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野圭吾小说《白夜行》“恶女”形象研究

2019-09-16 01:50许雅奇
青年文学家 2019年23期

许雅奇

摘  要:日本作家东野圭吾在其作品中塑造的“恶女”形象纷繁众多,且“恶女”们大都在伪善的外表掩饰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其中《白夜行》中的唐泽雪穗是其笔下“恶女”形象的典型代表,但从另一角度出发,抛开“恶女”残忍的作恶手段,深究恶之根源,又让人唏嘘不已。

关键词:东野圭吾;白夜行;恶女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9)-23--01

东野圭吾,作为文坛上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作品大多以科学知识作为框架,呈现出一种较为浓厚的科学氛围,这也恰恰是其小说具有较强逻辑推理性,能够引人入胜的原因所在。

一、“恶女”形象的形成原因

唐泽雪穗算得上东野圭吾笔下比较典型的“恶女”形象代表,她在自身成长的过程中,由被动作恶到主动作恶,最终成长为一个地地道道的“恶女”。

(一)“恶女”形成之经济背景

文学作品最直接的背景就是它的语言和文学上的传统,而这个传统又要受到总的文化环境的巨大影响。小说开头的案发地点--废弃的大楼,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当时发生在日本的泡沫经济。泡沫经济破灭后,日本经济每况日下,国内的贫富差异愈加明显,道德危机等问题逐渐凸显,严重的社会矛盾引发了一系列社会丑相,如婚外情、恋童癖等。因而,文中出现西本文代逼迫女儿卖淫、桐原洋介猥亵幼女这样的情节就不足为奇了。唐泽雪穗正是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逐渐走上“恶女”之路,《白夜行》中令人惊愕和愤恨的悲剧也就理所当然地呈现在世人眼前。

(二)“恶女”形成之家庭影响

家庭是一个人的启蒙场所,个人性格的养成也很大程度上依赖于自身生长的家庭环境。小说的第一章,笹垣警官和古贺警官第一次去西本文代家中,唐泽雪穗就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面对两位警察,唐泽雪穗谨慎地进行了身份确认,而这一举动恰恰传达着一个讯息:以往非人般的遭遇给予雪穗的心理阴影之大,她害怕一开门迎来的是性格变态的成年嫖客。随后,在等待西本文代的过程中,雪穗一直手捧着《飘》,众所周知,《飘》的女主斯嘉丽一直追求主宰自己命运,单从这一点来看,雪穗从小对“斯嘉丽”充满向往,饱受摧残的心渐渐变得充满野性。东野圭吾刻意描写这个情节恰恰暗示了黑暗中的雪穗渴望成为像斯嘉丽那样坚强的女性,而不是像自己的母親一样浑浑噩噩,堕落无能。

可以说雪穗所处的家庭与社会环境,是她后来作恶的首要诱导因素,过早地接触人性的丑恶与母亲的贪婪,导致了她性格上的自私,所以唐泽雪穗在以后的大多数作恶行为也是为了掩盖内心的自卑,在这样的家庭熏陶下,雪穗心灵上的扭曲初步形成,为后期唐泽雪穗“恶女”形象的形成埋下伏笔。

(三)“恶女”形成之性格影响

一个人的性格在幼儿时期就打下了基础,家庭环境影响一个人性格的形成,而一个人的性格又会约束他的处事风格。唐泽雪穗的家庭环境与童年阴影导致了她自私自利的性格和为达目标不择手段的处事风格。成年后,为挤入上流社会嫁给家境富裕的高宫诚,她通过指使桐原亮司假扮警察的手段,使高宫诚失去了表白三泽千都留的机会,从而套住婚姻目标人物,完成人生身份的转变……这一切举动都表明了唐泽雪穗的嫉妒心之重,她不允许任何人掩盖自己的光芒,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不可能得到。从伪造亲生母亲意外死亡到一步步扫除身边阻碍自己的同学朋友,唐泽雪穗心中的“罪恶之花”正在慢慢开放,如同玫瑰茎上的尖刺刺向每个人的心脏。故事发展到这儿,唐泽雪穗的“恶女”形象逐渐凸显。

从一系列的描写中,东野圭吾已经向读者暗示了唐泽雪穗在成年后的性格特点,即工于心计、表里不一等,而这样的性格在后来则影响着唐泽雪穗一生的选择。

二、“恶女”形象的当下反思

我国学者薛玉凤在其著作《美国文学的精神创伤学研究》一书中提到:童年心理创伤有些可以自动痊愈,但也有一些心灵创伤的影响会延续较长的时间,甚至会影响终身。

对于童年心理创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应对方式,多取决于个人的人生经历及其性格特征。即使是唐泽雪穗也会偶尔闪现人性的光芒,因为“恶女”并不是她的自然属性。假设每个人性格中都存在着“恶”的一面,那么好人与坏人的不同大概就是有些人能够恰当地应对某些内部的心灵伤害以及外部的身体伤害后仍保持善良的本性,而类似于唐泽雪穗这样的“恶女”由于缺乏后期的关爱与抚慰,则要一直背负着童年的心灵创伤,努力将自己伪装成一枝刺人的玫瑰来保护自己受伤的灵魂,始终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东野圭吾塑造的“恶女”形象深入人心,比一般的“圣女”形象来得更加深刻,给人的反思也意味无穷,大部分读者怀着沉重的心情读完后,对于唐泽雪穗和桐原亮司的同情也远大于批判厌恶,因为东野圭吾留给读者思考的东西很多,而大多数读者考虑的或许是:什么导致了本该单纯的孩子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现实生活中,我们又该如何应对类似的事件?东野圭吾向人们传达的不仅是“恶女”群体的存在,更是呼吁大众关注儿童心理创伤的修复,采取行之有效的手段,正确引导儿童应对童年时期的伤害,从而避免他们在未来的路上驶离人生轨道,背离社会人性。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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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张叶.谈东野圭吾的消极文学——从“白夜”行到“幻夜”的女人和她们的武器[J].文教资料,201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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