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寄生虫》的影像表达

2020-10-20 00:08王子萍
广告大观 2020年10期
关键词:阶级寄生虫隐喻

王子萍

摘要:《寄生虫》作为奉俊昊的又一力作,斩获了奥斯卡多项奖项,导演通过影视视听语言,场面调度以及一些隐喻符号的使用,表达出了作者的意图,也使得影片的主题以及影像表达都呈现出了明确的作者性。

关键词:寄生虫;隐喻;阶级

从《绑架门口狗》《汉江怪物》《杀人回忆》到《寄生虫》,受社会学的影响,奉俊昊的影片更多的展现了社会中的很多现实问题,将镜头更多的聚焦到了社会的底层人物以及社会阴暗面中,所以很多人也将其称为“电影社会学家”。本文通过分析电影《寄生虫》中的场面调度以及隐喻符号等不同方面来探究影片中的导演的影像表达方式。

一、“贫富分割”

《寄生虫》延续奉俊昊电影风格,将社会底层人物置于“求富”这一件事中,通过在富人家的“工作”经历,将“富人”和“穷人”这两类截然相反的人物形象以及二者间存在的距离通过一条“线”区分开来,形成一条明显的贫富界限。

影片中基宇第一次上门面试求职,在见到富家女主人时,镜头通过两块玻璃间交接的线,将镜头分离成两个不同的空间,将基宇和保姆、正在小憩的富家女主人分别放置其中。同样在富家女主人和基宇初次交谈过程时,二人所处的背景是餐厅的双开门冰箱,由于对基宇能力的不确定,二者依旧被冰箱的把手这样一条明显的线分割开来。在富家女主人引导基宇上楼试讲时,镜头依旧通过空间中实际存在的线将二人明确分割开来。同样的“线”也存在于穷人家的父亲第一次见富家男主人的场景中。

“线”的出现似乎在时刻强调,穷人与富人之间的鸿沟是无法跨越的,无论是在经济能力还是社会地位方面,二者都存在显著的差异。在基宇试讲结束之后,与富家女主人再次交谈,商量今后补课的相关事宜,二者之间产生初步的信任,此时横梗与二者之间的分界线通过镜头的移动产生移位,二人共处于一个空间内,一方面,界线的消失暗指富家女主人对基宇身份的一种认同,另一方面也暗示基宇将通过这一工作慢慢向富人这一阶级更进一步。

影片中人物的空间位置不仅仅是单纯交代介绍人物位置,更多的是通过人物空间位置的改变来展示人物关系以及潜在的戏剧矛盾冲突。

二、“阶梯”“阶级”

在《寄生虫》中,故事的主要发生地为富人家的豪宅中,在豪宅中几段阶梯连接了地下室、一楼、二楼三个空间,人物通过楼梯上上下下,看似平常的动作,却逐渐积累着影片中不同人物的情绪。底层仰望上层,上层漠视下层成为了整个电影所要表达的状态,为了能够在视觉上表现出这一特点,奉俊昊突出了“阶梯”的意象作用和一个在阶梯上下的运动方向。

富人家的豪宅外是一段长长的向上的路,基宇第一次去富人家需要不断向上,进入富人家同样需要上楼梯,显示出富人一种高高在上的位置。而穷人基泽一家住在半地下室,进入空间需要走一段向下的楼梯然后通过狭窄的通道。暴雨夜,穷人家三个人逃窜回自己家中,从豪宅开始,沿着坡路,街道,地下通道,台阶一路向下,落荒而逃,雨夜中的三个人好似被大雨冲刷着的老鼠,顺着不断被雨水冲刷的往低处不断延伸的台阶,一步步被冲回到阴暗潮湿的“地穴”。这一段落是穷人一家成为富人的白日梦的破裂,同样也是对他们在贫穷中不断挣扎度日却很难有出头之日的一种暗指。“寄生虫”们通过周密的计划一个紧接着一个从潮湿的地下楼梯里爬出,以一种势在必得的姿态冲进富人家里,冲进期待已久的白日梦里,最终白日梦变为幻影,他们只能通过一段段阶梯,走向更灰暗、阴冷、潮湿的地下。

三、寄生“虫”

影片讲述了原本贫穷无业的基泽一家四口通过接力行骗的方式一一被上流家庭朴社长家雇佣的故事,而影片的名字《寄生虫》将这个故事进行了一个形象的概括,在电影中“虫”的意象多次出现。

在影片的开头,住在处处散发着霉味的半地下室的穷人家的父亲基泽在打开面包袋吃面包的时候,说了句“该死的灶马又来了”,紧接着,镜头特写,基泽用手将虫子弹走,与此同时,高举着手机不断搜索附近连接的免费wife的基宇,因为找到一家咖啡店的网络而高喊起来,并在堆满杂物的马桶旁,保持着一个姿势接收着未读讯息。朴社长一家野外露营,而基泽一家趁此机会留在豪宅,享受着富人的美食,舒适的生活环境,讨论着自己应该住在哪间屋子才能符合自己的品味,在他们眼中,似乎这一切已经收入囊中。而接到富家女主人还有十分钟就到家的消息,四人瞬间慌了神,他们慌乱藏入桌底、床底甚至匍匐爬行的动作就像老鼠蟑螂一般。“寄生虫”们也只能冒着大雨疯狂鼠窜。

就像影片中基泽问夫人:“现在这是我们的家,很温馨吧?”基泽夫人对他说的;“温馨?你觉得温馨是吗?好啊,假如朴社长突然回来了,你这个人呢,会立刻像蟑螂一样躲起来吧?孩子们,你们知道家里半夜只要开灯,蟑螂就会全部躲起来。”不论是从“虫”本身还是人物对话动作,他们就像是虫子一样活着的人,靠着宿主的营养来延续自己的生命,两个穷人家庭就像虫子一样,生活在见不得光的地方,用“虫”的意象很巧妙地表现这一社会“寄生”身份,同时也和影片片名相吻合。

四、长镜头中的现实

在现实主义题材中,长镜头的拍摄手法一种都是有利法门,镜头中的纪实感和真实感更好的让观众体会到事件的发展,人物情绪的积累,能够打造丰富的镜头语言。在《寄生虫》这部电影中,导演对于长镜头的运用带给我们很多的信息,不仅如此,反复出现的长镜头中意象的多次出现,也将整部影片中的反讽态度表现出来。

在影片的开头段落中,导演通过一组长镜头展现了穷人一家的生活。镜头从半地下狭窄的的窗户开始,向下移动到儿子基宇身上,接着镜头跟随着找周围免费wife的基宇进行移动,我们看到的是基宇一家四口人的生活状态,以及他们所处的生活环境。同样是这间半地下室,大雨夜基泽再次回到已经被污水雨水混合淹没的这个地方,当他抱着妻子的奖牌和一些值得拿的物件离开时,一个长镜头出现,镜头中满是污水,水面上飘落着七零八落的雜物,同样是那个狭窄的小 窗户,他们唯一可以寄居的地方也失去了。在影片的结尾,基泽从豪宅幽暗的地下室走出来,像是对新事物、流逝的时间、刺眼的阳光正在慢慢适应一样,一步一步移动着,穿过空阔的大厅走到落地窗前拥抱儿子。

这三个长镜头可以说是基泽一家人的故事缩影,在未进入到有钱人家工作时,他们是贫穷的懦弱的,他们甚至不敢驱赶在自己家窗户外呕吐和小便的醉汉,他们拥有工作的能力,却自甘堕落,靠着叠披萨盒辛苦度日。反而在基宇进入富人家当家教,有了收入之后,同样是对待一个醉汉,他们一反常态的拍案而起,像一个正义的战士拿着水桶超醉汉泼去。钱对他们来说,就像是自尊心,更像是重新站起的底气。然而最终他们对钱的欲望带来的是母亲坐牢,父亲躲在豪宅的地下室里。镜头中,基宇与父亲深情相拥的场景,就像是斑驳的刺眼的阳光,虽然温暖,却是假象,一切都在美梦破裂之时回到原点。

结束语

寄生虫以寄生在宿主身上,通过获取宿主的营养为生,一旦宿主被破坏,寄生虫也将面临死亡。通过隐喻、长镜头的表达方式使得整部影片中荒诞却无奈的情绪渐渐强化,穷人完美伪装被一场大雨全部清洗掉,在这个社会中,穷人与富人间有难以跨越的沟壑。

参考文献:

[1] 余克东,陈思光. 誊章法:电影《寄生虫》中的“二元论”思辨[J]. 江科学术研究 . 2019(04)

[2] 刘川. 浅议电影《寄生虫》中的场景空间艺术[J]. 传播力研究 . 2019(34)

[3] 李英天. 《寄生虫》与《燃烧》:韩国社会分层的两重现实主义写照[J]. 电影文学 . 2019(22)

(作者单位:长春师范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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