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斌印象

2019-12-04 04:07
中国篆刻·书画教育 2019年10期
关键词:篆刻传统艺术

陈国斌

別署一庐

1948年生于广西南宁

广东新会人

北京印社副社长

曾任广西书画院副院长

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书法院研究员

中国书法家协会篆刻委员会委员

陈国斌自述

篆刻作爲艺术本位已是一种事实。毋庸忌讳,篆刻一直都没有得到与绘画、雕塑等艺术种类相比所应有的文化地位也是事实。就美术史论而言,几乎没有论及这门古老的艺术,就算近年彙编的六十卷《中国美术全集》,虽然开列书法篆刻编(七卷),但仅用一卷“玺印篆刻”来概括其有几千年历史的艺术形象,显得既苍白又尴尬。当人们把篆刻与书法并置时,实际上是把篆刻当做书法的一部分。篆刻的这种景况,决定了要与其他艺术种类相比,在当代中国面临著双重任务:它除了要与其他艺术种类一道应追求自己的当代品格之外,它还有“补课”任务,即获得自身的文化定位。因此篆刻必须以其独特的艺术眼光和语言来梳理自己的同时,也要开拓视野、用丰富的想像力去展示未来,惟有如此,才能与其他艺术种类在同一个起点上参与当代人类的艺术的进程。

陈国斌篆刻的视觉构成

一九八九年,陈国斌终于由一个数千万元产值的国营企业的厂长转为了广西书画院的专职艺术家。而其迈进专业门槛的第一个举措即是到浙江美术学院进修。一方面他希望充实更为系统的专业知识,另一方面他更希望借助学科理论观念去深入拓展对历史的思维向度。

浙美的学习对陈国斌至关重要,他曾对笔者做过如下的总结:1.了解了各种思潮观念的生成背景及意义;2.理清了十多年来风格衍生的形式规律;3.确认了观念对历史及传统的再生关繋。这三点实际上都可以归结为是对当代印坛现状思考的结果。这一思考结果或许为其以后的复出奠定了一个崭新的基点。同时,透过这一思考的本身也充分体现了老三届印人们为艺治学那种审时度势的谨慎和成熟。 ——的确,当代的中青年印人无论其行为做派如何潇洒狂诞,但在其作品乃至形式语汇中绝不会 “轻举妄动”。也就是说,老三届至今尚无人能够真正地达到在作品中“放松”的境界,所有人都是无奈地停留在理智的形式层面上。

对于陈国斌而言,形式风格的个性化一直都是呕心沥血的终极目标。所不同的是与他同辈的篆刻家所思所想的已经是如何尽可能地削弱形式的视觉强度以臻精神的自然流露阶段,而他所作的尚是如何去最好地强化与发挥形式的视觉特性的过程。这一差异在形式——迹化的传统理想框架中是由低级到高级的两个阶段,而在陈国斌覃思竭虑的朝思暮想中则是希望将此差异并置在两个平行的起点上——也就是说他的形式追求并不以传统的审美理想为目的。认识到这一点,将对我们认识陈国斌的作品带来极大的便利。

事实上,陈国斌从第四届中青展的获奖作品直至近期的新作一直都在小心翼翼,但却是坚定不移地试图趋导著一种反文人印风,反雅化的倾向。作为具体的实践手段,他的作品一般都依赖于两种途径:一是充分运用现代构成原理来组织线条秩序的变异对比,以此简洁明快地构成意味来获取一种能够迥异于古典审美形态的空间意象(如《永怀之十》、《恒河沙子》、《直上九霄》等印);另一途径则为充分吸收和强化民间艺术的“生”、“拙”形态,来回避文人印风的雅化倾向(如《无非渡驴渡马》、《三十年传薪火》)。无论从哪种途径切入,最具破坏性变最具生命力的是他的用刀,他的用刀使他原先典雅的印作被他自己搞得面目全非,以至人们怎么也不能将其前后的作品联繋起来。看看他(化名卢易)在全国第二届篆刻展作品集中的印作和同期的另一类作品,风格迥异,跨度极大,反映了他与“故我” 决裂的思想轨迹。对文人印风的回避一方面源起于建立个人风格的强烈欲望,另一方面也来自于他对传统审美形态的未来命运的思考。这一点,他一直宿命地认为:“道”与“善” 的终极思想始终否定主体的艺术本体行为,因此在当代社会中,专业化的艺术创作行为以及展览和观赏的流通机制彻底破坏了传统形态的生态环境,从而使所有的传统理想追求都只能停留在“伪善”和“矫饰”的虚幻境地。

或者正是因为传统理想的破灭才导致了陈国斌种种有关生存价值的自我批判,也或者正是因为这种自我批判才促发了他种种 “离经叛道”的思考。近几年来国内外对各种艺术现象的研究和评论,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正在根据自己的理解和所涉猎的科学领域对之进行自己的建构。他将篆刻这门悠久的东方艺术形式纳入了西方视觉艺术学的框架来重新寻找其艺术特征,窥测其形式规律——无一不是棘手的问题——但他已经切入了篆刻的现代形态课题。

虽然从其近期的作品进程中,还看不出其有与传统式样“决裂”的迹象,而更多的则是在传统式样中去提取和强化更易于视觉感知而不能够迥异于雅化倾向的形式元素及构成规律。也许这意味著一种转移,意味著尚未解开与以前传统的纽结,但是正如“人不能两次跳入同一条河流”一样,返回传统已经是不可能,因为“传统”和“恢复”在本质上是可能实现的,它只能是被加以阐释过的新形式而被表现。

现代构成原理的运用是陈国斌构筑其风格语汇的形式基础,其原初的选择仅以建立个人风格为目的,但伴随著其进一步的实践,他在察觉到这一原理对历史及传统式样的普适性的同时也看到了这些式样进入现代观念的诸多可能途径。这一发现不仅为其现代篆刻形态的构想拓展出更大的思路,而且还激发了他对篆刻形式功能及表意系统的理论关注和实践热情。然而,这一发现的最终结果却是终止了做一个艺术家的“奢望”——他宣称他将放弃所有的对艺术及篆刻本体的“终极关怀”而将专注于对形式功能的实验研究。

陈国斌还是回到了那种以做学问为主的传统方式之中——这是策略还是归依?

陈国斌或许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终止了急功近利的虚幻超前,并以务实求真的态度在现代形态的基点上踏踏实实地开始了他的基础耕耘。

(文\张羽翔)

当代篆刻二十人系列评论之十七——陈国斌

陈国斌在当代印坛是属于多方探索型的印人,他当年虽处祖国边陲偏远之地,但他的创作观念和意识却很新颖而超前。他与同样地处偏远的另一位印坛闯将——黑龙江的葛冰华,曾经在印坛上掀起了一股强劲的现代篆刻风浪,那石破天惊式的超凡表现至今令人们惊叹!

陈国斌的篆刻作品极具“视觉冲击力”,形式感强,内在蕴含也很丰富。他在入印文字的取舍上具有很强的提炼整合能力,举凡古玺、秦汉印、盲文、人体绘画等皆可信手拈来,为已所用,但其中注入了自己强烈的人生情感和独特的审美理想。他的作品所反映出的那种出人意料的胆魄与率真,足以让观者瞠目结舌。让观者产生“印居然也能这样刻”的疑问的同时,也会被其作品的气势和韵味所打动,并为作者这种独特偏见,一意孤行的胆识和才情而折服。他的印作给人的视觉感受是其他任何印人的作品所不具备的,只属于陈国斌自己。

就篆刻的风格来讲,陈国斌尤其注重表现印面的气势、张力,讲究宽博雄浑的线条意象。他的大写意印风,看似随意,实则严谨,看似荒野,实则精巧,并不以故弄玄虚、惊世骇俗为能事,而是在不无浪漫抒情色彩的刀石撞击中以一种奇丽诡异的线条造型来表达自己对艺术理想的真诚与渴望。

陈国斌的篆刻在刀法上颇具汉凿印的风神,冲切并施而不失笔意的表达。一印之中,虽篆法丰富多变,但又能在气息上互相统一。章法突出疏密对比,虚实相生,精心的空间处理使他的印作显露一派奇崛雄肆之气。他的用刀很具有个人特色,看似猛厉苍辣,但细品之又觉不温不火,洋溢着一份从容与淡定。如果单纯地从视觉表象上认为他的刀法只有霸王举鼎式的威猛,其实是不够准确的。

他的朱文印“图写山水”,线条造型稍有齐白石神韵,但实则 将隋唐官印的阔边规制与现代书法和大写意画的表现手法互为通变而为之,方圆兼备,动静相宜,古拙中见出天真。白文印“二观堂子女观”,整体雄浑大气,壮丽奇诡;篆法化繁为简,一反常态;刀法苍浑有力,富于变化。中间界格似华山险路,险壁绝壑,逦迤而行,奇境迭出,令人惊叹。此印堪称是陈国斌白文印当中的得意之作。

“章太炎读书处”一印,从形制而言,属于汉将军印一路,但陈国斌能将书法的墨法与笔意掺入刀下,在游刃恢恢之中,既得书法的涨墨之趣,又具古碑刻的残损漫洇之味,平添了印面的可品读性。

陈国斌在古玺印式的取法方面亦有不俗的表现,味醇意长,其神情诡异处则他人不及。“鸿图之玺”一印,章法巧妙而不做作,以方中见圆的独特手法使印面如有翻滚之感,当中许多散点与宽博厚重的印边形成强烈的点线面对比,丰富了印面的内涵。朱文“鬼斧神工”一印,边框仍以古玺印边的宽大为之,章法错落有致,线条淡化刀痕,集点为线,若断还连。全印内虚外实,对比强烈,真气充盈,令人感叹。尤令人称奇的是他的“午时之刻”一印。此印印文采用宋体,印之边框异乎寻常地整饬阔大,一派萧条森严之气,晃若刑场,杀气腾腾,庄重肃穆。他在印之左侧边框又饰以人物形象,与印内文字,行饰遥相呼应,极具巧思和象征意味,匪夷所思。

陈国斌在汉印的研究与探索方面亦有独到之处,所作浑朴大气,极具变化。“一庐印信”取平正一路汉铜印神韵,章法施刀虚中有实,含蓄蕴藉。“主人自有沧州趣”和“二观堂”两印章法布局尤具匠心,前印线条挺健爽利,后者线条酷似万岁枯藤,回环盘绕,趣味横生。

陈国斌以独特的思维方式和大胆的创新精神创作出了很多令人振聋发聩,触目惊心的篆刻作品,这类作品表面上看起来似有点“另类”,但他的精神气韵却与传统印风息息相通。意象诡异而有所本,陈国斌迈出了成功的一步。

(文\傅德锋)

石开谈建国60年篆刻25家之陈国斌

一评:陈国斌的印章颇有前卫的景象,但他在传统里下过极大的功夫,说“极大”一点也不夸张,他刀法极精緻又极粗放,所以他的粗放里头资讯丰富。前卫的特徵就是敢想人不也想,做人不敢做,追求原创不摹仿。因为不断地创变,陈国斌没有成系统的字法,他的长处在于用刀细腻,变幻莫测,印面的构成极富想像力。前卫艺术的精神非演唱可贵,因为它是艺术家对自我永不停息的挑战。前卫艺术养人不养己,它给别人的是惊奇与思考,留给自己的是一大堆难题和苦脑,你说,这样的生命状态是惨烈还是自足?

二评:石开先生评说当代印家二十人之陈国斌

精微能放,神奇魔幻,直将“牌理”搅乱。

陈国斌的印章颇有前卫景象,但他在古印里下过大功夫。用刀极精緻又极粗放。

他原创多于摹仿,因此不是人人都懂,待你有点懂了,就会崇拜、就会叩头,但你不好也学著摆弄。

陈国斌的篆法不成体例,也许他根本就不屑于成体例。总之,不能用既有的审美标准来审视,对陈国斌,传统要网开一面。

三评:陈国斌在印坛普遍比较安分守成的语境中,突显著他的先锋与狂乱。陈国斌有两面,一面对秦汉古印有著深刻理解和表现能力,另一面则反叛破坏不拘成法。他先期的作品有震慑的力量,让人心服口服。他近期的创作却有胡闹之嫌。究其原因,也许他无视篆字结构应成体例的概念所致。陈的边款奇特而有看头。

方寸一庐——陈国斌篆刻艺术展

2019年9月20日下午2时30分,由中共义乌市委宣传部主办,义乌市文化和广电旅游体育局、义乌春及草庐美术馆承办的商城文艺大观园《方寸一庐——陈国斌篆刻艺术展》,在义乌春及草庐美术馆开幕,来自北京、上海、广西、福建、杭州、金华等地的专家、学者及书法篆刻艺术爱好者约二百多人参加了开幕式。

开幕式由中共义乌市委宣传部副部长赵一阳主持,义乌市文化和广电旅游體育局局长骆嵘致欢迎词,春及草庐美术馆朱智慧介绍了本次展览情况,中国书法家协会篆刻艺术委员会副主任崔志强、中国国家画院书法篆刻院秘书长曾翔分别代表嘉宾发言,中央美术学院教授杜觉民、上海油雕院雕塑家何勇、著名画家、评论家陈震生、余任天艺术研究会秘书长余巨力、中国美术学院博士鲁大东、书法家王客、书法家祁斌、广西书画院美术馆馆长周松、艺术家黄文斌、艺术家陈见非、福州市中青年书法家协会秘书长李永新、福建省高校应用文科研究中心主任欧键汶、工艺师刘雷、艺术家李逸之、金华市青年书协主席吴文胜、义乌市有关领导、宣传部、文联、文化局、义乌市融媒体中心、中国义乌网等单位领导、金华地区各县市书协主席团成员及会员、义乌市书协美协主席团成员及会员、义乌市收藏协会会员及书画爱好者;义乌市部分行业协会商会代表等出席了开幕式。

开幕式后中国书法家协会篆刻艺术委员会副主任崔志强先生主持了座谈会,与会的专家、学者、艺术家畅所欲言,对陈国斌先生的篆刻艺术做了深入的探讨,现场气氛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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