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户之后，城市靠什么留住人才

李璇

海南生态软件园（杨冠宇/ 摄）

2017年以来，人口规模和质量对城市发展的重要性，已被越来越多的城市体察。许多城市发布了放宽人才落户条件的新政，并随着时间推移而不断加码。“无门槛落户”“先落户再就业”，甚至提供“真金白银”的生活补贴等，都已成为城市吸引人才的手段。

“人口是城市发展的未来，‘众城争才意味着中国城市发展的一个新阶段已然到来。”国家发展改革委城市和小城镇改革发展中心研究员、中国企业管理研究会副理事长冯奎对《瞭望东方周刊》说。

除了落户政策，城市如何让人才“留得住”“留得稳”，则更加考验着各个城市的综合实力。

规划为先

判断一个城市引才的效果，可从观察人口净增长量入手。

根据广东省统计局发布的《2018年广东人口发展状况分析》，2018年广州、深圳两个城市的人口分别比上年净增长40.60万和49.83万。

以此标准分析，自各地陆续推出人才政策以來，深圳、广州、杭州、西安、成都、郑州等城市人口增长显著，引才成效明显。

当人才大量涌入，城市是否具备足够的承载力来“接住”人才，现有的公共服务与基础设施能否满足增长了的人口的生活需求，则是城市引才要面对的第二道考题。

“很多城市早在发布人才政策之前，就已对未来数年的城市发展作出了规划，规划里包含对城市人口增长的预期，以及公共资源的跟进。不能在人才已经落户之后，才思考城市要如何承载。”中国社会科学院人口与劳动经济研究所研究员王智勇对《瞭望东方周刊》说。

值得注意的是，各地制定的城市规划，也会随着发展需要而不断进行调整。

教育资源不可或缺

在众多公共资源中，教育配套对于人才的吸引力是显而易见的。

无论是深圳市龙华区教育局以较高的薪酬水平招聘公办中小学在编教师，还是西安市日前发布《西安市基础教育提升三年行动计划（2019-2021年）》，都显现出城市在教育资源方面的发力。

“我们要从人的全生命周期、人的可持续发展这样的角度和高度去理解教育的重要性，一座城市既要有公平合理的基础教育体系，又要有紧跟发展前沿的职业培训教育设施，同时，能够满足生活品质要求的其他类型的教育与培育体系的建设也是不可或缺的。”冯奎说。

从某种意义上说，提供丰富的教育资源，是衡量城市品质与魅力的重要砝码，也是吸引人才“落地生根”的不二法门。

有风景的地方就有新经济

2019年9月，在移动互联网应用软件微链、浙江大学全球浙商研究院和猎聘网共同发布的《2019中国城市人才生态指数报告》中，杭州与深圳、北京、上海、广州一起位列人才生态城市的“第一梯队”。

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副院长郑德高是新一版杭州城市发展战略研究的负责人，在他看来，杭州之所以能吸引人才，在于这座城市具备了两个圈层。

“一个是围绕着互联网企业的创新圈，为人才提供了信息交流共享的空间;另一个是魅力圈，是城市生态功能与新经济的叠加，有句话叫有风景的地方就会有新经济，道出了城市环境与生活品质的重要性。”郑德高对《瞭望东方周刊》说。

“新区的建设不能太过粗放、摊子铺得过大，而是要在提升品质、魅力上下功夫，如果人们下班后都急着回到主城区，不愿在新区住下来，那么这样一个城市单元肯定是不吸引人的。”

如今，绿水青山与创造性人才、高新产业之间的联系，正日趋紧密。

新空间也要有魅力

近年来，不少城市都在开拓工业园、高新区、科学城、产业新城、城市新区等，力求通过城市空间结构的改变来达到城市能级和功能提升的目的，为城市中人才、产业的聚集打开新的空间。

例如，2019年7月，《成都市东部新城空间发展战略规划（2017-2035年）》审议通过，成都“东进”开拓的发展道路由此铺开。

郑德高用“单元模式”来形容城市开拓新区的举措。

“如果将新区视作城市中一个独立的单元，那么单元内部要有就业、居住和服务的功能，当然也可能会突出其中某一种功能，但从城市治理的角度来说，每一个单元里都要能够提供一种产城融合的发展模式。”郑德高说。

杭州城市规划设计院总工程师汤海孺曾说：“城市新区人口的剧增，反映了我们的城市框架正在不断扩展，在城市新区的建设过程中，需要新的企业、新的院校等各种城市机构来支撑，这些机构培育着新的城市功能，而新功能的培育则吸引了大量的人口。”

在郑德高看来，当下各地在规划建设城市新空间的过程中，尤其要注意避免“重产轻城”“职住分离”的问题。

“新区的建设不能太过粗放、摊子铺得过大，而是要在提升品质、魅力上下功夫，如果人们下班后都急着回到主城区，不愿在新区住下来，那么这样一个城市单元肯定是不吸引人的。”郑德高说。

2019年第二季度城市人口吸引力指数排名（TOP10）

数据来自于百度地图2019年8月发布的《2019年第二季度中国城市活力研究报告》 制图/ 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