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泪尽头是喜筵(外一篇)

2019-12-02 02:17王云高
红豆 2019年11期
关键词:蒙山陈老

王云高

2019年5月20日,为了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文化工作的重要讲话精神,自治区剧协开始进行中国剧协会员重新登记工作,我应韦佩同志之邀填表上交。大概是人老话多,交谈之后我还唱了几句粤曲,那是1980年我将自作的小说《彩云归》改编为同名粤剧,其中钟离汉对妹妹介绍其夫黄维芝的一板《雨打芭蕉》。

“咦,没想到你还挺内行哦。”

也难怪她惊奇,我不出身于梨园世家,也没上过艺术学院,我接触粤剧,这本身就很有“戏剧性”。一个高中尚未毕业的学生,1958年被提拔为母校南宁四中专职团干。仅仅干了8个月,由于自治区成立,南宁作为首府,需要把原有的有线广播站改为无线电台。又因为缺乏笔杆子,便把浅有虚名的我调去了。先是做简单的文教记者,继而发现我是平话仔,又兼了全世界第一号无线电平话播音员。当时的口号是“党的需要就是我的理想”,具体到我这个典型,其结局今日可察。再其后,为了贯彻周总理的“文艺八条”,保存传统文艺,必须强化文艺编辑,这个任务又落实到我身上,以致邕剧团净角蒋细增,粤剧团小生姚朗星,都称我为“徒弟仔”。1961年4月4日(我记得清楚是“寒食节”),广东粤剧院来邕访问,红线女在当时的桂剧院唱了一曲《思凡》,赢得了全场掌声。奇怪的是,鼓掌热潮停下了,但闹声仍越来越烈,甚至还有院外市民挤进来,说是外边冰雹下得很大。我作为记者,当然要观察现场。果然,那冰雹大如核桃,把北宁街一些残存的屋瓦砸坏了不少。

我回到剧场,自治区文化厅正召开评论会,发言人对红线女的嗓音和演技评价很高,以致红线女含羞起立:“大齐唔使客气,我係南宁心抱。”

“心抱”是白话“儿媳妇”之意。作为作家,我明白红线女与华山兄的初婚,于是插上一嘴:“咁就难怪太公婆在天上鼓掌欢迎啰!”

她惊诧地瞟了我一眼,没有答话,但从此她总算认识了我。直到2006年,我应广州一位剧作家之邀,为他加工了一个剧本,因而应邀出席了广东粤剧院一场晚宴。当晚我也是唱了一次前述的那段“雨打芭蕉”,因而唤起了红线女的记性,惊问一句:“唔係讲你係个作家咩?”

“係。”我怡然一笑,“我係个识唱粤曲嘅作家。”

她又还了一笑,握手告辞时她还说了一句:“你唔使称我头衔。以后叫我阿嫂得啦!”

可真没想到那是最后一握,“阿嫂”之称从未上口,甚至她最后一次访邕也没人通知我。

这又使我产生一个联想:上一段提及那位广州作家,临别赠了我一个玉佩。我不知其值,也没有现实经济头脑,回来就交给了发妻。但她在某次兴奋中又转送了也是姓李的“小舅子”,直到如今还骂我“白打工”!

“黄金有价玉无价”,文坛上多的是这类例子。

不是专门“伏笔”,接下来我还想讲另一块“玉”。

改革开放的春风,吹动了《彩云归》,我从南宁化工厂“归队”了,调任市粤剧团做编剧。为了报答党和人民的关怀,我致力于打造广西的文化景观。1982年,我编了粤剧《双星恨》。

那是源于我的第二故乡蒙山县的一个故事。洪秀全在那里封王,动乱引起了祸乱。鉴于当时主流媒体对洪秀全的正面评价,我把时代背景下移到陆荣廷为代表的老桂系时期:动乱乱了州城,绅士黄乐山进山区成了“山大王”,在战争中占据了民妇杨氏为妾。回城后,其子剑魂不愿称这位年龄相近的人为庶母,愤而出走。黄乐山又阴谋占有花旦陶凤鸣。陶氏察觉而逃走。黄乐山便控制了其女李芳仪,初意只是胁迫其母就范,但最后竟然占有了她为“三姨太”,在“土皇山头”上为所欲为。

另一边,黄剑魂流落江湖,只好归附于一般“过山班”,以编戏为业,与德艺双馨的女班主岐山凤渐成知己。一次,黄乐山的党羽借口“查户口”,要占有无夫之妇。黄剑魂居然亮出“云中剑”艺名冒充丈夫,帮她逃出一劫。其后,黄乐山又率部赶来,派师爷要戏班唱戏劳军。剑魂担心暴露,拒绝演戏,借口是自己要成亲。师爷要挟班主,岐山凤诡称“他要成亲,娶的就是我”。

黄乐山闻之大怒,又听说这是一对“嫩牛吃老草”的夫妇,大疑。便命令指定一座楼房作他们的洞房,四面以兵丁监视。还规定在“三朝”之前,新夫妇谁也不准离开新房!

就在这种变相的高压之下,这对姐弟情人终于弄假成真,坠入爱河。

他们避开了硬压,但却逃不出软祸。岐山凤“圆房”而受孕,不能再演旦角,打算改演小生。便找出个旧剧本《潇湘清泪》试演。开场一曲“双星恨”就引起剑魂的惊诧:这个本子是他为陶凤鸣的女徒弟写的!盘问之下,才知道岐山凤原来就是陶凤鸣。“三姨太”的亲娘!

这一来,女儿成了母亲的婆婆,父亲变成儿子的“女婿”,中华文化传统毁成了个一塌糊涂!

揭露官僚军阀的狰狞而目,便是万恶之报。

剧本写出来了,粤剧团的演职员非常赞赏。很快排好出来,内彩一场,外彩一场。当时全市商业战线八大公司有五个表示要包场或买集体票,这说明它的经济效益还是不错的。在文艺界,市剧作家广受好评。我经过一番思考,还说了一句俏皮话:“从宏观来看,人不可能跨越一条山溪。但山区的壮哥们能用大石块排成一列水跳,把宽大而激流的山溪变成十几条水沟。那水跳就是细节、气力和心血的成果。”

这段话,当时传得相当广,甚至某通俗文学刊物作了刊登和传播。

又偏偏,当时出于“运动”中的一些“左调”还有“千万不要忘记”的印象,高层某些人便“出新”了一个新词汇:“清除精神污染,批判通俗文学。”我本人便成了“广西小报风”的要犯。对《双星恨》这部戏的结论是“宣扬人性论”,“创作上追求艺术至上”。

这两句话,要在今天,肯定是褒奖之言,但在当时,却不但禁止演出,而且传令没收所有演职人员的剧本,严防“变相复辟”。

不过,人心虽不是铁打的,却也有它的坚定性。具体对我來说,剧本带草稿都上缴了,但我心依然不服,那整体构思还在心中牢记。1986年,“开放”重上新潮,湖北省创刊了《传奇天地》,我将剧情框架改写成中篇小说《明星恨》,在那里发了个头条。长江文艺出版社就发现了,主动邀请我去那里加工,写成23万字的长篇小说。在讨论中,洪湖作家万建芳还建议“攀高一点”,他主动带我进京,谒见中国作协副主席冯牧同志,向他反映了上述情形。

冯老前辈坦率地表示了支持的态度,还给我亲笔写了一幅中堂书法“曲高和众”。

也许是这般风向重温,长篇小说再版了一次,并于1992年获中国通俗文艺研究会首届优秀作品二等奖,我再次进入了全国的视野。

30年后重提这件旧作,固然是录下新中国的一桩雅事,但并不等于只跟南宁乡亲们炫耀冯老这幅中堂;此外还有一件推陈出新的后话。

1997年5月,我陪业师书法家陈政先生游花山。这是我多次遨游之处,说白了,小说中黄乐山作恶之处,就是这条明江岸上的山头,特别是花山岩画群像右侧那位长辫子女郎,简直就是陶凤鸣的画像。

我向老夫子提到这部小说,还有这段姻缘。没想到陈老居然长叹一声:“你干吗不把他们写到香港去?那里是粤剧之乡,有粉丝而没有冤家,这对老妻少夫就能有黄金岁月。”

当时正是香港回归的热潮,老夫子这构思可谓浪漫而且真实。但具体到我,1982年这么写,得到的将是怎么样呢?

因此,其后20年,这部戏还是一朵“不彩之云”。

而今天,对征文的短讯,我有了新的觉悟。党中央的路线是“一带一路”,我就算把他们写到古巴,也只是中华文化的延伸而已。既然全人类是个共同体,也就有相通的爱憎。没准儿,拍出黄乐山那副“片面主义”为所欲为的面孔,我们还能交更多的朋友,有更多的收获。

作为一个83岁的老兵,我在这里行使著作权,准备让给后生去发展,让这一生两旦都走向福祉。剧名还可以改为《三星痕》。

分享的亲情

2019年6月25日,蒙山县电视台为了庆祝老红军陈漫远纪念馆落成,派了个专业班子对我采访。陈漫远是蒙山人,1925年加入地下党,1929年参加百色起义,1949年新中国成立,他受命为第一任广西省长,1982年离休。他想写一本自传体的小说,老作家秦似教授向他推荐我为助手,写成了长篇小说《冬雷》,在国内颇有影响。上述情况在广西文坛早已传开,无须赘语。

令邻居们吃惊的主要是,我在接待的全过程中,讲的都是特色浓郁的蒙山方言(只在20万人中通用),而且来人从未用过“先生”“同志”的称呼,而只称我“阿伯”“姑丈”,莫名其妙!

这也不奇怪。抗日战争末期,童年的我随父母“逃难”到蒙山,留居了6年。其间,父亲“拜”了个王姓居民为“阿叔”,他的子女便成了我的“阿叔”和“阿姑”;母亲称吴姓老板为“大哥”,我循例尊称为“大舅”,这一声喊开了,就“得”了一群“表弟”“表妹”(其中包括著名书法家、中国银行的题签人吴善茂将军)。今日主持采访的政协干部、摄影家小李又与我老婆同姓,故而称她为姑,我就成了“姑丈”。

王、李是中国人中的大姓,按此推理,我的侄辈可就多的去了。更有趣的是,当我老伴偶然提及儿媳妇姓范时,又有一人“亮相”称我为“亲家爷”。

广西少数民族流行一句俗语:“一个亲,个个跟”,在“斗争为纲”和“单边主义”的鄙薄中,今日达成了“一带一路”的共识。

更有意思的是,每一个亲情的考据背面,都有一个颇为风雅的典故。例如那位姓范的记者,我细询之下,他就是原副县长范建德的侄孙。

我脱口而出,就讲了一则诗话:

1983年,为了创作《冬雷》,陈漫远同志来到桂林,召我前往商事,住在榕湖饭店里。一天清晨,他在楼顶散步,发现烟雾弥漫,久违的闲情逸致化合成了诗思,他写了一阕《如梦令》:“晓起楼头独坐,雾把桂林深锁。安得借长风,吹个云开雾破。雾破雾破,还我山城娇娜。”

老红军的诗思不如战略坚定,把草稿让我“推敲”,我略加润饰,敲定了还他。

没想到我的知名度也淡不下去,不久也“暴露”了,桂林日报社的副刊编辑蓝天,曾与我是南宁晚报社的同事,闻讯来访。当获悉陈老红军也在此,便希望前去谒见,我也就带她去了。谈了几句,老编辑的职业病发,她热情地问陈老有何新作。

陈老这个老红军,虽然当过政委,但毕竟没有特殊“警惕性”,不假思索地拿出了诗稿。

蓝天高兴地接过“革命文稿”,拿去发表了。

没想到惹了一“大镬”——当时,“久经斗争考验”的读者们便以特殊的敏感读“懂”了这首诗:诗人指出“雾把桂林深锁”,还决定“借长风,吹个云开雾破”,这诗人非同小可,他可是老革命领导部下,还挂着“中央顾问委员”的头衔呢……

现实主义的诗情引发对号入座,不同的身份带着不同的冲动,很多人前来求见陈老。

作为亲身经历的文人,我吓得一塌糊涂。好在陈老毕竟是老革命,他立即下令贴身警卫员小周把桌子当门横摆,吩咐来访者一律要两人以上一起进去,带来的礼物一律放在门外,回去时定要带走。他还私下对我说:“人生最复杂的是‘二人世界,说了什么干了什么,是是非非,有口难辩。如果中间有个‘第三者,那就构成了一个社会细胞,不该说的不敢说,不该干的不敢干,就算说错了干错了,也有查证余地。”

警卫员小周遵令而行。半天之后,这个“阵图”传开了,那股“求见潮”就烟消云散了。

我嘘了一口气,但同时也憋了另一口气,前述那股觐见风我也破了一例:作为准蒙山人,我在蒙山干部群中多有熟人,范建德就是其中一个。他的求见,不是个人的冲动,而是执行县委的布置,请陈老回故乡一转。范老找到了我,进门当然顺利。小周移位而请,只是鉴于前述的求见例子,陈老也别有为难之处:他这个“中顾委”是中央定的,顾而问之的是全国的宏观,但若回到故乡都是些具体问题,不顾不问更不好。他只能说改期再谈。范老只能告辞了。

陈老亲切地点了点头。但谁也没想到又发生了一則“小品”。警卫员小周遵照首长的命令,要范老把带来的两只沙田柚带走。拒邀而退礼,连区区的两只水果也不受,范老尴尬不已,眸子里闪出酸涩的光彩,回去怎能向县委汇报?

亏了有我这个编过剧本做过导演的作家在侧,我读出了他的的心声,便主动亮相“撒了一娇”:“陈伯不要我要。家乡的水果多年没尝了。”陈老会意地一招手,柚子放回桌面上了。

这个生动的“小品”还有个文雅的“尾声”。四年后的1987年,我因公返蒙山,重逢了范老,他请我喝酒。我放肆地喝了,还给了他一首诗:

“湄水漓江演白劳,多情浓郁话滔滔。

永安轶史留文笔,共向红袍贿绿袍。”

“湄水”是蒙山的主流河,永安是蒙山旧名,“白劳”的典故来自《白毛女》。关键在于末句:蒙山的方言就是偏僻,从发音到辞典,“绿袍”指的是柚子,我把陈老的官衔形容为“红袍”,两相对称。这在“永安诗话”中也是一个轶事。

遗憾的是,进入新世纪不久,范老就逝世了。我也没发表过这首诗。今天的小范也就愕然。好玩的是,他也带来了“×袍”——蒙山的土产香菇,说是他的同学孔庆健亲手晒的。

论同学的关系中他比较一般化,但孔庆健却又是我的师弟,“弟者嫡也”,与我的关系密切多了。古人以“师父”连称,至今民间仍保此习俗。而孔庆健的父亲孔宪铨,对我可谓是个中标本。他原是蒙山中学校长,1948年夏,我在蒙山城厢小学毕业,当时家境赤贫,但考虑到男孩子靠学历而修身齐家。我父亲倾尽家财,送我读了一学期初中,就让我申请辍学了,挣了初中肄业的出身。就是这位孔校长,闻知此事,亲自来家访问。获悉详情后,他毅然在有限的薪金中拿出一些,还发动同事乃至富家门生,给我交了一期学杂费,还安排我住校内宿,亲手赠我一盏煤油灯,以供晚上自修之用。这相当于当今的爱心工程。

这盏灯的光辉温暖了我的心。我因而视师如父,与孔家频频来往,与庆健及其弟妹交好。孔校长也视我如同亲生子女,藏书任我借阅,教导精而且博,甚至还有一次让我看他的家谱。

回溯到当年,谁也不会预见到我日后会写影视剧本。可就是这么个情节,40年后(1989年)我写《雍正皇帝》时就亮相过一回。

如果说,在31集的电视连续剧中的一段对白不值一提的话,我还可以举一个完整的例子。

2005年9月,区党委组织自治区优秀专家到东北考察。9月14日,考察团上长白山。

我们乘着专车上山。半道上看到一辆旅游车出事抛锚。获悉其中有台湾旅客,领队就停了车,腾出些位子请台胞上车同往。

对于我们这些广西人来说,眼前的山和水都不出奇,出奇的只是九月中旬就剩14℃的秋风,而且眼前一片秋色,偏偏,谷底的树和草都青得可爱。

在团友们议论滔滔之际,我放眼俯瞰下边,突来灵感,向团友们解释,这都是天池的功劳。

团友们依然不解:“天池?不是石头垫底了吗?”

我夷然一笑:“石头再硬,也有裂缝可渗,这就像刘三姐再傲,阿牛哥只要全心全意追求,总会追到手的。古代有《易经》,《易经》有八卦,八卦中有一卦‘泽山咸,那卦象就是这个样子:山头上有沼泽,沼泽的水总会渗穿谷底。所以汉字中‘咸在心头,就成了‘感字。”

口说于此,有根有据,团友们相顾而笑。

蓦地,一位台胞问我:“您是算命先生吧?”

我答道:“不是,我是廣西儒学会副会长。”

“好哇!”对方转脸过来,“正好,我就姓孔。”

这句话,含蓄而深刻,使我这个老剧作家暗吃了一惊:“那好,请教台甫!您就说第二个字。”

对方环顾周边,说了个字:“庆。”

我说:“谢谢指教。那么,您的父亲是‘宪字辈,您的儿子是‘繁字辈。”

对方的眸子微眨,点了点头。

我仍然滔滔不绝:“如果尊祖父还在,他是‘昭字辈;如果您抱了孙子,该命名‘祥字辈。”

这段话引起了全车惊诧,特别是台湾客人都在窃窃私语:“那是怎么查出来的哦?”

我估计,也许有人会怀疑我是警探。便有意避开,而向那位孔先生说:“您要是还有兴致,就到北京走走,见到曾庆红,就叫他老哥得了。”

台湾客人都面面相觑:“听不懂您意思。”

我这才敞开来跟大家谈:儒学是中华文化的重要核心。历代的明君都尊崇孔孟,普及入学。康熙皇帝还亲自降旨,要儒门四家族孔、孟、曾、颜都以兄弟相称,把他们的班辈明旨确定了。在当今的这个世纪内,统一的班辈是昭、宪、庆、繁、祥、令。

我还举了些名人:曾宪梓、孔繁森……

台湾同胞们还在议论纷纷:“为什么阿扁总是说‘一边一国,我们和大陆不是一家?”

我幽默地一拱手:“不好意思。你们上车还不过十分钟,我就数了您六代底牌。您看我比阿扁,哪个可信?”

那场争论我终于赢了。上述论据,都是孔宪铨校长56年前亲授的“遗产”,而在“长白论战”14年后,面对蒙山电视台的镜头,我又主动地复述了那个“小品”,还托他们向庆健等师弟妹们致谢和问候。

您可别误会,以为我是想向陈漫远纪念馆“插队”。上述旧话重提,我也没有祈祷之意,但是我还得传达陈漫远同志的一句遗训。他在1927年出狱回乡后,乡亲们都私下称他“廿八哥”——廿八两字竖直连写,组成“共”字,指的是共患难,同战斗的党性。而如今流行的是共享,这仍然是共产党人的初衷。

责任编辑   蓝雅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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