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认同研究综述

王璇

摘要：国家认同在多民族国家的国家建构中有着重要意义，因此成为国内外学界备受关注的研究课题。国家认同理论方面的学术著作数量丰富，学界内派系理论较多，理论体系比较完善，系统的翔实的理论著作颇丰。

关键词：国家认同;认同;国家建构

国内学界对于国家认同的研究，一方面多集中在考察国家认同的内涵以及国家认同和民族认同、宗教认同之间关系方面。另一方面，近年来许多学者重点关注了国家认同的当代危机问题，并更加偏好用实证主义的方法对特定群体的国家认同进行研究。

一、对国家认同理论的研究

国家认同是社会意识的一部分，它随着社会存在的发展而变化。自十八大以来，“国家认同”相关的发文量总量较大，近年来，对“国家认同”的研究在人文科学领域不断引起重视，国内政治学及其相关学科对“国家认同”的研究大致分为以下五个方面：

（一）对国家认同内涵的研究

国内对国家认同内涵的探讨，主要有以下几种观点：

1.将国家认同看作一种社会意识或国民意识。如贺金瑞、燕继荣等认为“国家认同是指一个国家的公民对自己祖国的历史文化传统、道德价值观念、理想信念、国家主权等的认同，即国民认同”。周平指出：“人们对某个或某些政治组织或政治单位的归属感，就是政治认同。国家认同是政治认同的最高形式。”这种观点认为国家认同实际上是一个民族自觉归属于国家，形成捍卫国家主权和民族利益的主体意识。认为只有当人们确认了自己的国民身份，认识到国家与自我归属密不可分时，才会为国家利益承担相应的社会责任。

2.从心理学角度来定义国家认同。佐斌与秦向荣认为：“国家认同感包括人们对于自己国家成员身份感的知悉和接受，是一种具有很多成分在内的复杂心理结构系统”这种观点一般认为国家认同是由认知系统和情感系统构成，其发展变化与社会变迁密切相关。而管健、郭倩琳认为：“心理学路径下公民的国家认同可从价值倾向、情感确认、行为投入三个层面入手。”该观点下的一般理论认为对国家认同测量，需对国家认同已有概念边界、结构维度与测量问题进行分析与整合。

3.将国家认同看作国家建设或国家建构的一部分。这种观点强调国家制度体系建设的成效与合理性对于国家认同建构的决定作用。如：俞可平认为“民族国家认同是人类社会中具有核心意义的认同，直接决定着人们对国家政权的基本态度和基本情感”，在这种观点当中，国家认同被视为政治支持、政治服从、政治忠诚和政治归属的基础。而林尚立认为，现代国家认同的建构由国家结构内在合理性及自我优化能力决定。这类观点认为国家认同的核心在于国民对这个政治权力的信任、政治制度的认可以及对政治价值的信仰。

（二）对国家认同与其他认同之间关系的研究

在此研究范围中，集中关注两个问题：首先是关于国家认同与民族认同。贺瑞金、燕继荣认为，多民族国家中，民族认同和国家认同在概念上处于并存状态，民族认同和国家认同都是对某一主权民族国家的认同。而徐丽黎认为，二者的关系取决于“民族利益与国家利益是否一致或冲突，若一致则重合，否则就会发生冲突”。其次是国家认同与宗教认同的研究。多民族国家当中的国家认同建设与宗教认同密不可分。二者都是社会性的集体认同，都存在某种约束成员的行为的共享的价值规范。国家认同与宗教认同的逻辑联系在于，国家认同与民族认同是互为前提的关系，而宗教认同又是影响民族认同的重要因素。在多民族国家中，不论是民族认同还是宗教认同的极端化现象，都会一定程度上对国家认同产生冲击。

（三）关于国家认同的当代危机的研究

全球化对政治行为、政治结构、政治权力和政治过程的深刻影响，集中地体现为它对基于国家主权之上的民族国家的国家认同问题构成了严重的挑战。如郭艳认为，现代民族国家正在经受着‘去中心化的巨大挑战。还有观点认为现代转型国家治理能力也会影响国家认同，如果治理失效会削弱国家认同。而王海荣基于公民视角分析了当代公民国家认同中的不确定因素，从社会身份认同多重性考察国家认同危机的客观现实。他认为人们会在考虑自身情形下就多重认同进行排序并表现出认同格局的差异。

（四）国家认同的建构问题的研究

国内部分学者认为，中国对于少数民族的优惠政策，从客观上可能刺激和强化少数民族意识高涨，如许润章指出，过分的强调和关注本民族的利益，从而为一些种族民族主义者利用，“继而蛊惑其中的部分民族成员，产生政治诉求，以本民族的独特宗教、文化纽带为基础，以地缘和血缘为认同，谋求“独立”的意识，从而对国家认同产生消解。”有的学者提出“第二代民族政策”，意图消除这种影响，同时，许多学者提出这种观点是不可取的

（五）实证研究

国内相关问题的实证研究一方面主要集中研究为新疆、西藏、云南地区。如：袁娥以佤族为例，强调民族认同的文化属性和国家认同的政治属性。探讨佤族文化中的国家认同意识，从民族文化的根源上寻求两种认同的良性整合。另一方面，近年来对青少年群体的国家认同状况受到许多国内学者的关注。如杜兰晓基于全国31个省区市高校的调查，分析了关于大学生国家认同的问题。此外，还有学者立足于国际视野对国家认同问题进行研究。如卢嘉等人，从媒介生态学的角对全球33个国家的国家认同进行实证分析。20世纪90年代以来，国际政治形势发生重大变化，跨境民族問题逐渐凸显，因而也有不少学者从国际政治和国家安全角度关注跨境民族。马曼丽等人等人对于西北跨国民族问题做了较为系统的研究，如《跨国民族理论问题综论》将理论研究与实证分析相结合，对跨国民族问题相关理论做了系列总结和实证论证。

二、国外研究现状

从国家认同问题研究的本身来看，西方学者对国家认同的研究起步早，从学科角度看，西方学者对国家认同问题的研究主要在政治学、国际关系学领域，同时，他们更强调民族主义与国家认同关系的研究。因此，在西方学者的研究中，国家认同问题自初始就体现为一个典型的政治学问题。

（一）对国家认同来源的研究

许多国外学者对国家认同进行研究时，关注的重点在于国家认同之所以产生的来源。关于这个问题一般有两种观点。首先是将其作为人自身内部认知发展结果的认知发展论。代表人物皮亚杰、霍布斯鲍姆等人认为“国家认同其实是认知和情感的复合物。”皮亚杰的认知发展论在关于国家认同的问题上进行了开创性的研究，对国家认同研究有着重大贡献。关于国家认同产生来源的第二个重要观点是社会化理论。在批判认知论观点“忽视了社会过程、社会因素和社会影响，且这些因素对人的发展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的基础上，塔菲尔等人对国家认同进行了进一步的研究。社会化理论将国家认同的来源归结于社会人“认识到自己所在群体成员具备的资格条件，以及这种资格条件在价值和情感上的重要意义。”塔菲尔对包括国家认同、民族认同、文化认同等多种层面的认同的许多现象的认知根源的关注是社会化理论的重要特点。拉特兰、罗斯兰德等人在塔菲尔的基础上，发展出了社会文化理论和社会表征理論。社会文化理论认为国家认同来源于以符号为中介的，特定社会文化情境中的活动。社会表征理论认为一个人的国家认同会受到社会环境的影响（包括家庭、学校教育和自己的经历）。拉特兰认为，国家认同来源于特定社会群体成员共享的观念、态度、价值观和习俗，他的研究起点在于由社会创造，在社会中保存，在群体的个体间传递的种种社会表征。而罗斯兰德在研究欧洲认同时，关注了认知、情感和社会文化三者地对认同产生的综合作用，他坚持认为国家认同的产生于形成“受个人成长和生活的社会环境影响，而并不来源于认知。”

（二）关于建构国家认同的路径

国外对于国家认同的建构路径研究首先关注认同危机的来源。安东尼史密斯认为，主要根源于“国际社会治理中族裔民族主义以及宗教原教旨主义复兴、移民等对于已有国家的国家认同建构造成的冲击，”这些是对西方国家影响突出的问题，如何解决这些问题，产生了不同理论形态，一种是自由主义国家认同理论，另一是民族主义国家认同理论，还有社群主义国家认同理论。其建构国家认同主要路径是，从公民社会或文化多元主义的角度去建构国家认同。

【参考文献】

[1]贺金瑞，燕继荣.论从民族认同到国家认同[J].中央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8（3）.

[2]周平.论中国的国家认同建设[J].学术探索，2009（6）.

[3]佐斌，秦向荣.中华民族认同的心理成分和形成机制[J].上海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4）.

[4]管健，郭倩琳.国家认同概念边界与结构维度的心理学路径[J].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2019（3）.

[5]俞可平.论全球化与国家主权[J].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04（1）.

[6]许章润.民族国家：双重规训与政治成熟——一个主要基于近代中国语境的自由民族主义共和法权解释[J].政法论坛，2009（6）.

[7]（英）埃里克·霍布斯鲍姆.民族与民族主义[M].李金梅， 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8]（加）威尔·金里卡，马莉，张昌耀.多元文化的公民身份—一种自由主义的少数群体权利理论[M].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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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徐黎丽.论多民族国家中民族认同与国家认同的冲突：以中国为例（J）.西北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