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山庄》的叙事特色分析

摘要：19世纪英国作家勃朗特三姐妹之一的艾米丽·勃朗特出版了她此生唯一的一部长篇小说《呼啸山庄》，这部小说利用巧妙的叙事手法为读者讲述了一段超越生死的凄美爱情故事，一经出版便受到广大读者的喜爱。本文从叙事视角、时序及结构等方面详细论述《呼啸山庄》的叙事特色，期望能以此帮助更多读者充分了解该作品表达的中心思想与深刻内涵。

关键词：《呼啸山庄》 艾米丽·勃朗特 叙事特色

《呼啸山庄》一书不仅为读者展现了希斯克利夫与凯瑟琳的爱恨纠葛，更围绕爱情、复仇、人性复苏等关键词揭示了当时社会的黑暗面，具有重要的文学价值与社会意义，时至今日，该书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依旧拥有众多读者。艾米丽·勃朗特善于利用场景描写渲染不同气氛，不拘泥于传统叙事方法，通过精巧的布局与独具匠心的艺术手法使小说叙事更具独特性与戏剧性，让读者仿佛置身于当时的社会，切身感受男女主人公的爱情思想和复杂人性。

一、引言

《呼啸山庄》出版后得到的评价褒贬不一，有人认为此书是“英国文学史上一部最奇特的小说，是奥秘莫测的怪书”，也有人认为该书思想混乱、表达不清，但更多人认为《呼啸山庄》是维多利亚时代 “唯一不被时间的尘土遮蔽光辉”的作品。《呼啸山庄》内涵丰富，与同时代文学作品相比差异较大，作者创造强烈的爱恨和无情的报复展现当时畸形社会下的人性变化，随着时代发展，此书的文学价值被更多人认可，为文学创作注入新的生命力。

《呼啸山庄》主要讲述了希斯克利夫与凯瑟琳持续一生的爱情故事，他们的爱情凄美浪漫，跨越种族与生死，实现精神契合，灵魂一直相伴。希斯克利夫是呼啸山庄主人恩肖收养的弃儿，而凯瑟琳则是庄园的大小姐，两个人在朝夕相处中萌发了爱情。但这份爱情在门第偏见与种种误会中注定没有美好的结局。凯瑟琳为了帮助希斯克利夫摆脱哥哥辛德雷的欺辱选择嫁给林顿，希斯克利夫远走他乡，经年之后，衣锦还乡的希斯克利夫因为误会展开疯狂复仇，霸占呼啸山庄与画眉山庄，但最终无法割舍对凯瑟琳的爱，即使凯瑟琳已经死去，也依旧深爱着她。最后，希斯克利夫心头的恨意消除，不忍心再报复，去另一个世界寻找凯瑟琳。《呼啸山庄》中描绘的爱情是浓烈的、痛苦的、残忍的，但同时也是伟大恒久的，不仅故事题材新颖，更采用了独特的叙事手法，下文对此书的叙事特性展开一一论述。

二、《呼啸山庄》的叙事特色

（一）叙事视角

叙事视角是文学及修辞学中的常用术语，可简单理解为作者是通过第几人称向读者描述故事情节与表述自身观点的。在小说创作中，叙事视角是尤为重要的一项技巧，直接限制作者的思想情感表达。目前，文学作品的叙事视角主要可分为三类，其一是无聚焦或零聚焦叙事，此类视角应用最为广泛;其二是外聚焦叙事，此视角客观性与真实性较强;其三是內聚焦叙事，作者将自己代入书中某一人物，只写出该人物知道的事情。

《呼啸山庄》一书主要采用外聚焦叙事，但不局限于单一视角叙事，而是融合了多种叙事视角，根据故事情节需求自如切换，使情节更加多元丰富。该书的第一叙事者是山庄的一位租客洛克乌德，前三章作者借助他的视角描绘了山庄的安静神秘，山庄的静谧古怪吸引了洛克乌德的探索兴趣，诱导山庄女管家丁耐莎讲述这座山庄的传奇故事。第四章到三十章是丁耐莎的讲述过程，故第一叙事者切换为丁耐莎，作为山庄的女管家，见证了山庄的沉浮与人物命运。作者让丁耐莎讲述故事时加入了自己的议论，避免叙事刻板生硬。小说最后五章由丁耐莎讲述，洛克乌德收尾，为书中曲折离奇的故事与传奇悲惨的人物命运画上句号。全书共三十五章节，利用独特的叙事视角将山庄两家人三十多年的恩怨情仇娓娓道来。值得注意的是，该书除了这两位主要叙事者，其中还穿插具体情节中关键人物的自述，例如书中主角希斯克利夫与凯瑟琳的内心独白，不仅丰富了故事内容，更有助于展示人物当时的心境。

（二）叙事结构

19世纪中期出版的《呼啸山庄》与当时的文学作品大有不同，读者阅读后反馈有内容混乱之感，甚至不少文学评论家指责该书东拼西凑、不合体统。原因是其独特的叙事结构打破了当时小说创作的叙事方式，标新立异。该书以传统叙事结构为基础，同时嵌套多层结构，为读者搭建了多重叙事关系，初读会有混乱之感，但随着故事情节的推进，故事脉络逐渐清晰，作者的巧思跃然纸上。作者突破传统文学创作的束缚，使用套层结构加强小说结构的紧凑性与内容的可信度，省略不必要的赘述。纵观全书，《呼啸山庄》的叙事结构主要有如下特点。

（1）搭建三重叙事关系。该书虽视角独特，但未摒弃传统叙事结构，而是取其精华，在此基础上设置多个叙述主体，对推动故事情节发展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在小说开篇，作者通过洛克乌德的见闻渲染了山庄幽深神秘的氛围，设置悬念吸引读者注意力，同时又以此引出女管家丁耐莎，也就是第二重叙述主体，作者利用丁耐莎的转述交代了希斯克利夫与凯瑟琳的爱情线，其中希斯克利夫、凯瑟琳及其他重要人物的叙述又构成第三重叙事主体。最终，作者通过巧妙安排在小说叙述中搭建了三种叙事关系，带领读者走进山庄，了解主角与配角的命运发展，小说衔接自然流畅，情节环环相扣，逐渐揭开所有疑点与悬念。（2）应用书信体叙事方式。艾米丽·勃朗特除在书中搭建三种叙事关系外，还有机融合书信体叙述方式，从不同角度讲述同一故事，利用多种叙事主体的优势使小说情节更加完整，人物性格更加饱满。书信体叙事方式的应用有效弥补了传统叙事结构带来的局限性，大幅度提升了该书的艺术魅力。

（三）叙事时序

一般来说，前后时间差距的事件构成了小说的整体架构，也是读者理解的书中故事情节次序。读者最容易接受的叙事时序为顺序，即所有故事情节都按照时间先后排列，但在文学作品创作过程中，作者为了故事情节需要或为了突出人物性格特点，会设置不同的叙事时间顺序。可将叙事时序分为事件性时间与叙述性时间两类，《呼啸山庄》书中的世界横跨30余年，叙事时间冗长繁杂，但作者通过精巧的时空布局，利用多种表现手法使得作品扣人心弦、引人入胜。

《呼啸山庄》主要包括两条叙事线索，其中主要线索是时间。故事从19世纪初期洛克乌德到访山庄为开端，随后在第四章到第十三章由女管家丁耐莎展开回忆，让时间回到上世纪，写出了那个年代山庄中两户人家的恩怨纠葛。最后洛克乌德在此拜访山庄，从丁耐莎口中得知前后两次拜访之间所发生的故事。艾米丽·勃朗特通过这样的叙事时序为读者讲述一个清晰完整的故事，有助于读者快速了解剧情。除此之外，作者还设计了一种更为精妙的敘事时间布局，分两个层次讲述故事。第一层次时间范围是1771年春至1802年秋，在女管家丁耐莎的回忆中采用倒叙手法转述书中人物命运。第二层次时间较为混乱，作者特意采用混合倒序方式实现过去与未来的无缝衔接，这种交叉叙事时序称为倒错跨越。例如，在《呼啸山庄》一书中，1771年至1801年这段时间就是倒错跨越，在这段时间跨度里，作者自由切换过去、现在与未来，引领读者走进山庄感受人物命运起伏。

除了巧妙的叙事时序排布，艾米丽·勃朗特在叙事空间上的安排也别具一格。故事设定在英格兰北部的荒原，打造了神秘的呼啸山庄和画眉山庄，这两座山庄承载了希斯克利夫、凯瑟琳、伊莎贝拉、林顿等人的一生。呼啸山庄与画眉山庄的古老幽深为《呼啸山庄》增添了神秘色彩，也营造了一种恐怖氛围。作者通过抽象化的叙事空间安排，引导读者走进广阔的精神世界，引发无限遐想。

（四）叙事频率

在文学创作中，叙事频率的定义为：某一事件在故事中出现的次数与该事件在文章中叙述次数的关系。简单来说，若某一事件只叙述一次则为单一叙事，若同一事件重复描述，便为多次重复叙事。《呼啸山庄》一书中最常见的叙事频率为单一叙事，但也存在多种重复叙事，例如在女主角凯瑟琳葬礼的夜晚，希斯克利夫与辛德雷之间的决斗场面就是多次重复叙事的代表，作者从希斯克利夫和伊莎贝拉的角度分别描述这场决斗过程。希斯克利夫的叙述极为简单，仅有一句：“我记得我停下来，把他踢得喘不上气来，然后就匆忙上楼，进到我和凯瑟琳的屋子里。”希斯克利夫的自述简短缺乏感情，伊莎贝拉的描述则更加具体，详细描述了两个人打斗的全过程，带有浓烈的感情色彩，读者仿佛可看到搏斗的全过程。同样一个情节，不同叙述人物的描绘大有不同，原因是人物不同身份、不同立场以及不同的看待角度，多次重复叙事可帮助丰富故事情节。值得注意的是，《呼啸山庄》不仅利用不同人物转述同一事件，还会根据故事情节需要降低叙事频率，即对多次发生的事情只叙述一次。书中女主角凯瑟琳去世后，希斯克利夫内心痛苦，时时刻刻都在思念凯瑟琳，但对于这种痛苦与思念，作者只叙述了一次，虽然未重复赘述，但还是让读者深深感受到希斯克利夫无法接受凯瑟琳的离去，他此生都将在思念中度过。

（五）叙事时距

《呼啸山庄》在叙事过程中多次使用省略与停顿，为作品留白，完善故事架构。书中使用省略的例子较多，如希斯克利夫离开山庄的三年，作者并未交代其境遇，但却通过对归来后人物的语言、动作及心理描写为读者留出想象空间，同时为希斯克利夫后来的疯狂报复进行铺垫。停顿是指作品叙述的中断，这种中断可把读者从回忆拉回现实，使过去与现在的故事更好地融合，既能完善故事结构框架，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放慢节奏，缓解读者的紧张情绪，从而更好地进入后续情节。

三、结语

综上所述，《呼啸山庄》已经成为西方乃至世界文学史上的一颗耀眼珍珠，其独特的叙述特色具有无法替代的艺术价值。该书采用多视角、多层次及多种叙事时序结合的方式吸引读者阅读兴趣，为读者搭建了一个全新的精神世界。随着社会不断发展，越来越多的文学研究者开始深入了解《呼啸山庄》一书的叙事特色，探究艾米莉·勃朗特的叙事思想，以此为文学的良好发展添砖加瓦。

参考文献：

[1]乔德玉.艾米莉·勃朗特《呼啸山庄》的叙事时间特色[J].黑龙江教育学院学报，2019，38（12）：116-118.

[2]丁思瑶.文本叙述的全新颠覆 ——浅析《呼啸山庄》的叙事特色[J].北方文学（下旬刊），2016，（4）：56-57.

[3]杨莹.论《呼啸山庄》的语言特色[J].芒种，201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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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杜井娜，女，硕士研究生，内蒙古民族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研究方向：英美文学、翻译、教学法）

（责任编辑 王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