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画中的故事

王一舸

凉亭消夏图 倪瓒 元

消夏图 刘贯道 元

消夏，就是避暑。而相對于避暑，消夏一词更显得有诗意。中国古代绘画中，表现“消夏”这一主题的绘画，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以景物为主，人物往往在山水之间，成为点染的元素。它基本可以归为山水画范畴。另一种是以人物为主，表现画中人物的消夏状态、方式。这是人物画的范畴。

在此，以两位元朝画家的作品各举一例。

前者，以倪瓒《凉亭消夏图》为例。可以看出，画面依然是经典的“倪式构图”——近景远景两分，近景有丛树、土石、小平台和凉亭。除了这些近乎定式的画面元素，出于“消夏”这一主题，当有人物作为“消夏”的主体。所以，很少画人物的倪瓒破例将两个相当小的简笔人物布置在凉亭里，让他们在画中感受山水间的清凉，也让看画的人感受画面里的清凉。

第二种，以刘贯道《消夏图》为例。此画有着“画中画”的意趣。画中主要人物是半躺的主人公，他对面有两个侍女，三人构成一组人物。有意思的是，主人公后面屏风中所画的人物也在消夏。屏中有一位坐在榻上的高士，对面是两个侍童在煮茶。这不是西方绘画所乐于表现的镜像连续。画中主人公和屏中人物正好相向而对。屏中的高士背后还有一面屏风，画的是山水。如果还画人物，可以想象，这会给人一种“无限循环”的荒诞感。而画家也就是通过画中和屏风中两组人物不同的消夏方式，将“消夏”这一主题表现得淋漓尽致。作为传统人物画对“消夏”的体现，这幅画可以说是再巧妙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