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经济学理论探讨城市景观服务的价值

杨登宇

（中国人民大学，北京100872）

1 引言

景观（landscape）最初的含义是人们可以直接看到的地表景象。目前，普遍共识是福尔曼于1995年在《土地镶嵌》中提出的“景观为空间上镶嵌出现和紧密联系的生态系统组合而形成的中尺度异质地表单元，在更大尺度的区域中，景观是互不重叠且对比性强的基本结构单元”[1]。从地理学视角看，自然地理学主要研究景观的“自然”要素，如地形、土壤和植被覆盖等，强调其外观和整体景色；而人文地理学，尤其是文化地理学，强调景观含有反映并有助于产生各种社会实践、生活关系和社会身份的符号含义与意识形态含义[2]。总之，相对于生态系统、环境等概念，地理学赋予了景观更多的“社会”涵义，即社会关系和社会生活实践下我们对景观的评判，以及由此而来的社会行动。本文的主要目的是从社会、经济与景观服务的可持续发展角度出发，以经济学尤其是新制度经济学理论分析和认识现代城市景观服务的经济价值。

2 文献综述与本文的创新之处

2.1 景观服务的研究综述

“景观”概念强调景观要素的空间特征，而生态系统概念则强调生态系统中各组分之间的功能关系[3]，进而景观服务不仅强调景观格局的综合作用，也强调其空间特征，如格局和过程之间的联系，考虑邻近效应，如服务的供应和需求的空间位置[4]。也有学者认为，景观服务研究是随着生态系统服务研究的深入而拓展的，生态系统服务的核心是自然生态系统，侧重于其自然要素以及生物与生物、生物与环境之间的生物物理作用，因而景观服务更多关注人类活动与自然过程的相互响应，以及景观变化、多功能化所带来的附加生态、社会和经济价值[5]。总体而言，从概念和内涵来看，景观服务是一种特殊的生态系统服务，是被人类利用的景观功能，其服务的提供依赖于景观格局的综合作用结果。或者说，景观服务相对于生态系统服务，既包含有形服务也包含无形的社会和文化服务，既关注生物及其相互作用，又强调景观要素从生态系统到社会和人类的功能和服务。

2.2 景观服务价值的研究综述

生态系统服务研究的热潮始于类型辨别和经济价值评估，其目的在于合理利用生态系统，从而实现可持续发展。在国内，受Costanza 等对全球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估文章的影响，我国随后对全国尺度和区域尺度以及不同类型生态系统的服务进行了大量评估，对包括森林、流域、草地、农田、湿地和海洋以及城市等特定生态系统进行了生态服务价值评估。因此，在城市生态系统服务方面，有学者研究在快速城市化背景下，城市内部如何合理配置、建设与城市相称的生态系统和生态资产，从而保护生物多样性和提供充足生态系统服务；也有从现代消费选择理论出发，建立居民接受城市生态系统休闲娱乐服务支付意愿模型，分析了居民的支付意愿及其影响因素，并运用CVM 方法对其休闲娱乐服务价值进行了测算。按照景观经济学的认识，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都是重要的环境资源，也是大众物质生活和精神活动的重要载体，并且多数景观资源是自然或政府提供的公共产品。就目前研究成果来看，景观服务的价值研究侧重于景观资源的最优利用或通过规划或生态技术实现资源与环境的可持续发展，因而缺乏景观服务价值形成的深层次研究。

3 基于经济学理论的城市景观服务价值的认识

3.1 经济学对景观服务价值的基本认识

景观服务的重点是满足人类的需求，景观直接或间接为人类社会提供各种产品或服务，从而体现自身价值。然而，按照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观，景观服务大部分属于自然的恩赐，较少包含人类劳动时间，所以是没有价值，或者是价值相对较低。这显然低估甚至忽视了景观服务的价值，因为景观是人们物质和精神生活的重要载体，其对人类的价值不仅体现在生产服务，更多体现在偏好或效用的获得，即人们从景观服务的消费中获得满足或幸福。因此，我们可以首先认为，景观服务的价值体现在满足人类需求的效用上，即景观服务价值是一种效用价值，这也是一个从景观或生态系统到社会、到人的相互作用的过程。

3.2 基于新制度经济学理论探讨城市景观服务的价值

在大多数情况下，无论是景观服务的提供者还是消费者，他们的经济行为都会对社会其他成员带来利益或危害。对于城市景观来说，其服务价值（非使用价值）的体现隐含在外部性中，而外部性的解决首先需要界定城市景观及其依附资源产权的界定和保护。从产权的界定来说，个人很难承担城市景观及其依附资源的产权界定和执行、监督保护合约所发生的成本，因而需要政府参与；从产权的保护，即对城市景观的保护来说，政府需要通过明晰的产权，使城市景观服务的价值回归正常，增加侵占城市景观的个人成本，从而消除“价值洼地”现象。

4 景观服务价值的探索性理论模型构建

假定城市居民通过效用函数最大化来决定是否对城市景观服务进行支付。理论模型所涉及的符号设定如表1所示。

表1 符号释义

则城市居民i 的间接效用函数可以表示为：

根据效用最大化的理论，一个城市居民是否愿意对城市景观进行支付的必要条件是支付后个人福利得到了改善，其愿意支付的概率可以表示为：

假定式（2）服从于线性分布，则城市居民愿意对城市景观进行支付的概率方程可表示为：

在已有文献中发现，城市居民的态度，与城市景观的距离亦将会对其支付意愿造成一定程度的影响，因而将非经济因素Ri亦加入概率方程后得到：

同时，城市居民关于城市景观服务的福利提高需要居民从收入Y 中拿出C 的支付费用，令：

则C=MPi=MPi（Yi，Qi，Ri，εi），MPi为城市居民对于城市景观服务的保留价格，假设MPi受其相关因素的线性影响，则城市居民的支付意愿方程可以表示为：

基于支付意愿进行城市景观价值评估最常用的方法是用样本的平均支付意愿估算总体的支付意愿，令城市景观服务价值为P，具体公式可以表示为：

5 结论

城市的可持续发展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的协调。然而，现实世界中，景观服务的价值总是出现低估现象，并让位于市场经济利益。因此，正确认识景观服务的价值是实现人、自然与经济协调发展的前提和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