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荣的汉堡鱼市码头

图、文/徐艳文

汉堡是德国的第二大城市，也是一座美丽的港口城市，被誉为“德国通往世界的大门”。汉堡位于不莱梅东北部易北河岸边，面积755平方公里，人口173万。世界各地的远洋轮到达德国时，都要在汉堡港停泊。其实，汉堡并不靠海，是易北河在入海前形成了一个深水湾，不同吨级的远洋货轮都可以直入汉堡，巨大的货物运输量使之成为欧洲第二大港口。

汉堡的鱼市码头，每逢周日举办一次，从清晨六点至上午十点，城管执法、店主自律、到点收摊、风雨无阻。到港口附近，老远就能看见鱼市码头上五颜六色的顶蓬，在微风中飘动。

一、每逢周日来相聚

熙熙攘攘来汉堡鱼市码头的人，目的大不相同。远道而来的游客，为了见识现代社会已经消失的集市贸易，寻找原始集市买卖方式的乐趣；城市下层人为了生活，迫于生计到这里购买廉价商品，选购自己一周所需的生活用品；酒瘾君子为了聚众豪饮，度过昏昏沉沉的一天；音乐爱好者，为了在这个大众舞台一展歌喉，显示自己的音乐才能；还有一些老年人为了活动筋骨，每个周日上午定时到这里来伴舞。他们有自己的服饰，装扮成各种人物，无谓民族、无谓肤色、无谓国籍，他们在这里尽情释放自己。

二、千呼万唤始出来

汉堡附近的人，每逢周日上午几乎必到鱼市码头，一是为了看热闹，二是买一些像鱼一类的便宜货。一些卖鱼的、卖水果的、卖蔬菜的、拉手风琴卖艺的土耳其老人，已然是鱼市码头的熟面孔。

汉堡鱼市码头由来已久，至今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最初，渔民们经常会把捕到的海产品拿到港口出售，导致港口秩序一度陷入混乱。后经政府规定，只有周日早晨，渔民们才能在码头出售海产品。

今天的鱼市码头，出售的不再只是单一的鱼类，从瓜果蔬菜到各种日用小商品，一应俱全。每周日早上，不论天气如何，赶早市的人们都会不约而至，其中还有很多不远千里从柏林、不来梅赶来。

早到的人，可以从刚刚出海归来、装满海鲜的渔船上购买鲜鱼，船上的渔民们则身披塑料围裙，手戴长手套大声叫卖；船舷边也摆满了各式各样用碎冰镇着的海鱼。在鱼市上买海鲜，可以论条卖、论公斤卖，买卖双方还可以讨价还价。

三、讲笑话的销售方式

码头上亮眼的一处是一辆卖干咸鱼的大货车，车上唱卖的老板幽默风趣、机敏老练。他每次拿出一条咸鱼总是先按当地人的习惯讲一个笑话，引得下面的人哈哈大笑，气氛十分活跃。车子周围也总是聚集着一大群人，这些人里有很多其实并不为买鱼而来，就只是为了捧场、听老板讲笑话。仅仅一个上午，他在说说笑笑中卖光了自己的咸鱼。但以这种方式卖鱼的人并不多，因为具有幽默潜质的生意人没有几个，大多数人还是默默的兜售自己的产品，但销售态度非常诚恳，买主们不必担心短斤少两。

讲笑话的销售方式，在卖水果和饼干巧克力的圈子里也很盛行。一位卖水果的老太太，手里拿着装水果的包装袋，站在像集装箱似的货柜里卖力的叫喊着，也顺手将各种水果装入袋内，装的差不多快满时喊出售价，车下的人们纷纷举手购买。如果没有人举手，老太太就继续向袋里添加水果，直至有人举手为止。这位老太太，多年来一直风雨无阻地坚持工作，实在令人钦佩。卖饼干的货车前，每人付十欧元就可以得到一个大包装袋，然后自由选择饼干、巧克力、意大利面、糖果等零食小吃。

四、物美价廉的鱼市码头

汉堡鱼市码头最著名的特点就是物美价廉，这里的摊位一个紧挨着一个。到鱼市卖货的大多数是德籍的土耳其人，主要是些小本生意。这些人有着很传统的家族观念，常常是一家人或一个家族几个人开着一辆货车来卖货。

汉堡的批发商或超市撤下来即将到期的商品的收购价格一般较低，所以在鱼市的卖价也变得很便宜。然而摊主们的嗓门特别高，市场里一欧元、两欧元、三欧元的喊声，此起彼伏。市场的主要购物者，大多数是城里的学生和失业者这样的低收入者。他们不约而同的在周日的早上来到鱼市码头；很多家庭主妇甚至会一次性购买够一个星期食用的蔬菜水果，装在手拉车上运回家。

鱼市上的海鲜和蔬菜，虽然标有价格，但在实际交易中为了方便，卖者往往不称重量，而是一箱、一包、一堆、一盘多少钱。这里的低物价令人心动，一小盒葡萄若在超市至少一欧元以上，而在这里一欧元能买五盒甚至十盒；香水梨超市二欧元以上一公斤，在鱼市一欧元可以买五公斤。这里的食品，虽然新鲜度差些，但价格便宜；超市的食品新鲜，价格也高。

这也正应了中国人的一句谚语，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汉堡的鱼市码头，更好的满足了中下层人的生活需求。

五、载歌载舞的鱼市插曲

汉堡鱼市码头，也带动了其他商业的发展。餐饮业、小饰物等纪念品、小五金、鲜花、糖果等应有尽有。此外，还有临时搭起的小吧台，人们购物之余，站在这里喝一杯热咖啡、吃些点心，稍事休息，也是一种享受。早些年的鱼市码头，不是现在的露天市场，而是在一个大厅里进行，如今大厅已然演变成了餐饮、娱乐场所。清晨，没有吃饭的人们到这里一边品尝着丰富的早餐，一边听大厅旁精彩的乐队演奏。

巨大的音箱发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节奏感极强的音乐使人们变得激情奔放，不时地有人跟着节奏拍手、附和音乐扭动身驱。陆续有人自发到场内跳起舞来，其中不乏年过花甲的老头老太太。他们没有拘谨、没有羞涩、没有顾虑，只有激情。

在欢乐的乐曲中，人们忘我地舞动，热情奔放地欢笑，音乐的魔力，完全打破了人们对德国人的矜持拘谨的刻板印象。很多平时斯文的德国人，一到演唱会的台下，便情不自禁地随音乐节奏手舞足蹈。演唱会一直持续到鱼市结束，此时鱼市的大喇叭，一遍遍地催促收摊，警察也协助鱼市管理人员进行秩序维护工作。至此，人们才恋恋不舍地离去，等待下一个周日的到来。

遍地纸板、废筐、纸屑、菜叶被清洁人员清理之后，一周一次的汉堡鱼市就此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