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规制对我国污染密集型产业国际竞争力影响研究

2020-12-18 04:14李京梅张金哲
山西农经 2020年15期
关键词:环境规制国际竞争力

李京梅 张金哲

摘 要:在经济全球化和贸易自由化的背景下,我国对外贸易总额和工业产品产量大幅增加,跃居世界前列,我国经济发展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但是,高污染、高能耗的经济发展方式弊端逐渐凸显,生态环境质量令人堪忧。特别是在污染密集型产业中,工业“三废”排放与治理现状较为严峻,污染物超标排放和低效处理会污染自然环境和破坏生态平衡。在此背景下,研究环境规制对我国污染密集型产业国际竞争力的影响,希望探索出一条适合我国污染密集型产业的绿色发展道路,不仅有利于我国生态文明建设,而且有助于相关产业在复杂多变的国际环境中实现量与质的双重飞跃。

关键词:环境规制;污染密集型产业;国际竞争力

文章编号:1004-7026(2020)15-0035-04         中国图书分类号:F752;F205;F224        文献标志码:A

1  文献综述

在对我国污染密集型产业进行界定的基础上,选取合适变量,构建计量模型,采用系统GMM方法,对2008—2015年我国污染密集型产业动态面板数据进行实证检验,以期为我国经济社会与生态文明高质量协调发展提供借鉴与参考。

近年,不少学者对环境规制与国际竞争力的关系在不同层面进行了研究。Cole等(2003)[1]通过HOV计量模型,实证分析了环境规制水平和资本劳动要素对污染密集型产业比较优势的影响,发现环境规制的影响并不显著。Ambec等(2005)[2]认为环境规制与国际竞争力的关系不是固定一成不变的。陆旸(2009)[3]研究的外生环境規制结果显示,环境规制的实施对污染密集型产业的贸易优势影响并不显著。傅京燕等(2010)[4]发现环境规制与我国产业国际竞争力的关系呈“U”型。郭红燕等(2011)[5]认为环境规制对产业国际竞争力的作用,是生产、技术、劳动等多种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李小平等(2013)[6]研究发现,较为严格的环境规制有利于我国企业利润水平增加和国际竞争力提高,但环境规制对污染型企业和清洁型企业的影响差异并不明显。章秀琴等(2012)[7]运用贸易引力模型进行研究,发现环境规制与我国污染密集型产业国际竞争力呈倒“U”型关系。唐杰英(2013)[8]以CO2排放对环境规制强度进行衡量,估计结果显示环境规制与我国工业行业的国际竞争力呈“U”型关系。杜运苏(2014)[9]建立HOV计量模型,发现环境规制与我国制造业总体的国际竞争力呈“U”型关系。孙婷等(2017)[10]通过固定效应模型分析得出环境规制对制造业国际竞争力具有“U”型效应。刘家悦等(2018)[11]借助系统GMM方法研究并得出现阶段的环境规制水平与我国固定资产投资较重产业的出口优势呈“U”型关系。

2  我国污染密集型产业的界定

为了更加准确了解污染密集型产业的污染情况,需要对污染密集型产业进行识别界定。污染密集型产业是指自身环保意识不强、治污方法不完善且对生态环境造成持续性污染的产业。根据相关文献,发现不同学者对污染密集型产业的界定划分不相同。目前,关于污染密集型产业的界定标准和划分依据主要包括治污成本法、排污强度法、排污规模法和综合指数法4类。治污成本法、排污强度法和排污规模法分别体现了污染密集型产业的治污成本、污染密度和排污总量3种属性,而综合指数法侧重不同污染的属性,以权重的方式测度了多种污染物的多维属性。鉴于此,最终选取排污强度和排污规模两个指标,综合计算出各类污染物的污染密集指数,进而对污染密集型产业进行划分,以此来界定污染密集型产业。计算方法包括3部分,具体如下。

首先,计算各类产业不同污染物的排放强度PSij,见下式。

PSij=■              (1)

其次,计算各类产业不同污染物的排放规模PIij,见下式。

PIij=■           (2)

再次,计算各类产业不同污染物的污染密集指数φij,见下式。

φij=PSij×PIij        (3)

式中:i、j分别表示我国不同产业与工业“三废”污染物。

通过整理2000—2015年《中国环境统计年鉴》和《中国工业统计年鉴》相关数据,对我国38个产业的3类污染物的φij进行了测度,根据计算结果,将电力/热力生产和供应业、有色金属矿采选业、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黑色金属矿采选业、有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化学原料及化学制品制造业、煤炭开采和洗选业、造纸和纸制品业、非金属矿物制品业、纺织业等10类φij中排名前5的产业界定成污染密集型产业。此外,根据盛斌(2002)[12]的产业分类,将这10类污染密集型产业与联合国UN COMTRADE数据库进行了对接,以便后续贸易数据的统计与收集。我国污染密集型产业与SITC Rev3的3位编码产品代码对应情况见表1。

3  模型构建与变量选取

选取2008—2015年我国10个污染密集型产业的面板数据,构建了以环境规制强度及其平方项为核心解释变量、我国污染密集型产业国际竞争力为被解释变量的实证模型。此外,考虑到我国污染密集型产业国际竞争力的多种影响因素,在模型中引入了4个要素,即物质资本、人力资本、外商直接投资及技术创新。为了更好地反映惯性特征和动态变化,还将产业国际竞争力的一阶滞后项引入到模型中,以期全面定量分析环境规制对我国污染密集型产业国际竞争力的影响。计量模型的构建如下。

ICIit=C+?茁0ICIit-1+?茁1ERSit+?茁2ERS■■+?茁3PCit+?茁4HCit+?茁5FDIit+?茁6RDit+?着it                      (4)

式中:ICIit、ICIit-1分别表示我国污染密集型产业i行业t时期及滞后一期的国际竞争力,采用Michaely指数和RCA指数分别进行衡量,ERSit、ERS 2it、PCit、HCit、FDIit、RDit分别指i行业t时期的环境规制强度、环境规制强度的平方、物质资本、人力资本、外商直接投资及技术创新,C为常数项,?着为随机扰动项。

其中,产业国际竞争力(ICI)采用Michaely指数、RCA指数,分别衡量了我国污染密集型产业国际竞争力,综合反映了我国相关产业进出口贸易的影响,提高了这一指标的全面性和准确性;环境规制强度(ERS)借鉴李小平等(2017)单位排污规模的治污成本这一测度方法,能够较好地反映污染密集型产业污染物投入端与产出端双向的环境规制效应,有利于衡量结果的准确性与科学性;物质资本(PC)采用各产业固定资产净值与各产业工业总产值的比值来衡量物质资本要素;人力资本(HC)选用科研活动人员与职工总数的比值对人力资本进行测度;外资参与度(FDI)通过计算产业外商资本和港澳台资本之和与总实收资本的比值,以外资参与度来表示FDI;技术创新(RD)选取科研活动经费内部支出对技术创新指标进行衡量。

以上各项数据来源于2008—2015年联合国UN COMTRADE数据库、《中国工业统计年鉴》《中国科技统计年鉴》和《中国环境统计年鉴》。

4  实证检验与结果分析

设定了包括被解释变量ICI及其一阶滞后项、核心解释变量ERS及其平方项以及其他控制变量在内的动态平面数据计量模型。其中,ICI与ERS两者之间可能互相影响、互相作用,而模型中的产业国际竞争力一阶滞后项ICIt-1与随机扰动项也有关,这就造成所设立的模型存在内生性,即不能满足模型外生性假设。广义矩估计法(GMM)可以较好地实现带有个体效应的动态面板模型的回归估计,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避免模型的内生性问题。针对环境规制与污染密集型产业国际竞争力可能存在的非线性关系,保证研究结果的科学性和准确性,通过广义矩估计(GMM)中的系统GMM方法对我国2008—2015年污染密集型產业的动态面板数据进行回归分析,回归结果见表2。

分别以Michaely指数和RCA指数来衡量国际竞争力ICI,对两种动态面板数据进行了相关检验及回归分析。通过逐步回归的方式,发现模型2、3、5、6中,PC、HC、RD及FDI的加入并没有使得核心解释变量ERS及其平方项ERS 2发生明显变化,数值和正负号基本保持稳定,这说明模型设定不存在多重共线性。序列相关性检验采取Arellano and Bond方法,原假设为不存在序列相关性,根据P值可知,AR(2)均小于0.05,不能拒绝原假设,即残差序列不存在二阶自相关,符合模型估计有关序列不相关的假定。Sargan检验可以判断工具变量选取的合理性,由Sargan检验的P值均较大可知,接受“过度约束正确”的原假设,表明回归估计中所使用的工具变量选取有效。

在污染密集型产业方面,环境规制在短期会对我国污染密集型产业的国际竞争力产生抑制作用,在长期产生促进作用,呈“U”型曲线。同时,物质资本、技术创新和FDI都对我国污染密集型产业的国际竞争力具有促进作用。人力资本对我国污染密集型产业国际竞争力的作用需根据不同衡量方法来确定,Michaely指数衡量时,人力资本产生阻碍作用;RCA指数衡量时,人力资本具有促进作用。

5  政策建议

为了有效提高我国污染密集型产业的国际竞争力,实现环境规制与我国污染密集型产业国际竞争力共赢,根据相关结论,提出了以下政策建议。

5.1  提升整体性环境规制效能

基于实证研究可知,随着环境规制强度加大,环境规制对我国污染密集型产业国际竞争力呈现出先阻碍后促进的影响作用。因此,我国应不断完善环境规制体制,政府有关部门应通过采取合理适度的环境规制措施,加强环境规制水平与程度。

5.2  制定针对性环境规制政策

政府在实施环境规制政策时,应根据不同行业及其环境规制现状而定。对于环境规制薄弱的行业,通过制定合适的过渡性环境规制政策,帮助其适应环境规制要求,并逐步提高环境规制水平。对于环境规制较强的行业,实施成熟的综合性环境规制政策,深化对外开放和推动技术创新,使其逐渐适应更高质量的国际市场环境,进一步提高产业优势。

5.3  实现全要素优化配置目标

我国污染密集产业在环境规制约束下,应注重提高资本质量,加强物质资本的利用率,提高劳动力的基本素质、生产技能和绿色理念。深化改革开放,形成规范化、多元化的市场竞争,激励企业自我创新,适应高质量发展的国际环境。

同时,要增加研发投入,实现传统生产更新、治污技术革新以及管理理念创新。不断提高全要素生产率,显著提升各生产要素的优化配置能力,逐步实现产业结构的优化调整,释放企业生产新动能,寻找产业发展新引擎,共同致力于我国污染密集型产业国际竞争力量与质的双重飞跃。

参考文献:

[1]Cole M A,Elliott R J R. Determining the trade-environment composition effect: the role of capital, labor and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s [J].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Economics & Management,2003,46(3):363-383.

[2]Ambec S, Barla P. Can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s be Good for Business? An Assessment of the Porter Hypothesis [J]. Energy Studies Review,2005,14(2):601-610.

[3]陆旸.环境规制影响了污染密集型商品的贸易比较优势吗?[J].经济研究,2009,44(4):28-40.

[4]傅京燕,李丽莎.环境规制、要素禀赋与产业国际竞争力的实证研究——基于中国制造业的面板数据[J].管理世界,2010(10):87-98.

[5]郭红燕,刘民权,李行舟.环境规制对国际竞争力影响研究进展[J].中国地质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2):28-33.

[6]李小平,卢现祥,陶小琴.环境规制影响了中国工业行业的利润水平吗[J].学术研究,2013(4):61-68.

[7]章秀琴,张敏新.环境规制对我国环境敏感性产业出口竞争力影响的实证分析[J].国际贸易问题,2012(5):128-135.

[8]唐杰英.垂直专业化、环境规则和中国工业的贸易竞争力[J].世界经济研究,2013(7):52-58,80,88-89.

[9]杜运苏.环境规制影响我国制造业竞争力的实证研究[J].世界经济研究,2014(12):71-76,86.

[10]孙婷,余东华,李捷.基于FRIT框架的制造业国际竞争力评价研究——兼析环境规制的非线性效应[J].经济问题探索,2017(9):153-162.

[11]刘家悦,谢靖.环境规制与制造业出口质量升级——基于要素投入结构异质性的视角[J].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2018,28(2):158-167.

[12]盛斌.中国对外贸易政策的政治经济分析[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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