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我国对外文化投资面临的机遇与挑战

◎左 熹

（山西大学商务学院 山西 太原 030031）

对外文化投资是文化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国民经济发展的新增长点，也是推动文化“引进来”“ 走出去”的重要途径。在“一带一路”倡议稳步推进的同时，我们应当抓住机遇，完善金融保障体系，构建信息沟通渠道，培养具有跨国文化背景的专业型、复合型人才，提升文化企业优势与竞争力，从而保障我国文化投资提质升级，带动文化产业发展，实现文化综合实力的提高。

一、我国对外文化投资现状及特点

（一）但文化产业资本市场整体缺乏活力

随着我国文化产业不断升级以及“一带一路”倡议的稳步推进，我国对外直接投资有序发展。从图1可以看出，自2013年至2018年，我国对外直接投资流量由1078.4亿美元上升到1430.4亿美元，排在世界第二位，整体规模较大。2017年起，我国结束了多年的对外直接投资高速增长，出现了增长速度为负的情况。这与2017年我国收紧对外投资的政策以及加强项目管控有密切联系。2018年发改委发布《关于引导对外投融资基金健康发展的意见》，进一步明确了要优化对外投资环境，注重对外投资质量。2018年我国对外直接投资流量呈下行趋势，同比下降9.6%。从表1、表2中可以看出，2018年，文化/体育和娱乐业流量达到11.7亿美元，占比达0.8%，同比增长高达341.1%，文化产业是高增长、高潜力的行业，而我国对外直接投资流量同比下降9.6%。我国对外直接存量在2018年末达到19822.7亿美元，排在全球第三位。其中文化/体育和娱乐业存量达126.6亿美元，占整个行业比重0.6%。

图1 2013-2018年我国对外直接投资流量、存量

2018年末，我国境外企业数量达42872家，其中文化/体育和娱乐业546家，占比达1.3%。从表3可以看出，2016年至2018年我国企业对外投资并购项目有所下降，2018年我国企业对外投资并购项目达433起，而文化/体育和娱乐业并购项目5起，金额1.2亿美元，金额占比仅为0.2%，与其他重点行业相比，比如制造业，2018年完成并购项目162起，并购金额达329.1亿美元，金额占比44.3%，文化企业境外并购并不活跃，文化产业资本市场整体缺乏动力与活力。

表1 2016-2018年我国对外直接投资流量

表2 2016-2018年我国对外直接投资存量

表3 2016-2018年我国企业对外投资并购情况

图2 我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直接投资情况

（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投资项目保持活跃

自2013年至2018年，我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直接投资由126.3亿美元增长到178.9亿美元（图2所示）。2018年，我国设立境外企业超过1万家，企业对“一带一路”沿线63个国家直接投资规模占对外直接投资流量的12.5%，直接投资存量达1727.7亿美元，占我国对外直接投资存量8.7%，自2013年“一带一路”倡议实施以来，我国对沿线国际投资已超过980亿美元。新加坡、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老挝、越南依然是我国对外投资的重点。广东、上海、浙江是对外直接投资的主要省市。

二、我国对外文化投资的机遇

（一）文化产业发展为对外文化投资奠定了基础

我国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市场经济运行的规范化以及经济的持续快速增长为文化产业的发展奠定了扎实的基础。随着综合国力的提升，我国文化产业发展也取得了显著成绩，文化产业增加值由2014年的23940亿元增加到2018年的41171亿元，占GDP比重由3.76%上升到4.48%。文化产业虽然还未成为我国支柱型产业，但是增速明显，并且已成为新的增长力。资本是文化产业发展的基本前提，我国资本市场正在逐步开放，文化产业上市公司的规范化运作，都极大刺激文化产业的发展。但是文化产业发展也存在突出的问题，比如文化企业整体实力偏弱，国际竞争能力较低，市场机制在资源配置中没有没有充分发挥作用。随着文化产业发展与改革开放力度的进一步扩大，文化“引进来”“走出去”已经成为文化产业发展的新渠道以及必然选择。

（二）“一带一路”倡议助推对外文化投资发展

“一带一路”倡议的深入推进，促使我国与沿线国家经济等领域的合作愈加频繁，尤其是在能源、公路铁路、通信技术等领域的合作，使得世界更好地了解我国。伴随而来的是文化的交流合作进一步深入，国外对中国文化的热度持续高涨，对中国文化的了解程度与需求也不断加强，这为我国实施文化“走出去”战略以及对外文化投资与贸易提供了便利条件。北京、上海、深圳等多地也建立国家级对外文化贸易基地，推动我国文化产品和服务走出去。我国还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建立了11个中国文化中心，展示中国文化，讲好中国故事，树立中国文化品牌形象。除此之外，民间文化交流也日益增多，比如我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办的“一带一路”民间文化探源工程；中埃联合考古队开展对卢克索孟图神庙的考古研究工作等。政府与民间的文化交流合作，促进了民心相通，增进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友谊，为对外文化投资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三、我国对外文化投资面临的挑战

（一）文化企业融资难度较大

资本是文化企业对外文化投资及参与国际竞争的的基本保障，而我国文化融资手段一直处于较为初级的阶段，缺少专业性的融资机构及成熟的金融保障体系，投资形式多以资金形式为主，金融介入程度相对较低，政府支持力度相较于基础设施建设、能源等重点领域较小。究其原因，文化产业具有投资周期长，投资风险大的特点，尤其前期投入较多，产业链条长，导致民间投资者望而生畏，社会资本进入少。资本市场运作是解决融资困难的主要途径。2017年至2019年我国IPO的文化企业分别为24家、17家、20家（不含港股上市文化企业）。2019文化企业在美国资本市场上市4家，募集资金规模超58亿元，但是上市企业的发展状况还有待改善。文化资本市场出现文化投资者情绪低迷，市场波动较大，文化上市企业估值过高、股价下滑等问题，从侧面也反映出资本市场对文化企业及市场前景的担忧。2019年文化产业新三板融资也遇到瓶颈，2019年新三板挂牌文化企业发生融资案例57起，涉及资金12.49亿元，对比2018年，分别下降48.65%、64.38%，文化上市企业数量及融资规模都大幅度缩减。从图3可以看出，新三板文化类企业摘牌数量由2016年4家上升到2019年224家，文化类企业融资需求并未得到解决。2020年6月，乐视网股票交易进入退市整理期，成为2020年第一家退市的文化类上市公司。

图3 2016年-2019年新三板文化类企业摘牌数量

政府需要统筹兼顾，合理布局，采取适当的文化投资倾斜政策，创新文化产业领域的投融资模式，广泛鼓励社会资本参与文化投资，加大与沿线国家的资本市场深度合作。依托资本市场，实现产权多元化，扩大资金来源。积极鼓励金融机构介入文化投资领域，建立文化产业国际金融资本融资机制，形成科学、规范的金融制度，构建多元化的融资渠道。同时应该加大文化产业在资本市场的规范发展的监管力度，建立文化上市企业培育孵化基地。

（二）对外投资收益和投资质量不高

我国是世界第二对外净债权国，海外投资收益常年为负值，我国对外直接投资的整体质量不高，投资盈利水平较低，对外负债成本较高。一方面我国对外投资企业一直缺乏完善的投资规划与决策机制，前期投资调查漏洞较多导致不当的投资决策。在对外投资过程中，对东道国相关法律法规了解不透彻，尤其对文化、安全等方面重视程度不够，摩擦较多，造成了不小的经济损失。另一方面，一些金融机构因为缺乏科学论证，运营、监管体系不完善，导致收益无法保障。

改变对外净资产收益长期为负的情况，政府首先应该从顶层设计中，注重金融安全问题，出台相关法律政策防范各类信贷风险，其次要加强对海外投融资的监管力度。同时要改变传统投资方式，鼓励民间资本“走出去”， 减少政府储备方式投资，对外不光是实业投资，也要包括金融投资。

（三）对外投资的信息渠道尚不完善

随着科技与时代的发展，尤其是市场经济运行下，信息技术的发展与完善是对外投资与贸易的必要条件。一方面，文化投资相关数据信息长期缺失甚至空白，文化企业缺少进行分析研究的数据基础；另一方面，文化产业具有高风险、回报周期长的特点，“一带一路”对外投资涉及沿线65个国家，不同国家政治、经济、文化环境不同，更增加了投资的难度及风险。

政府及相关部门应及时统计并完善基础数据，构建数据网络体系，为文化企业提供基本信息保障。同时由政府牵头，加强民间合作，通过互联网、云计算、大数据与5G技术，积极搭建“一带一路”智慧信息服务平台，加强与沿线国家的交流与信息传递，减少对外文化投资与贸易中的风险和摩擦。也可以通过组织、参与展会等形式，宣传我国文化品牌，提升我国品牌知名度。

（四）对外文化投资专业型、复合型人才缺乏

人才是文化产业及对外文化投资与贸易发展的核心。随着我国文化产业的发展，设立文化产业管理专业的本科院校已有162所，但是相当一部分院校并未开设对外文化投资与贸易的课程，培养模式也较为单一，实践能力较差。而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人才交流与合作也较少涉及文化投资领域，尤其是高层次高学术水平的科研项目和论坛极度匮乏。我国企业进行对外文化投资时，缺乏具备国际背景及文化产业运营、管理能力的专业人才，这也增加了对外投资过程中的人力成本与投资风险。

因此，首先应当完善对外文化投资人才培养体系，建立“产学研”的联动机制，培养熟悉国际法律法规，掌握文化投资基本理论知识，具备跨国交流能力的文化投资及文化贸易应用型、复合型人才。其次，加强与沿线国家的文化产业人才交流，制定长效的人才合作机制，定期举办高端论坛，就文化产业相关议题进行深度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