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有诗情 黄昏有画意
—— 病房里的温情

文/徐 薇

岁月的年轮白驹过隙，迟暮之年的相守相容心之向往，与往日病房里常见的故事相比，今天两位耄耋之年的老两口所涂抹的夕阳与黄昏的诗情画意，那份相依相偎自然流露升华的美景真实地展现在病房里，是那样的致人心扉感人肺腑。

今天是节气上的“ 小雪”，攀枝花火热的天气也受到影响，早晚也有了浸骨的寒意。这个月是我“对口支援”工作第一年的最后一个月，和往常一样我早早来到了病房，开始了一天的最早工作——护理巡房。偌大的病房，略显冷清，病房里大多数病人及家属还卷缩在温暖的被窝里，而引起我注意的是：当我走进病房巡视到今天即将行剖腹探查“结肠肿瘤切除手术”的28床老太太那里时，两位雪鬓霜鬟年龄80+岁的老人他（她）们正不时相互手拉着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喋喋私语，老太爷可能听力不太好，对老太太说的话总是不时起身凑在她嘴巴旁边倾听，一只手需杵着拐杖，而腾出的另一只手却是充满爱意的抚摸着老太太那一头如雪如银的白发以及充满岁月痕迹的脸，轻柔而温暖。老太太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气氛，同样用双手回握老太爷的手，不时轻轻拍拍老太爷的手背。

“老头子，没有关系，我不怕，我能好起来”老太太目光非常坚定地对着老太爷说。

“我还要陪你回去”老太太语气转而温柔，夹杂着一丝娇羞。

“ 明 秀， 我 担 心 你，我……”老太爷语气有了一些停顿。

“那我们一起回家哈……”老太爷突然有些哽咽，抽出杵着拐杖的手用大拇指似乎在拭去眼角的泪水。

“老头，好好地，等我，等我哈，一会儿，一会儿我就下来了”老太太看似平静地说着。

……

“这个老大爷多早就来了，早上好冷的！”病房旁边的病人及陪伴异口同声地对我说道：“他好关心他的老伴喔，真是少来夫妻老来伴！”

“我们这些看到都羡慕！”

“难得的”

……

病房的寒意已消散开来。

接手术的平车已推进病房，病房却安静了下来。

老太爷握住老太太的手一直搀扶着护送老太太躺在了手术平车上，他（她）们用眼神对望了一会，仿佛在约定什么，旁边的儿孙们并没有前去阻止打扰他（她）们，只是所有人用手轻轻放在两位老人身上温柔地拍了拍，而老两口对望的眼神深深地震撼了站在旁边行手术交接的我，里面包含的是：支持、鼓励、等待、约定，更多的是相信一定会一起走下去的那份信任的笃定。

老太太接走了，老太爷在儿女的搀扶下回到床旁，步态显得更加蹒跚，他用一只手不停地整理抚摸着空床，嘴里念叨的竟是老太太的小名“明秀”。那手有些颤抖。

等待手术结束的空隙，我和他（她）们的儿女交谈了一会，了解到他们的父母已经一起走过了60 多个春秋，并没有刻骨铭心、惊心动魄的故事，儿女们记事起老两口基本没有红过脸，一路走来，相濡以沫，老太爷很宠溺老太太，总是叫她的小名，老夫妻的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的模样，自然而然这样互敬互爱的气氛也影响了儿女们，家庭氛围异常温馨。其实老太爷是个参加过“自卫反击战”的老干部，平时行事作风十分严厉，却独对老太太言听计从，他感恩于老太太在那样一个艰难的岁月里一直不离不弃照顾一家老小的老伴。此次手术一家人思前想后，特别是老太爷已失去了往日的坚强和果敢，明显话少了，硬朗的身体有了许些衰弱。

三个多小时后手术顺利结束，回到病房的老太太已经醒了，老太爷第一个冲到老太太身边，抓起她的手紧紧地握住，像抓住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眼睛一直不舍紧紧盯住老太太尚未恢复血色的脸，嘴里不停地轻声呼喊着老太太的小名“明秀，明秀，我在这……”嘴唇有些哆嗦，语速已不连贯，眼眶也有了一些湿润，老太太也是尽力点头，眼睛也一直凝视着老太爷的脸，眼神与眼神之间无言的交流，相通的理解融合真的令人震撼，那份温情，那份暖意，让旁边的我早已忘记了今天是“小寒”节气，这样的画面没有谁忍心切断，我在连接心电监护的过程中已是双眼白雾，和我一起的同事已经热泪盈眶，有了轻声的抽泣。

这份最长情的陪伴，以夕阳有诗情、黄昏有画意的画面深深触动了我的心底，是幸福、艰难、病魔来临时毫不掩饰的不离不弃，那份终老的相守，点缀了深情的升华。这幕美景在病房里显得最为平静、最为安谧、最为感人，也最为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