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

2020-07-18 09:02骆陈
传奇故事·百家 2020年1期
关键词:樱桃花红艳一串串

每当晨练,必经过一片樱桃林。

三月,樱桃开花了,那一串串灰白色的小花忙不迭地追着春光窜满枝头,蓬蓬松松开得满园都是。许是那樱桃花朴素的绵白,穿行其间,你很难寻着“杏树枝头花意闹”的意境,甚至连花香也清淡了许多。相比于樱桃果的鲜艳欲滴,樱桃花确实算不得璀璨夺目。

樱桃花期很短,从盛开到衰落不过一周时间。花期过后,那枝头新生的嫩叶倒会让你心动。殷红殷红的,映衬着太阳的光亮,油油的像刚出生婴儿粉嘟嘟的小脸,这或许憧憬着樱桃果成熟时的美艳。而完全抻开的叶子则再普通不过了,淡绿的,密密匝匝覆满枝丫,静静地承载着风雨雷电,护佑着怀中的果实恬静地成长。

几日春雨的洗涤,再来到这片林子,已找不到一丝花的踪迹,满地的落英已碾落成泥。这时,你会惊喜地发现,翠茵茵的枝叶间便有了一串串豌豆般大小的樱桃果。长长的果柄顶托着嫩生生的小脑袋欣喜地打量着这个明晃晃的世界,尽情地享受着阳光雨露的恩赐。

等到了五月,草木葳蕤,山花烂漫。吮吸了无尽的春光,在夏季的热烈中,樱桃果会大大方方地傲立枝头,秀出满目红艳,把成熟的美丽淋漓尽致地展现。用不着品尝,仅就其红艳欲滴就足以摄你心脾。樱桃树没有因其“樱桃好吃树难栽”而显娇贵高傲。她只是默默而淡然地长着,不追逐花的芬芳瑰丽,不炫耀叶的翠色娇柔,把全部的气力使尽,只为果的丰硕甜美。

穿过樱桃林,大道两旁便是棵棵刺槐。

孕育了整整一个春季,攒足了开花的全部气力,在暮春细雨的催促下,家鄉的槐花终于蓬蓬勃勃地开放了。昨夜,还是一串串绵白中透着青色的豆瓣状的花蕾,羞涩的藏在青绿色的花托中;今朝,都蝶儿式地展开冀翅飞得满树都是,嘤嘤嗡嗡,热闹极了。粉白的花,嫩青的叶,盘锦叠翠,宛如高高盘起发髻,着一席青色素花小袄的婷婷村姑。此时,你断不会想到,这就是那突兀在寒风中枯瘦的枝,嶙峋的干的刺槐树。

许是为了这一生短暂的灿烂,刺槐树会用攒了一春的力量把每一朵花都开到极致。一阵细雨过后,信步老槐树下,无须翕动鼻翼,那馥郁的花香便直沁入你的心脾,浓厚的花香裹着细细的雨雾,氤氲地弥漫着。你静心下来,微微眯起双眼,轻轻吮吸一口,绵软的空气里,一定有股丝丝的甜。一阵微风过后,划过花间的雨滴如蜜般滴在我的脸庞,勾起一段童年的记忆:儿时,每到槐花盛开的季节,妈妈总让我提着小篮采些盛开的槐花来。她把这些花放在清水中漂洗干净,一朵朵的摘去花托后,和到调的稀稠得面糊中,滚热的油锅里便煎出一个个两面金黄的槐花饼。咬一口酥脆的槐花饼,唇齿间便溢满槐花的清香。后来,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善,再没有吃过槐花饼了,但那淡淡的清香却深深地烙在我童年的记忆中。

槐花开了,短暂的辉煌后,繁茂的枝,浓密的叶又将持续在盛夏中,播撒着一片清凉。从不苛求生存环境的刺槐树,房前屋后,山坡田野,随遇而安。家乡的刺槐树,从不因平凡而言弃的刺槐树,用心开着花,尽情长着叶,即便是空枯了心,嶙峋了干。家乡的刺槐树,无怨无悔地在贫瘠的土地上写意着芬芳的春,烂漫的夏。

或是我的愚昧无知,许是我的冥顽不化,我断住不惯那高耸的水泥笼子。热闹和繁华没能让我兴奋,现代与时尚似乎与我咫尺之遥。逡巡在城市和乡村的边缘,游移在现代与传统之间的我,常常踯躅在乡村的旷野中。在“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早春里,聆听着种子的破土声;在“婀娜枝香扶酒壶”的春风里,摇曳着樱花的清露香;在“人间四月芳菲尽”的暮春细雨中,吮吸着槐花带雨的香甜。

最喜孩童欢畅,薄衫戏弄风筝。

作者简介:骆陈,18岁,安徽芜湖人,湖南工业大学大一学生。平时喜好写文章,高中时期所写文章《人,这一生》曾获第十七届《语文报杯》省级二等奖。希望用文字表达自己最真实的感受,也希望我的文字能给人以共鸣,在共鸣中升华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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