我的毕业大礼包

2019-07-11 01:58白天杨
广东第二课堂·初中 2019年6期
关键词:蚂蟥挑夫大礼包

白天杨

在迈进高中门槛之前,爸妈帮我报了个有众多港澳台学生参加的为期25天的“尼泊尔海外健行与服务学习”团,说是送给我的初中毕业大礼包。走进异域,亲近自然,学会吃苦,征服高山——这个大礼包我喜欢。

2018年8月25日一大早,广州白云机场,我身穿淡蓝色队服,头戴大遮阳帽,脖子上还围着头巾,目送着伙伴们离开。我想到8月1日出发时,在同样的地方,望着巨大、宽敞、人来人往的航站楼,听着耳畔环绕的熟悉和不熟悉的语言,我当时感受到的是:陌生與迷茫、紧张与兴奋。这是我第一次独自离家跟着陌生的队友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我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人和事。而现在我回来了,除了黝黑的皮肤,还多了一份坚定和从容。

在尼泊尔服务学习时,我跟同伴们开过一个玩笑:“你看这里多好呀,有吃有住,能上厕所能洗澡,每天干活不多还能玩儿。最好的是,没有一大堆作业追着你跑!”大家听后纷纷恐吓我说要没收我的护照,把我扔在这里当校工。玩笑归玩笑,不可否认的是,尼泊尔有一种天然的亲和力,让人舒适、放松,就像一张安放疲惫心灵的天鹅绒垫,或是一潭能洗涤布满血泡的双脚的清泉。

这种亲和力的源头是什么呢?答案是:自然。

余秋雨先生在《千年一叹》中说过:“世界各地的文明人都喜欢来尼泊尔,不是来寻访古迹,而是来沉浸自然。”自然,可以从山、人中窥见一斑。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雪山。那天到达山屋后,大家都忙着搬行李,分房间,谁也没特别注意西方的天空上那一朵藏着秘密的云。直到有人惊呼一声,我跑出去,一转头,看到安纳普尔纳山。那是安纳普尔纳三号峰,我们只看到她如女神般昳丽的面孔,却不见那挺拔的身躯。那朵云,是她洁白的面纱,也是她的长袍。她凌驾于浮云之上,傲然于天地间,让我第一次领略到世界之大,而我是如此渺小。

从海拔700多米一直攀登到海拔5416米,这是个什么概念呢?我不知道。这十来天的路,我们是用脚来丈量的。每天八九个小时的攀登路程,辛苦是肯定的。最让我铭记于心的是登顶那一天。凌晨三点,我们凭着头灯的微光向夜的深处、大山的深处走去。山风在耳旁疯狂咆哮,山水在咫尺边的悬崖下汹涌,不过,最可怕的,还是5000米之上的严寒。几近零度的低温,让我这个戴薄布手套的南方小子尝到了手指僵到解不开鞋带的滋味。这一天,我们忍着寒冷跋涉近十四个小时。

苍蓝的天穹下,是白皑皑的雪山。雪山上,风起云涌,而雪山下,是绿草茵茵的牧场。牧场上,有成群的牛羊,还有那肥硕的大蚂蟥……蚂蟥,肯定是最刺激的记忆之一!谁不讨厌这黏乎乎的东西呢?尤其是这玩意儿趴在你的腿上吸你的血的时候。记得出发登山的第二天下午,当队友哲维撕开绑腿时,那血淋淋的小腿直接将旁边一位外国女士吓得花容失色。也多亏了我们,尼泊尔的蚂蟥才那么膘肥体壮吧?

队友浩桓哥说过:“在山里时,人是最自然的,会表现出最真实的自己。”就算内向如我,也无法隐藏。在看到雪山后的第二天,我出现了高原反应,一直在犯困,走起路来像个醉汉一样。这时,一只大手猛拍我的肩膀:“打起精神啊,注意脚下呀!”是浩桓哥。而哲维,他会在我手指受伤时递上一片创可贴,会在滚滚溪流中把我拖到对岸。还有潘潘老师和秀媚姐,她们总会在我心情低落时与我沟通,让我渐渐融入这临时组合的团队中……

我们的三位向导和八名挑夫从行程一开始便无微不至地照顾我们。向导Bowan加入较晚,但他也很快融入了团队,有一次我的背包套坏了,他耐心地帮我修好了。在登顶的前一天晚上,向导Pasang不放心我们,打着手电筒巡视我们的房间,第二天十几个小时的路程使他疲惫之极,但依旧坚持了下来。向导Bamba少言寡语,可每次遇到阻碍,他总是第一个上前为我们开路。至于挑夫们,八个人挑我们十五个人的行李,其中的艰辛自不必说,但他们总是走得比我们还快,实在让人佩服……

在山中,一切都是自然的,人,也是。

领队“巧克力”说:“每一座山都是值得尊敬的。”

人群中这些高山是这样,那些记忆中的高山也是。

这25天的旅程,我看到了难忘的风景,也认识了一群可爱可敬的人。当真正离开尼泊尔的大地时,一种隐藏的不舍扯痛了心。

心之所念,归去来兮。

指导老师 田仕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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