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正散加减联合左氧氟沙星治疗急性下尿路感染的临床观察

2020-08-08 06:14彭怀文
中国中医急症 2020年7期
关键词:证候膀胱疗效

乔 蕾 彭怀文 杨 杨

(安徽省六安市中医院,安徽 六安 237000)

急性泌尿系统感染(AUTI)是由于多种病原菌侵袭泌尿系统而发病,以孕龄期女性最为多见,也可发生于部分老年人、婴幼儿、肾移植术后患者等,但其男性患者一般较为少见[1]。急性下尿路感染(ALUTI)作为AUTI中最为常见的两大类型之一,主要是以尿道炎与膀胱炎最为多见,一般是以尿频、尿急、尿痛等膀胱刺激征为主的临床表现,并可出现有耻骨区痛、脓尿、血尿等典型症状,甚或出现发热、头痛、恶心呕吐等全身症状[2]。目前,对于ALUTI的临床治疗,西医一般以抗菌类药物为主,但受耐药菌株、抗生素滥用、肝肾蓄积中毒等影响,致使单纯应用抗菌类药物治疗的ALUTI很难达到理想的疗效[3]。近年来中医药在各类感染性疾病的治疗及预后方面均取得了很好的临床疗效[4]。笔者采用中药八正散联合左氧氟沙星治疗ALUTI,并观察其疗效。现报告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病例选择 诊断标准:符合《实用内科学》[5]对于ALUTI的诊断标准;符合《中医内科学》[6]对热淋的诊断标准。纳入标准:两组病例均符合中西医诊断标准;入院时经影像学或实验室检查确诊;年龄在18周岁以上,且病情能够得到控制,生命体征稳定;近3 d内未服用抗生素药物进行治疗,近1个月内未服用免疫抑制类药物;患者神志清楚,能配合本项目研究、保证在治疗期间内可配合各项评价量表、问卷的评估并签署《知情同意书》。排除标准:伴有一种或多种严重影响本病进程的原发性疾病者;对本项研究所需药物过敏者;精神状态异常者;妊娠或哺乳期;不能遵从医嘱者;自行退出或发生严重不良反应者。本研究经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审核通过。

1.2 临床资料 选取六安市中医院2016年8月至2019年1月收治的ALUTI患者74例,按就诊顺序编号后,随机分为观察组与对照组各37例。对照组男性7例,女性30例;年龄27~65岁,平均(37.52±9.83)岁;病程 3~8 d,平均(3.58±2.13)d;初发25例,复发 12例。观察组中男性6例,女性31例;年龄25~63岁,平均(35.49±10.15)岁;病程1~7 d,平均(3.37±2.25)d;发作情况:初发27例,复发10例。两组患者临床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1.3 治疗方法 对照组静脉滴注盐酸左氧氟沙星注射液(扬子江药业集团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20041441,规格为0.2 g/支),将其稀释于0.9%的氯化钠注射液500 mL内,最低剂量为0.4 g/d,最高剂量为0.6 g/d,分2次进行滴注,间隔12 h,滴注时间不少于3 h。观察组在对照组的基础上,给予正散加减方:车前子20 g,瞿麦10 g,扁蓄10 g,滑石15 g,山栀子15 g,甘草10 g,木通10 g,大黄6 g,茯苓15 g,芡实 10 g,白术 15 g,党参15 g,生姜10 g,白芍10 g。每日1剂,水煎浓缩300 mL,早晚各服150 mL。两组均以7 d为1个疗程。

1.4 观察指标 1)中医证候评分[7]:包括尿频、尿急、尿痛、恶心呕吐、发热5类症状,按照严重程度分成4个等级,无症状,计0分;轻度症状,计2分;中度症状,计4分;重度症状,计6分。2)尿液指标检测:包括尿白细胞数(LEU)与尿细菌数(BACT),标本均为中段尿。3)血液指标检测:包括血清C反应蛋白(CRP)与降钙素原(PCT),CRP采用散射比浊法进行测定,PCT采用化学发光免疫法进行测定。4)临床主要症状恢复时间:包括膀胱刺激征消失时间(尿频、尿急、尿痛等)、全身性症状消失时间(发热、头痛、恶心呕吐等)、典型症状消失时间(耻骨区痛、脓尿、血尿等)。

1.5 疗效标准[8]治愈:临床症状及体征完全消失,不同时间段连续2次尿培养均为阴性,且相关实验室检查指标均恢复正常。显效:临床症状及体征均得到明显改善,不同时间段连续2次尿培养均趋近于正常值范围,但相关实验室检查指标部分完全恢复。有效:临床症状及体征均有所改善,但尿培养检查显示偶有阳性结果,且相关实验室检查指标有所改善,但并未恢复至正常值范围。无效:临床症状及体征无明显变化,甚或加重,尿培养均为阳性。

1.6 统计学处理 应用SPSS22.0统计软件。采用均数、标准差、百分比进行统计描述;采用t检验或χ2检验比较两组患者治疗前后中医证候评分、临床尿液及血液相关生化指标、西医临床疗效、临床主要症状恢复时间等情况。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 果

2.1 两组治疗前后中医证候评分比较 见表1。两组患者治疗后尿频、尿急、尿痛、恶心呕吐、发热均有显著改善(P<0.05或P<0.01),而观察组的改善程度更为明显(P<0.05)。

表1 两组治疗前后中医证候评分比较(分,±s)

表1 两组治疗前后中医证候评分比较(分,±s)

与本组治疗前比较,∗P<0.05,∗∗P<0.01;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P<0.05。下同

组别观察组(n=37)对照组(n=37)时间治疗前治疗后治疗前治疗后尿频3.74±1.15 0.37±0.06*△3.81±1.21 1.38±0.54*尿急3.84±1.21 0.41±0.09**△3.77±1.18 1.52±0.61*尿痛3.79±1.23 0.44±0.11**△3.83±1.26 1.48±0.59*恶心呕吐3.52±1.34 0.31±0.05**△3.48±1.41 1.27±0.33*发热4.07±1.69 0.53±0.12**△3.96±1.64 1.68±0.73*

2.2 两组治疗前后尿液指标比较 见表2。与治疗前相比,两组患者LEU与BACT水平均有较大幅度的降低(P<0.01),且观察组治疗后显著低于对照组(P<0.05)。

表2 两组治疗前后尿液指标比较(±s)

表2 两组治疗前后尿液指标比较(±s)

组 别 时 间LEU(个/HP)BACT(个/ηL)21.25±3.42 3.63±1.59*△20.74±3.47 8.05±1.92*观察组(n=37)对照组(n=37)治疗前治疗后治疗前治疗后1 619.13±282.38 623.75±121.92*△1 668.71±285.96 954.19±158.82*

2.3 两组治疗前后临床血液指标比较 见表3。两组患者治疗后CRP与PCT水平均有较大幅度的降低(P<0.01),且观察组治疗后显著低于对照组(P<0.05)。

表3 两组治疗前后血液指标比较(±s)

表3 两组治疗前后血液指标比较(±s)

组 别 时 间CRP(mg/L)PCT(ng/mL)51.43±17.37 7.46±2.51*△53.17±18.24 21.84±7.46*观察组(n=37)对照组(n=37)治疗前治疗后治疗前治疗后4.54±1.52 0.58±0.14*△4.46±1.44 1.79±0.39*

2.4 两组临床疗效比较 见表4。观察组治愈率及总有效率显著高于对照组(P<0.05或P<0.01)。

表4 两组临床疗效比较[n(%)]

2.5 两组临床症状恢复时间比较 见表5。在只统计两组患者经治疗后西医临床疗效显示为治愈与显效的病例时,观察组膀胱刺激征、全身性症状、典型症状恢复时间均显著短于对照组(P<0.05)。

表5 两组临床症状恢复时间比较(d,±s)

表5 两组临床症状恢复时间比较(d,±s)

组别观察组对照组n 31 19膀胱刺激征3.15±0.58△4.93±0.92全身性症状2.24±0.22△3.83±0.53典型症状4.43±0.94△5.94±1.39

3 讨 论

在中医学的认识中,并没有ALUTI的准确记载,根据其临床特点将其等同于“淋证”进行辨证论治,但其兼症又与“淋证”的证候特点并未完全契合,可在“腹痛”“尿血”“水肿”等范畴内有所体现,而在其急性发作期时,其病因主要是由于外感湿热、饮食不节、劳伤久病等情况影响,导致湿热蕴结下焦、膀胱气化不利而发为本病。中医学认为,肾者主水,维持素体水液之代谢,膀胱具有贮尿与排尿之功能,两者表里相关,相互络属,共主水道,司决渎,当湿热等实邪侵袭或脏腑亏虚之时,均可引起肾与膀胱的气化不利,致使本病虚实两种因素相互错杂,病情复杂,且日久不愈,同时在其多种分型中,又以热淋与ALUTI的描述最为接近[6]。因此笔者认为,对于绝大多数临床就诊的ALUTI患者,起初多以湿热为患,正气尚未虚损,故多属实证,但由于淋证日久,伤及正气,由肾及脾,脾肾两虚,当邪气未尽,正气渐伤,则成虚实夹杂之势,因此其发病机制一般均是以本虚为发病基础,标实为发病条件,内外因素相互纠结而成,因此不会表现为单纯的虚证或实证,所以其治法也需兼顾虚实两方面因素,两者并重并举,既要“清”湿热之实邪,又要“补”脾肾之虚损。

经现代医学研究发现,ALUTI的病因多是由于在机体处于免疫功能紊乱之时,尿路直接受到病原菌感染而发病,其中又以革兰阴性菌感染最为多见[9-10]。PCT作为一种由甲状腺C细胞所合成与分泌的蛋白质,在机体处于正常生理状态之时,血清中PCT的水平较低,但当机体处于急性感染之时,血清中PCT的水平表现出明显的升高趋势,因此PCT可以作为诊断和监测细菌炎性疾病感染的一个参数[11]。而CRP作为一种由肝脏合成与分泌的急性时相蛋白,在机体处于正常生理状态之时,血清中CRP的水平较低,但当机体处于急性感染、组织损伤等炎性刺激之时,血清中CRP的水平会在48 h之内快速升高,并且达到其峰值,同时CRP的升高程度与机体的感染程度一般表现为正向相关性[12]。同时本项研究亦证实,两组患者随着病情的逐步好转,其血清中PCT与CRP的水平亦随之降低,提示血清中PCT与CRP的水平可以作为判断ALUTI疗效及预后的一种辅助参数。

八正散作为祛湿之中医名方,首见于《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之中,是治疗湿热淋证的常用之方剂[13],方中以滑石与木通为君药,滑石性味甘淡而寒,善于滑利窍道,清热渗湿,有“体滑主利窍,味淡主渗热”之称,而木通性味苦寒,上可清心泻火,下可通利湿热,将一身之湿热引导于下,与小便同出;同时亦有研究发现,滑石与木通所含有的主要成分,对多种革兰阳性菌、革兰阴性菌、伤寒杆菌等多种致病菌均表现出较强的抑制作用,其中又以链球菌与葡萄球菌最为敏感[14];再辅以扁蓄、瞿麦、车前子三者为臣药,共同增强君药清热化湿、利水通淋之力;同时再佐以山栀子与大黄,前者善于清泄三焦、通调水道,以增强诸药清热利水之力,后者善于荡涤邪热,使湿热下行,与大便通去;最后以甘草为使,取其调和药性、缓急止痛之能;诸药相合共奏清热泻火、利水通淋之功[15]。且药物学研究发现,八正散汤通过多途径与多靶点的干预来实现清热利水之效,其中包括抑制炎性介质表达、改善膀胱肌肉收缩及张力,促进支配膀胱的神经的修复与再生等多方面影响[16]。同时再辅以茯苓、芡实、白术、党参、生姜、白芍这6味中药,茯苓、芡实、白术、党参4药配合以达补气健脾、益肾固脱之效,且可预防诸药峻下之力过强而伤及气阴;而生姜与白芍两药配合,前者有温散之能,既可温阳散寒,又可宣散水湿;后者既可通利小便以行水气,又可制约诸药辛燥之性,防止其伤阴化燥[14]。

本观察结果表明,观察组在中医证候评分、临床尿液及血液相关生化指标、西医临床疗效、临床主要症状恢复时间方面,均要优于单纯应用抗菌药物治疗的对照组,但其具体作用机制仍不明确,有待进一步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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