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子类真人秀节目的再发展

2019-08-27 12:57龙志
新闻前哨 2019年3期

龙志

[摘要]2013年,在湖南卫视推出的亲子类真人秀《爸爸去哪儿》大获好评之后,各种亲子真人秀横空出世霸占银屏。明星父母纷纷带上子女参加节目,吸睛又吸佥。但节目同质化、情节老套的问题也不断显现。观众也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审美疲劳,电视台不得不寻找突破口。2018年,最新上线的两档亲子真人秀《我家那小子》、《最关的时光》再次抓住了观众的眼球,收获高收视率的同时也赢得普遍的好评。此文便以这两档节目为例谈谈我国亲子类真人秀节目的再发展。

[关键词]亲子类真人秀 《我家那小子》《最美的时光》

“真人秀”这一名称来自西方国家“Reality Television”的概念,即“真实电视”,是一种没有剧本和预演的新颖节目题材,主要强调“百分百反映真实”。[1]亲子类真人秀是真人秀节目中的一个分支,它的参与主体为父母和子女,通过一系列亲子互动行为,如参与比赛、完成任务等等,体现亲子之间的情感交流,并进一步培养彼此的感情。因此亲子类真人秀在娱乐大众的同时也就具有了一定的社会教育功能。

一、亲子类真人秀节目的叙事策略

2003年深圳卫视推出国内最早的亲子类真人秀节目——《饭没了秀》,湖南卫视《爸爸去哪儿》,浙江电视台的《爸爸回来了》、《人生第一次》,青海电视台的《好爸爸坏爸爸》等亲子类真人秀开始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冒头。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拿起手中的遥控器,把电视频道从头到尾浏览一遍,总是能够发现娱乐综艺节目的身影,受众无时无刻不被这种虚拟的娱乐所包围。面对众多的生活压力,人们无处发泄,观看轻松有趣的娱乐节目正好提供了一种途径,让人们可以放松疲惫不堪的身心,在娱乐节目中忘却生活的重担,让身心得到暂时的放松,这就为娱乐节目的繁荣景象铺砖添瓦,让受众在观看节目的同时逐渐处于一个泛娱乐化世界中。在国内亲子真人秀节目热播的背后,是人们对娱乐的狂热追踪。”[2]观众对银屏上的星爸萌娃没有一丝抵抗力,观众的视线完全被他们的一举一动吸引,稚嫩的面孔、绵绵的声音成为了攻陷电视机前观众的“武器”。情绪也跟随节目中的父子而起伏,跟着星爸萌娃一起体验欢笑和哭泣、喜悦和伤心。

零度聚焦是在叙事学中经常提及的一个概念,它是指是指叙述者没有什么不知道的,他掌握人们想了解到的一切事情,而且他所掌握的情况一定比所有人多,比我们所有人所知道的情况还要多,还要清晰。零度聚焦又可分为整体零度聚焦和局部零度聚焦,在亲子真人秀中,整体零度聚焦视角存在于节目组和嘉宾之间,局部零度聚焦视角则存在于亲子之间(长辈和晚辈)。拿刚刚结束的《我家那小子》来说,局部零度聚焦存在于单身男明星和他们的长辈之间,在这一视角中,坐在演播厅的长辈处于觉得的高位,对孩子的一言一行进行观察。例如有一次,武艺的朋友们来家里做客,大家谈论起对婚姻的看法,武艺回忆起小时候:“他们吵架这件事真的对我伤害特别大,他们闹离婚,爸爸要带着弟弟离家出走。我当时是个小孩肯定是不想要父母分开,我始终把家庭放第一位,我一直特别希望父母能和好。”而在武艺说这段话时镜头一直切换到演播室里的武艺妈妈,很明显听儿子这么说她的情绪也是很激动的。在看完孩子们的短片之后,长辈们之间也会展开激烈的讨论,对孩子们的想法说出自己的看法。譬如武艺妈妈就说觉得很愧疚,但陈学冬大姨又说看得出来武艺妈妈是很在乎武艺爸爸的,钱枫妈妈也开始预言:这个片子播出之后你们家又会有大喜事,意思武艺父母会和好,但武艺妈妈一听马上露出“这是个笑话”的表情。原本有些低沉的氛围立马又开始升温了。

整体零度聚焦主要指的是节目组通过对节目的全程跟踪拍摄,采用多组多机位拍摄方式,加上对长辈们及子女们的单独采访,做到对节目的全局掌控。从中选出最能够展现人物性格,最具有看点和笑点泪点的片段进行剪辑制作,并配以幽默的字幕特效来完成自身叙述者的功能。杨萌在《叙述语言、叙述视角和叙述结构》一文中指出,影视语言是一种十分特殊的语言形式,其相对普通语言来说,其体系更加庞大,囊括了台词、画外音、字幕和影视作品特有的镜头语言。[3]

以浙江卫视《最美的时光》为例,第一期中五位明星分别介绍自己的家长,吴尊说道爸爸不会约束我们,让我们自己去探索这个世界,在我的印象中,爸爸从来没有打过我们或者大声对我们说话。节目组就配上字幕“爸爸撑起强大羽翼带领我们探索世界,而羽翼之下又盛着满满的温柔。”郭碧婷吐槽爸爸爱玩游戏,爸爸说是为了预防老年痴呆,郭碧婷却揭穿到:哪有你年轻的时候就开始很疯狂的在玩了。爸爸很尴尬的说:哎呀你知道就好了,还非要讲出来。”这时节目组又配上调皮的字幕:“我不要面子的吗?”这种通过字幕展示节目组的评价的方式,也是零度聚焦经常使用的方式。

二、親子真人秀的营销技巧

尹鸿曾提到,“真人秀的目的就是构建观看对象,让观众想去看他,这点做到了,节目的基点才会构建起来”。真人秀节目的首要元素就是参与者,因此,为构建故事的吸引力,“节目的参与者应该成为观众好奇的戏剧性对象”。亲子类真人秀中的参与者必须是观众熟悉的明星,是观众欲望投射的对象,是观众爱或恨、同情或仰慕的对象。”[4]

《我家那小子》在嘉宾选择上就做的比较合理。武艺,曾经红及一时如今已被淡忘的小鲜肉,自理能力非常差,厨房傻瓜叫外卖是常态,且喜欢在床上吃饭。陈学冬,当红男演员,绯闻缠身,看似光鲜亮丽,却因为从小父母离异跟随大姨长大让他一直没有什么安全感。虽然会做饭但常常也是一个面包就解决了。钱枫,一直在观众视野中却也没什么存在感的主持人,整天乐呵呵,好像是嘉宾中最乐观豁达的一个。四位嘉宾各具特色,代表了不同种类的人群。在丰富节目内容的同时让大部分节目受众能在节目里找到和自己相似的点,从而更有观看节目的欲望。

亲子节目最开始在国内火起来主要的原因是“萌化”一片观众的萌娃。“萌”是以小为美的一种文化特征,国内的亲子类真人秀节目运用儿童的天真、童真和率真的表现力,运用父亲照顾孩子的囧境和囧态,共同表现出萌态的文化特征,短时间内在中国电视荧屏上形成了一股发展热潮。无论是《爸爸去哪儿》中的kimi、姐姐grace还是《爸爸回来了》中的女汉子甜馨都随着节目的播出成为了“萌”的代名词。“萌”最初的意思为草木初生之芽,后被日本动漫族借用,主要指代动漫作品中单纯而又可爱的小姑娘。“萌”文化是一种极具包容性的文化形态,后来其含义不断拓展,不断融合之后,这一含义最终转变为用来形容一切能引起喜欢、迷恋或者是兴奋等情感的东西。[5]

就像现在,萌不仅仅是小孩子的专属词汇,有趣的年长的人也能萌萌哒。在《我家那小子》中的钱枫妈妈就是萌妈的代表,也是节目的搞笑担当。妈妈以为钱枫从没有谈过恋爱,钱枫却自爆最长的恋爱有三年,妈妈一年吃惊:你这保密工作也做得太好了吧。。而钱枫妈妈和节目固定嘉宾大张伟之间的抬杠多次上热搜,大张伟认为钱枫减肥一点会反弹,钱枫妈妈生气的说道:我和你打赌,三个月内一定不会反弹。最后钱枫妈妈和一直自称丁克的大张伟打赌:如果钱枫没有反弹,你就生孩子!如果反弹了,我就替你带孩子。这一本正经的提议惹得在场嘉宾和电视机前的观众哈哈大笑。《最美的时光》中的郭碧腾爸爸更是自封冷面笑匠,观众也发现表面上看起来又酷又冷的他,实际上热衷于怼人和坑女儿。谈起反对女儿踢足球,他气愤的说道:“我把你生的那么漂亮,你跑去踢球?我去校长室大吵哎!”。更一本正经的发表奇怪言论:桂花树不能多闻啊,吴尊爸爸问他为什么,他回答:因为很甜啊,闻多了会胖。郭碧婷挑战高空项目怕摔下去,他却说:“可是我不怕啊,我还有两个女儿。”网友纷纷回复:果真是亲爸。没有偶像包袱的长辈们获得了观众们的一致喜欢。

三、亲子真人秀的发展转变

亲子类节目扎堆荧屏在显示了国内真人秀和娱乐节目的繁荣发展态势的同时也显示出它存在诸多问题。同质化就是其中最明显的一个问题。

2018年明星带父母参加节目逐渐取代带孩子参加节目,除了有节目创新的原因外,最关键的原因恐怕是政策的指向。在2013年亲子真人秀大火后,萌娃星爸开始狂接广告代言,疯狂吸金。2015年9月,新《广告法》出台,规定不满10周岁的童星不得以任何形式代言广告,其实也是在为跟风严重的明星亲子真人秀降火。2016年2月,广电总局把“枪口”对准了“星二代真人秀”,从数量、节目内容、播出时间等严格控制未成年人参加。限童令首先,严控未成年人参与真人秀节目的总量,同时加强审查把关:上星频道各时段播出的此类节目,都需要提前向总局备案并报送样片:其次,总局审片后,对于内容有益的、没有明星子女的(素人参与的)、符合总局管理要求的,一般安排在8~19时播出,不能在黄金时段或者次黄金时段播出;第三,明星子女参与真人秀,原则上不允许播出,不要再制作播出:第四,名牌栏目要升级改造,如用素人子女参加,也只能在白天时段播出。但此前,《爸爸去哪儿》还未上档的第4季的招商总额达到了15亿元,浙江卫视的《爸爸回来了》的商业价值也同样飙升,第二季涨到了1亿3800万元。对已签下高额招商费的制作方,电视台需要寻找解决方案。可能明星父母代替子女也是其中的一个方案吧。但长辈毕竟年纪大了,存在体力不支、反应迟缓的问题,因此像《我家那小子》的观察方式成为一种新体验。

结语

在这个娱乐产业“井喷”式发展的时代,电视节目容易陷入两种极端,要么严肃有余,要么娱乐过度。亲子类真人秀节目在做到对受众的精确定位、对叙事的准确把握时,不忘传达一些亲子之间真实存在的问题,实现更深层次的情感互动。在娱乐与导向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体现节目自身的社会责任与社会价值。

注释:

[1]陈旭光:《影視受众心理研究》,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

[2][5]戈武娟:《国内亲子类真人秀节目研究》,黑龙江大学2016年学位论文

[3]胡亚敏:《叙事学》,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

[4]尹鸿、陆虹、冉儒学:《电视真人秀的节目元素分析》,《现代传播》2005年第1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