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黄宾虹晚年黑墨风格的形成

万雪晶

摘要：在中国山水绘画史上有一个里程碑式的人物，他开创了中国绘画历史的新格局，他就是与齐白石并称为“南黄北齐”的中国绘画大师一黄宾虹。黄宾虹以其独特的“黑密厚重，浑厚华滋”的笔墨风格，开创了中国山水画新局面，在中国山水画艺术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黄宾虹黑墨的风格，自有草蛇灰线，命运设伏于千里之外，有其形成发展的缘由蛰伏其中，环环相扣。而我选择以黄宾虹的七墨法的美学理念人生经历以及作画过程为探索其黑墨风格形成的方向，尽力追寻他风格形成的轨迹，希望能探得出他高屋建瓴，自成礼法之由。

关键词：黄宾虹;山水画;黑墨风格;浑厚华滋;七墨法

中图分类号：F724.59;J212-2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9）14-0157-01

一、绪论

黄宾虹晚年在艺术领域开拓出一番全新的疆土一黑墨风格时期。“大器晚成，敢破能立”是我当下读之传记心中油然而生的嘉勉之词。相比齐白石艺术的雅俗共赏，黄宾虹的艺术则是长期处于曲高和寡的地位。晚年时期他的黑墨风格的形成历经曲折，也鲜有人知。而究其晚年黑墨风格的铸就，有以下几个方面的契机。

二、擅长用墨一初见端倪

黄宾虹长期临摹古人中國山水画作品，从元画、唐画再到宋画的顺序。并在临摹过程中总结出“七墨法”：第一，浓墨法研究自制墨，重视墨的使用，对浓墨运笔胸中自有沟壑。他曾写到“墨色如漆。神气赖此以全。若墨之下者。唐宋画多用浓墨。气神尤足。”第二，淡墨法。黄宾虹先生作画时上墨分为干、湿淡墨：干淡墨多用于描绘近景，湿淡墨则用于远山处。干、湿对比灵活运用，注重深浅得宜，更精于用笔。总结出“淡墨重叠。渲染斡皴”的墨法用笔。第三，破墨法。黄宾虹先生曾说墨破色与色破墨产生的效果是不一样的，墨破色给人的感觉较温和而色破墨则冲击力强。在黄宾虹先生的作画理念中，用破墨法之于创作，用法得当更甚于技术精练。他将墨破色与色破墨交替运用，浑然一体。形成一种“入乎规矩而出乎规矩”的境界。第四，泼墨法。泼墨法将干、湿;枯、润;浓、淡;远、近;虚、实对立统一于画面之中，组织和调解画面使画面整体感增强。第五，渍墨法。渍墨法是指由墨自行在画面上向外渗透，最终形成中间是笔痕的形状面向四周是墨自行渗透的效果。第六，焦墨法。焦墨笔渴而浓，黄宾虹用焦墨枯笔将干和润统一起来，得“干烈秋风润含春雨”之妙。第七，宿墨法。宿墨乃将磨好墨汁、墨滓储存起来近黏稠状。黄宾虹用宿墨起画龙点睛提神之用，他善用淡、浓宿墨，掺少许藤黄层层点染，铺水化开之后有“黑墨团中天地宽”的奇效。“七墨法”是黄宾虹对于墨法的理念总结，更是为他晚年变法黑墨风格的形成奠定基调。

三、蜀地之游一大彻大悟

六十岁的贵池之游对黄宾虹画风上的影响便是从新安画派疏淡清逸转化为黑密厚重的积墨风格。黄宾虹数十年壮游各地，九登黄山，五上九华，四临岳泰，又遍访峨眉、三峡、桂林等地。其中属“青城坐雨”与“瞿塘夜游”对他影响最深。“青城坐雨”：于二十世纪初期早春时节，黄宾虹游经青城偶遇大雨倾盆，全身被雨淋透，他随性坐于山中沐雨欣赏山中风雨变幻，由此顿悟出山水墨色的笔墨风韵。经过连夜构思，一气呵成连画十余幅《青城烟雨册》，运用多种墨法语言，交织变换、虚实相生、笔墨酣畅淋漓。将“雨淋墙头”的那种湿润流动和水汽氤氲的感觉展现在画面之中。“瞿塘夜游”：青城之行后五月。回沪途中经过奉节，因黄宾虹一时兴起想访古迹，而月影下的山景吸引了他的目光，写生数张后，欣喜于月光移动影壁的妙处。

四、晚年波折一大器晚成

在他艺术生涯的晚期，一个噩耗惊醒了他，白内障使他双目几近失明。尤其是黄宾虹于二十世纪中期在他饱受眼疾折磨下完成的山水画。此时的他其实不是用眼睛作画而是用心：黄宾虹借助放大镜在摸索着作画，他在画面中使用浓重的黑墨，并在笔笔之间留出白色空间。也恰恰是靠着这黑与白的强烈对比他的眼睛才依稀辨出笔墨的变幻。90岁后黄宾虹的变化，已经不是以“黑”一言以蔽之了。他还综合了西方新表现以及立体派风格，兼之深受白内障折磨，其作品更趋于抽象，更加黑重。画面上是组合起来密集的线或点，信笔纵横，密密匝匝，不辨物象，但内心世界圆融与坚定，仍使作品浑厚大气，气势逼人。

五、结语

外师造化，终得心源。黄宾虹晚年黑墨风格的形成，有师古人而总结的七墨法为基调、加之蜀地之游雨中顿悟的自然原因、以及晚年病目之故。他一生都在追求笔墨的奥义，终成大器。黄宾虹就像一杯香醇的美酒，时间不会成为他的羁绊，并成就了他，他以一个殉道者的精神，影响着中国山水画创作，震惊着中国画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