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千阳,灿烂盛放

2019-09-16 03:31田华
青年文学家 2019年24期
关键词:莱拉玛丽关怀

田华

摘  要:《灿烂千阳》是卡勒德·胡赛尼继《追风筝的人》之后的又一力作,小说主要讲述了两位出身平凡经历却不凡的阿富汗女性,于浮沉起伏的人世间,历经亲人的背叛和抛弃,家庭的不屑与散落,社会的成见与偏见,男性的冷眼和旁观等等。在冲突不断、社会动荡的种种困境下,她们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一旦相遇,犹如两颗彗星的相撞,迸发出万丈光芒,她们相互信任,互帮互助,携手反抗,共同抵抗,自由之光就是她们的利器,将磨难与不公劈开,劈裂,灿烂地盛放。是爱、相助和关怀,让她们的心与心之间自由相拥,一起成长,相互救赎。

关键词:玛丽·雅姆;莱拉;关怀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9)-24--02

一、殊途同归

玛丽·雅姆是一个“哈拉米”,也就是私生子的意思。直到她五歲的那年,她才知道哈拉米的意思,当时她不小心打碎了姥姥遗留下来的一件瓷器,而这个糖碗是被母亲娜娜视若珍宝的。尽管只有五岁,正处于懵懂的年纪,心智未开,但是她的这一无心之失,却在母亲娜娜眼中是滔天罪行她残酷无情地抓住玛丽幼小无力的胳膊,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笨手笨脚的小哈拉米”。这时,她才明白,哈拉米是一个人人都不想要甚至唾弃至极的称谓,也是一个不能被法律认可的合法存在,更是一个不能与亲生父亲朝夕相处的孩子,尽管如此,她还是像飞蛾扑火般渴望着父爱,期待着每周四父亲的到来。母亲娜娜去世以后,玛丽·雅姆被父亲接走了,但是她并没有过上公主般的生活,正是在父亲的别墅里,她开始了炼狱般的生活,起初是被父亲的其他两位老婆和兄弟姊妹们所排挤,最后哄骗欺瞒之下被迫嫁给比自己大三十多岁的拉希德。

在拉希德的家里,她认识了莱拉,继她之后拉希德的第二任妻子。莱拉来自于一个中产阶级的家庭,家庭健全,父亲是一名毕业于喀布尔大学,母亲是个十足的大美人,哥哥是一个勇敢向上的青年。如果说玛丽是丑小鸭,那么莱拉就是白天鹅,如果玛丽经历的人生是魔鬼的生活,那么莱拉则是住在云端的天使,莱拉有疼爱她的家人,护犊子般的母亲,对儿子和女儿一视同仁的父亲,对她矢志不渝的初恋情人,她可以上学,可以读书,可以接受教育,也能够吃上糖果,她集美丽与智慧于一身,总的来说,她过得是一种甜蜜人生。但是,一次战争,将她的家庭打散,她自己变成了一朵飘零的花朵,被碾碎成尘,自此,甜蜜变成苦涩。也正是因为这场战争,将她拉平到玛丽的阶层,她被迫嫁给拉希德,成为他的第二任妻子。玛丽和莱拉处于一个屋檐之下,在暴虐的丈夫拉希德的专政独裁下求生存,一开始两个人是针锋相对,但是当莱拉有了孩子之后,变得异常勇敢,而玛丽也在新生命的感召和鼓励之下,终于觉醒,勇气倍增,甚至为了莱拉与她的孩子,杀了丈夫拉希德。尽管玛丽因为背负人命,锒铛入狱,但是莱拉并没有忘记她的大恩大德,甚至会去经常探望,两个来自不同家庭,不同社会背景,经历着不同的人生,在压迫面前,携手共进,获得新生。

二、心有千阳

关怀可以是一种小爱,也可以是一种大爱,可以是一种自爱,也可以是一种仁爱。尽管玛丽出身卑微,不值一提,但是她从未放弃过爱,她是爱自己的,爱自己是爱一切的前提。她背负了人生间的种种疾苦,她的出生是无罪的,但是她的出现却是有罪的,尽管是一个私生女,但是她没有厌弃父亲不能给她一个完整有爱的家,她不奢望住上父亲在城镇里的大别墅,而是期望父亲多给她一些爱;她母亲娜娜精神不正常,身体内的妖怪总是让她望而却步,但是她并没有远离母亲,而是与母亲相依相偎;母亲去世以后,她有幸住进了父亲的大别墅,却被父亲的两个妻儿子女所不齿,但是她认为他们是一家人,依然与人为善;在所谓的家人的欺哄下,她嫁给了拉希德,拉希德经常因为她不堪的出身对她实施暴行,但是她把拉希德看成是自己的丈夫,她甚至一度与莱拉争宠,想要把拉希德拉回自己的身边;遇到莱拉,是玛丽的劫难也是她的救赎,莱拉的到来直接威胁到了她主母的位置,拉希德宠爱年轻貌美的莱拉,却更加变本加厉 地虐待玛丽。玛丽一开始特别讨厌弱不禁风,哭哭啼啼的莱拉,但是莱拉有了孩子以后,整个人变得坚强了起来,为母则刚。两个针尖对麦芒的人,因为孩子,而变得柔软起来,玛丽抛弃了自私的爱,将小爱化为大爱,将自爱转为仁爱,她对莱拉的两个孩子呵护备至,给他们做衣服,做好吃的,在他们摔倒的第一时间心疼的扶起他们;在拉希德小女儿歧视之下,一改唯唯诺诺,畏畏缩缩,像个老母鸡一样张开翅膀护在她面前,她保护的不是这个小女儿,而是曾经小小的自己;爱屋及乌,因为两个孩子的到来,玛丽对莱拉也刮目相待,不再怀有敌对的心态和想法。

莱拉从云端跌入炼狱,从一个注重学识礼节的家庭落入一个充满暴力欺骗的虎口中,经历了人生百态,从繁华到落寞,她没有丢掉初心,原生家庭中,父亲的博学忍让,母亲的关爱迁就,都没有让她在日后的困境中失去自我,当她被迫带上布卡才能上街的时候,当她不能再上学接触知识的时候,当她被拉希德的一系列花言巧语欺骗以后,她没有对同处一个屋檐下的玛丽进行攻击和驱逐,而是充满了仁爱之心,因为她深知,她们都是女人,同是女性,她们是同盟,是伙伴,是友人。她们共同经历了家庭的解体,国家的流离,社会的分歧,丈夫的暴力,这种种的不公平,并没有让她们两个为了自保而分离,相反,她们反而结合起来,联手奋勇抵抗。同为女性,她们柔然的内心不曾变过,因为社会赋予她们强大的细腻的内心,她们对这世界从不曾疯狂的抵触,而是柔软的触碰。莱拉的两个孩子给她们带来了新的希望,是两个孩子让她们看到她们的人生不该囿于拉希德的暴力庇护之下,为了让孩子们摆脱大男子主义的拉希德,她们一改往日的弱小,摇身一变,变成了巨人般的英雄,她们勇敢地移去了挡住孩子们平安幸福的巨石,排除了伤害孩子们的万难,她们不再是两条平行线,而是被孩子们纽扣在一起,用自己柔软的身躯,坚硬的内心,为他们撑起一片有太阳的天空,皆因两个伟大的女性内心中那灿烂的千阳。

三、灿烂盛放

西蒙·波娃曾在《第二性——女人》中指出:“婚姻,是传统社会指派给女性的命运。”婚姻是大多数女性不可逃脱的命运,因为在这千丝万缕的社会中,没有一个人是一座孤岛,但是婚姻并不是女性自由与安全的保障,没有爱和责任的婚姻反而是女性的灾难和地狱。玛丽的名字来源于一种可爱的花朵,晚香玉。因为是一个私生女,玛丽只能是一束狗尾巴草,她和母亲只能住在一片空地上的泥房子里,被娜娜称为“老鼠洞”的一个泥坯屋子,是父亲亲手垒盖的,根本不可能遮风挡雨,一扇窗户,几把稻草,两张草席。玛丽注定不是金丝雀,所以只能在这个樊笼里度过孤独难熬的十五年。但是这样的日子让她看不到头,母亲也不让她上学,于是她不顾母亲的以死相逼,离家出走,踏上了寻父之路,就在她满心欢喜到达父亲的 府邸,结果却被拒之门外,露宿街头,最后被司机强迫地送回了小泥屋。母亲去世后,父亲不得不把她接回到家里,这次玛丽如愿以偿地住进了有父亲的房子,但是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她失去了母亲,她依然是那个只有父亲或者只有母亲的可怜的孩子。尽管住进了梦寐以求的大房子,也靠近了父亲,可以日日见到父亲,但是与父亲见面说话的机会与时间还没有以前每周星期四在泥屋的时间多,父親也不再将她举过头顶,摘花为她编制花篮,而是无尽的疏远她、远离她,好似她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一个女佣。不管是被母亲抛下,还是被父亲抛弃,她从来都没有享受一个完整的女儿的身份;紧接着,她被迫嫁给拉希德,因为拉希德的长期施虐,玛丽流产七次,不能再生育,丧失了母亲的身份;然后,拉希德又娶了莱拉,她也没有获得妻子的身份。是婚姻这一纽带将玛丽与莱拉联系在一起,成为一个命运共同体。身份概念的混淆,让玛丽一度扭曲了自己,但是莱拉和莱拉的孩子把她从魔道拉回了正道,玛丽不再心怀嫉妒,而是充满了关怀之心,对莱拉的两个孩子视如己出。在灰暗的人生中,是莱拉和两个孩子重新启动了她的内心之光,因此她的眼睛里也盛满了千阳,使得她敢于直视丈夫拉希德的眼睛,敢于挡住他打向两个孩子的手,敢于用尽全身力气用铁锨杀死拉希德。仁爱和勇气唤醒了她对生活的希望,对生命的延续,正是这些强烈的光源照射到了她的内心之花,而她也在寻找自我,救赎自己的过程中全然盛放。

四、结论

在强大父权社会体系中,女性处于男权话语和父权压迫之下,她们很少能够接触知识,摆脱愚昧,只能囿于家庭和厨房,犹如困斗之兽,外出也必须披上布卡这块遮羞布,盖住自己屈辱的肉身,空留一双眼睛,来怒视这个世界,她们善于伪装,精于隐忍,敢怒不敢言,没有话语权,命运注定是悲剧性的。然而,悲剧已能够孕育出娇艳的花朵,作为柔软而坚强的女性,历经了众多的苦难与不公,在暴风雨中,在悬崖边,她们敢于反抗,勇于抵抗,在绝望中窥见希望,于黑暗中看见曙光,皆是因为她们的内心之光不曾熄灭,心中有永不陨落的灿烂千阳。

参考文献:

[1]邓伟志, 徐榕. 《家庭社会学》[M]. 北京: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001(18).

[2]卡德勒·胡赛尼. 《灿烂的千阳》[M]. 李继宏,译. 上海: 上海人民出版社, 2016.

[3]刘卫红. 社会性别与身份认同的语言建构[J]. 江西社会科学, 2014(7).

[4]沈晓阳. 《关怀伦理研究》[M]. 北京: 人民出版社, 2010.

[5]叶舒宪. 《文学与疗伤》[M]. 北京: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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