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谣声声，诗意永恒

文｜张 怡

方卫平 选评安徽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2020年5月定价：76.00元/2册

小时候，当我们发出人生之初的第一个音节——“ma-ba-”时，在一片惊喜的眼光中，我们有了探索世界的新方式——语言。

童年时所倾听、接触、使用、创造的语言，尤其独特动人，甚至会影响人的一生。正如教育家苏霍姆林斯基所说：“对语言美的敏感性，这是促使孩子精神世界高尚的一股巨大力量。这种敏感性，是人的文明的一个源泉所在。”

在儿童文学研究者、浙江师范大学教授方卫平新近选评出版的《时光的钟摆：给孩子的100 首童诗》《长胡子的儿歌：给孩子的100首童谣》这两本书中，我们则着重看到了两种语言的结晶——童诗、童谣。

童谣这一概念现在提得较少了，但它其实是从历史上流传下来的重要“古董”，也是依然具有旺盛生命力的“宝贝”。谁在小的时候没唱过几句“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小孩穿新衣”？念一首童谣，仿佛能听到来自民间的吟唱，感受到质朴清新的民间生活气息。

而说到那些陪伴孩子成长的经典童诗，我们可能会想起小学语文课本上任溶溶爷爷《没有不好玩的时候》对童年游戏精神的无限呵护，也会想起金波爷爷《花朵开放的时候》那怅然若失的对美的呼唤。几年前，一首由七岁女孩姜二嫚创作的名为 《光》的童诗一夜间刷屏朋友圈。在《时光的钟摆》中，一首由十岁男孩贾茗翔创作的《借我》依然打动人心。

不管是老顽童还是小机灵鬼，童心，对每个人来说是如此珍贵，一旦失去，便是永恒的遗憾。有了童诗，童心便有了用语言筑成的堡垒；有了童心，语言也有了最光明而纯粹的底色。

方卫平教授的选评无疑是这两本书最大的亮点，童心之美、语言之美萦绕其间。纵观方卫平教授的研究、著作、观点，等等，始终不变的是围绕儿童文化，坚持儿童本位。在这两本书中，也处处可见“从孩子出发”的真诚，“为孩子着想”的细致，“与孩子对话”的平等，“让孩子思考”的良苦用心。

既然是童书，每一部分的内容都要考虑是“真正写给孩子看的”。那么，浮夸的、严肃的说教是不适合的，肤浅的、单纯热闹的戏语也是不适合的。打开书，一篇序言，不长的几百字，方卫平教授却坦言自己写到“晨光熹微时”。足可看成是选评者字斟句酌，反复思量所捧出的箴言。“在优秀的童谣和童诗里，你能够体味到人生之初简简单单的字词表达如何富有单纯而充盈的诗意；你也能看到，日常生活中平凡而不起眼的片刻如何蕴含深切而奇妙的滋味。”甚至，孩子们在阅读、在朗诵中会发现， “你自己的语言其实也有着童谣和诗的节奏与韵律，写下来也会是一首童谣、一首诗”。从孩子的角度，这就是平等的对话、无声的鼓励。

针对童诗和童谣两种不同的类型，方老师在每本书的开篇还以“小引”的形式阐述了他选评时的思考。针对童诗，他写道：“我看儿童诗，童年生活感觉的生动性、趣味性，永远放在第一位。同时，好的儿童诗，一定不是简单地录写孩子眼中的世界，而是透过童年的视角，发现、呈现这个世界的独特诗意。”针对童谣，他写道：“在永无止息的历史河流的底部，静静地躺着一些事物，时间的濯洗和磨砺并不能使它们黯淡消逝，反而清洗出了它们深藏在内的光华……童谣，就是这样一些事物。”

每本书选取100 首作品，这100 首作品如何编排，也是体现水准的地方。但在这两本书中，连篇章的命名都极具诗意，其本身就像极了孩子的絮语和天真的呢喃。瞧瞧童诗中这几个篇章名：“大地上的诗意”“时光的钟摆”“如果世界只有我一个人”“风从童年的指间穿过”，是不是每一个都像灵感跳跃的诗句？

而在每一篇章的结尾，方卫平教授还精心撰写了“分享时刻”，与读者一起探索、赏析作品中的奇思妙想或此中深意。这些赏评文字，有清晰的儿童立场、有独特的赏析角度、有深切的童年关照、有循循善诱的思考引导，亦是精妙而专业，读来让人拍案叫绝又有无限遐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