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八事变”后,东北百姓如何生存

2020-10-23 09:13柏舟
新传奇 2020年39期
关键词:九一八事变溥仪日军

柏舟

“九一八事变”后,东北锦绣河山沦陷敌手,大批东北军官、士兵和百姓,携妻带子被迫流亡关内。尽管89年过去,国耻已成历史,但这段家国血泪史依然不能忘记。唯有牢记历史,才能昂首向前。

日军铁蹄蹂躏东北

日军制造举世震惊的“九一八事变”之后,不到半年时间,东北全境便沦陷在日军的铁蹄之下。

日军一面攻城略地,一面加紧扶持地方伪政权。1931年9月26日起,东北先后成立了吉林省长官公署、伪奉天省政府、伪黑龙江省政府等地方伪政权。但是,这些汉奸的社会影响力都很小,无法满足日军建立“大满洲国”的需求。

于是,日军极力拉拢清朝末代皇帝溥仪,向他承诺关东军对东北绝无领土野心,只是诚心诚意地要帮助东北人民建立自己的新国家,希望溥仪回到他的祖先发祥地,亲自领导这个国家。一心复辟大清王朝的溥仪很快便上了贼船。

1932年3月1日,伪满洲国傀儡政权登场,溥仪就任“满洲国执政”,年号“大同”。随后,伪满洲国与日本签订了一系列条约——《关于“满洲国”铁路、港湾、水路、航空等的管理和线路铺设管理协约》《关于确定矿业权的协定》……将中国东北所有的主权和广袤的山河无条件出卖给了日本帝国主义。

在城镇,许多民众的房屋、商铺、财产被日军征用、强占、掠夺。日军为了满足其战争需求,对东北为数不多的产业工人实行更加残酷的剥削和无情的压榨,经常欠发薪水。在阜新煤矿,日军通过把头招骗、勤劳奉仕、抓捕战犯和平民百姓等手段,每年弄来几万人下井挖煤。只要多出煤,什么安全不安全、死人不死人全然不顾,工人在九死一生中干活,随时都有可能被落石、落煤打死打伤。

在农村,日本人控制着土地,大肆收缴出荷粮,同时强制农民种棉花。广大农民无粮糊口,以野菜、糠秕充饥,吃得浑身浮肿,卧榻难起;很多贫苦百姓夏无单、冬无棉;无房者住炮台、小窝棚。炕上无席,四壁空荡,冻饿而死者屡见不鲜。

关东军认为,唯有日本人才具有“优良的政治因素”,因此要大规模地移入日本人,限制中国人。1936年4月,关东军制定了《满洲农业移民百万户移住计划表》,计划20年内将约500万日本人移居中国东北,建立以大和民族为核心的人口结构。

那些原来生活在日本社会最底层的农民,移民到东北后,以“高等民族”自居,称霸一方,随意欺压中国民众。对于日本人的胡作非为,偽满洲国当局既没有力量,也没有意愿去采取公平明断的处理办法,这使得中日两国人民的民族矛盾极为尖锐。

东北人民背井离乡

据不完全统计,从1932年到1934年,日伪就以“反满抗日”为名,杀害东北爱国民众达6至7万人。其中在抚顺平顶山惨案中,一次就杀死手无寸铁的居民2500多人。

日本人不给中国人活路,导致很多东北人民被迫背井离乡。

最先逃离东北的是一部分大学生。1931年9月24日,北宁铁路局专门为东北大学特批了几节车厢,让所有愿意离开东北的师生坐上火车,安全入关进京。9月25日下午,东北大学最后一批教授乘车离开了沈阳。至此,东北大学3300余名师生在日军的炮火下,全部安全疏散,开启了15年辗转流亡的血泪史。

逃离东北是一个惊心动魄、充满磨难的过程,稍不注意就有可能在中途命丧黄泉。一位叫王成福的学生回忆,他当时刚刚考取奉天第二工科学校,因不愿意当亡国奴,便放弃了去工科学校读书的机会,选择离开东北。在去北平的列车上,日军对旅客一个个详查、盘问,对青年男子搜查得更是仔细,看脑门上有没有戴过军帽的痕迹,手上有没有因拿枪磨出来的老茧。对读书人就特别检查随身带的行李和衣服口袋,查有无携带秘密文件资料。就这样每隔十几分钟就过来查一次,从锦州到山海关短短三百余里,数不清有多少人被他们拉下车去盘问、毒打、扣留。被拉下去的人都生死不明,真是过了一道鬼门关又是一道鬼门关。

《松花江上》的谱就

1934年初,流亡入关的东北学生达三四万人。“七七事变”前,流亡关内的东北人有四五十万之多。东北流亡群体有家不能回,有仇不能报,因此具有强烈的抗日诉求。

一部分东北人士及学生组织起来,不断游行、请愿甚至进行卧轨斗争,要求南京政府抗日,他们有的被冲散,有的被逮捕。而当时的国民政府为了减轻不抵抗主义的罪名,稳定社会秩序,不得已成立了专门收容东北流亡学生的学校,例如东北中山中学。但是这所学校录取率很低,考上的人是极少数。那些落榜的流亡学生有的投军,当时投的也是各路军阀的队伍;有的又偷偷逃回老家,各找出路,有些人的下场极其悲惨。

当日本继续策动“华北五省自治”之际,北平学生及爱国人士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于1935年12月9日发起了爱国游行大示威。

1936年,大批东北军官兵和逃难者流浪在西安街头,他们对故土的深切眷恋和对日寇的刻骨仇恨,触动着当时在西安二中执教的张寒晖。张寒晖在悲愤之下,借鉴了河北定县妇女哭坟的腔调,写就了《松花江上》。

这首歌如泣如诉的曲调,蕴含着东北人民的丧家之痛。据说,当年西安爱国青年赴临潼请愿,他们向前来劝导的张学良唱起《松花江上》。张学良听了大为感动,一周后发起西安事变。

毛泽东曾说:“一首抗日歌曲抵得上两个师的兵力。”这首歌不仅鼓舞了张学良,也鼓舞了中国人民,尤其是东北人民的抗日精神。一位叫李敏的抗联女战士回忆:“这歌声是力量,也是斗争的武器!”有的伪军起义、投诚后说:“你们的歌,听了扎心地疼啊!”

(《国家人文历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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