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缝中的卡夫卡

2019-11-05 05:32刘笑
鸭绿江·下半月 2019年7期

刘笑

摘要:卡夫卡生于奥匈帝国统治下的捷克德语小说家,本职为保险业职员。他与法国作家马塞尔·普鲁斯特,爱尔兰作家詹姆斯·乔伊斯并称为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的先驱和大师。就是这样一个人,究其一生,一直生活在黑暗、灰冷的夹缝当中,而社会身份、家庭成长、自我否定这种夹缝也使得他成就了自己的学术成果。

关键词:社会身份;家庭成长;自我否定

一、社会身份

卡夫卡自幼生长于奥匈帝国统治下的布拉格,身为一个犹太人,当时的社会中,要想独善其身也是相当的不容易。在那个年代,犹太人处在捷克人和德国人的夹缝中间,尤其是说德语的犹太人,一方面遭到日耳曼排犹情绪和基督教反犹倾向的打击和迫害,另一方面又受到对一切说德语的人怀有敌意的捷克民族意识的排斥,因而生存环境及其恶劣。在这种环境中,使得卡夫卡体会到了个体生命的弱小与无助,所以在他的作品中也会有很多这样的描写。在《变形记》中,当格里高利变成甲虫之后,面对亲人、上司、自己。那种走投无路,那种死比生更自由、更舒坦;《审判》、《城堡》中同样也有类似的描写。主人公约瑟夫·k在生日当天突然被捕。他自知无罪,找律师申诉,极力加以证明,然而一切努力都是徒劳,法院也是一个肮脏的地方,整个社会如同一张无形的网罩着他,最后被杀死在采石场。这就是当时的社会,当时的制度。《城堡》是卡夫卡晚年创作的一部未完成的长篇小说,主人公k应聘来到城堡当土地测量员,经过一番艰辛,他来到城堡附近的一个村落,在这里,他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经过一番曲折,但至死也没能进入城堡。卡夫卡以冷漠的笔调叙述着主人公的一次次的挣扎,揭示这个社会的怪诞和冷漠。有人说卡夫卡有两个,一个是写小说的卡夫卡,一个是写格言日记的卡夫卡。前者把灰暗的现实和梦魇般的主观意识,孤独,恐惧,悲苦的情绪表现在创作中;后者将尖锐的斧头击碎心中的冰海,向人们倾诉他的心声和希望,言辞间闪烁着理想的火花。

历史上的犹太民族一直是无家可归的一种持续状态,漫长的漂泊和受难历史,早已在犹太民族人民的内心留下了深刻的烙印。卡夫卡自己也承认,还在童年时期,他就已经“感受到自己时犹太人”了。卡夫卡亲身经历过捷克的反犹骚乱,这在他的内心世界落下了深刻的阴影,这种社会的民族身份的歧视让卡夫卡无处落脚,所以他只能选择关闭自己与外界的大门。他的一生几乎都是在布拉格度过,而正是在如此的环境之下成就了這样的一位大师。卡夫卡在生前并没有受到很大的关注,而是死后才得到重视。正是因为卡夫卡身份的原因,使得他提前认识到现代社会的腐败黑暗,人心的冷漠,对于社会的一种迷茫,找不到答案的失落,在他死后的世界里,一步步出现,所以人们才开始认识到卡夫卡及其作品的重要性。

二、家庭环境

卡夫卡出生在一个犹太商人家庭,幼时受的是德语教育。1901,入布拉格大学攻读日耳曼语言文学,后来迫于父命改学法律。除了上述社会身份的压迫之外,家庭的压力也使得卡夫卡处于危险的边缘。在《致父亲的信》中,他把自己的恐怖感,负疚感和不善生计都归之于父亲的影响。所以他对于家庭也有一种恐惧和排斥,他曾三次订婚,又三次主动解除婚约,只有在去世半年多前才与朵拉同居。其实,卡夫卡自幼喜欢文学,中学时代就开始阅读易卜生、斯宾诺莎。尼采。达尔文等人的著作,虽然被迫从事法律,但是仍然与同学参加一些文学活动。

一个家庭的和谐,温馨是对于家庭成员极其重要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卡夫卡充满了痛苦,所以在作品《变形记》中的格里高利仿佛就是卡夫卡的化身一样。主人公是一个保险员,是社会底层中的一员,在生活,家庭,工作的压力之下,被迫变形成了一只大甲虫。一个人把自己写成了一只可以任人宰割的虫子,这是不正常的。通过这种方式,卡夫卡来排遣自己内心的痛苦和伤悲。其实,可以看到很多类似于卡夫卡这种被迫的作家,法国著名作家福楼拜。他从小偏好文学,但迫于父亲,他被安排到巴黎大学法学院,但他对法律丝毫没有兴趣,把大量时间花在阅读文学作品和结交文人。

正是因为家庭的压迫,所以使得他更加珍惜和热爱文学,因为通过文学,他可以把自己的惶恐和不安表达出来。弗洛伊德曾经说过:“一个人童年的历史,也就是她精神发展的历史”。对卡夫卡而言,童年的这种阴影对于他的一生都将挥之不去,当然,这也是激发卡夫卡创作的诱因。

三、自我否定

在卡夫卡世界里,他一只=直对自己持一种自卑的态度。从上述的社会身份和家庭背景中分析可得知。由于犹太民族的身份再加上从小生活受到压抑,使得自卑情结一直伴随着他。卡夫卡自己也曾说到过:“生活上要求我的东西,我什么也没有带来,你随身带来的仅仅是人类的普通的弱点。”由于这样,卡夫卡为了避免与外界发生碰撞,就选择把自己封闭起来。卡夫卡同班的一个同学曾这样评价卡夫卡:“我们大家都很喜欢他,也很欣赏他。但是,我们从来不能与他坦诚相见,他的四周好像镶上了一道玻璃墙,他很文静,而且是微笑着,把世界朝自己打开。而把他自己封闭了起来,不让这个世界了解他。”这是逃避,也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

卡夫卡的情人朵拉曾经对于卡夫卡让自己烧掉他的作品解释道:“我那时太年轻了,而年轻人是生活在现在或许将来的。毕竟,对他来说,那一切仅仅是自我解放;他被这种想法站占据了;那是一种愠怒的固执。为了从这些“幽灵”手中解放出来,他说他要烧掉他写过的一切。我尊重他的愿望,他病倒以后,我当着他的面烧掉了他的东西。”1930年朵拉在一封致布罗德的信中写到:“任何试图将他的作品当作他的一部分的做法在我看来都是可笑的。我现在才开始理解,这里还存在着害怕别人来分享他的恐惧。这个世界并不一定要了解卡夫卡,因为,的确,没有人能够理解他。”她也说过:“我不是客观的,也绝不会是客观的。”在卡夫卡生命的最后历程中,是朵拉陪伴着他,使得一度想要自杀的卡夫卡又重获希望。所以关于卡夫卡,朵拉对于他的回忆与描述,或许并不是客观的,但是确实值得我们深思的。

结语

卡夫卡的一生都在种种夹缝中生存,他的创作可以说就是在求生存的同时寻找生命生存的价值,但是最终卡夫卡都没能给我们和自己一个答案,所以才会有想要毁掉自己的作品的行动。国内外有很多学者致力于卡夫卡研究以及他的作品,但是,没有亲身经历,又能谈什么懂与不懂,就像朵拉说的:“除非你自己认识他,否则你就不可能理解卡夫卡,甚至都不可能对他获得一个模糊的理解。”

参考文献

①曾艳兵:《卡夫卡最后的爱》,中华读书报,2013,5.

②刘久明:《论卡夫卡的人格心理与自卑情结》,外国文学研究,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