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叙事策略的角度品读《纳尼亚传奇》

2020-02-24 05:04侯炜征
顺德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20年2期
关键词:纳尼亚刘易斯叙述者

侯炜征

(淮安信息职业技术学院,江苏 淮安 223003)

《纳尼亚传奇》一个衣橱里的王国曾席卷全球,在魔幻文学领域中,它不但与《指环王》同居经典巨作的榜首,还是无数儿童读者们的最爱。它在英美国家被视作家喻户晓的少儿读物,也被一些出版商、批评家及教育界人士推举为20 世纪最佳少儿图书之一。小说中,彼得、苏珊、埃蒙德、露西,佩文西家的四个小孩通过各式各样奇妙方式来到了充满魔力的奇幻世界——纳尼亚王国。他们历经了各种危难与险情,在纳尼亚子民的帮助下,与恶毒的白女巫展开了殊死搏斗,最终通过智慧、勇气与爱保卫了这个充满欢乐而又神奇的国度。

《纳尼亚传奇》中的人物角色既招人喜爱又个性鲜明,故事以正与邪的较量为线索展开,情节曲折动人,富有奇思妙想,既充满戏剧性,又寓意深刻,可谓集童话、神话及传奇为一身的佳作,如此奇幻的主题该如何更好的呈现给读者们,尤其是广大儿童读者,精心安排的叙事策略自然必不可少。所谓“叙事策略”是指为了实现某种特定的预期效果,作者需要运用的叙事方法或艺术手段。以小读者们能够接受的方式,将纳尼亚这个虚幻的国度与现实世界完美对接,充分展示了刘易斯熟练运用叙事策略的精湛水准,其巧妙细致的安排可以从双重时空及双声话语中体现。

1 双重时空的叙事策略

所有故事的发展都发生在对应的时空当中,也就是说,时间与空间组成了小说的叙事架构,二者是密不可分的有机整体。正如前苏联著名的文艺学家巴赫金所说:“在文学中的艺术时空体里,空间和时间标志融合在一个被认识了的具体的整体中。时间在这里浓缩、凝聚,变成艺术上可见的东西;空间则趋向紧张,被卷入时间、情节、历史的运动之中。时间的标志要展现在空间里,而空间则要通过时间来理解和衡量。”[1]

在《纳尼亚传奇》中,存在着小主人公们生活的现实世界以及纳尼亚王国两个截然不同的空间,二者也有着完全不同的时间体制。在纳尼亚王国时,小主人公们历经着各种冒险而不断成长,当他们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时间却依然显示在他们离开的那一刻。纳尼亚就是一个童话王国,是孩子们心灵的栖息之地;然而,这个充满魔法的世界却又危机四伏,与现实世界形成鲜明对比。

1.1 双重时间

小说的故事时间是以奇特的“双时制”存在的,一个是纳尼亚世界时间,一个是英国现实时间。在《纳尼亚传奇》之《狮子、女巫和魔衣柜》中,四位小主人公在战胜恶毒的白女巫后,备受众人爱戴,纷纷坐上了国王和王后的宝座,而此时的他们都已长大成人了。彼得身材魁梧高大,威武勇猛,被人称作至尊王;苏珊身材纤长,亭亭玉立,优雅大方,海外各国使者纷至沓来为本国国王提亲,被人称作温柔女王;埃蒙德少言寡语,明察秋毫,被人称作公正之王;露西金发碧眼,活泼开朗,勇敢善良,引来众多王子的求婚,被人称作英勇女王。当他们穿过衣橱回到现实世界时,他们的身份已回到从前,身上的猎装也变回原来的衣裳,而此时的时间依然是当时他们进入衣橱的那一天,那一刻,没想到这场惊心动魄的冒险之旅竟是发生在一瞬间。然而,一年后,当孩子们再次来到纳尼亚时,凯尔帕拉威尔城堡已成为废墟,好像荒废了几百年。从《凯斯宾王子》中,凯斯宾与埃德曼他们分开,再到《黎明踏浪号》中露西、埃德蒙跟尤斯塔斯跌落海中被救起,现实中的一年时间却在纳尼亚里过了上百年。《银椅》中,当尤斯塔斯再次来到纳尼亚时,仅比他大几岁的凯斯宾国王竟然变成老头了。又过了一年多,当吉尔跟尤斯塔斯又一次来到纳尼亚时,瑞廉国王已经去世两百多年,而现任国王迪廉是他的第七代传人。现实世界的时间与纳尼亚世界的时间完全不同,正如尤斯塔斯的感慨:当你回到英国,在自己的世界中,你根本不知道这里的时间是如何过的。在《黎明踏浪号》中,也有过类似的表述:纳尼亚里的时间与我们这里不同,假如你在那里呆上一百年,而回到现实世界可能还是你离开的那一天、那一刻[2]。假如你在现实世界呆上一个礼拜,或者一天,哪怕一会儿,等再回到纳尼亚时,那里估计已经过了上千年。

刘易斯持有“平行时空论”的观点,他相信平行时空是存在的,时间也是永恒的,所以人类的生命轨迹可以不由每一个时刻点连接而成。由此可见,刘易斯为何做出“双时制”的精心安排。纳尼亚世界的时间体系虽不同于现实世界的时间体系,但依旧按照过去时、现在时和将来时正常顺序排列。为了便于读者理解,刘易斯作了一个比喻:假如我们把时间看作是一条直线,那么,这条直线就是平行时空的分界线,人类的生命轨迹会沿着这条直线从一个点走到另一个点,读者可以通过小主人公们的视角感受不同时空的存在与变化[3]。其实在整部小说中,阿斯兰就是帮助小主人公们往返两个不同时空的重要角色。在《魔法师的外甥》中,伯丽和迪格雷亲眼见证了由阿斯兰缔造的纳尼亚的诞生,然而在《最后一战》中,阿斯兰却又变成纳尼亚的终结者,这一切显然表明,阿斯兰是可以操控两个平行时空背后的独立个体。因此,刘易斯通过“双时制”的叙事手法巧妙地将其平行时空的理论蕴藏其中。

有些小读者对于主人公们在纳尼亚世界里已经长大成人,而回到现实世界却又变回小孩的问题倍感迷惑,刘易斯解释说:在我身上,有的地方依然是12 岁,但在我12 岁时,有的地方已经50 岁了,因此,让他们在纳尼亚世界长大成人,而回到英国依然是小孩子,这不足为奇[4]。在纳尼亚度过的“魔法时间”可视作是孩子们成长的“心理时间”。虽已回到自己的世界,但现实的时间丝毫未变,然而孩子们的亲身经历却让他们的内心发生了巨大变化。纳尼亚的冒险之旅使他们比以前更加勇敢而聪慧,就像埃德蒙变得更加诚实,尤斯塔斯变得不再自私自利。毕竟每一个孩子都期盼成长与冒险,而这次在异时空的探险经历恰恰成为他们在现实生活中成长的“预演”。

1.2 双重空间

1.2.1 双重空间的连接纽带

为了更好地展现人物的个性与故事的主题,特定的空间描述在文学作品中是不可或缺的。魔幻小说亦是如此,为了能让读者更好的接受,魔幻小说在开篇时依然会以现实空间为前提展开剧情,然后再开启一条通往异时空的奇特“隧道”,这样现实中的人物就顺理成章地从一个平凡世界迈入到另一个奇幻空间。

《纳尼亚传奇》里就存在着双重空间,一个是普通的现实世界——英国,另一个是神秘国度——纳尼亚。然而,刘易斯并没有将纳尼亚设计成一个封闭的王国,而是在现实世界与纳尼亚之间开启了多条神秘而各异的“隧道”,这在《纳尼亚传奇》系列作品中均有呈现。比如,在《狮子、女巫和魔衣柜》中,这条神秘的“隧道”竟是家中装满衣物的大衣橱,恰好是小主人公们在玩捉迷藏时无意中发现的,沿着衣橱里的光亮,他们来到了一个冰雪王国,而衣橱里的皮草大衣正好可以拿来御寒,可见情节安排非常合理。以此同时,刘易斯还把大衣橱这个意象作了隐喻,象征了人物内心世界的变化。因此,当孩子们经历了纳尼亚冒险之旅后,再从大衣橱回到现实生活中,每个人的内心都成长了许多;在《凯斯宾王子》中,通向纳尼亚的神秘“隧道”是一个具有魔力的号角,在它的召唤下,小主人公们便从车站被带回纳尼亚;在《黎明踏浪号》中,神秘“隧道”又变成房间墙上的一幅油画,画中的海水瞬间淹没了整个房间,而此时的他们却已漂浮在纳尼亚的大海上;在《银椅》中,神秘“隧道”成了校园的后门;而在《魔法师的外甥》中,神秘“隧道”竟变成一枚魔戒。

空间叙事的精心安排,不但加深了纳尼亚王国的神秘感,更提高了读者们的新鲜感。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看似作者几乎在每部作品里都设计了这通往纳尼亚的神秘“隧道”,但其并不是时刻存在的。《银椅》中,阿斯兰对吉尔说过这样的话:如果没有我的呼唤,你们也无法向我呼唤[5]。这说明孩子们能否从现实世界返回纳尼亚取决于阿斯兰是否发出召唤,刘易斯将开启神秘“隧道”的权利赋予了阿斯兰,而阿斯兰就是平行时空背后的操控者,这也再次证明了刘易斯推崇的平行时空论的观点,两个独立的时空是平行存在,而人类的命运也掌握在时空操控者的手中。

1.2.2 双重空间的独立存在

作品中,除了双重时间的叙事安排,刘易斯也同时设计了现实世界与纳尼亚王国两个不同的空间。从叙事的角度来讲,人物与空间是密不可分的有机整体。为了让读者的想象空间树立稳定而准确的形象,故事中的人物好比是读者的眼睛,观察并感受着两个独立空间的存在。在人物静止的时候,我们就可以看到相当于图画一样的描绘,当人物活动的时候,我们就可以看到相当于影像一般的描述[6]。因此,通过人物的感知便可以呈现空间的完整画面。比如,露西第一次从大衣橱来到纳尼亚的时候,纳尼亚对于读者和她本人来说都是未知而陌生的:这是她第一次发现,在那衣橱的里面很深的地方,透射出点点光亮,她不知不觉地走了过去。她看见有冰凉而绵软的东西飘落肩上,抬起头,原来自己已身处树林当中,此时正是寒冷的夜晚,漫天飞舞的雪花仿佛要覆盖这里的一切。因此,读者们跟随露西的视角一同感知到神秘的纳尼亚世界,一次惊险刺激的冒险之旅由此展开,刘易斯利用这样的叙事策略完成了双重空间的完美转换。

纳尼亚不但是整个故事情节发展的重要空间,且本身也是作者浓墨重彩的对象。在纳尼亚王国变迁的历史长河中,经历过诞生与毁灭、和平与战争,刘易斯正是通过对照性的叙事策略安排,巧妙地描绘出纳尼亚在岁月流变中的迥异画面,而这些变化同样是通过人物的视角展现出来。比如,当埃德蒙初次来到纳尼亚时,正是邪恶的白女巫残暴统治时期,在寒冬的笼罩下,白色的冰雪覆盖了纳尼亚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他踩在松软的雪地上,周围都是被厚厚的白雪覆盖的树木,无论朝哪个方向看,都是一望无际,然而在这林海雪原中连一只鸟或一只松鼠都看不见,周围如此安静使他开始发抖了。读者们跟随埃德蒙的视角感知到整个纳尼亚王国正笼罩在白女巫统治的白色恐怖中,他发抖不光是寒冬的原因,还反映出人物此时的恐惧心理。然而,纳尼亚王国却在阿斯兰的回归之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切作者依旧通过埃德蒙的视角去呈现:才几分钟的功夫,一颗老树下就长出了几朵五颜六色的花朵,他们经过的小路旁,一只小鸟突然叫了起来,周围树上的鸟儿也跟着唧唧喳喳的叫,很快,清脆的鸟鸣声不绝于耳,回响在整个树林中[7]。通过前后鲜明的对比,读者们可以清晰的发现,邪恶白女巫的残暴统治时期,纳尼亚终年冰天雪地,死气沉沉;然而阿斯兰犹如春天般的到来,使纳尼亚一夜之间变得春意盎然、生气勃勃,这象征了正义的曙光终究驱散邪恶的黑暗,同时也表明了作者刘易斯对于正义的渴望与赞美之情。

2 双声话语的叙事策略

叙事声音在儿童文学中所发生的变化反映出该文学叙事方式的转变,而且被认为是一种进步而又高明的变化。美国著名文学批评家韦恩·布斯曾在《小说修辞学》中提到:“自从福楼拜以来,很多作家和批评家都确信,‘客观的’或‘非人格化的’或‘戏剧式的’叙述方法自然要高于任何允许作者或他的可靠叙述人直接出现的方法。”[8]英国作者杰奎琳·罗斯认为:“儿童文本的创作一直按其一贯的方式在进步,我把它称为日益增长的儿童虚构文本的‘叙事化’,就是说叙事声音越来越不明显了——在早期童书中,这个声音非常明显,而且是说教和管教性的。”[9]然而,《纳尼亚传奇》中叙述者的声音无处不在。叙述者或者以介入者的姿态评论人物和故事,或者以讲故事者的口吻与读者交流。

2.1 叙述者之声

叙述者的声音是指在故事情节以外创设一个虚拟的讲述者,他自身的声音既有别于作品中人物角色的声音,同时也不加入到情节发展中,平时多以旁白的形式出现。这个声音通过叙述者之口在作品中得以具体呈现,他的语气与口吻显示了其声音的特征,同样也证明了叙事者的存在。通常来说,有些小说会省略掉叙事者的部分,或将叙事者的声音减少。而在《纳尼亚传奇》中,刘易斯却用“戏剧化”的方式凸出了叙述者的声音,常常在叙述的过程里反复强调,以此来吸引读者去关注这个叙述者和他的思想。在作者看来,声音是叙事策略的重要因素,它能直接影响读者对于人物及事件的理解与判断,但这些人物与事件正是叙事的关键。刘易斯在这部系列作品中主要是想通过叙述者的声音表明作者的内心想法和主观意识,同时让读者跟着他的节奏来深入了解小说情节的发展脉络。

在《纳尼亚传奇》中,作者让叙事者以公开的“身份”来发表对于人物及事件的言论,表达明确的话语倾向。比如,在《凯斯宾王子》中,当小矮人准备跟小主人公们讲述凯斯宾王子的故事时,叙述者并未以小矮人的口吻来讲,而是言简意赅地概述了整个故事,并幽默地解释说:我不打算用他的原话来给你们讲这个故事……[10]诸如此类的解释还有不少,叙述者常常以“插话”的形式让完全沉浸在故事情节中的儿童读者们重回现实。因此,叙述者的声音既可以启发读者们的思绪,又表现了明显的“自觉性”,故事如何讲述,全凭叙述者自己决定。

除此之外,在《纳尼亚传奇》中,叙述者常常直接对待人物与事件发表看法和评价,试图引导读者通过他的方式去看待问题。比如,在尤斯塔斯首次出场时,叙述者使用了大段文字来表现他对此人的不满,“目指气使”、“仗势欺人”等等带有明显贬义色彩的形容词比比皆是,连尤斯塔斯的名字叙述者也不放过,他认为这个名字的读法和英文单词“useless:无用的”同音。他非常赞赏具有勇敢、诚实、无私等道德高尚的人,而厌恶傲慢、狡诈、自私的人。《纳尼亚传奇》中,作者不惜运用大段的文字来示意儿童读者们什么行为是对的,什么行为是错的,积极引导他们秉承特定的立场去看待人物与事件,以此构筑叙事者的话语权威。

2.2 叙述者与聆听者的交流之声

叙述者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其特殊的“身份”,以及在作品当中的参与程度和表达方式,以此确定叙事的基调。然而和叙述者相对应的,即是聆听者,他是叙述者发射“信号”的接收对象。《纳尼亚传奇》中,相当于作者的叙述者身处故事情节之外,所面对的聆听者亦是如此,所以每一位读者均可将自己视作聆听者。二者是有机整体,不可分割,彼此间的交流对于作品主题的把握显得尤为重要。

在小说中,叙述者以“我”自称,主要的聆听者以儿童读者居多,所以叙事者常以“你们”或“你”来指代那些阅历及学识尚浅的儿童读者。为了便于小读者们理解,叙述者常常在讲述故事时突然“插话”,以此来做解释说明。比如,叙述者提到“声音乏力”时补充道:你们应该懂得我所讲的声音乏力的意思吧。作为作者,刘易斯很清楚,许多小读者都是在家长的陪伴下阅读这部系列作品的,为了避免父母们的过分干预,叙事者在讲述故事时难免再作补充说明。比如,当讲到黑暗王国时,为了烘托恐怖气氛,他提到各种可怕的怪物:“豺狼”、“牛头怪”、“长着怪牙吃人的恶魔”等,然后幽默地一转话锋:还有其他一些怪物我就不一一赘述了,我怕再往下说,家长们或许不再给你们看这本书了。没想到,这句话刚说完,叙述者就接二连三的把“小妖精”、“巫婆”、“冷面怪”、“大头鬼与小头鬼”、“阴魂”等又列举出来了[11]。对于一个神秘而虚幻的世界来说,读者们想象的画面全部来自于叙述者对于具体情境的细致描绘,尽管陪读的大人们不想让孩子们看过多的关于恐怖细节的描写,但为了表现出与家长们的区别,并以此和小读者们拉近距离,才有了刚才那两段自相矛盾的话语。让人在忍俊不禁的同时,既凸显了叙述者的诙谐幽默,又体现了对那些过分干预孩子们阅读的大人们的讽刺之意。

小说在刻画人物形象时常常会着力于对于内心世界的呈现,然而成年作者笔下的文字描述往往超出儿童读者的理解范围,所以叙述者与聆听者在交流的过程中,融入儿童的亲身感受就显得尤为重要了。比如,儿童读者们初次听见阿斯兰的名字时会倍感陌生,所以为了便于他们更好地理解小主人公们的感觉,叙述者根据每个人物的特性逐一进行描述:彼得听闻变得更加勇敢;苏珊听闻感觉美妙的音乐或醉人的香味飘过身旁;埃德蒙听闻感到莫名的害怕;露西听闻仿佛夏天到来或假日的开始。各种细致入微的描述不仅能够引起不同年龄层次儿童读者的共鸣,而且能够让他们真切地体会到小主人公们初闻阿斯兰名字后的内心感受,以此领悟阿斯兰对于他们的重要意义。再有,当恶毒的白女巫残忍杀害阿斯兰时,露西与苏珊悲痛欲绝,然而大多数的儿童读者对于死亡二字毫无概念,进而无法体会她们二人悲痛的感觉,所以叙述者为了更好的让儿童读者们理解,他做了生动的比喻:假如你一夜未睡,哭得已流不出眼泪[12]。这样,小读者们或许就体会到了苏珊与露西的痛苦与难过。纵观整部系列作品,叙述者常在讲述故事时与聆听者们交流,犹如“说书人”一般,既可以把握主题,又可以推动情节的发展;不但可以使小读者们产生身临其境的感觉,也可以使其对人物及事件展开无限遐想。

作家刘易斯曾说过,他之所以爱好创作儿童文学是因为他可以通过讲故事的艺术手法来表达其内心的真实想法,创作魔幻小说或者广义上讲的童话故事就再合适不过了。《纳尼亚传奇》是刘易斯给孩子们所讲的一个充满神奇的故事,这部系列小说中处处涂抹着浓厚的魔幻色彩。在他的创作过程中,刘易斯始终想探讨一个深奥的问题,那就是如果确实存在一个跟纳尼亚一样的仙境,在那里,时空的操控者已变成一头威武的雄狮,就好像他在我们现实世界中变成一个普通人一样,接下来就让我们一起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呢?[13]

3 结语

在《纳尼亚传奇》这部系列作品中,作者刘易斯出色地运用了“双重时空”和“双声话语”的叙事策略,其精心而巧妙的安排让广大读者尤其是儿童读者们的内心既产生了共鸣,又启迪了心智,可谓是名副其实的佳作。在“双重时空”的叙事策略运用中,时间与空间的双重创设展示了平行时空的观点,其实纳尼亚也只是阿斯兰王国的一个缩影。阿斯兰作为时空操纵者的化身是凌驾于时空之上的,它的存在是恒久不变的,而要想成为这个王国的子民,必须是一生诚实而善良的人才可以有机会来到这极乐的天堂之国。在“双声话语”的叙事策略运用中,刘易斯继承了多部早期儿童文学的创作传统,其中最显而易见的就是他在作品中保留了作者型的叙事声音。叙述者以“我”的身份亮相,并以跟读者交流的方式在文中释放各种信息,同时对待故事里的人物与事件他也会发表个人言论。叙事者犹如“说书人”一般陪着读者一步一步从头走到尾,他在书中留下的串串“脚印”发挥了作者强大的思想功能与组织功能。他渴望在小说作品中树立个人的话语权威,进而更好地引导读者们去理解他的想法。刘易斯对于这些叙事策略的出色运用可谓达到了预期的理想效果,他不但在潜移默化中让读者们理解和接受了他倡导的观点,同时他也利用其精湛的叙事本领,以讲故事的形式深深吸引了儿童读者们的好奇心,引导他们懂得诚实而勇敢地去面对现实生活,凸显了深刻的教育意义。

苏珊·S·兰瑟认为:“写小说并寻求出版的行为本身就意味着对话语权威的追求:这是一种为了获得听众,赢得尊敬和赞同,建立影响的企求。也就是说,每一位发表小说的作家都想使自己的作品对读者具有权威性,都想在一定范围内对那些被作品所争取过来的读者群体产生权威。”[14]

然而,在儿童文学中,作者对权威性的追求尤为明显。儿童文学作家常常带有着一种使命感,在引导小读者们认同某些价值观的同时也在排斥其他价值观,这种“私心”在字里行间中时隐时现地表现出来。对小读者们来说,阅读本身就是一个自我构建的过程,其中虽然涉及了对某种价值观以及社会规范的认可,但其主体性也在阅读的过程中被渐渐抹去,所以,读者们应该具备批判性的立场,这样才能不完全受制于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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