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组诗）

茫然

又一季被风吹起的无边

散落时光的花瓣

如果说清楚

一簇簇青草循着记忆的古藤

漫过羊群缓缓的呼吸

我心弯到地上

依然感觉四野无人的空旷

前方明亮的安静

柔软得无法在水中闪耀折射

却总在远方静止的树，上

以自然的姿态舒展鸟翼的形式

年复一年，今年的杜鹃花

盛开在老屋顶的黑瓦上

我以现代诗的高潮

攀越在老村庄的肩膀

用尽山间所有呼唤的动词

希望还原大地的苍翠，骨头嶙峋的湛蓝

这星星的誓言，被风来回吹着

渐渐就褪尽了颜色

千里之外，落秋幽远的钟声

隐伏在我暗淡的笔端

过去河水骤起，夜色在窗棂凋谢

信纸写满孤雁的梦境

不知明日又向何处飞去

阴霾

生活，走着走着就倦了

梦里种下的春天

很久也没能长出一朵花

假如天空就如此凋零

鸽子明澈的哨声，没有了颜色

请把北方的诗歌点亮

在相互遮蔽的荷叶间

映照风声、流水和消逝

让虫儿的哀鸣在枝头吐蕊

长着长着，平凡的日子

就有舒缓的歌声传来

让夜色的洞穴有阔别的阳光

爬着爬着，心情的阴霾

就会亮醒来了……

成长

斑驳的阳光洒照地面

像大象的梦境，跳跃闪动

风是清晰的

看到它通透的筋络

萦绕着时光又长出绿色的新叶

而青藤

漫不经心地攀沿一段岁月静好

飞鸟也不敢轻易歌唱

路旁当年草丛隐藏的金钱菊

已褪色成夏虫的记忆

转眼间，小花却学会在季节奔跑

蝉声悠远

我，像被时间省略的句号

看着她追逐前方光景的身影

一点点的绿起来

在每个季节衔接的缝隙

都长出坚韧挺拔的绿色诗句

风吹到的地方

在每个可以裁剪的角落

以斜三角、四边形、横切线

又或日光最凌厉的边角

切割下幻梦的影子、神秘的静默

和九月依然青翠的日子

这个南方够不着的别意

多少人从身边而过

打着伞，遛狗的，靓妆短裙的

风吹到的地方

都在追尋心头斑驳的时光

而在这样的时刻

只是想，像一片剔透的树叶

嵌入此蓝色的沉静

哼一段小唱

甚至可以

远远看见飞鸟的心事都付浮云

作者简介：马海生，广东珠海人，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有小说、诗歌、剧本、乐评、影评等，利用工作业余时间至今创作90多万字，现已出版两部小说集、一部诗歌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