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电影《我不是潘金莲》的构图与色彩

2020-03-30 03:30李淑慧闫帅阳
卫星电视与宽带多媒体 2020年1期
关键词:和解构图色调

李淑慧 闫帅阳

【摘要】电影镜头画面的构图和色彩不仅是为了配合叙事需要而存在,如今已成为传递导演创作意图和表达情感倾向的一大利器。电影《我不是潘金莲》中,创作者使用了特殊形态的构图形式,将冷暖交织的色彩穿插在跌宕起伏的剧情之中,既打破了传统的审美习惯,也渲染了镜头的情绪表现。

【关键词】构图;色调;和解

影片讲述了一个叫李雪莲的女子三番五次去告背信弃义的前夫秦玉河,在告状路上间接导演和见证了一场“官场现形记”的戏码,直至最后秦玉河的意外离世,李雪莲才肯放下所谓的恩怨,重新开始积极生活的故事。影片传递给大家要敢于与生活作斗争,也要适时的敢于放下过去,迎接未来。在表达内容与主题时影片使用了独特的圆形构图与方形构图的画面形式,配合冷暖交织的色调给人以独特的审美享受。

1. 独特的构图

这部电影的构图画框不同于一般电影4:3或者16:9的长宽画幅比例,而是使用了圆形构图这一独特的画面造型,成为本片的一大特色。

1.1 构图的方与圆

1.1.1 圆形构图的美学特点

圆形构图是电影开场已来一直保持的一种构图形式,使人物的视线不得不集中到了画面中央,从而避免了周围环境对于注意力的干扰。圆形构图有一种眺望偷窥的视觉感受,一定程度上维持了观众置身事外的疏离感,同时由于影片中近景使用的比较多,又营造出仿佛近在咫尺的亲临感。圆代表了社会与官场中的模棱两可、变化无常与圆滑世故,而唯一有棱有角的就是李雪莲和她那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与之形成鲜明的对比,从而也显示出二者相互对立的阵势。每当李雪莲一个人出现在画面中的时候,创作者就会采用中心式构图,将李雪莲置放于画面中央的醒目位置,观众视线随即锁定在她身上,寻求此时人物的处境與画面所传达的内容。李雪莲在去找王公道的时候,有一段这样的场景,李雪莲戴着斗笠、身披塑料蓬布,手里提着油和肉,一个人走在细雨连绵的路上,她的容貌装束显得十分的不堪和狼狈,揭示她背景身份的同时也奠定了这部作品的感情基调。而漫天飘雨更是增加了画面中这份略带悲凉的气氛。同时也烘托了这位看似柔弱却敢于冒雨为自己讨个说法的坚强女子形象。

1.1.2 方形构图的美学特点

正方形构图的出现总是伴随着北京这个地标城市的出现,一到北京立刻转变成了方形构图,与圆形构图形成强烈的反差与对立。正方形构图除了有中心聚焦和对称美之外,暗示北京讲究的是方方正正的规矩和制度、踏踏实实为民做实事的精神和正义之地,同时对圆滑世故、对上不对下的行为起到了一定的约束和警示作用。

首长在讲话的时候,居于四四方方的构图中央,一身正气做派。直言不讳的指出政府工作的不足和错误。说道李雪莲一案的时候十分气愤,一再强调当官为民请命的重要性。正方形构图把首长的气势和精神很好的呈现了出来十分庄重且具有震慑力,与之相比匹配的光线和色彩较之前也明亮了许多。象征着李雪莲梦寐以求的威严、廉洁与公正的急切诉求在北京人大会中得到了实现。

1.1.3 常规构图的美学特点

影片的最后李雪莲终于肯放下过去,选择与自己和解重新开始生活时,构图再次发生变化转化成正常的16:9长宽比画面,色彩也由贯穿一路的冷色调转变成了暖色调。这种构图符合人眼观察正常事物的视角,视觉舒适、和谐且画面内容丰富。

李雪莲结束荒诞的过去迎接了新生,此时没有方圆再能禁锢住她,她也不再去反复无意义的挣扎和证明什么,李雪莲重新回到一个世俗而不世故的普通大众的形象,她与表弟留在北京合开了一家餐馆。期间,她与曾经因她下台的史县长二人轻松闲聊往事的画面中,看得出李雪莲真的放下了过去的恩恩怨怨,头发换了造型,精气神也很足,体现了她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和憧憬。

1.2 色彩诠释别致的艺术美

影片的色调主要分为两种,一种是暖色调,一种是冷色调。冷暖交织的色彩有意图的分布在剧情的不同时段,以用来表达不同的感情和烘托不同的环境特征。根据光色统一原则,暖色调配合明调的光线给人以轻快、和谐与舒适的感受。冷色调即偏蓝的色彩配合暗调的光线,给人以压抑、低沉和凄凉之感。两种截然相反的色彩和谐的共处于一部电影当中,旨在配合剧情起起伏伏的同时,更多是通过强烈的对比蒙太奇使得故事的内容更加富有深意,引发观众深思。

1.2.1 冷色调的情感倾向

色调与情节的搭配是十分讲究的。暖色调片段中的李雪莲从监狱出来之后已经放弃了告状的念头,索性去找前夫秦玉河讨个说法便准备彻底罢手,这个时候二人互退一步电影就该落幕了。不料却被前夫诬陷为“潘金莲”,李雪莲心灰意冷准备将此事一告到底,这时电影的正文“证明我是不是潘金莲”才刚刚开始,“官场现形记”的大戏也才刚刚开始拉开帷幕。紧接着便是冷色调的画面,李雪莲在河边磨刀准备杀掉秦玉河泄愤,以来证明自己身子的清白。暗淡冷色调下的李雪莲在镜头中被塑造成一个孤苦伶仃、势单力薄和悲愤交加的女子形象。

一次次地尝试逐渐消耗完了她的耐心,也突破了她的底线,正义的迟到和缺席让这位妇女心如死灰,此刻认为唯有符合底层逻辑的以暴制暴才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镜头下她的眼神时刻盯着手里的刀若有所思,表现出一种杀手才有的狠劲,很难想象这竟是用来表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形象的。透过冷色调的映射把这个“业余杀手”的形象进行了放大,表面上是黑化了李雪莲,实则是为了烘托底层人民的呐喊,尤其是获得了观众更多的同情和支持。冷色调的画面从河边磨刀的情节开始一直持续到去北京告状路上才结束。一方面是色调随着主人公情绪的延伸而延长,另一方面为接下来的北京告状做了铺垫和反转。

去北京告状画面转向了暖色调,冷暖色调的转换区别了不同情节内容、丰富了镜头的多变化性,并且暗示了李雪莲坎坷的告状之旅的好转,平复了观众煎熬许久的内心情感。

1.2.2 暖色调的情感倾向

当电影中北京这个标志性的地方出现的时候,镜头是暖色调的画面。电影中的色彩不仅仅是为了还原现实中的色彩,更多的是有指向性的,用来表达导演的立意思想和深刻内涵的。电影中北京所使用的暖色调是为了突出北京处理李雪莲问题的“能”,与所处的光明县的“不能”形成强烈的对比,“能与不能”色彩之上已经见了分晓。正大光明之下的北京处处被照的通透,这就是李雪莲心目中可以为民请命、伸张正义的圣地。

赵大头带着李雪莲去逛了北京城的故宫等地方,和煦的阳光下二人吃着糖葫芦,漫步穿梭在这些建筑之间,与之前河边磨刀杀人的她判若两人。画面之外荡漾着悠扬的琴声,加上正方形的构图宛若一幅画,人、物和景巧妙的搭配融为一体。镜头画面下的李雪莲紧紧跟在赵大头的后面、拍照时害羞地想要拒绝这才是李雪莲作为一个女人想要的梦与浪漫,本以为前夫给得了,到头来还不如一个十年未见的老同学更加善待自己。暖色调的形式之下又映衬出李雪莲被伤透了的心,不知不觉又蒙上了一层悲剧色彩,更加坚定了她要告状的决心,也为接下来和赵大头之间产生感情做了铺垫和预热作用,也体现出李雪莲想做一个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小女人的愿望。

在李雪莲准备上吊的时候,果园承包户的一席话让十年来接续不断告状的她彻底想明白了,人生的格局远不只是告状,而应该是好好善待自己、善待生活。此刻,色彩的暖浸染到李雪莲人心的暖,之后选择她留在北京重新开始人生,或许只有北京才能包容和接纳被贴了“潘金莲”标签的她。暖光透过树叶撒到李雪莲脸上、秋风吹响沙沙的树叶,情景交融下李雪莲的内心得到了释怀,决定和过去的自己告别,朝着未来的方向继续书写独特的人生故事。

电影在叙事方式上多处使用了说书人旁白讲述情节进展的表达方式,每当李雪莲告状的时候也会适时的响起“击鼓鸣冤”的阵阵鼓声等等要素综合表现了这一出荒诞而幽默的喜剧,反应了社会冷暖与人生感悟,也带有一丝悲伤色彩在里面。电影通过一个自己拯救自己的故事映射出了圆滑世故的官场权谋和妇女维权的曲折艰辛,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值得我们所有人去深思反省。

参考文献:

[1]胡克,游飞,赛人,陈世亚,田艳茹.《我不是潘金莲》四人谈[J].当代电影,2016(11).

[2]卢扬,王嘉敏.《我不是潘金莲》的方圆视角[N].北京商报,2016-11-22.

[3]刘乃维,李帛芊.浅析电影《我不是潘金莲》闹剧成因[J].戏剧之家,2017,(2):118-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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