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众媒体社交媒体智能媒体之比较

2020-07-23 06:16孟东
新闻传播 2020年1期
关键词:信息茧房

【摘要】在大众媒体时代,新闻生产带着明显的精英化特征,由科技、产业、人才共同支持,在微信和微博社交媒体未出现之前,我们在互联网进行交流,几乎都是通过论坛、博客这样单向或双向的沟通方式。人们的影响力非常有限,而社交媒体的出现赋予每一位普通人信息生产的权力和功能,受众由被动的信息接受者变成积极的信息生产者,而随着人工智能的急速发展,科技正在重塑我们的世界观,定义我们的交互方式,改变我们的生活环境,智能机器人通过算法来识别研判、加工处理文本和数据,这种由人工智能产出的“智能记者”拥有巨大的优势,它的时效性和准确性是人类记者无法与之相比的,可以在一瞬间基于内容大数据分析平台,选出所选的数据,并通过模板迅速形成文稿,数字技术、人工智能将内容生产从生产链条的顶端逐渐地驱向末端,资本和技术开始走向顶端。拥有、掌握高端人工智能技术和资本也将意味着成为信息寡头,他们可以按照用户的喜好推送信息,同时也可能使人们变成附属于技术和资本的信息闭环,机器生产取代体验,加剧信息茧房和知识沟。本研究从新闻生产、受众一用户转换、传播效果的角度,分析大众媒体、社交媒体、智能媒体的区隔和共性,探讨未来媒体形态的布局重构。

【关键词】社群传播;智能传播;群体极化;信息茧房

回顾两百年的变革,新闻生产是一个螺旋上升的过程,从低层次的需求逐步发展成为高层次的需求,社会变革带动了人们信息需求,技术进步又进一步解决了人们的信息需求,并形成一定的信息生产流程与模式,最终形成了新闻生产的几个要素:需求、技术、人才、内容、传播、产业。新闻生产是一个科技、产业、人才共同支撑的生态系统。大众媒体是高度工业化、组织化、集团化的信息生产平台,具有精英化的特征,但是社交媒体却赋予每个普通人信息生产的机会和功能,它正与大众媒体争夺最重要的注意力资源,改变新闻生产的各个要素。

社交媒体时代,用户会将自己所见所闻第一时间发布于网络,而非在传统媒体时代,会第一时间“爆料”给媒体,这就终结了大众媒体对新闻来源的垄断性优势,也终结了大众媒体所具备的信息中心的作用,同时对信息选择也产生了巨大影晌,在大众媒体时代,经过专业训练的新闻从业人员以“新闻价值”为判断标准,决定“新闻选题”并且还要经过编辑把关,决定哪些内容可以与受众见面,而在社交媒体时代,每一位普通的内容生产者价值判断形形色色;另外我们看到的内容类型也产生了很大的改变,之前的新闻类型以消息、通讯稿、图片、电视直播、专题报道为主,而在社交媒体时代,每一位普通人参与内容生产,大量不符合内容经典范式的内容被生产出来,比如弹幕、表情包、颜文字,另外也影响了新闻流程和新闻产业,在社交媒体时代,用户的注意力被进一步分散,大量大众媒体经营困难关停,一些社交媒体构建了较大的影响力和相对成熟的经营模式。社交媒体时代的新闻生产,也面临着信息缺乏公信力、专业主义缺失、假新闻频发、专业本领的恐慌等,教育落后于业界发展的各种挑战。

而在智能媒体时代,人工智能参与内容生产,可以很大程度上促进新闻内容生产的繁荣,提升内容生产的品质,VR、AR等技术能极大提升用户体验,同时,也可以打造更多的优质IP。目前,人工智能技术进一步增强了新闻线索源头和呈现方式的多元化,今日头条已经不需要专业的新闻记者,只需要算法工程师,靠算法来做信息的推送,对中国的新闻传播业带来了强烈的冲击。大数据是智能传播时代新闻内容生产的生产资料。依托互联网这个大社群,智能时代的大计算变成了强劲的生产力,大数据变成取之不竭的生产资料。当前,各行业、各领域对大数据分析的重视,印证了大数据在互联网时代经营和研究中的重要地位,用户的转评赞、阅读习惯、点击行为都被作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数据资源,而成为新的内容生产的生产资料。

智能时代将有助于推动内容产业的供给侧改革,在智能时代,无论是机器智能、还是区块链等都有助于推动供给侧提供更有价值的内容,人工智能将能创造出更加适合社会公众的产品。智能传播将商业传播机制中最重要的三项内容:信息服务、受众调查、注意力售卖进行了无缝衔接,实现了三位一体的整合,智能传播时代的新闻内容生产目的性和针对性更强,也更容易通过算法获取用户的真实内容需求,生产出的内容更加容易得到用户的注意力,而通过算法推荐,精准的内容投放和推广在智能传播时代被发挥的更加淋漓尽致,内容生产中的信息服务、用户调查、内容推广、注意力货物、内容投递、注意力变现、反馈数据分析等在智能传播时代是一体化的,一瞬间便可以完成所有运算,并呈现出理性、量化的建议或处理结果。

而在人工智能时代,内容生产也面临着新的问题和挑战,拥有、掌握高端人工智能技术的资本也意味着成为信息垄断者,他们可以按照用户的喜好推送信息,同时也使人们在很大程度上变成附属于技术和資本的信息闭环,导致网络生态失去其开放自由多元的特性,算法推荐将商业价值发挥到极致,对于内容生产来说,随着用户的信息取向固定化,内容生产的局限性也随之凸显。

用户,作为社交媒体的核心概念,是生产者、扩散者、接受者、行为人。用户不再是被动的接受,而是一个拥有选择权与拒绝权的主动个体,从类别上看,用户的外延也从普通用户进一步扩展,涵盖了普通用户、意见领袖、自营媒体用户、机构媒体用户、机器用户等等,用户也不是完全不变的,用户存在变化与交叉,比如普通用户通过努力也可以成为意见领袖,意见领袖可以组建机构成为自营媒体。而在智媒时代,基于内容分发平台的精准推荐,除了信息茧房之外,“过滤气泡”(the Filter Bubble)和回音室(Echo Chamber)等,也形成了新一轮的“茧房忧虑”。桑斯坦将“信息茧房”定义为“交流场域”(com-munication universes),受众置身其中,只能获取我们选择的和令我们愉悦的内容,而基于算法推荐的发展,这一定义显得过于狭隘,尽管用户的自我选择仍然存在,但算法推荐已经成为个性化定制的主要方式,搜索引擎、资讯网站、社交媒体等“机器”在数字时代取代了以往的人工编辑,在信息传播过程中扮演了新的“把关人”,与信息茧房的概念类似,“过滤气泡”也是一个非常形象的比喻,指机器和算法充当了信息的过滤器,将用户限制在一个又一个的“泡泡”当中。

大众媒体时代的信息生产和消费遵循的是线性思维,社交媒体时代的市场圈地和攻伐遵循的是连接思维,智能媒体时代的用户洞察和服务遵循的是算法思维。数据、算法、程序化、深度学习是智能媒体时代全新思维方式的技术基础,有什么样的技术基础就有什么样的媒介观和方法论。

在所有媒体都已数字化的今天,传媒行业马不停蹄的奔向更高阶段的智能媒体时代,它结束了所有类型的所有媒体组织对信息、数据、技术和算法的麻木不仁。计算传播与计算广告这两个概念近两年备受产学研各界的关注,它直接提出了传媒学术研究和产业实践的范式转换问题,也就是传播的核心逻辑正在从同质化、普遍化、大众化、专业化的模式转向异质化、场景化、个性化、民主化的模式转换,这就要求运用数据主义和计算主义的方式实现用户、场景、内容、广告等传播要素的高度精准乃至完美匹配。

技术的价值观并不存在技术体内,而是存在于选择这项技术以及使用这项技术的人脑之中。内容推荐算法的确能够做到千人千面的个性化传播,推荐系统也的确成为所有网站和移动应用的必选项,它能够数据化用户的浏览记录,但它无法精准预测用户的下一秒需求。技术终归只是方法论,内容才是价值观。当技术革命打破了媒体与媒体之间的界限、媒体与非媒体之间的界限之后,硬件、算法、数据等便不再是超限战环境下坚不可摧的护城河,而优质内容依然是媒体最强有力的抓手,内容所在,便是用户注意力所在。

与数据安全、用户隐私同样引发热议的,还有算法偏见。事实上,算法偏见更多的是社会本身既有偏见的一种映射,如何界定并管理这类问题已经成为智能媒体时代的一个新议题。在智能手机每天24小时的陪伴下、在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的屏幕面前,我们却愈发体验到了与日俱增的孤独感。或许,用算法来处理人类特有的很多信息、传播和社交活动,将有可能使這些活动丧失掉最基本的情感体验。

智能媒体将无处不在,但智能媒体并非无所不能。智能媒体的出现促进了媒体内涵的重新定义,“万物媒介化”也代表了智能媒体冲击下的产业及商业现状,产业链的各主题角色都需要加快人机交互技术革新,迎接众媒共生的新格局。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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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孟东,上海交通大学媒体与传播学院新闻传播专业硕士二年级在读;研究方向:海外传播、组织传播、智能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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