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诗一起剪春天

燕铭

“说像糖它不甜，说像盐又不成，冬天有时一片，夏天谁都不见……”我的话音未落，女儿小诗就笑着说“我知道，是雪花。”

小诗今年5岁了，关于雪花的这个谜语，她早已烂熟于心。不仅如此，小诗还喜欢跟我一起学着用纸剪雪花。

“像这样将纸对折，再对折，用剪刀从这里剪下去，再翻转过来，剪这里……”我一边示范，一边给小诗讲解。

“妈妈快看啊。”小诗边说边小心翼翼地打开自己的那张剪纸，一朵白色的花儿展现在我们眼前。

“咦，你的雪花怎么是五个瓣儿？”我笑着问。“这，这是一朵来自外星的雪花。”小诗解释说。

最后，小诗郑重地把我们剪的雪花都贴到了玻璃窗上。

窗外是寒风凛冽中的万家灯火，温暖的屋子里，小诗依偎在我身旁，窗户上是我们剪的雪花。这，真是一幅美好的冬夜图。儿时奶奶教我剪纸的情景忽地浮现在眼前。

那时父母工作忙，无暇照顾我，我常年住在奶奶家。奶奶很喜欢剪纸。一张普通的红纸在她的手里这样折一下，那样叠一下，然后挥动剪刀，在眼花缭乱之间，片片红色的紙屑像花瓣一样缤纷飘落，最后一展开，竟然是一幅幅生动有趣的图案，有喜鹊登梅、年年有鱼、龙凤呈祥、龟鹤延年、凤鸣朝阳…多姿多彩，令人目不暇接。

奶奶用一把充满魔力的剪刀，为儿时的我推出了一扇开向神奇美好世界的大门。因为雪花的图案简单，花样却变化繁多，每一剪角度的不同都会诞生一朵新的雪花，所以是我最喜欢的剪纸花样。

至今我依然记得在那些寒冷的冬夜里，在昏黄的灯光下，奶奶坐在一把旧竹椅上，双眉微蹙，嘴唇紧闭，胸有成竹地手持银剪上下翻飞，信手在一张张红纸上剪裁着。片刻后，在我面前就展开了一幅幅精美的图案。

有一次，奶奶笑眯眯地递给我有一株长有两片叶子的小苗和一棵刚萌发新芽的柳树的剪纸。“看到小苗和柳树新芽了吗？春天，就是这样从小点点长成一片片的。”奶奶笑着说，她脸上的皱纹像湖面上的涟漪一层层荡漾开来。

想到这儿，我挑出了两张翠绿色的彩纸，笑着说“来，小诗，跟妈妈一起剪一个崭新的春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