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百度指数的国家公园社会关注度研究

毛丽君

（南京森林警察学院，江苏南京210023）

0 引言

2017 年9 月，中央公布的《建立国家公园体制总体方案》中提出，要建立“以国家公园为主体的自然保护地体系”，国家公园的建设要坚持“生态保护第一”和“全民公益性”［1］。目前，我国首批设立了10个国家公园体制试点区（以下简称“试点区”），国家公园体制改革正稳步推进。从西方国家公园建设的经验来看，自然保护地体系建设若要取得保护成效，必须建立在全社会广泛支持的基础上［2］。掌握社会公众对国家公园体制建设的关注情况是实现有效保护的重要环节，是引导公众共同参与国家公园保护与管理的基本措施。

传统上，公众对保护区的关注度只能由某些研究小组通过定期开展社会调查来衡量，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经济成本，且容易受到社会偏见及小样本误差的影响［3］。然而，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快速发展，许多学者指出利用互联网搜索数据作为统计对象，能够直接反映社会热点、网民的兴趣和需求。基于互联网海量搜索数据的社会关注度分析能够避免使用传统方法时产生的诸多社会偏见，采取匿名方式可以增加调查结果的真实性，无处不在的互联网提供了几乎涵盖所有地区及社会群体的广泛用户资料，这些对于评估当代生态思维的发展趋势十分有效［4-5］。

百度搜索引擎的渗透率（97.9%）及网民常用率（84.5%）在我国均居于首位［6］，百度指数数据逐渐受到越来越多学者的注意，并作为主要关注度数据来源被应用到疾病评估与预测、旅游目的地关注度、股票价格指数等研究领域［7］。利用百度指数在环境保护方面的研究较少，主要方向为公众对大气污染的关注度研究［8］。目前国内对于自然保护地方面的研究仍然集中在旅游目的地的层面，尚未开展对国家公园关注度的研究。本文以第一批试点区作为研究对象，利用百度指数评估公众对国家公园体制建设的关注程度并分析其变化趋势及分布规律，为制定加强国家公园体制建设过程中的公众参与政策提供参考依据。

1 材料与方法

1.1 数据来源

笔者通过从百度指数（http://zhishu.baidu.com/）搜索与国家公园相关的关键词，获取用户关注度作为本研究的基础数据。分析时间自出台《建立国家公园体制试点方案》开始，即2015年1月1日至2020年6月，统计数据的空间范围包括全国31个省、市和自治区（未包含香港特别行政区、澳门特别行政区及台湾省）。

1.2 研究方法

首先获取“国家公园”关键词的关注度情况，从关注度趋势、需求图谱和人群画像3个方面分析关注度的特点。需求图谱代表用户在搜索关键词前后的搜索行为变化中表现出的相关检索词需求，由于需求图谱中查询时间限制为近一年的搜索结果，本文仅研究2020 年1 月以来需求图谱的变化。人群画像能够反映关注搜索关键词人群的地域、年龄、性别等分布特征。然后依次搜索10个试点区的关注度并进行对比分析，重点比较同类词的关注度差异。

2 结果与分析

2.1 “国家公园”社会关注度分析

2.1.1 关注度变化趋势分析

图1 “国家公园”关键词百度指数搜索趋势

如图1所示，研究期间“国家公园”搜索量整体日均值为296，其中移动端日均值为154。指数曲线趋势总体表现平稳并随时间变化略有升高，每年2月份左右（对应于春节期间）下降到200 左右并形成谷值。期间出现几个明显的峰值，相应的指数值按照时间顺序依次为：570（2017 年4 月24 日—2017 年4 月30 日），1082（2017 年9 月25 日—2017 年10 月1 日），590（2019 年8 月19 日—2019 年8 月25 日）和1209（2020年5月18日—2020年5月24日）。进一步查询曲线峰值处的新闻头条事件发现，关注度的提升与国家公园相关政策的颁布密切相关。例如，2017年9月26 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建立国家公园体制总体方案》并正式对外公布，这标志着我国国家公园体制建设进入了实质性阶段。2019年8月19日—8月20日，第一届国家公园论坛在青海西宁举办，论坛形成8 条“西宁共识”，推动了我国自然保护地体系建立，促进了全球生态系统的可持续发展。虽然新冠疫情对人民的生产生活造成严重冲击，但自然保护地体系建设工作并未因此而停滞。2020年5 月20 日，新华社发表消息，三江源国家公园于2020 年年底前正式设立，并成为我国第一个国家公园。

2.1.2 需求图谱分析

百度需求图谱数据以“周”为统计单位，将2020年1月—6月每周搜索热度排名前十的相关词进行汇总，记录热度最高的前10个相关词，如表1所示。“国家森林公园”和“自然保护区”出现频率最高。我国国家公园试点区是由自然保护区、森林公园等原有保护地及其周边连接地带重新整合而成，如何科学合理地划定各类保护地，是政府管理人员和公众密切关注的问题之一。美国的黄石国家公园是世界上第一个国家公园，其发展过程中积累的管理经验与发现的问题也值得我国借鉴。我国建设的首批试点区中有3 个热度较高，分别是开化、普达措国家公园和三江源。普达措国家公园在我国正式建设国家公园体制试点前就开始了探索性工作，并且最早以“国家公园”名义设立自然保护地，因此是所有试点区中唯一以“国家公园”名称出现的关键词。而钱江源国家公园位于开化县，虽然“开化”的热搜频率很高（15 次），但“钱江源”并未收录到搜索词条中，这说明对于国家公园品牌特色的宣传力度仍需加强。

表1 热度最高的前10个相关词

2.1.3 人群画像特征分析

从关注人群的地域分布来看，排名前十的省份（市）包括北京、广东、浙江、江苏、四川、上海、山东、云南、湖北、河南，其中设立了国家公园试点区的省份（市）只有北京、浙江、四川、湖北和云南，说明国家公园的建设情况吸引了社会广泛的关注，而不是仅局限于试点区所在地。值得一提的是，尚未设立试点区的广东、江苏、山东和河南等地区经济实力较强，在2020年上半年的GDP排名中居于全国前5位，可见对于国家公园建设的关注度与地区经济水平有一定关联。

社会关注度的男女性别比例分别为52.19%和47.81%，体现出男性关注度稍高。年龄分布中，社会关注度最高的是20—29岁的群体（54.64%），较为年轻化的群体代表了对于旅游或者学术研究方面的关注需求。其次，社会关注度较高的是30—39 岁的群体（27.32%）；40—49 岁的群体关注程度较少（9.29%）；19 岁以下群体关注度为6.01%；50岁以上人群关注比例最低，为2.73%。

2.2 试点区关键词搜索结果

依次搜索三江源、大熊猫、东北虎豹、湖北神农架、钱江源、南山、武夷山、长城、普达措和祁连山10处试点区的完整名称，唯一以“国家公园”形式出现的只有“普达措国家公园”。而未被百度指数收录的词条包括：东北虎豹、钱江源和南山国家公园，“南山公园”词条实际上是韩国的旅游景点。由于长城的性质与其他国家公园试点区差异较大，搜索结果中缺乏能够体现国家公园体制建设的关键词，因此从分析中去除。同时在百度搜索引擎中查询试点区的官方网站。最终确定的相关关键词以及相应的搜索指数整体日均值，如表2所示。

表2 试点区相关搜索关键词及其指数值

由于各试点区的搜索关键词属性不统一，涵盖范围有所区别，因此相互之间不具备直接可比性，只能体现不同地区关注度的区别。其中，“普达措国家公园”日均指数达到779，约为“国家公园”日均指数值的2.6 倍，“神农架风景区”“武夷山旅游”等关键词热度均高于“国家公园”。这从侧面反映出，公众对自然保护地的关注焦点仍然集中于其作为旅游景点发挥的休闲游憩功能，对于国家公园建设与政策实施的关注度还不够。在搜索官方网站时发现，三江源、东北虎豹、武夷山网站经过百度官方权威认证，出现在搜索结果首位，其他网站尚未进行官方验证，在搜索列表中位于第2位至第8位不等。

2.3 不同地区社会关注度对比分析

根据不同试点区关键词搜索结果，选取“三江源”“祁连山”“神农架”和“武夷山”这4个词性范围一致、体现明显区域特点的关键词进行对比分析，如图2所示。结合4 个地区社会关注度曲线呈现最高峰值时的新闻头条，发现“三江源”总体关注度最低，曲线峰值对应的新闻事件（2018 年1 月）是三江源国家公园开展国家公园体制建设后，当地政府管理部门大力开展生态修复并获得显著成效的新闻。其次是“祁连山”，其关注度最高峰出现在2017年7月，即中央严厉查处的祁连山生态事件。而“武夷山”和“神农架”关注度相比之下高出许多，关注度最高峰分别出现在2017年7月和2016年7月，对应于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等事件。可以推断，自然保护地保护状况的改善和国际地位的提升对于提高社会关注度起到显著作用。

3 提升社会关注度的对策

3.1 注重顶层设计，加强国际合作

公众对自然保护地建设的看法是政策得以顺利实施的主要驱动力之一，并最终影响生物多样性保护成果。应该从政府层面注重顶层设计，倡导全社会对以国家公园为主体的自然保护地建设展开关注。积极参加国际自然保护地建设项目和其他公益性生态环境保护组织，加强保护与发展策略的科学研究与国际合作。借鉴发达国家在建设国家公园过程中的经验教训，同时创建符合我国国情与地方特色的自然保护地建设思路。通过举办国际会议和论坛等方式提升我国在生态保护上的国际影响力，提升自然保护地建设的社会关注度。

图2 不同地区百度指数对比

3.2 多渠道加大宣传与推广力度

通过官方网站、公众号、电视、广播等多媒体平台对我国国家公园建设进行宣传和推广。研究结果显示，春节期间国家公园的网络关注度下降，该现象可能是由于传统风俗，人们在春节期间探亲访友，因此网络使用率有所下降。建议在此期间利用电视等传统媒体播放宣传国家公园的公益短片。官方网站是公众获取权威信息的重要窗口，目前试点区网站中接入国家公园管理局官方站点（https://www.forestry.gov.cn/）的仅有东北虎豹和祁连山国家公园。建议参考美国黄石国家公园的官方网站建设体系，将所有国家公园子网站整合到官方平台中，有效提供各类资源和服务。

3.3 加快公众参与制度的研究与实践

公众参与往往是成功推行自然保护项目建设的关键因素。建议加快我国志愿者计划、特许经营制度等公众参与制度的研究，这对于提升国家公园的社会关注度，塑造国家公园的品牌形象具有重大推动作用。通过开展各项服务引导公众参与，广泛建立国家公园管理机构与个人、学校、企业及其他非政府环境保护组织的伙伴关系，不仅能够整体提升社会关注度，还能够弥补国家公园建设经费和运营管理方面的不足，充分发掘自然保护地除休闲游憩外的多种生态功能，尤其是其教育和科研价值。

4 结语

公众参与是推动国家公园建设的关键力量，作为国家公园体制改革的关键环节之一，社会关注度研究已成为自然保护地领域研究的新趋势。当前社会对国家公园的关注度正稳步提升，未来仍需从政策引领、国际合作、宣传推广、科学研究等方面着力提升社会关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