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空通话与跑道安全

周崇鑫

世界上有千千万万种语言，在飞行员和空中交通管制员之间也有若一种特殊的语言无线电陆空通话。它就像一座“天桥”，让来自天南海北、世界各地的飞行员和空中交通管制员建立起联系，而不会发生任何沟通障碍，可以说，除了大家所熟知的流量控制、天气原因等因素以外，航班是否能够准点、安全落地，跟这座“天桥”是否畅通也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在现代空中交通管制中，空中交通管制员是通过无线电向飞行员发布一条条管制指令来实现空中交通管制工作的。即管制员发出管制指令一一机组完整复诵指令并执行一一管制员通过雷达信号或目视观察道面确认飞行员是否正确执行管制指令，从而实现对地面和空中飞机的指挥。畅通的无线电陆空通话是管制员与飞行员之间的桥梁，而陆空通话的标准性则是支撑这座“天桥”的基石。无线电陆空通话几乎是现阶段管制员表达管制意图的唯一手段，陆空通话错误是造成飞行不安全事件和事故征候的重要原因之一。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在你和别人的对话中，重要的不是你说了什么，而是对方从你的话中听到了什么。这句话表达了“听”的重要性，然而在陆空通话中，“说”和“听”缺一不可。既要发出准确无误的管制指令，也要认真监听飞行员对指令的复诵，只有这样一来一回，才能保障空中交通管制的安全。在现有的主要事故征候分类方法中，主要按照事件性质和责任原因分类，包括飞机故障、陆空通信、间隔调配、军航机组、滑行错误、违反指令、军航管制、防撞警告、飞错高度、空管雷达、场道保障、飞错航线、跑道侵入、天气原因、飞行计划、非法干扰等16种原因，可见其中绝大多数都和无线电陆空通话有关。世界上最典型的与陆空通话有关的事故有1990年，阿韦安克的航班AVA502，由于飞行员没有通过陆空通话向管制员申请优先权，导致该航班燃油耗尽而坠毁，导致人员伤亡197年，荷兰皇家航空公司与美国泛美航空公司在西班牙特拉立夫机场的跑道上相撞，造成两机人员死伤的惨剧，其主要原因是荷机组未能正确理解管制员的指令那么，造成陆空通话错误的原因究竟有哪些呢？仔细研究历年来民航所发生的不安全事件，我们不难发现，不安全事件往往不是发生在航空器流量密集、天气复杂多变等特殊情况下，而是发生在流量稀少、天气正常、无明显飞行冲突的环境中，在通话过程中由于“错、忘、漏”造成的不安全事件很多，然而单纯的技术原因所造成的不安全事件却相对较少。

1、在无线电陆空通话发生“错”的行为是一种有意识行为，但并非所有的错误都是有意识的，通常是因技能欠缺、违反规定、侥幸心理、行为过失等方面的因素所造成。这是“错、忘、漏”三个问题中所占比例最大、性质较为严重的一个。

2、在无线电陆空通话发生“忘”的行为也是一种无意识行为，通常是因注意力的分散或记忆力短暂的模糊或丢失，导致对某个事项的遗忘而导致问题的发生。忘，虽说在“错、忘、漏”中所占比例不大，但其一旦发生，影响和危害极大，后果严重。民航工作中不乏因管制员遗忘动态而误发指令的事件。例如前机尚未脱离跑道，就给五边航空器发布落地指令;又例如场务车辆正在检查跑道，却给了跑道外等待的航空器进入跑道的指令。这都是由于管制员在短时间内遗忘动态。

3、在无线电陆空通话发生“漏”的行为属于一种无意识或有意识状态下的行为，通常是在执行标准通话程序不严、精力不济的状况下发生的，是操作过程中的一种疏忽行为。其主要原因：一是没有严格按标准通话程序执行;二是虽按标准程序执行，但由于超负荷的工作量，可能产生听不清、听力差等情况，无法正确接收飞行员的复诵，从而不能准确判断飞行员是否正确接收指令

近来单位反复组织学习“三防五要”的工作程序，其中防止跑道侵入、防止因五边间隔复飞、防误入施工区都和标准陆空通话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自2013年到塔台工作以来，我就将长长的跑道视为一条“生命线”，每次单位安全教育日也一再强调标准陆空通话的重要性，尤其是“进跑道”“起飞、落地”等指令更是重中之重。一般情况下，管制员和飞行员都会按照标准陆空通话来执行，但当特殊情况下时，管制员或飞行员需要对方明白自己的意图，会使用一定程度的非航空用语，一般来说管制员和飞行员间可能需要不止一次非管制用语来进行交流，来表达自己的需要。虽然非航空通话增加了通话量，降低了效率，但它可以清楚的表明双方的需要因此对保障飞行安全有着重要的意义。但要注意的是，绝对不可以顾此失彼。在工作中我经常发现飞行员对管制指令复诵不完整的情况，甚至是丢失了关键性指令。例如：给某航空器发布“跑道外等待”的指令，会有机组简短的回答“收到”，而并未对关键性指令进行复诵。工作中，往往会有管制员忽略这一点，不去追究，但这是非常大的安全隐患。除此之外，还要注意管制指令的“放手程度”。很多管制员喜欢把管制冲突问题抛给飞行员，这也体现在些不规范的陆空通话中，例如“后方没有影响后可以推出开车”在气象条件不好时使用指令“短五边飞机落地后进跑道”等等。这些指令看似简化了通话量，实则埋下了很多安全隐患。还有一些非标准的陆空通话更是造成了不小的歧义。例如“进跑道等通知”这条指令究竟是在表达“等待进跑道的指令”还是“进入跑道后等待下一步指令”？这类指令意义不明确，容易造成误会，尤其在航班量大、气象条件不好的情况下更要避免使用。按照标准通话当航空器在等待点等待时管制员应使用“跑道外等待”（ HOLD SHORT OF RUNWAY）、“原地等待”（ HOLD POSITION）等标准用语;当航空器尚未到达等待点仍处滑行状态时，管制员应使用“跑道外等待”（ HOLD SHORT OF RUNWAY）、等待点等待“（ HOLD AT HOLDING POINT）等标准用语。

标准的陆空通话是保障飞行安全的组带，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要按标准执行，与对方首次联系时要报自己呼号，频率移交时小数点的“点”字不可省略，这些微小的细节才是约束管制指令标准性的关键。干里之堤溃于蚁穴，小的方面不重视，等到大的问题出现就为时已晚。在现实工作中，我们要不断改进陆空通话的标准性，提高无线电陆空通话的质量。个人认为，可以通过以下两个方面提高陆空通话的规范性。

1、班组协作是提高无线电标准陆空通话的重要手段。在工作中充分發挥“双岗制”的作用，主班管制员和副班管制员协同一致，主班管制员要切实协调好飞行冲突判断、调配及陆空通话用语等个重要工作;副班管制员要认真守听主班管制员和飞行员的对话及复诵，及时提醒主班管制员出现的通话失误，尤其在飞行繁忙时更需要两人密切配合

2、管制员和飞行员之间要相互沟通，了解对方的工作也是提高陆空通话效率的手段之一。正如之前所说，如果飞行员了解管制通话标准的重要性，就不会对进跑道这样重要的指令只复诵一句简单的“收到”。双方适当的沟通与交流，使飞行员了解管制员工作的紧张程度，从而更自觉有效地复诵和执行指令。

无线电陆空通话语言是飞行员与空中交通管制员交流的载体对于塔台管制员而言它就是守卫跑道安全的重要武器。提高陆空通话质量，防止陆空通话中“错、忘、漏”的发生是一项系统工程，需要从工作的方方面面不断提升业务技能，班组也要不断配合协作。在今后的工作中，我们应努力提高陆空通话质量，规范陆空通话的内容，认清陆空通话是保证飞行安全的重要环节，坚持使用标准陆空通话，最大限度地发挥标准陆空通话对飞行安全的保障作用和促进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