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凯瑟琳曼·斯菲尔德短篇小说《玩偶小屋》中的叛逆主题

2020-12-07 14:22李伟娟
魅力中国 2020年51期
关键词:曼斯菲尔德那盏小灯

李伟娟

(白城师范学院,吉林 白城 137000)

凯瑟琳•曼斯菲尔德是20 世纪初最杰出的英语短篇小说家之一,在她短暂的一生中创作了近百篇以新西兰为背景的短篇小说。《玩偶小屋》是曼斯菲尔德创作的最优秀的短篇小说之一,与其众多的短篇小说一样取材于作家的童年生活。在这篇小说中,曼斯菲尔德塑造了具有叛逆心理的凯赛亚这一儿童形象。凯赛亚身上所体现的叛逆精神是一种“长大了”的感觉,是一种强烈的自我表现欲,是标新立异,是希望引起别人注意的表现。

自人类有史以来,叛逆便成为人类精神发展史中一个亘古的主题,神话、哲学、文学中充满了对叛逆的讨论与描述。人类文明的进步也总是与叛逆有着密切关系,人类在不停的叛逆中创造着自己的文明。个体的成长就是不断反叛旧我、创造新我的过程,个体就是在不停的反叛中成长起来的。在《玩偶小屋》中,曼斯菲尔德笔下的伯纳尔家最小的女孩凯赛娅无视“家规”的制约,将母亲、姨妈以及姐姐的“忠告”当做耳旁风,勇敢地带领贫穷的小凯尔维们观赏她钟爱的那盏小灯。“人之初,性本善”,凯赛亚的叛逆是天性使然,她比成年人更富有同情心。曼斯菲尔德笔下的凯赛亚真诚善良、纯洁可爱。正如丰子恺所言,儿童“是身心全部公开的真人”,是“彻底的诚实纯洁而不虚饰”。小说中,凯赛娅无法掩饰自己对小灯的倾心,希望有更多的孩子能关注那盏迷人的小灯,但她对小灯的一再赞美与推崇并未引起家人和朋友们的共鸣,于是,经过一番自我矛盾、自我斗争的心路历程,凯赛亚转向了小凯尔维们。

凯赛娅从后门溜了出去。四周一个人也没有,她开始攀在院子白色大门上荡来荡去。这时,她沿路看去,瞧见两个小黑点。小点渐渐变大,朝她走来。接着,她能看见一个在前,一个紧跟在后。然后,她看清那是凯尔维家的两姐妹。凯赛娅停止荡动,从大门上滑下来,像要逃走似的。但她犹豫了。凯尔维姐妹走得更近了,她们身边伴着长长的影子,影子一直伸过马路,她们的头影落在毛草丛里。凯赛娅又攀到门上,她已打定主意,于是把门朝外荡去。

善良的凯赛娅希望人与人之间能够平等相处,相互尊重。因而,她同情贫寒的小凯尔维们。尽管大人们不允许他们与凯尔维们交往,并再三叮咛她不可以让地位低下的凯尔维们进花园来观赏玩偶小屋,凯赛娅还是决定“偷偷地”带她们去看那小屋,去看她衷爱的那盏灯—那盏象征光明和心灵的纯洁小灯;那盏只有善良和纯真的眼睛才能看到的小灯:

“喂,”她对走过的凯尔维姐妹说。

她们大吃一惊,不由站住了。莉尔傻乎乎地笑了,“我家的埃尔斯”瞪着眼睛。

“要是你们愿意,可以来看我家的玩偶小屋,”凯赛娅说。她的一只脚尖拖着地。但听了这话,莉尔涨红了脸,马上摇了摇头。

面对凯尔维姐妹的犹豫,凯赛娅没有放弃,并尽最大努力劝说她们一定要去看小屋,看那盏小灯,最终说服了小凯尔维们:

“干嘛不?”凯赛娅问。

莉尔喘着气,随后说:“你妈告诉我妈,不许你们跟我们讲话。”

“喔,是这样,”凯赛娅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没关系。你们还是可以来看我们的玩偶小屋。快来,没人看见。”

但莉尔的头晃的更厉害了。

“你们难道不想看?”凯赛娅问。

莉尔感到裙子上聚然一扯,又是一拉。她转过身子。“我家的埃尔斯”正用她大眼睛恳求地望着她;她皱着眉头,挺想进去看看。莉尔看着“我家的埃尔斯”,一时显得十分犹豫。但那时“我家的埃尔斯”又拉了一下她的裙子。她开始朝前走。凯赛娅领路,她们像两只无主的小猫,更着穿过庭院,来到玩偶小屋更前。让凯赛娅的姐妹们、同学们心仪的只是那些家庭生活物质中的栩栩如生的复制品,像小地毯,小床,小睡衣之类的东西。但凯赛娅却不然,让她心仪的是那盏小灯。这盏小灯对凯赛娅有独特的吸引力:

“但凯赛娅最喜欢的、喜欢得不得了的是那盏灯。”“但灯是无可挑剔的,它像在对凯赛娅微笑,好像在对她说:‘我就住在儿’。灯可是货真价实的。”

凯赛娅对小灯的欣赏并没有得到伊莎贝尔及其他孩子的认同。尽管凯赛娅一再提醒,尽管凯赛娅“大声说”,没有人理会她,没有人来和她分享这小灯带来的无限快乐。这小灯独独对凯赛娅散发着难以用语言来描绘的美。小灯对凯赛娅而言似乎已经成为了把一座房子变成一个家所需要的温暖、光亮和安全感的象征。凯赛娅对小灯的好奇心和由此产生的幻想,与她的长辈们只看社会地位的势利心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凯赛娅就是要小凯尔维们看见这盏小灯,凯赛娅就是要小凯尔维们来和她分享小灯那无与伦比的美。遗憾的是,凯赛娅的这一举动被贝莉尔姨妈当场撞见,气急败坏的姨妈像赶小鸡一样地赶走了两个可怜巴巴的孩子,但她却没有能阻止小埃尔斯在匆忙中瞥见小屋那一大景观—凯赛娅心中那最美妙最神奇小灯:

此时,“我家的埃尔斯”紧挨着她的姐姐。但现在她已经忘记了那个凶神恶煞般的女人。她伸出一只手指,抚摸着姐姐帽子上的翎毛,露出了了难得的笑容。

“我看见那盏小灯了,”她轻声说。

然后两个人又默默无声了。

我们不难发现,在整篇故事中几乎没有开口、毫无话语权的埃尔斯竟然与凯赛娅在心理上有着某种契合:他们都钟爱那盏小灯!虽然埃尔斯与凯赛娅出身不同,但是他们都对小灯情有独钟。

曼斯菲尔德笔下的凯赛亚与埃尔斯作为人的价值是等同的,是凯赛娅—这个违背了“家规”以及长辈“谆谆教诲”的小叛逆引领着小埃尔斯看到了那盏灯。小灯被赋予了深刻的内涵,灯是光明,灯是温暖,它不仅点燃了凯赛娅的心灵之灯,也唤醒了埃尔斯心中朦胧的希望。故事结尾似乎使人略有些伤怀,但无论如何,小凯赛娅最终还是实现了心中的梦想:为小凯尔维们打开了小屋的大门,使她们看到了小灯,为她们点亮了心中希望的灯火。通过这一娓娓道来的描述,作家真切地表达了她希望消除贫富差距、阶级偏见的强烈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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