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与非洲猪瘟“两疫”叠加对畜牧业的影响及对策

蔡伟强 厦门市翔安区农业综合执法大队 福建厦门 361002

2018 年下半年以来，非洲猪瘟疫情造成全国生猪生产大幅下滑， 猪肉价格急剧上涨带动CPI 超出预期。当前，新冠肺炎与非洲猪瘟疫情叠加，“断路封村”、停工停产对畜牧业生产造成严重影响。

中央农村工作会议强调，要加快恢复生猪生产，全面落实省负总责和“菜篮子”市长负责制。要“像抓粮食生产一样抓畜牧业生产”。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疫情防控不只是医药卫生问题，而是全方位的工作，各项工作都要为打赢疫情防控阻击战提供支持。 坚决打赢疫情防控的人民战争、总体战、阻击战。

从防疫大局来看，畜牧兽医战线是重要的一环，重大动物疫病和人畜共患病与人民生命健康息息相关，畜牧业生产与经济社会正常运转、群众生活平稳有序紧密联系。 保障“菜篮子”等民生物资的供应就是对疫情防控的重要支持，“菜篮子”稳了，人心才能稳， 才能保证社会环境井然有序。 越是特殊关键时刻，越是显现出畜牧业的基础性地位。

1 新冠肺炎与非洲猪瘟疫情对畜牧兽医战线造成的困难与挑战

1）物流受阻，严重影响生产资料供应，影响动物产品的流通和消费。有的地区、有的部门对疫情反应过度，防控措施一个比一个更“严苛”，搞一刀切，一关了之，造成局部交通中断、人流和物流严重受阻、供应链断裂和产业链梗阻，冲击“菜篮子”，影响国计民生。首当其冲的是活畜禽交易。自疫情发生以来，各地紧急启动了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一级响应，采取了道路、机动车辆通行等管控措施，关闭活禽交易市场，活禽无法上路运输。虽然高致病性禽流感是人畜共患病，家禽是该病的主要传播载体，但是，有证据证明此次新冠肺炎病毒与家禽无关。 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无情地打击了家禽业， 出栏的活禽低至2 元/kg 仍无人交易，雏苗因无人问津而被成批销毁。 据全国畜牧业协会不完全统计，截至 2020年2 月12 日，家禽业损失达158.65 亿元。 翔安区初步估算，养殖户出栏的活禽损失达500 万元。 其次，饲料运不进村，猪群、禽蛋等运不出村，畜牧业生产生活相关物资的调运受到很大的影响。由于对交通、物流和人员流动的限制，聚餐、宴会、会议、走 亲访友等骤减，全国各大景区封闭，抑制了动物产 品的流通、 销售和消费， 这个局面将一直持续到疫情解除。

非洲猪瘟疫情导致的肉类供应严重不足， 国家倡导发展家禽进行替代。家禽业属于特殊行业，抵御市场风险能力差，行业一旦被击垮，恢复期将是一个非常缓慢的过程。

2）由于疫情的不确定性及一些省际、县际甚至村际公路封闭，影响了相关产业工作人员正常返工，生产人员紧缺，成本上升。企业复工复产受到返程员工迟迟不能到位的影响，劳动力极度缺乏，造成既定计划内的工作不能推进或推进缓慢，生产指标下降，成本增加。 许多企业不能及时引种，影响后续生产。很多地方的屠宰场不能开工或开工不足， 影响畜禽产销。屠宰企业申请开工手续复杂，道路限制人员流动， 造成人手短缺， 造成屠宰场不能开工或开工不足，直接导致家禽、育肥猪、牛、羊、兔等无法正常销售，产品无法供应到市场，压栏现象严重，生产成本骤增，最终导致生产链断裂。

翔安区不少中小养殖场户雇工回乡过春节无法返工，养殖场用工极度紧张，导致生产进度跟不上、防疫无法按程序开展、 病死畜禽和养殖废弃物不能及时进行无害化处理等。

3）部分企业流动资金不足，资金周转困难。由于受到非洲猪瘟和新冠肺炎疫情的双重影响， 企业对人、猪两方面的生物安全防控投入都十分巨大，加上各种物资的库存加大，从而使成本提升；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 严重影响生猪销售， 企业流动资金不足，资金周转困难。特别是家禽养殖场户，一亏到底，很难在短时间内重新组织生产。

4）影响动物疫病的防控。 “断路封村”导致动物防疫人员不能进村入户，兽药、疫苗、消毒药品、器具无法运进养殖场。 由于人员及相关条件不能及时到位，影响对非洲猪瘟、高致病性禽流感等重大疫情的排查、防控，病死畜禽和养殖废弃物不能及时有效地进行无害化处理和防控，可能导致动物疫情、畜禽养殖污染、 动物产品质量安全事故与新冠肺炎疫情叠加，给新冠肺炎疫情防控一盘棋添乱。

2 对策与思考

新冠肺炎与非洲猪瘟“两疫”叠加，造成畜牧业生产资料及种畜禽运输受阻、产销不畅，相关企业用工难、用工贵，资金周转困难等突出问题，要积极应对并及时采取有效举措，将疫情对畜牧业、对农业农村经济的影响降到最低。

1）解决“堵点”，加快畜牧业复工复产。畜牧业涉及饲料、原料、添加剂、兽药、疫苗、设备、种畜禽、养殖、屠宰、物流等各个领域，上下游企业密切关联。因而，饲料供给、兽药疫苗供应、高效率物流、屠宰能力、相应的市场需求等都必须上下联动。

在疫情防控早期，部分地方采取道路封堵、车辆劝返等一些措施，对控制疫情蔓延起到一定作用。但同时对人民群众的正常生活、物资运输、市场保供行业、农民工返岗等带来一定程度的困难和不便。国务院和相关部委曾连续十次发文，坚决制止“土政策”，制止擅自层层设卡、封村封路等行为，立即撤销农村所有违规检疫点、“关卡”。协调各地各部门着力破解审批环节多、防疫用品不足、用工人手不够、企业运营困难等复工复产中的难点问题，严格落实“五个严禁”、“一断三不断”、“五不得一支持”等要求，坚决制止擅自层层设卡、封村封路、阻断交通等行为，打通运输“大动脉”、畅通物流的“微循环”。强调饲料运输和保供，饲料通道、畜禽运输最终打通、畅通。

2）出台科学分类的复工复产防疫指南，指导各地畜牧兽医行业合理确定复工复产条件。例如，福建省出台《福建省农业农村系统工作人员健康防护指导手册》，加强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对全省农业农村系统人员防护工作的指导， 以保障工作人员的身体健康和生命安全。 翔安区畜牧兽医部门建立养殖场户微信群，及时发布养殖场员工新冠肺炎防护知识，指导养殖场员工做好防护工作。

3）集约化和机械化是化解养殖业猪周期的钥匙。当前，我国的生猪养殖模式还是农户散养占多数。我国猪肉生产只有20%是规模化养殖，占比高达80%是农户养殖， 几亿头猪分散在几千万个农户家庭中养殖。农村散养户的生物安全水平低下，在非洲猪瘟疫情的攻击下几乎全军覆没。

非洲猪瘟与新冠肺炎疫情叠加， 畜禽产品需求不断增长、 小型养殖散户快速退出和劳动力资源日益紧缺等多重压力凸显， 将倒逼我国畜牧业加速向机械化、规模化和标准化方向转型升级。集约化和机械化的养殖场各种硬件设施、 技术水平都有大幅度提高，减少劳动力数量和人与猪群的接触，能够提升养殖场的生物安全水平， 提升抗御非洲猪瘟疫情的能力。

我国畜牧业机械化的总体水平偏低， 对畜牧业机械化的需求迫切。 全行业总体计算仅为33%，远低于主要农作物的67%机械化水平。 其中，生猪养殖机械化水平约为30%，蛋鸡和肉鸡养殖的机械化水平约为40%，乳牛机械化水平60%以上，肉牛、水禽等机械化水平普遍低于30%。

农业农村部印发了《关于加快畜牧业机械化发展的意见》， 提出统筹设施装备和畜牧业协调发展，突出抓好养殖生产全程机械化， 加快提升畜禽养殖废弃物处理机械化水平。 到2025 年，力争畜牧业机械化率总体达到50%以上，主要畜禽养殖全程机械化取得显著成效。

4）多措并举确保恢复生猪生产各项政策措施的落地执行。 为恢复生猪生产， 国务院办公厅下发了《关于稳定生猪生产促进转型升级的意见》， 国家和省级层面出台了包括养殖用地按设施农用地备案、调整禁养区划定、简化大型养猪场环评备案等政策。厦门市人民政府办公厅《关于印发厦门市稳定生猪生产促进转型升级三年行动计划（2019-2021 年）的通知》， 支持有条件的养殖场依法审批进行改建、扩建，实施立体养殖、楼房养猪，优化产业布局，提高养殖产能。 同安、 翔安两个区保留的生猪规模养殖场因故减少的，要按照“拆一补一”原则，依法审批进行新建、改扩建，或在区域内异地重建，达到生猪存栏规模不减和总量平衡。 在政策措施的落地执行中，大政方针都有了， 目前就是存在政策不够细化的情况，例如养殖场如何“依法审批”“立体养殖、楼房养猪”的手续，区县、乡镇存在没有明确规定、制度无法操作的困难。

翔安区认真落实各项扶持政策，着力解决“不能养”的问题。 积极协调市、区土地、环保、城市管理等部门， 帮助养殖场建设车辆消毒通道和病死动物无害化处理机械体系。 协调国土部门和镇级政府，按照“一场一策”的要求，为养猪场开展设施农用地备案等方面加大支持力度。 翔安区土地资源有限，养殖用地又受各方面因素制约，选出既符合动物防疫条件、不占用生态公益林、不占用基本农田，又符合环保要求、 有一定规模的畜禽养殖用地十分困难。翔安区政府主动作为，召集区农业农村局、资源规划分局、生态环境局、河长办、相关镇街多次选址勘查，支持傲农集团大型养猪项目尽快在翔安区落地。

5）加大对养殖行业的金融支持。 养猪是重资本行业，投资建设和投产达产的时间也不短。在“两疫”叠加的严峻形势下，国家层面印发《关于支持做好稳定生猪生产保障市场供应有关工作的通知》，建立国家级“金融支农调度平台”；省级出台《全面推动农业复工复产扎实抓好春季农业生产二十条措施》、《关于建立中小微农业企业和新型农业经营主体享受优惠贷款制度的工作要求》，市级《应对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支持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共渡难关八条措施》，要求银行业金融机构进一步加大对生猪产业的支持。 对符合授信条件但暂时遇到经营困难的种猪场（地方猪保种场）、生猪规模养殖场和屠宰加工企业，要做好相关金融服务，不得盲目限贷、抽贷、断贷。

农业银行翔安支行针对翔安区养猪场规模小、没有可抵质押品或者“有品无证”的情况，走访区农业主管部门了解养猪场的基本面和需求， 针对县域农户、中小养猪场推出免抵押、免担保、低利率、可持续的普惠金融产品， 养猪场在授信范围内可执行的“循环贷”品种，养猪场可随借随还、循环往复。 中保财险厦门公司推出能繁母猪、育肥猪政策性保险，区农业、财政部门落实保费的财政补贴政策。

6）生猪生产仍然要把非洲猪瘟防控放在首要的位置。 在积极补栏增养、稳定恢复产能的同时，严格落实以生物安全为核心的非洲猪瘟防控措施。

翔安区畜牧兽医部门坚持不懈抓非洲猪瘟防控，着力解决“不敢养”的信心问题。 严格落实“人、车、猪、肉、料”的环境管控措施，创立接驳转运消杀模式， 强化生物安全隔离措施， 形成规模养殖场的“孤岛安全效应”。 组织技术力量编写农民群众通俗易懂的防控排查非洲猪瘟“明白纸”，便于养殖场掌握落实各项防控措施，强化养殖场的主体责任意识。建立区、镇干部挂钩养殖场制度，为各级挂钩干部编制工作记录本，一册多用，只要一册在手每一位干部都能快速掌握防控非洲猪瘟的政策和基本要领；建立镇、村干部“网格化”巡查制度，防止养殖场饲喂餐厨剩余物，同时全面开展“大清洗、大消毒”专项行动；严格执法，加强生猪屠宰场检疫监管，落实屠宰环节官方兽医带班出证及非洲猪瘟检测 “两项”制度。

7）加强动物防疫体系建设。 农业农村部提出2020 年畜牧兽医主要工作，要加强动物卫生监督和动物疫病预防控制机构和队伍建设， 确保动物防疫能力与当地防疫需求相匹配。 推动落实动物疫病防控技术人员和官方兽医医疗卫生津贴。 可见这类情况在全国具有一定的普遍性， 已经影响到畜牧业发展和动物疫病防控工作。2019 年全国开展综合行政执法机构改革以来， 部分地区动物卫生监督所整建制并入农业综合执法队伍， 动物卫生监督所原来承担的行政许可职能受到一定程度的弱化， 官方兽医接触有毒有害、 人畜共患传染病的医疗卫生津贴也不能享受，例如厦门市。

2020 年是我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目标实现之年，是全面打赢脱贫攻坚的决战决胜之年，正值新冠肺炎疫情防控的关键时期， 做好畜牧兽医工作对稳住“三农”工作基本盘具有特殊重要意义。 面对生猪稳产保供和非洲猪瘟防控的严峻形势以及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的艰巨任务， 各级畜牧兽医部门要强化大局意识， 坚定信心和决心，“像抓粮食生产一样抓畜牧业生产”，努力开创畜牧兽医工作新局面，为坚决打赢疫情防控总体战、阻击战作出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