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韦小宝的书写形象看反英雄

钟友谦

摘  要：《鹿鼎记》，是名誉江湖的香港作家查良镛以笔名金庸，在公元一九七二年完成的封笔之作。透过书中紧凑刺激的剧情，我们不难发现当中主角韦小宝是一个特殊的人物，一方面他重情重义，继承并突显了中华民族优秀的传统文化;另一方面他由于成长的环境因素，对于吃喝嫖赌无一不精，时不时也会玩弄一些阴谋诡计，具有浓重的市井流氓文化气息。书中的韦小宝是极具反英雄形象的，却也是栩栩如生的真实而普遍的。

关键词：《鹿鼎记》;韦小宝;反英雄;传统文化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9）-23-0-03

第一章  绪论

金庸的封笔之作《鹿鼎记》，与其他的武侠小说迥然不同，他将主角韦小宝的出身设定为扬州妓院中妓女的儿子，并以浓重的市井小民形象带出韦小宝一角。与一般武侠小说主角的人品大不相同，甚至令人瞠目结舌，金庸笔下的韦小宝，粗俗鄙陋却又重情重义，他的人生充满曲折离奇却总能逢凶化吉，在故事情节中清朝的许多重要历史事件甚至与他息息相关，虽不全然为史实，却也给人熟悉亲近之感。

而在金庸的十五部武侠作品中，我们不难发现，金庸在《鹿鼎记》这本小说的经营上做了极大的转变，传统的武侠形象几乎在这本书里完全地被解构，但也因为与以往的武侠观点大有不同，使读者对于《鹿鼎记》的评论呈现两极化，有些人认为《鹿鼎记》为金庸所有武侠小说里最优质的一本，但也有读者持反对意见，认为《鹿鼎记》是反武侠小说的代表。

为了想要了解金庸在武侠世界所作的转变和解构，本文以《鹿鼎记》一书为研究对象，从韦小宝的形象书写来探究金庸有别于过往武侠人物的呈现方式，并从他所设定的环境背景来解释反英雄之所以出现的原因。

第二章  鹿鼎记中韦小宝的反英雄形象

在封笔之作《鹿鼎记》中，金庸一改以往对武侠人物的描摹与憧憬的手法，更是写出了韦小宝这类型的人物，和以往武侠小说中的英雄人物有着强烈的对比性，创造出武侠小说的另一番風貌;人们对于韦小宝一角也有着各式的说法、看法。以下将从几个角度分析韦小宝的形象，以见与其他金庸武侠小说英雄背反之处。

第一节  出身卑贱——父不详的妓院之子

「妓院」，这是一个每当提起，都会让一般人浮现的肮脏低俗想法于脑海的词语，金庸却将韦小宝的出生地设定为妓院，并在韦小宝的形象书写里头，大量彰显出这样的环境所带给韦小宝的形象。武侠小说中的主角们，内心所想的不是如何使天下太平，便是如何扶弱济贫，但韦小宝却异于众人，他的志向居然是要开一间更气派的妓院，金庸特以此为其志，不难想象是要以开立妓院来呈现出韦小宝对欲望的追求，妓院中的活动，十之八九离不开男女情事或是赌博;由此可知，在这样的环境下生长，对于韦小宝的影响非同小可。

第二节  言行粗鄙——满口脏话的泼皮无赖

由于出生于妓院，韦小宝每天听到的都是些不雅之词，久而久之，他也有样学样， 开口闭口便吐出一句脏话，谈吐间的用字遣词也毫不加以修饰，口无遮拦，这样的恶习就连进到皇宫里，他仍然无法改掉，小说中也使用大量对话呈现出这样的特色：

「他和丽春院的老鸨吵架，往往便说：『辣块妈妈的，你开一家丽春院有甚么了不起？……』」

除了满口污言秽语之外，韦小宝的行径也和武侠英雄们大有不同，使出的招式总是泼皮无赖：

「茅十八想到……，越想越怒，说道：『……你用石灰撒人眼睛，这等下三滥的行径，江湖最给人瞧不起。』」

「原来韦小宝见事势紧急，从香炉中抓起两把炉灰，向鳌拜撒去。香灰甚细，一落入鳌拜双眼，立时散开。」

游走江湖之上，绝顶武功不一定能习得，但基本功势必得拥有，但韦小宝偏生不愿意好好练习武功，在危急之时脑中尽是一些下流之行为;自古以来，高强的武功总是武侠小说中不可或缺的元素，而此元素多半会加诸主角身上，然而在《鹿鼎记》中却丝毫看不到这样的形象呈现在主角韦小宝身上。

第三节  机灵古怪-狡猾多变的瘦弱顽童

提到韦小宝，浮现读者脑海的多半是他那狡诈、古灵精怪的样貌，而这样的性情来源也许是因为他从小便生长于妓院，虽是个孩童，却也看尽各种世间的尔虞我诈，当他在面临选择时总是以利益为优先，但表面上却又能说出让对方信服的话语，博取信任。就像在小说中提到的，韦小宝在和茅十八初次见面时，得知他正是官府正在抓的通缉犯时，嘴上虽说着自己不会因悬赏金而去举发茅十八，但是心中却盘算着到底该不该去通报官府获取那令人心动的赏金;而正因为韦小宝有着如此灵活的脑筋，对于他来说，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及功夫去做的事情，当然是能免则免，因此，即使他遇上了一群武艺高超的武林强人授予他各式武林高招，他仍然从不将练武当一回事。韦小宝记性虽好，但武功这等功夫，若没有经过长期训练和反复练习，哪能够完美的掌握要领，甚至是在危急之时能大显神功呢？

从古至今，武侠英雄讲究的便是情、义二字，然而对韦小宝来说，「利」与「义」若可兼得，才能获得最大满足。也因此在面临抉择时，韦小宝总是心口不一，脑中早已经闪过各类的想法，但表现出来的却又是能令人信服的那面，这也是为甚么他能不靠武力、学识，也能在江湖上闯出属于他的天下。

第四节  不学有术——难以内化的学识武功

韦小宝胸无点墨，他所熟知的历史皆是藉着说书人而听得的，侠义之气也是在和江湖上的侠士们相处后，才渐渐形成。论武功，韦小宝纵然在皇宫里、在江湖上结交了不少好手，但他既没有稳固的武功基础，又不愿意花时间和心力去练成那些得之不易的武功，遇到凶险危难之时，他总是是靠着善变狡诈的脑袋和小聪明，弥补了自身武功的缺乏，更在后来得到鳌拜那刀枪不入的宝衣和锐利无比的匕首后，在任何打斗场面上，他皆能以此为保障，武功的重要性对韦小宝而言更是大为下降。

第五节  爱情高手——毫无保留的欲贪与情妒

小说的最后，韦小宝带着七位妻子逃往通吃岛，这七位妻子正是他闯荡江湖时所遇上的女子们，每一位都有让韦小宝神魂颠倒的特色。韦小宝和沐剑屏、方怡素不相识，但韦小宝开口闭口却要人家喊他声好哥哥，甚至是好老公，以轻佻的态度调戏她们;在后来的一次避雨情境之中，韦小宝意外获得了双儿;后来，又邂逅了建宁公主、曾柔、阿珂和洪夫人。韦小宝每见一个，心中便浮现想娶她们为妻的念头，书中提到他第一次见到阿珂时：

「韦小宝一见这少女，……心道：『……哪里来的这样美女？这美女倘若给了我做老婆，小皇帝跟我换位我也不干。』」

而在后来丽春院大乱之际，韦小宝像是豁出一切，竟将这一票他心中的理想老婆们全搬上了床，享受同床的滋味，形成一幅绝妙之景。

综上可知，韦小宝虽历经江湖历练，多少懂了些义气、规矩，但对于这种儿女私情，他似乎丝毫不放在心上，可说是见一个爱一个，但却又不喜新厌旧，对他而言，能全都成为他的老婆，便是再好不过。

可以看出，韦小宝在各层面上皆与以往金庸所塑造的武侠英雄有极大的不同，就出身而言，韦小宝成长于妓院之中，游走在皇宫之内，而妓院和皇宫在世人心中便是充满着心机之地，有学者更曾经指出：

「妓院和皇宫是中国古代社会中最为无耻、残忍、黑暗的两个端点。」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韦小宝的言行相对来说便显得较为粗鄙低俗，小说中韦小宝的出场便伴随着满口的粗俗字眼，在和他人的谈吐间往往也能看见金庸所塑造出的市井小民形象。韦小宝所呈现出来的，大概是当时社会最赤裸的底层样貌，他的言行举止、处事技法、价值观念等，既粗俗却又真实，而金庸所想呈现的，也许就是韦小宝那份和以往武侠小说中的英雄们所不相同的侠义精神。

没有高强的武功，却在江湖赏闯出许多响叮当的名号;没有为国为民的雄心抱负，一心只想着如何将大把银子拿去建造成更多和丽春院相同的妓院;爱情方面，专情二字对他而言可说是毫无意义;这样的角色，却能靠着机灵古怪的脑筋和一张天花乱坠的口舌，游走于江湖与宫廷之间，最后甚至抱得七位佳人同归。

第三章  《鹿鼎记》颠覆英雄形象的手法及意蕴

金庸在韦小宝的身上处处都留下了反英雄的影子，然而，为何金庸会使用这种和以往所撰写的武侠小说完全不同的手法，去描写韦小宝这样的人物，推翻武侠世界向来保有的惯性，以下将针对金庸在《鹿鼎记》中所采用的反英雄书写方式来做分析及讨论。

第一节  金庸对于韦小宝的性格与形象设定

金庸在书中提到：

『《鹿鼎记》是我到现在为止的最后一部小说，……韦小宝这样的市井小流氓，我一生之中从来没有遇到过半个。』

整个《鹿鼎记》里出现的人事物对作者而言都是不熟悉的，他只是将日常生活中所经历、体验的书写在韦小宝身上而已，而金庸赋予韦小宝的除了有英雄侠士缺少不了的义气之外，也替韦小宝塑造出能够适应现实环境的特征。韦小宝从身份地位开始，便与过去的英雄人物出身大有不同;韦小宝的人生从妓院开始，后来进入朝廷，同时在江湖之间游走，妓院在世俗眼里是相对下流的场所，照常理而论，在这样环境成长的人通常不会有良好的未来，但韦小宝却在一连串不科学的情境之下，闯出了属于他的天地。

韦小宝不仅是皇帝跟前的大红人，官阶爬升迅速;在混乱之中手刃鳌拜，成为了天地会的恩人，后来更是一举加入了以反清复明为口号的天地会，成为天地会青木堂香主;甚至因为此举，许多曾被鳌拜残害的世人都对韦小宝赞誉有加;而对韦小宝最有利的，便是他的年龄，就传统的想法而言，人们通常觉得小孩多半会吐露实情，所说之词可信度也就特别高，殊不知韦小宝出生在妓院之中，所有世态炎凉他早已走过一遭，对于江湖上的诈术手段，他比任何一位武功高强的人物都还要来的清楚。陈墨曾对韦小宝的形象进行评论：

『韦小宝是靠自己的本能活在这个世界上，卑微而又顽强，痛苦而又麻木，遭遇凌辱而又自得其乐。』

韦小宝藉由这些使武林人士为耻的方法，纵横于宫廷与天地会，以及他所遇到的反清复明人士之中。然而，周旋于宫廷与反清势力之中，该如何应对进退他也有自己的一套模式，撒谎、圓谎对他来说易如反掌，加上他有颗机灵的头脑，虽然总是临危先惧，最后却都能化险为夷，反倒是这些武林好手却经常需要藉由韦小宝这些投机的行为来获得救援，甚至是重生。

金庸的种种安排及书写模式，均对过往传统的武侠小说有着极大的颠覆，他将市井流氓的形象加在韦小宝身上，以一连串的情节设定，悄悄地将韦小宝和江湖上的武功好手们做了对比，写出他的世俗之感，却又带点与过往不同的侠义情分，同时也衬出这些江湖好手之于现实的无奈，韦小宝虽毫无学识和武功可言，但却靠着他的各式花样打遍天下，甚比起武林高手的毫无作为，韦小宝的作法虽然较令人不齿，但却总能收到不错的效果，这一来一往之间，似乎是替韦小宝世俗化的英雄性格增添了不少正面价值。金庸也提到适应环境这个特点的由来。在武侠小说世界里，这些武林高手最后大多归隐，因为他们无法面对现实的残酷，更无法解决他们所遇到的困境，甚至是完成他们远大的抱负。然而，韦小宝却不然，他生于市井之中，可以说是最原始的野蛮人。社会上的险恶手段，对他来说如同家常便饭，在踏入江湖之后，武林人物们的道德观念也逐渐在韦小宝的世界中建立，武林中最重视的义气，韦小宝倒是没少半分，道出了中国社会中重情义的特色。

第二节  《史记·游侠列传》中的形象承继

在《史记·游侠列传》中，司马迁举了数位游侠为例，其中便有一位和韦小宝的形象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书中提到：

『为人短小精悍，不饮酒。少时阴贼，慨不快意，身所杀甚众。』

此段对郭解的描述，和韦小宝的形象有几分相近。

『为人短小精悍、少时阴贼、藏命作奸剽攻、适有天幸，窘急常得脱，若遇赦』

这些郭解的特性，似乎都能套用在韦小宝身上，『矮小瘦弱、机灵古怪、总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这些则是韦小宝给人的感受。司马迁也提到郭解阴贼之心，这点和投机取巧的韦小宝也有相像之处;另外，此段描述郭解替少年免除差役之过程，郭解虽先被瞧不起，但却不失度量，反而还替该少年除去差役，使其得知后感激万分;同样地，在鹿鼎记里也经常能看到韦小宝对于朝廷中的官员也好，抑或是在江湖道上所结识的豪杰们，替他们免去一些不必要的灾厄，有些甚至还因为他而从此飞黄腾达。

在《史记·游侠列传》的最后，司马迁作了个总结，但其评论内容却在众游侠之中，只针对郭解一人。司马迁认为郭解的样貌和普通人相比还落差甚大，论言行也并未有任何过人之处，但是天下众士不论和他是否相识，却都仰慕他的声明，以谈论其行侠之事来提高自己的名望;而就韦小宝而言，他也只是一个市井小民，论言行、学术他也比不过任何人，但却能被各方人马所尊敬、信服，虽然他用的是一些泼皮无赖的方式，也许不算正大光明;对朋友的义气、对康熙的忠诚、对师父们的尊敬，也许称不上百分之百，但每当有危急时刻时，他总会注意到对方的立场，并且想办法替他们圆场，甚至靠着他的口条，替对方他们在敌人面前铺下后路;他的行为举止或许不被众人认可接受， 但仍然包含着一些侠义的精神在里头。

第三节  诙谐讽刺的黑色幽默笔法

《鹿鼎记》为金庸的封笔小说，小说的撰写时间在 1969～1972 年间，此时正值美国兴起『黑色幽默』文学之时，黑色幽默这种写作技巧的出现，是由于当时美国在战事方面的失利，进而造成社会的动荡不安，而这样的情况带动了人们以嘲讽方式去描述现实生活，抨击当时的社会现象，形成现实与幻想交错的黑色幽默文学。以黑色幽默为主轴的作品，其内容和以往的讽刺型的幽默不大相同，黑色幽默所呈现的不只是搞笑、讽刺，还包括极鲜明的阴暗、沉重，以喜剧形式刻画出悲剧情节，如此打破传统手法的写作方式，为的是强调社会现实的荒谬，道出人们的痛苦生命，更因此造就出『反英雄』的人物形象。在《鹿鼎记》中，金庸更是大量采这种用最真实的手法去揭露当时社会的丑态也大量运用。

综观以上，金庸自认在撰写韦小宝一角时，其实没有特别的塑造，但就情节设定和人物性格看来，金庸其实受到了许多历史故事的影响，读者多少都能看到《史记·游侠列传》的书中人物的影子出现在韦小宝身上，金庸透过他的书写将许多元素融进韦小宝的形象之中，呈现出迥异于过往形象上的反英雄，但其精神却趋近于英雄的鲜明角色。

第四章  结论

在《鹿鼎记》一书出版之前，武侠小说的世界里保持着固有的平衡，小说里的主角们个个身强体健、饱读诗书、武功高强而且愿为国为民。他们对于自己的武艺，总是精益求精，为了夺得武林秘籍而斗争，为了练就武功而废寝忘食;对于自我的抱负不是要复兴国业，就是要扶弱济贫、实现正义;对于爱情，他们有些是像令狐冲那样痴情的汉子;也有像是张无忌那样举棋不定，无法确认自己心意，优柔寡断的。

但反观《鹿鼎记》里的韦小宝，他一生虽获得无数高手的指教，是许多武林人士求之不得的上等好事，但韦小宝得过且过、懒惰的心态，这些武功对他来说如敝屣一般，虽然他记性十分优异，但能真正记熟的也只有那一招半式，在临危时刻可一点都使用不出来，所以才会衍生出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他一生志向便是想要开一间豪华气派的妓院，即使在经过了那么多的大风大浪后，他在文末仍然浮现了这样的想法，那些反清复明之事似乎都被他抛诸脑后，也许是因为他连自己的身份都无法确认，所以对他而言，哪一边获胜了对他来说都没有差别，他仍然是韦小宝这个身份，继续过着属于他的生活;就爱情而言，韦小宝这样一个滥交的作为，居然能获取七位女子的芳心，并欢快的过完余生。

虽然韦小宝看似平凡无奇，但这样放荡不羁的他，血液里却仍流着一股热腾腾的义气，也许有些人认为，他是流氓的化身，不符合从前武侠小说中所提到的那些武林高手，他就像是罪恶的开端，为达目的总是不择手段。但也许他的这些作为，是模仿小时候从说书人口中听来的故事中，那些豪放不羁的英雄豪杰们;也许韦小宝的确论武功、知识都比不上各路好手们，但他的能屈能伸，也替他带来不少好处，总是能在關键时刻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韦小宝的出现，打破了读者对武侠小说的认知，也替武侠小说开创了崭新面貌，而带来更多的是我们对这个角色的猜想和剖析。金庸在书中提到：

『最善于适应环境的人，不一定是道德最高尚的人。遗憾的很，高尚的人在生存，在竞争中往往是失败的。』

当每个人都崇尚于武侠人物那样高超有抱负的世界时，金庸丢出了震撼弹，他塑造出了韦小宝，一个和过往的英雄人物们背道而驰的丑角，虽然他表示在完成书写前，并没有刻意雕塑韦小宝的形象，但不可否认的是，在韦小宝身上，的确让大众看见和过往武侠人物不同之处。

反英雄书写的呈现，反映的也许是作者对于当时社会背景下，世俗的真正生活方式，金庸曾说道：

『武侠小说中英雄的各种行动--个人以暴力来执行「法律正义」……在现代是反社会的，不符合人民大众的利益。』

过去的武侠世界对于现实而言，太过于虚无缥渺，是人类追求一辈子也到不了的境界，因此以反英雄的形式将市井生活显露于武侠世界之中，为的是给人们一个亲切贴近之感，也使人们得以重回现实。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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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射雕英雄传》中郭靖形象[J].周元鹤.文化学刊.2018年（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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