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傈僳族传统医药研究概述与发展建议

2020-07-23 11:26李琴香席永财
大经贸 2020年5期
关键词:傈僳族

李琴香 席永财

【摘 要】 简述了云南傈僳族传统医药研究历史及现有成果,得出傈僳族传统医药具有科类涵盖面广、治疗方式多样、以治疗肠胃疾病和跌打扭伤见长、药材以现采现用为主、用药多单方少复方、药材多药食两用等特征。在人们讲养生、重健康的今天,傈僳族传统医药中的偏方和草药依旧有着显著效果,对傈僳族医药的保护与发展提出加快抢救性发掘、处理好传统与现代之间的关系、加强对野生药材资源的保护和开发等建议。

【关键词】 傈僳族 民族医药 研究概述

1. 傈僳族医药研究

1.1 书籍著作

截止目前,能找到的傈僳族医药文献很少。《怒江中草药》[1]是傈僳族中草药介绍最全面的著作。在《中国民族药志》[2]和《 滇人天衍:云南民族医药》[3]中对傈僳族医药有涉及,但只做简单介绍。由怒江傈僳族自治州食品药品检验所主编的《怒江傈僳族药用植物图鉴》尚未正式发行。

据《怒江傈僳族自治州卫生志》介绍,1912年以前怒江地区只有民间草医,没有中医和西医。1954年设立怒江傈僳族自治区以后,州卫生局开始对福贡县境内民间的草医、草药、土方进行调查。这次调查没有发现有文字记载的傈僳族医药,没有发现傈僳族民间专业的行医者。1959年,福贡县卫生局组织民间草医草药座谈会,会上介绍了100多种草药、50余种治疗方法。1972-1977年间,福贡卫生局对福贡傈僳族中草药、民间单方、验方进行了收集整理,共收集整理出当地种植、野生中药70余种,草药60余种[4]。

怒江州卫生局自1985年开始对怒江中草药开展调查,经过长达7年实地考察和收集整理,描述了怒江州地区植物药177科,575属,857种,动物药32种,采集了4813份标本。并出版了《怒江中草药》一书。该书采用汉文、傈僳文双语对照,是我国第一部傈僳族医药书籍,填补了傈僳族医药书籍的空白。在《中国民族药志》中收录了14种傈僳族药。《怒江傈僳族药用植物图鉴》于2018年10月31日通过专家评审[5]。该书分上下两册,以图文结合的形式,用汉文、傈僳文、拉丁文对怒江傈僳族特有的400多种中草药进行植物学名、形态、来源、生境、采集加工、性味功能、主治用法、用量、禁忌及现代研究等方面进行介绍[6]。

相关于傈僳医药的书籍著作,总体上是介绍怒江中草药药材,少部分收集、整理了傈僳族药方。同一地域环境中,草药的使用上会有很多共性,傈僳族与怒族、独龙族、普米族等难以区分。

1.2 期刊论文

龙鳞的《傈僳族医药文化》从傈僳族医药文化习俗、民间用药、发展对策的角度进行了分析,讲述了疾病禁忌和尼扒驱鬼之间的关系[7]。左媛媛、陈普、普进合写的《云南怒江傈僳族宗教信仰对其传统医药的影响》从宗教对医药影响的角度出发,论述了怒江傈僳族的原始宗教、外来宗教对傈僳族传统医药的影响,认为原始宗教与传统医药的关系是“巫医同源”“神药两用”,“尼扒”和“尼古扒”在祭祀的同时使用草药辅助治疗具有积极的一面,同时面对疾病过分的相信鬼神、依靠祭祀又有消极的一面[8]。这两篇论文侧重在傈僳医药文化方面,尤其是着重于从医药与宗教信仰的关系层面进行研究。

耿海舰的《浅析丽江傈僳族医药文化的科学内涵》从丽江傈僳族采药采摘加工技术及其傈僳族医药最擅长的胃病治疗和骨折治疗方面进行研究,以体现和证明傈僳族医药文化的科学性[9]。彭朝忠、祁建军、李先恩的《宁蒗傈僳族治疗呼吸系统疾病验方录》中收集、整理了宁蒗地区傈僳族治疗呼吸系统疾病的12个药方[10]。杨玉琪、瞿广成、贺铮铮等人的《浅谈傈僳族民间骨折诊疗技术的传承与保护》阐释了傈僳族民间骨折诊疗技术的优点,及其传承方式、传承所面临的困难[11]。这几篇文章主要是从现代医学或科学的角度,對傈僳具体的医药、医疗进行研究。

程寒、黄先菊的《云南怒江地区傈僳族民族医药特色与现状研究》从宗教与医药、民俗与医药、饮食与医药、药材资源使用现状、政府的保护与推广、新型农村合作医疗政策对传统医药发展的冲击等角度进行研究[12]。杨玉琪、贺铮铮、方路等人的《云南跨境民族傈僳族医药现状调查》从傈僳族民族分布、傈僳族分布地域的医药现状等的角度进行研究[13]。两篇文章通过实际调查,从傈僳族分布、从傈僳文化文化综合的角度对傈僳医药进行研究,突出现状,提出保护措施和传承建议。

在期刊论文研究中,有从民族历史文化角度进行傈僳族医药研究的,有从现代医学、医疗技术角度的,有从药物采摘、种植、使用角度的,也有从现状、传承、保护角度的。期刊论文相比书籍著作研究更具体,书籍著作比期刊论文涉及、涵盖更广。

2 .傈僳族医药特征

通过文献阅读和整理,归纳出傈僳族医药具有以下几大特征:

2.1 科类涵盖面广与治疗方式多样

傈僳医药涉及到内科、外科、妇科、幼儿科、皮肤科、五官科等;治疗方式有煎服(主要是肠胃内科),洗滴(主要用于眼科、五官科),割治、口吸(主要用于治疗中毒、破伤风等),箭穿(治疗疮肿),旋转(食物中毒,辅助呕吐)。

2.2 以治疗肠胃疾病和跌打扭伤见长

傈僳族人民长期生活在山里,粮食作物以包谷、洋芋、荞麦为主,长期食用粗粮,肠胃病普遍。傈僳族医药经过长年的积累和沉淀,治疗治肠胃病效果显著。傈僳族的肠胃药通常加工成粉末,一来便以吸收,二则减轻消化负担。肠胃病草药分两类,一类是“洗胃药”,通过泻药快速排出肠胃里的有毒物质,也附带排除肠胃中的有害细菌。第二类是“养胃药”,养胃药能快速修复感染炎症的肠胃粘膜组织,并加速粘膜再生。根据不同病症,及其不同程度,两类药可以各自单独使用,也可以配合使用。

傈僳族人民历史上长期生活高山深谷间,交通不方便,生产生活中跌打扭伤在所难免,积淀出了丰富的跌打扭伤治疗经验。面对跌打扭伤,傈僳族医疗人员通常先复原骨位,用特制的药酒对骨折或扭伤部位进行消炎化肿,完了用拔罐去除伤口周围的淤血,最后用草药袋绑在受伤位置,草药具有修复骨骼组织、促进组织再生的功能。同时配套内服药物,以水煎服或泡药酒服用。傈僳族跌打扭伤治疗康复速度快、费用低、疼痛少。

2.3 药材以现采现用为主与用药多单方少复方

药材多以现采现用为主,少部分采集后加工保存。傈僳族医药中采集时间多集中在花鸟历(傈僳族花鸟历将一年分为花开月、鸟叫月、火烧山月、饥饿月、采集月、收获月、煮酒月、喜酒月、过年月、和盖房月十个月)的采集月(阳历的7-8月之间)。比如车前草,具有治疗肝热目赤、咽喉肿痛等病症,采摘回来以后切成片晒干保存。灵芝具有治疗虚劳、咳嗽、气喘、失眠、消化不良等作用,晒干后捣成粉末保存。加工备用草药中,常见的有冬虫夏草、茯苓、雪茶、云黄连、珠子参、天麻、贝母、石斛等。也有一些药现采现用效果比较好,但是通常不易找到,于是在采集月把它挖回来,移栽在院内或屋旁,需要的时候再采挖,比如重楼。傈僳族医药多用单方,用一种药治一种病。复方,尤其是复杂复方使用较少。

2.4 药食两用

同其他少数民族医药和中医一样,傈僳族医药中的很大一部分药材也是药食两用、药食同源。有很多药材植物是药食两用,既能用来做药又能用来做菜。这类植物经过长期食用,被证明是对人体无害的,纯天然野生的,被傈僳族认可的,有食用习俗的,具有药用价值的。段安、李铭、王洪云等人合写的《高黎贡山区域傈僳族药食两用植物的医学解读》中介绍了傈僳族常药食两用的10种植物:漆油、竹叶菜、柳叶菜、刺头菜、香椿、苦凉包、雪茶、野芹茶、山葱、百花[14]。

3. 傈僳族医药发展的建议

3.1 加快傈僳族医药的抢救性发掘

傈僳族医药虽无独立的理论体系,但在长期的历史发展中积淀了丰富的医药经验,一些偏方、草药对于治疗疾病即便是在今天依旧效果显著。傈僳族医药靠口头相传得以延续,如今受现代医疗的冲击,传承难以为续。若不及时抢救挖掘,即将面临失传和消失。通过地方史志、民间手抄本、口述访谈、社会调查等方式,对其进行抢救性发掘。要让零散、琐碎的区域性傈僳族医药变得系统、全面,编撰成文字和图册,以便广泛传播和长久保存,也为以后的研究奠定基础。将优秀的傈僳族传统医疗人员列入非遗传承保护。

3.2 处理好传统医学与现代医疗体系之间的关系

傈僳族民间草医没有行医资格证,没有行医许可,医疗行为处于非法境地。要对傈僳族民间从医人员进行系统的培训,普及现代医学知识,获得相应资格。对民族医药从业人员进行监管。处理好傈僳族医药与现代医学体系的关系,处理好草医草药与新农合的关系。让找草医看病民众的费用能够报销或减免。傈僳族医药和中医面临着同样的问题,在医学科学化、规范化、精益求精的今天,傈僳族医药学的发展必须符合科学、符合现代医药学。无论是行医还是用药都必须通过现代医药学的方式加以科学证明。

3.3 以政府为主导加强对野生药材资源的保护和开发

傈僳族居住区野生药材种类多样,品质优良,有些药材属于国家珍稀品类,政府应加强保护,慎重开采,带头研究人工种植。随着生活水品的改善和提高,人们对健康的要求越来越高,保健品、养生药需求越来越大,利用好傈僳地区得天独厚的丰富药材资源。对野生药材进行可持续性开采,对种植类药材加强种植技术研究,引导百姓种药脱贫、种药增收。政府带头加大资金和技术投入,引进大型医药企业,研发成药或中成药,增加传统医药的价值量。

【参考文献】

[1] 云南省怒江傈僳族自治州卫生局. 怒江中草药[M]. 昆明:云南科技出版社,1991:1.

[2] 曾育麟,周海钧主编. 中国民族药志[M]. 成都:四川民族出版社,2000:10.

[3] 曾育麟. 滇人天衍:云南民族医药[M]. 昆明:云南教育出版社,2000:12.

[4] 怒江傈僳族自治州卫生志编撰委员会. 怒江傈僳族自治州卫生志 [M]. 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1997: 12.

[5] 查云盛. 《怒江傈僳族药用图鉴》通过专家评审[E]. 怒江大峡谷网https://www.nujiang.cn/html/2018/nujiang_1103_79211.html,2018-11-03.

[6] 国家民文资助项目助力边疆精准扶贫--《怒江傈僳族药用植物图鉴》即将出版[J]. 中国民族民间医药杂志,2018(24):152-152.

[7] 龙鳞. 傈僳族医药文化[J]. 中国民族民间医药,2010,19(01):10-11.

[8] 左媛媛,陈普,郑进. 云南怒江傈僳族宗教信仰对其传统医药的影响[J]. 医学与哲学(A),2013,34(01):44-46.

[9] 耿海舰. 浅析丽江傈僳族医药文化的科学内涵[J]. 求医问药(下半月),2013,11(07):135-136.

[10] 彭朝忠,祁建军,李先恩. 宁蒗傈僳族治疗呼吸系统疾病验方录[J]. 中国民族医药杂志,2008(03):38.

[11] 杨玉琪,瞿广成,贺铮铮,等. 浅谈傈僳族民间骨折诊疗技术的传承与保护[J]. 云南中医中药杂志,2013,34(05):69-70.

[12] 程寒,黄仙菊. 云南怒江地区傈僳族民族医药特色与现状研究[J]. 时珍国医国药,2013,34(10):2512-2514.

[13] 杨玉琪,贺铮铮,方路,等. 云南跨境民族傈僳族医药现状调查[J]. 云南中医中药杂志,2010,31(12):34-36.

[14] 段安,李铭,王洪云,等. 高黎贡山区域傈僳族药食两用植物的医学解读[J]. 中国民族民间医药,2013,22(01):4-5.

作者简介:李琴香(1994—),女,傈僳族,云南泸水,云南民族大学民族文化学院在读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少数民族语言

席永财(1988—),男,汉族,云南腾冲,云南民族大学社会学院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民族伦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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