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这样

张子骞

下雪了。

早晨刚醒来时就察觉到了异样，外面蓦地明亮了。趴在窗前好一阵子，才微微意识到。

原本黑得浑浊的墙，也掩映在雪中了，黑白分明，像水墨画。大片大片的留白，引发了人们的无尽遐想。一切都是白的，一切都很干净。

雪早停了，没有雪花飘舞的大地显得苍白而又宁静。窗上结着冰凌，晶莹透亮，不禁让我想微微触碰。指间泛起了凉意，残留着尚未融化的雪，亮晶晶，很好看。

楼下传来小孩子的欢呼声。一面憧憬，一面犹豫。似乎觉得我这样的个子混在小孩里已经格格不入。“下楼玩吧。”不知何时，妈妈出现在身后。雪很深，堆了厚厚的一层。行走在雪地里，雪的松软包裹了我。

妈妈说：“雪是有温度的。”说着，她伸手抓起了雪团，揉紧揉实，向我砸来。雪球打在我厚厚的羽绒衣上，便散落在雪地里看不见了。我反击，妈妈避之不及，被雪球砸中脖子。只听她“嘶”了一声，慌忙将雪掸尽，微露痛苦之色，转眼又微笑起来：“再来！”

原先沉寂的我主动起来，很快雪就被砸得纷纷扬扬。两个人的衣服上尽粘了细细碎碎的雪，地上留下我们深深浅浅的脚印。呼出的气，一瞬间凝成雾，两个人的脸都是红彤彤的。雪把我们带往童年。

我们在雪地里散步，妈妈在前，我在后，留下两串长长的脚印。“我们好久没这么相处过了，好怀念你小时候。”妈妈又像往日一样念叨起来。

今天是個难得的日子，难得与妈妈待在一起，难得玩雪，难得敞开了心，回到童年。

“你也不小了。我们对你要求并不苛刻，只是希望你有烦恼别自己担着，有我们在呢。”妈妈自说自话，头也不回，随性而又认真地踩出一个个足迹。“好不好？”那分明是协商却又饱含着爱与关心的“好不好”，让我湿了眼眶。“嗯。”我低着头，踩着妈妈的足迹。

（指导教师：宗林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