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保的尊严

2020-06-30 10:08车耳
世界博览 2020年11期
关键词:垃圾分类

车耳

德国金属垃圾场。

如果想比较一下社会文明程度的话,恐怕没有比垃圾分类更直观的了;如果想比较一下社会偏见的话,恐怕没有比垃圾处理问题更多样化的了。

尽管今天社会物质丰富,人们也越来越富有,但想要进行垃圾分类,甚至想在全社会层面推动垃圾倾倒环保意识仍然是很难的。比如说,即便我想进行垃圾分类,但是清理人员没有这个意识,他会将已经分好类的垃圾混装,那我之前的分类就白做了;即使清理人员有此意识,没有混装,但也可能物业公司管理上没有这一条,他们不鼓励这样做,不想找这个麻烦,那也不行,因为清理人员无法将分类垃圾分别处理;即使物业也识大体,鼓励这种行为,但社会层面力度不够、有关部门没有制度上的强制就仍然不行。所以,只要其中任何一个环节不畅通、不到位,我分类的垃圾还是被混合倒入大堆中,个人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其结局就是:最后连我自己也倦怠了。

所以,想要推行垃圾分类,必须过这三关:个人、社会、行政部门。个人靠什么?当然靠其道德水准,而这种道德水准经常是通过教育才能获得的;社会靠什么?当然得靠持续不断的宣传,将环保理念深入人心;行政部门靠什么?当然要靠规章制度和强制,奖励垃圾分类,处罚乱扔乱倒,而且要有一定力度才行。在这三点上,我们国家居民做的都远远不够,所以无论留学生还是出国人员,一旦到了国外还得从头学起。而这种学习往往从尴尬开始,因为教育你的人可能就是穿制服拿着垃圾袋的清洁工人。

从个人角度看

大家想不到的是,直到2020年,在中国广袤的大地上从事垃圾分类的践行者依然是那些拾荒者和废品收购人,就是俗称“捡破烂的”。我这样说可能让人吃惊,但事实一直如此。想想看,虽然他们以赢利为目的,不收取家庭厨余垃圾,甚至将垃圾桶弄乱,但是他们至少将污染严重的塑料瓶分拣出来,至少将可回收的纸箱子分拣出来,从而实际上增加了垃圾桶的容积,至少后面的人还可以投掷几个塑料瓶。

在我们国家,直到今天,绝大多数家庭还没有垃圾分类这根弦,大家都为了省事把所有垃圾都统统装一个垃圾袋里,最后扔到小区垃圾桶里便万事大吉。其实,他们完全可以将矿泉水瓶、纸壳包装等可回收利用的垃圾分拣出来卖废品,虽然得不到几个钱,至少能为环保做一点贡献。否则,等到垃圾清运车将整体垃圾运走后,再做精细的分类就很困难了。

鉴于这种情况,我多年前曾经写过一篇文章《我与收破烂的有约》,讲到自己在北京奥运会之前的许多年就已经将垃圾分类,等候小区收破烂的那个又矮又瘦的老头上门收取的故事,并呼吁社会:“如果每个家庭都与收破烂的有约,这个世界就会是一个绿色的世界,一个环保的世界。”因为在回京工作之前,我在法国已经习惯垃圾分类并践行多年。而时至今日,法国垃圾分类更为严格,设施也更为完善,每个住宅楼门前从原来一个垃圾桶增至三个,排成一溜在街边,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不会像我们印象中那样脏乱差,好像垃圾堆就应该有“垃圾堆样”。那个位置如果将垃圾桶移开,放一张躺椅,你依然可以在那里晒太阳而不会感到有多大异味。当然,这些垃圾桶每个都有不同用途,上面的图片和文字也很醒目,警示着每一个前来投掷垃圾的人。以至于我每次回到巴黎,扔垃圾時都会小心翼翼,仔细阅读后再将垃圾袋放进去,之后还不放心地观察一下别人怎样做。当然这样做显得有点复杂,感到有点约束,但习惯后就好了,而且还会有一种成就感,因为做对了一件事。

垃圾分类是个好事儿,也是一种负担和约束,而人们面对要求和束缚会有一种自然的抵抗心理,会有逃避心理。怎么克服这种心理呢?我觉得每个人都应该认清“垃圾分类制度”背后的那份责任心。

个人责任,往小了说是那种人穷志不短的劲头,往大了说是那种穷亦独善其身的精神。全面推行垃圾分类制度在全世界是一个大趋势,是从西方国家开始的,体现着社会文明程度,还体现着社会各阶层的良心。无论你从事何种行业,无论你贫穷或富有,无论你身处何种阶层,正确对待人类造成的污染,人人对社会都有一份责任。

要想让垃圾分类做法深入人心,成为像吃饭喝水那样认真的话,在一个环保意识不强的国家短期内不可能形成。当倾倒有了约束、分类成为负担时需要社会持久的教育,同时伴以严密的监督和“夸张性”的奖惩。比如在德国,垃圾分类已有50 多年的历史,德国人对此有宗教般的虔诚,一板一眼,如工作般认真。但是在叙利亚战乱后涌入了大量难民,德国出于人道主义考量收留了很多无家可归的中东人,社会秩序也因此受到一定程度的威胁,德国政府不仅加强了治安管理,还特意对他们进行了垃圾分类的培训。

压力和约束会强化我们的责任心。记得一句话说得好:喷泉之所以漂亮是因为她有了压力;瀑布之所以壮观是因为她没有了退路;水之所以能穿石是因为永远在坚持。环保的要求使得我们有了外部压力,污染日益严重也让我们没有了退路,如果我们能像水滴石穿那样坚持做下去了,留给后代的就真的是绿水青山,就真的是金山银山。

如果我们国人都能够学会顺应时代潮流,在下一代面前树立一种健康而环保的生活观,及早帮助孩子熟悉垃圾分类的规则,让他们在日后的生活中不在理念上输于他人,那么,当他们长大成人后,无论面对自己同胞还是出国留学面对国外社会,都不会措手不及,都不会被人诟病。

当然,如果我们做不到,就会有人提醒我们做到。这就涉及第二个问题,也就是社会责任了。

强制的责任

2018年春夏相交之际,两个在日本旅游的中国女孩在餐厅吃大虾被店主赶出来的例子,或许已经被大家淡忘,但对她们则是刻骨铭心。在网络自曝经历希望获得“爱国式”的同情、却被国内同胞暴风骤雨般讨伐后,她们应该不会再将虾壳扔得遍地,惹得餐厅周围食客侧目,惹得当地日本老板连钱都不收、只要她们两个“滚开”就行。小的时候或许被宠惯了,父母没有教育我们不能任性,上学后急功近利的小学中学老师也没有教育我们那种应该有的餐桌礼仪,长大成人后国内社会如果再没有教育我们的话,那只能等待国际社会来教训我们了。这两个女孩几十年的吃虾习惯经过这次大曝光后应该一下子改了过来,但惭愧的是,国人这些不良习惯经常是被外国人纠正的,而不是被本国人纠正的。他们已经暴露了一些国人乱扔垃圾、以邻为壑的陋习。

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是有责任的,一种叫个人责任,一种叫社会责任。具体体现在垃圾处理上的表现是:假如你不会垃圾分类或者分类不好的话,一旦生活在德国会招致清洁工上门,一旦生活在法国会被门房教训。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例子,针对的还是受教育水平甚高、且比较有环保意识的国人同胞。

国人同胞到德国生活刚开始,学的第一课就是垃圾分类,还可能是被清洁女工教会的。这些女工和住户并不相识,也不是执法者,却自觉地履行着社会责任,一旦发现新来的中国住户不会正确地扔垃圾,或者说不会像当地德国人那样进行垃圾分类,就会主动登门造访,直言不讳地说:“先生,你的垃圾投掷有错误,我必须告诉你正确的方法。”

社会责任不仅反映在人与人之间,也应该反映在机构和机构之间。同样在德国,喝完的饮料瓶、矿泉水瓶大家都不会随意丢掉,因为可以用来换钱,价格高于中国好多倍。在居民多的地方,德国行政部门就在人流多的连锁超市入口旁边显眼的地方设立塑料瓶子回收机,鼓励人们将瓶子积攒起来换钱,而不是随意丢弃。当你将一个矿泉水瓶放进机器的圆洞时,设备马上运转起来,一两秒钟后瓶子便进入了机器内部,并给你打印一个收据。每个塑料瓶回收价格相当于人民币1.5元左右,而2020年初北京塑料瓶回收价才几分钱,这是一个多大差距?!这意味着,在德国,回收50个塑料矿泉水瓶,政府就请你吃一顿汉堡套餐;卖掉100个,则可享受一顿餐馆午间套餐。而在2020年初的北京,这些钱可能只够买两瓶矿泉水。价格的差距意味着观念的差距,也意味着白色污染严重性的差距。

得益于精细的垃圾分类法,如今德国垃圾回收利用率高达62%,在欧盟处于领先地位。在这个国家,垃圾分类有法律规范,左邻右舍互相监督,人们自觉地履行社会责任,一旦乱丢垃圾,轻者被责,重者被罚。

在法国也是类似的环境,住宅大楼都有门房,他们可能是一个住在一楼内套房的家庭,门前设一个前台面朝大厅,这样他们早上起床开门就可以工作,监督着进出的人们,为他们提供服务,同时履行物业公司的义务和责任。这些公寓往往是有垃圾通道的,通常在一个储藏室一样的空间,将垃圾袋直接投入,之下几十米甚至上百米高度,根据楼层不同。如果投掷玻璃器皿,从高空坠落到地面会发生爆裂声音,门房就会干预;如果塞进纸壳太大充满空间,卡住了,下一个邻居无法倾倒,门房也会干预。这些“物业人员”拥有猎犬一样的“嗅觉”,常常会从残破垃圾袋中辨别出是哪一户所为,从而精准地进行批评甚至警告。初犯者被门房揪出来后面子上不好看,事情传出去还会影响邻里关系,严重的话就有可能扯上官司,而吃官司是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的。话说回来,我们中国人的垃圾往往比较容易辨认,因为其中难免有中文痕迹,或者是国内带出来的,或者是从当地华人超市购买的。

其实,玻璃瓶正确的投掷方法是将其带下楼投掷到专门设立的地点。法国人爱喝酒,又偏爱玻璃瓶装的,红酒和啤酒消费量都很大,这会产生很多酒瓶。现在的巴黎,几乎每个住宅大楼门前都设有玻璃器皿投掷箱,是个一人多高、腰部直径有一米左右的巨大塑料箱,口小肚子大,是一个真正的大肚蝈蝈。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正确的投掷方式,以为将玻璃瓶扔进去就行了。其实这种箱的投掷口有圆形橡胶软垫,星状分布,既方便玻璃瓶投入,又能很好地防止玻璃碎渣飞溅出来伤到人。正确的投掷方式是要做到瓶盖分离,而且要重重地扔進去,最好能听到瓶子落地破裂声音,让玻璃打碎,这样才能节省垃圾箱内的空间,方便垃圾车回收。这和我们国家多年实行的啤酒瓶回收方式截然不同,我们是整瓶回收不能有残缺的才能换钱,因为瓶子回收清洗后直接用,而西方只回收碎玻璃。

1. 2020年5月19日,青岛社区内的“小黄狗”智能垃圾分类回收机投入使用。2. 当地时间2018年4月17日,日本,民众将自家的生活垃圾分类装好放在门外,等待垃圾回收车清运。3. 德国的废弃物回收箱。

法国大街上都有分类垃圾箱,投掷前要仔细辨认和学习。在垃圾箱那里驻足,看清每个垃圾箱的用途,上门都有画面显示,可以避免语言不通的问题,什么叫可回收的,什么叫不可回收的,此外还要懂得如何回收。比如快递纸箱和易拉罐,得将快递纸箱拆开后压瘪,将空易拉罐踩瘪,因为在西方国家人力成本高昂,加上居民环保意识强,产生不了国内那么多垃圾,垃圾车隔几天甚至一周多才收一次垃圾。如果不将空纸箱和易拉罐压瘪,那么不出几天,垃圾桶就都会占满,别人垃圾就无法投入。有时住户扔出来的纸箱子太大,就应该纸箱整齐绑好放在垃圾桶旁边,尽可能为可回收垃圾箱腾出更多的空间。既便扔垃圾,也要想到他人,而不是只顾自己。

推行垃圾分类制度会促进人们担负起社会责任,会激发出更多的社会爱心,而责任和爱心是每个成年人应该具有的最基本的东西,能让社会呈现温暖和睦的状态,那首流行的歌曲“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指的就应该是这种状态。当然,如果居民没有承担起责任,没有展现出爱心的话,就需要另一种强制,这里就和政府部门有关了。

垃圾的“价格”

垃圾是有“价格”的。该怎么理解垃圾的“价格”呢?垃圾这种无用之物多了以后清理费事,拉走费时,填埋费钱,所以要对其收费,这个费用就是垃圾价格,或者说垃圾税。多年前垃圾税在西方已经开始推行,是以抑制环境污染为目的、对固体废物为课税对象的税种,课税对象是工业垃圾和生活垃圾。纳税人为产生垃圾的所有人,包括机构、企业和个人。

率先实施垃圾税的都是西方国家,尤其是那些秉承环保理念的小国,比如奥地利、荷兰。垃圾税的定价源于处置垃圾所花费的资金,奥地利联邦政府从1989年就开始按重量征收,而荷兰政府则按家庭征收。荷兰的垃圾税是由政府对家庭征收的一种税,该税的征收目的是为收集和处理垃圾来筹集资金,人口少的家庭可以得到一定的减免。可是,无论按照重量还是按照家庭征收都有不足之处,比如重量轻的垃圾可能污染严重,而人员多的家庭可能更环保。对此,荷兰政府又开征了垃圾收集税,各地市政府可以在这两种税之间进行选择。

垃圾应该是一种产品,和正式产品不一样的是定价方式不同。比如石油,这个和几乎每个国家甚至每个人都息息相关的商品,可以在市场上炒到上百美元一桶,也可以跌到十几美元。在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后,这个一向为世界投资者追捧的商品价格居然一度跌至零以下,最低时为负37美元一桶,就是说你手持每一桶石油期货都要再倒付37美元,而不是别人给你37美元!商品市场就是这样,有升有降,随行就市,可以大幅上涨也可以大幅下跌。但是垃圾税或者垃圾价格应该是一直上涨的,永远都不应该下跌。因为这是一种惩罚性措施,人为制造的垃圾需要人为的救赎,而且不能松懈,惩罚的价格越高,垃圾的数量就会越少,人类环境就会越环保。

应该提升的不仅是垃圾税的价格,还应该是垃圾处理的价格。如果说前者具有惩罚性的话,后者就应该是一种奖励性的。政府应该出台相关政策,一方面加大对制造垃圾的处罚,另一方面提高垃圾收购价。这么多年来,居住小区收破烂的老头经常向我抱怨北京废品收购价不断下跌,而且品种越来越少,开始时玻璃瓶是有价的,一个啤酒瓶可以卖上几分钱,后来废品收购站不要了;半年前矿泉水瓶还能卖一毛钱,与金属易拉罐差不多等价,后来连几分钱都不值了;再到了疫情期间,矿泉水瓶收购站也不要了。这个城市的环保意识在全球化走势中显然有些偏颇,十几年间北京房价上涨将近10倍,市场上大宗商品也跟着涨,废品价却在下跌。相比之下,西欧一些秉承绿色城市理念的国家却在做相反的事,垃圾税和废品回收价格都在稳步提高。

于此同时,西方国家有关处罚的力度也在不断加大。在地广人稀的加拿大,很多人都是住在国人口中的别墅区里,垃圾在固定时间放在路边等候垃圾车收取,如果没有按照规定放置,或者分类不当,清洁工人可能拒绝收取,路过而不停车,主人只好再拿回院内,等待下一次机会。在德国,就有小区因此出现纠纷,个别居民没有按照规定进行垃圾分类,被指出后没有及时改正,清洁公司于是拒绝服务,故意让小区垃圾堆成山以示惩罚。当然,双方纠纷没有上升到更高层面,最后屈服的还是小区居民,他们只好重新打包垃圾,按照规定分类,才获得清洁公司谅解。也就是说,清洁工人承担着某种社会责任,并受到行政当局的支持。

法国街道清洁工人。

这些都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行政处罚。在德国,乱扔垃圾被开出的罚单可能高达上千欧元,远高于被丢弃物品价值本身。重罚之下必有懦者,就像重奖之下必有勇夫一样。关键的是,无论清洁工人直截了当的告诫还是行政当局真金白银的罚款都会以儆效尤,经过自然传播和媒体报道都会起到杀一儆百的效果,这种社会责任的相互承担会大大降低垃圾源头,从而形成大范围环保的舆论环境和生活习俗。

近年来,北欧一些国家已经开始了取消塑料袋的运动,这种运动首先在环保人士中发起,形成影响力后推动政府用行政规定限制甚至消除塑料袋的使用,为这个星球减少些白色污染。在这点上,我们国人,尤其是喜欢订餐的年輕人做的远远不够,因为外卖食物都是用塑料袋和塑料盒包装的,送一份餐就造成一次污染。我们在成为世界上外卖食物大国的同时也成了白色污染最厉害的国度。而这种不易分解、又被大家随意丢弃的污染源将严重破坏我们的土壤,进而为我们后代的生存环境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我经常劝告周围的年轻人尽量少订餐,因为热菜的高温会分解打包盒含有的化学物质,再渗透到食物中,从而对食用者的健康带来隐患。中国人炒菜往往油大,经过高温烹制,还讲究趁热吃,为了保证菜饭送到客人所在地点时依然温热,就得将刚炒出来的高温热菜直接盛到塑料盒中。想想看,油汪汪的一锅菜直接放到劣质塑料饭盒中、盖上盖子后里面立刻充满一团塑料混合的雾气,吃进去的就不只是营养,还应该包含有毒物质。我虽然没未叫过外卖,偶尔会在饭店打包带走几个菜,但事先都会通知餐馆提前做好,放到盘中凉一凉,之后再装到塑料盒中,如果有时间我会亲自动手装盒,以保证不会太烫。

生活在北京一年到头很忙的——春天要对付沙尘暴,夏天要对付高温,冬天还要对付雾霾,而同纬度的欧洲国家就没有这么多的问题要应付,与其长期秉持环保理念应该有很大关系。相比之下,中国在这个方面行政力度不大,公益广告又少,人们对垃圾危害长期以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对待,缺乏社会责任心,再加上相关垃圾堆放、环卫工人等多方面的不足,所谓警示性罚款就成了一纸空文。这些众多因素加在一起,国人感觉到乱丢垃圾的成本并不高,找个垃圾筒反而麻烦,于是就觉得没有必要。

我们不做的不见得西方人不做,我们不在乎的不等于西方人不在乎。这种社会责任感上的差距,恐怕是像我们这样的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之间大的区别之一吧。如果我们不在这一点上与时俱进,不在在这一点上向环保国家靠拢,不在这一点上学习和尊重文明而节俭的生活习惯,那我们永远都会遭到鄙视。对社会加以适当压力是一个聪明的政府应该做的,尤其在垃圾治理上。人们的环保意识就如海绵中的水,没有外力的挤压,一般是流不出来的,也只有流出来后,海绵才能吸收新的源泉,变成新的动力,绿化一个更和谐的世界。

如果我们小的时候不被自己父母教训,到学校后就会被老师教训;如果不被学校老师教训,走向社会工作后就会被社会教训;如果没有在中国社会上被教训,那么走出国门后就会在国际社会上被教训。被教训时间越往后脸面丢得越大,影响越坏,也越难修复。垃圾分类在西方国家已经成为一种文明,一种修养,一种人类对自然界的敬畏,是任何一个国人都要学会的,无论是留学生、移民还是调去工作的人士。

如果不会进行垃圾分类的话就会遭到抵制甚至教训,认真的西方人会像福尔摩斯一样从垃圾中侦查到你的住址,给你警告,中国人在这个问题上“翻船”的事件多了。如果有几个中国留学生这样干,那中国社会整体层面就会遭到质疑和歧视,一旦到了这个程度,想要改变就很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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