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双簧索要“带孙费”:甩手掌柜莺莺燕燕

2020-09-27 23:21易抹
知音(月末版) 2020年9期
关键词:美美丈夫女儿

易抹

城里姑娘嫁给了进城务工的小伙。为让丈夫有更多的时间打拼,同样需要上班的她,劝说父母帮自己带孩子。不料丈夫功成名就后,开始拈花惹草,令她伤心不已。当她将这一切向母亲哭诉之后,母亲决定帮女儿出口恶气。不料,母亲教训女儿丈夫的目的还没达到,反倒搭上了一条老命……

望夫成龙请母带儿:甩手掌柜莺莺燕燕

2018年9月的一天,山东省临沂市44岁的郑美美回到家里,见到母亲蔡玉利,刚喊了一声“妈”,便泪雨滂沱。蔡玉利见状,赶紧搂着女儿的肩膀说:“咋的啦?有话好好说。”郑美美伤心地说:“于承盛他不是东西,他……他在外面有人了!”蔡玉利一听火冒三丈:“这小子的良心被狗吃了!”

出生于1970年的于承盛是山东省沂南县人,高考落榜后,一直在临沂市一家物流公司打工。

2001年底的一天,在一家超市上班的郑美美,骑车回家途中不慎摔倒,当即疼得爬不起来。正好骑车路过的于承盛赶紧下车,把她扶了起来,并将她送到附近的社区医院。所幸郑美美的双腿只是软组织挫伤,医生为她喷了些止痛和消炎的药,她便回家了。临走前,她主动向于承盛要了联系方式。

就这样,两个年轻人开始了恋爱。当老师的郑父一向很开明,只要女儿开心,他基本不管。母亲蔡玉利起初坚决不同意,可郑美美当时已深陷情网,拗不过父女俩,蔡玉利最终妥协。

婚后,夫妻俩租住在离父母不远的一套房子里。2002年,两人的儿子于晓东出生了。于承盛的父母要在老家帮大儿子带孩子,不愿到市里来。公婆不帮忙,夫妻俩又要上班,孩子怎么办呢?那晚,小两口商量到次日凌晨,最終,还是于承盛打破了僵局:“要不,让你爸妈帮帮忙?”

当时,郑父尚在上班,郑母已退休。在单位就是文体活跃分子的蔡玉利,退休后也没闲着,不是跳广场舞,就是唱戏,一天到晚过得十分充实。

因此,当女儿上门说想让她帮忙带孩子时,蔡玉利满脸不高兴:“我不去!我不去!他又不是没有爸妈。”“哎呀,妈,要是他爸妈能帮忙就好了。您就帮帮我嘛,妈妈……”架不住女儿撒娇,蔡玉利终于答应下来。

儿子交给母亲后,郑美美不仅和丈夫重新拥有了甜蜜的二人世界,而且可以将更多的时间投入到工作中。2005年,于承盛辞职单干,从小门面起步,一点点地积累资源。几年下来,已小有家底。两人在市区交了首付,贷款买了套商品房。

即便有了自己的新房,孩子仍由蔡玉利在带。郑美美和于承盛起初还觉得是父母在给自己帮忙,渐渐地,他们便习惯了,觉得这一切理所当然。

2011年7月的一天,郑美美接到蔡玉利的电话:“你爸病了,急性阑尾炎,医生说要动手术。我要照顾你爸,你们先把晓东接回去吧。”

郑美美赶紧先到医院看望爸爸,顺带把儿子接回了家。可刚回家没几天,她要出差,并告诉了于承盛。“我明天也要出差呀!”于承盛没好气地说,“一个急性阑尾炎,又不是什么癌症,用得着把晓东送回来吗?”郑美美恼怒地说:“你这是人说的话吗?我爸妈有义务为我们带孩子吗?你这甩手掌柜当得还挺理直气壮的!”于承盛没再吱声,但内心显然是不舒服的。

好在郑父手术后恢复得很快,不到一周便出院了,晓东又被他们接了过去。几年来,他们早就和外孙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晓东也特别黏外公外婆。

因为有人帮忙带孩子,于承盛得以将全部身心投入到事业中。2016年,更是成立了自己的物流公司,业务开始向周边县市拓展,他自己也更加忙了。

此时的于晓东已是个14岁的少年了,就读于一所初级中学。因为父母和外婆家相距不到半个小时的车程,他便经常两头跑。

2018年9月初的一天,于承盛到楼下的小卖部买烟,忘了带手机。正在拖地的郑美美见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振动起来,便随手摁下了接听键,一个甜美的声音马上传了过来:“老公,干吗呢?想我没?”

郑美美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买烟回来的于承盛,见妻子脸色苍白,再瞄了一眼被扔在地上的手机,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尴尬地笑了笑:“那个……啊……生意场上的逢场作戏,别当真。”说完,他将地上的手机捡起来,躲进了卧室。

丈夫这一系列表现,更加让郑美美认定:他出轨了!于是,便有了本文开头她向母亲哭诉的一幕。

母女双簧索要“带孙费”:旧病未除又添新疾

看着在自己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儿,蔡玉利又气又疼,她数落女儿当年不听自己的话,接着又说自己放弃老年娱乐活动,帮忙带娃,一带就是十几年,于承盛但凡有点良心,都不该背叛她的女儿。母女俩你一言我一语,凌晨才睡。

上午10点左右,郑美美醒过来时,母亲蔡玉利正看着自己。蔡玉利摸着女儿的头,说:“早上小于打了好几个电话,我都帮你挂断了。你就在我这里休息,今天晓东吃饭上学、做家务等事情,让小于去干。我看啊,他这甩手掌柜的毛病,有一部分是你惯出来的。以后再不能这样了,得想办法治治他的毛病。”郑美美苦着脸说:“要是以前他事业没成功,我们还可以治他。他现在羽翼丰满了,晓东也长大了,还拿什么治他?”

听到晓东长大了几个字,蔡玉利的眼睛一亮,她说:“前不久你教会我上网、进群,我没事就在网上逛一逛,发现前不久有两个老人告子女的案例。”“告他们什么?”郑美美问。“要什么‘带孙费,就是爷爷奶奶或外公外婆带孩子的费用。”

“这也太扯了吧!”郑美美摇了摇头,觉得搞笑。蔡玉利正色道:“除此之外,你觉得还有别的办法治治你那不争气的丈夫吗?”郑美美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母亲的心思,她想利用索要“带孙费”这一借口,打压一下于承盛的气焰,让他收敛收敛。

“如果他不收敛呢?”郑美美问。“那还留他何用?离婚!”蔡玉利斩钉截铁地说。郑美美最终同意了母亲的计划,并答应协助她演好双簧。

2018年中秋节那天,郑美美带着丈夫和儿子一起回到了娘家。席间,于晓东看见了蔡玉利精心摆在饭桌旁边沙发上的照片,惊讶地说:“哇,外婆,那是我几岁的照片呀?”蔡玉利借机说道:“那是你两岁时候的照片。你现在都16岁啦!外公外婆抚养了你十几年,要带孙费的哟。”

于承盛以为丈母娘开玩笑呢。谁知蔡玉利正色道:“我和你爸都老了,身体大不如前,长年药物不断,这些都是需要花钱的。抚养晓东十几年,没有功劳有苦劳吧?你于总现在好歹也是个公司的老板了,你就看着给吧。”

见岳母正言厉声,完全不像说笑的样子,于承盛的脸色也变了。郑父赶紧将话题岔开。一顿团圆饭,就这样在尴尬的气氛中草草地结束了。

回家后,余怒未消的于承盛越想越气,追问郑美美是怎么回事。郑美美原本内心有点打鼓,但见他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再想想那句来自陌生女人的刺耳、恶心的“老公”,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我妈怎么不能要‘带孙费?晓东不是她一手一脚带大的?你爸你妈是出了力,还是出了钱?”

于承盛被妻子一顿数落,好不容易接过话头,他赶紧说道:“老人帮我们带孩子,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而且,带孙费难道不是我们俩共同负担吗?”“是共同负担,我交,你也要给。省得你有了两个钱就闲得发慌。”

实际上,郑美美已经将母亲索要“带孙费”的真实意图,不经意间透露出来了。遗憾的是,气头上的于承盛并未听出妻子的话外之音。

突如其来地被岳母索要“带孙费”,让于承盛既难堪又难过。那天,他和一帮生意上的朋友喝得酩酊大醉。事后,到一家歌厅唱歌,还花钱邀了几个女孩一起陪唱。

次日回家时,于承盛的身上散发出酒精与香水混雜的怪味。见状,郑美美忍不住地骂了一句:“恶心,你怎么不去死!”于承盛气得扬起手来,谁知郑美美将脸一仰:“你打呀,你敢打下去,我们今天就去离婚!”于承盛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一个渣男的进化史:从不负责任到挥刀相向

丈夫仍然莺歌燕舞,郑美美伤心又难过。她再次到母亲那里哭了一场,并称这日子快要过不下去了。蔡玉利越听越气,也将报复行动升级了。

2019年春节过后,关于蔡玉利向于承盛索要“带孙费”并扬言要到法院告他的消息,便在坊间不胫而走。4月,外出洽谈业务的于承盛刚回到家中,便听街坊们对自己指指点点的。

于承盛索性直接上前问他们:“各位高邻,对我有什么指教?”

大家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纷纷走散,但仍有一个嘴碎的大娘说开了:“听说你丈母娘要告你呢。我活这么大把岁数,还是头一回见到丈母娘告女婿的。”于承盛当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回家后,于承盛冲着郑美美火山爆发了:“你妈有病啊!在家里说说也就罢了,现在闹得满城风雨,我的脸往哪儿搁?”郑美美一度出现过动摇,想劝说母亲停止索要“带孙费”的计划。可于承盛张牙舞爪的质问,让郑美美又改变了想法。

“你就是个白眼狼!我爸妈帮你带了十几年孩子,让你放开手脚做事业。日子刚过好一点,你就开始浪起来了,你还是人吗?实话告诉你,妈妈索要‘带孙费,我坚决支持!不仅如此,我还要与你离婚,明天就去办手续。”

夫妻俩越吵越凶。“啪!”于承盛一记耳光,重重地打在郑美美的脸上。郑美美噙着泪离开了家。

郑美美回到娘家,蔡玉利看见女儿脸上仍然残留的红印,什么都明白了。她将女儿扶在沙发上坐下,而后说:“离吧!妈决不会阻止你们的。离完后,妈继续找他要钱!”

此后几天,于承盛给郑美美打电话,她不接;发信息,不回。他每天出门、回家,总感觉到背后有人指指点点。他的愤怒情绪渐渐地达到了临界点。

2019年5月下旬的一天,于承盛洽谈一笔业务。因为心情不好,状态极差。洽谈的过程中,于承盛总是走神。结果,一笔标的50万元的业务谈崩了。这是他创办公司后,弄丢的单笔金额最大的订单。

当天,于承盛独自来到一家餐饮店,炒了几个小菜,边吃边喝酒。想到最近一段时间,诸事不顺,归根结底都是岳母太作造成的。

在酒精的刺激下,于承盛深度地钻进牛角尖。当天下午,他提刀来到了丈母娘家里。当时,恰好郑美美陪父亲到医院检查身体去了,只有蔡玉利一人在家。于承盛冲到岳母面前,用手指着她的鼻子便高声叫骂起来:“你这个老东西,别人都希望子女过得好,你却索要带孙费,还想尽办法挑拨你闺女和我离婚。”

见女婿出言不逊,蔡玉利伸手就是一耳光,打得于承盛两只耳朵嗡嗡直响。失去理智的他挥舞手中的刀,狠狠地刺向了岳母……

当天,于承盛被临沂警方抓获并被刑拘。

案发后,郑美美崩溃了。倘若当年自己有了孩子之后,要求丈夫和自己一起克服困难,兼顾好工作与带孩子两件大事,承担起经营小家庭的责任,父母就不会那么累,丈夫也不会被惯成一个甩手掌柜。如今两个亲人一个死一个入狱,她只能每天以泪洗面。

2019年底,于承盛被临沂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2020年6月,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终审维持原判。

(因涉及隐私,文中除罪犯外,其余人物均为化名,相关信息做了技术性处理。)

[编后]在中国传统家庭中,老人带孙辈成了天经地义的事。然而,这种模式在一定程度上让年轻夫妻逃避了本该属于他们的责任,没培养起来他们对家庭的责任。于承盛从拈花惹草到不知感恩,并杀害丈母娘,渣男的进化史,某种程度上就是从老人帮着承担年轻人家庭责任开始的。善良的人们,当以此为戒。

编辑/戴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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