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旅剧影像造型元素的视觉呈现

2020-11-16 02:17陈微
艺术大观 2020年23期

陈微

摘 要:影视作品呈现给观众的是存在于画面内,可视可听的影像艺术造型。视觉画面中的光影、构图、人物等元素共同构成和谐且具有艺术感的影像造型。《我的团长我的团》《好家伙》等軍旅题材剧的视觉呈现注重画面均衡构图、色彩搭配营造视像质感、用光影塑造人物。从修辞学研究来看,影视作品虽然不是通过言语或词汇等元素来进行表达,但兰晓龙编剧的系列军旅剧却能够通过营造氛围、塑造人物等影像造型手法,运用视听语言这种特殊的“修辞手段”,打破传统军旅剧在视觉呈现上,影像造型粗糙生硬的刻板印象。

关键词:军旅剧;造型元素;影像修辞

中图分类号:J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6-0905(2020)23-00-02

影视作品的视听语言并非是一般修辞学定义上,关于词汇性语言的修辞意义。影视画面的创作主要是通过视觉表达、声音传达等方式,使影像具备某种特定的表意功能。就电影影像的非“词汇”性而言,电影主要并不是通过一般意义上的“语词”(概念上的联想)来达意表情,而是通过对影像的选择、调度、塑型、强化或变形来传达某种意图、情调、氛围和意境。也正是这种建立在机器和高科技手段基础上的“影像表意”手段,构成了电影自己独特的达意表情的“话语方式”和“措辞手段”,使其具有了自己的特殊“言说”系统和特定修辞手法。[1]本文将从造型构图与人物环境的关系、色彩与情境、光影塑造人物情绪等方面,分析使用影像修辞手法及影像造型元素所达成的视觉呈现效果。

一、人物与环境:造型构图的魅力

影视作品的造型构图需要处理影视画面内所有造型元素,包括人物、道具、环境、灯光、色彩等等,在特定的时空画面中,将不同元素进行有机组合,达到具有美感视觉传达和情感表达效果。《我的团长我的团》《好家伙》《生死线》等军旅影视剧中采用了多种构图方式,如均衡构图、前景构图、纵深构图、全景构图等方式。不同于传统军旅剧多用聚焦于人物对话等近景构图方式,这几部作品的在造型构图上,多注重人物与人物之间的关系、人物与环境之间的关系,将人物置于真实且符合剧情设定的环境中。一方面,多采用人物置于真实环境拍摄的构图方式,能使演员在更准确地环境氛围中去表演人物;另一方面,也能使观众感知到人物的心理与物理处境。如《我的团长我的团》中关于战争场面的构图,前景是空了的弹药箱、死去士兵的尸体、还在燃烧的烟火,后景是近十个左右的士兵在与敌军作战。炮弹造成死伤无数,却缺乏有力武器回击。正在作战的士兵们置于画面的左上角,构图代表着困境,仍然困境中挣扎,实则是放大了面临作战时的求生欲,如图1-1(上)。《好家伙》中这场三方对谈的室内戏十分精彩,笑面暴、双车、卢淼三方会谈,卢淼在画面构图上被另外两方夹击在中间左右为难,意虽如此,但卢淼背后又有一条带着光的通路,喻示着中国共产党将打通当下的困境,如图1-2(下)。人物身份的呈现也和构图元素有着许多细节上的设置关联,如《我团长我的团》中,溃败的川军团与虞啸卿所带领的军队出场的强弱对比,川军团着装破烂不堪、背后的场景是土墙与瓦砾,三人紧靠在一起观望;而虞啸卿部队的背景是坚固的拱门造型,每人手持武器、排列有序,充满自信地站立着。在进行画面构图之时,将人物状态及人物情绪置于环境之中,设置构图元素的细节来体现人物身份,使观众能更加沉浸至整体的画面氛围。

二、画意传达:情境与色彩交融

合理运用适当的色彩元素,能为画面的营造符合剧情设定和人物发展的情境。不同的色彩元素、不同的调色方案,都会对影像画面视觉呈现的质感、风格造成直观的影响。《好家伙》中对屠先生的刺杀是从一个在屋顶抛掷燃烧瓶的红衣女孩开场。女孩身上的红元素在画面中非常抢眼,一方面是鲜血的红、热血的红、有寓意的红;另一方面是强调作用,强调这一场刺杀行为的重要性,也是反衬屠先生具有危险性影像造型的重要性在于影像本身的“非词汇性”,是需要通过画面元素组合呈现,而非所有信息都通过台词等对白形式表达。色彩作为一种强调和营造氛围的修辞手段,运用得当,不仅能使细节信息能准确呈现,还能达成人物情景交融的画意传达。影像的画面、色调也会根据不同的作品内容,呈现不一样的风格质感。如《士兵突击》讲述的是士兵许三多作为一名中国军人的传奇成长之路,整体的基调是偏正能量和激励上进,画面色调的风格是明亮、饱和度较高、色彩丰富的影像风格。而《我的团长我的团》讲述的是一群溃兵团成员最终如何勇敢反攻南天门的故事,处于战争背景下,画面的整体色调偏暗、低照明,每个人的着装色彩区别不大,灰、黑、褪色的绿,给人压抑沉郁的风格感觉。画面的色彩与色调不仅能塑造人物性格,还能体现剧中人物在不同时间段的状态变化。如《生死线》中的何莫修该角色,在不同时期的人物出场画面色彩的设置会随着人物状态进行变化。最初的何莫修出场,是留学归来、西装革履的高知识分子,画面色彩呈明亮风格;后半部分的何莫修与人民群众的生活融合在一起之后,他的出场画面开始与受苦大众一般呈灰色、暗调、对比度较高的色彩风格。《我的团长我的团》中为了营造战争场景给人物带来的冲击与残酷,加上烟雾效果,使影像画面笼罩上一层灰色的阴影。在看到战友战死时,整个人物被置于灰棕色的烟雾中,虽然看不清脸,但却给了观众更大的想象空间。

三、银幕阅读:光影与人物情绪

光是人类用来感知外界形象最基础的条件之一,也是作为影像画面表达不缺少的造型手段之一。如何用光影创造出二维银幕上的三位空间效果,是一项检验影像视听传达质量的重要艺术指标。光影不应只是作为显照形象的物理手段,而是应该运用其造型效果,与环境、人物、场景等形成艺术表达的造型工具。在《我的团长我的团》中,创作团队在光影的塑造上能够结合人物的身份、背景以及剧情情节,使观众能更准确地感受到主要角色的人物情绪。《我的团长我的团》开场的戏是在一间破旧的房屋内,几个溃军在屋内疗伤聊天。孟烦了的腿部中弹,十分痛苦,一直害怕自己的腿会因此废掉,人物的心理通过光影的展现去外化,他望向窗外,光从外往内打在他的脸上,用此来表现他渴望被医治;兽医郝西川是替孟烦了疗伤的人,他在剧中的角色是像“父亲”一样的角色,温暖着溃兵团的成员们,光则从头顶打下,在他的头部周围形成光圈,如图2-1(左上)、2-2(右上)。虞啸卿是拥有着权力、设备、人员的长官,他到溃兵团中征兵,光是从下方往上打,显示他作为一个军官的威严,如图2-3(左下)。《我的团长我的团》后三分之一的剧情中,两百人的敢死队必须走一条无法回头的路,直接袭击的堡垒,等待救援。就在进入敌军堡垒之前,有战友牺牲了,看着战友死去的身躯,光并没有从正面打向演员,而是从演员的耳朵后方照出一条缝隙,而脸上尽是悲痛,也是他心情沉重的外化显现,如图2-4(右下)。

光影除了衬托人物形象,烘托环境氛围,展现人物心理外化之外,还有调动喜剧段落的效果。《好家伙》中,卢焱逃到村子一棵树时,刚以为逃过一劫,又受到人的伏击,被人用叉子叉住脖子。先塑造紧张感,两个“绑匪”脸上尽是黑色的阴影,光照打在卢焱脸上,表现卢焱的紧张与慌张。但通过人物的表演,以及画面构图的转换,观众即可知道“绑匪”并不是坏人身份,而是不能暴露自己的共产党。在黑夜进行,通过光影营造紧张,来调动后半部分的喜剧段落,达成事半功倍的效果。

四、结束语

本文通过对兰晓龙编剧的系列军旅剧影视作品进行影像造型的分析,运用“非词汇”的影像修辞方法,从人物与环境的画面构图方式、情境与色彩交融的塑造方法、光影造型能力烘托人物情感等方面,展开对比与阐释。一部作品的诞生离不开好的编剧,但导演、制作团队对影像画面的造型创作也同样会对最终的呈现效果产生重要影响。这几部军旅剧作品对于影像造型的精细呈现和准确表达,使得作品的内容与形式在艺术性的表达上实现了美学统一。

参考文献:

[1]李显杰.镜像“话语”——电影修辞格研究[D].华中师范大学,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