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艺符号学视域下的湘西侗族与苗族服饰比较研究

2021-01-07 03:48张智艳王洪斌叶晓波
齐鲁艺苑 2020年6期
关键词:女装侗族湘西

张智艳,王洪斌,叶晓波

(湖南科技大学建筑与艺术设计学院,湖南 湘潭 411201)

前言

湘西侗族主要居住在湖南省通道、新晃、会同、靖州、芷江等县份。关于侗族的起源较为常见的说法是,侗族是中国古代百越族的后裔。古百越人是一个支系众多的族群,遍布于长江、钱塘江、珠江、闽江、元江(红河)、澜沧江、怒江地区和沿海岛屿。湘西苗族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原始社会时代活跃于中原地区的蚩尤部落。史籍所载三苗后裔“盘瓠蛮”,便是目前生活在湘西地区的苗族先民,秦汉至南北朝时期,被称为“五溪蛮”“武陵蛮”和“长沙蛮”等。“湘西苗族文化相对于汉族文化板块来说,它是文化的边陲,相对于百越、西南文化文化板块来说,它又处于一个相互交融的共生体系之中。”[1]本文以民艺符号比较学为主要研究方法,综合运用阐释学、图像学、格式塔心理学和类型学等方法对两者的女装、男装、背裙、童帽进行比较分析,归纳其民俗性、艺术性、符号性以及美学特征的相同性与差异性。

一、湘西侗族与苗族服饰典型类型比较分析

民艺符号学视域下的两者服饰所包含符号的能指、所指与对象是“三位一体”的关系。“任何民俗符号都是由一个或多个民俗表现体和它们所表现的具体的民俗对象与抽象的民俗含义或概念结成而成。”[2]服饰作为民艺符号是广大乡民对于精神世界、情感观念的编码,以广大俗民为传播对象,以约定俗成的集体意识为编码规则,所指为广大俗民的精神信仰。

1.两者女装比较

湘西通道坪坦乡祭祀“萨岁始祖母”时侗族妇女所着盛装(见图1),上衣以左衽开襟式为主要款式,上衣袖口以亮蓝色底布镶衬边饰。女子凤冠以银质雕花与五色绒球相互装饰,凤冠边沿所配垂帘极为华丽。女子颈饰以银质粗大项圈装饰,厚重古拙。湘西凤凰女子唱拦门酒歌时所着苗服盛装(见图2),以深蓝色和浅蓝色拼布组成,云肩款式上衣肩颈处、广袖袖口处及云肩胸襟处均绣有蝴蝶花卉纹样。女子的头部以黑色的头巾包裹,外部装饰着华丽炫富的银质雕花凤冠,凤冠上的垂帘增添了女性之灵动柔美感,更为绚丽的是女子的银质雕花与刺绣工艺拼镶而成的绣花缎带银饰胸兜。

图1 祭祀“萨岁”时的湘西侗族女装 图片来源:何相频 阳盛海著《湖湘少数民族服饰》,第67页

两者女装的相同性表现于在民俗祭祀与民俗庆典中所着盛装均以璀璨精致的雕花银饰作为主要装饰。头饰以雕花凤冠作为主要装饰,颈饰以雕花项圈作为装饰。两者女装的差异性表现为侗服女装具有厚重、古朴、适度之美感,而苗服女装则具有华丽、炫富、繁复之美感。侗族女子婚前穿裤,婚后穿裙,风格古朴,几乎无纹样装饰,下装常见为百褶裙款式。苗服女装深色底布的胸襟、云肩、裤腿边襟处均绣有大量的二方连续蝴蝶花卉纹样、双凤穿牡丹纹样、福寿三多纹、金瓜石榴纹等。与此同时,着盛装的苗家女子头戴雕花凤冠,颈饰银质项圈,胸前挂饰着银质雕花云肩或是胸兜,后背穿着银质雕花与缎带拼镶而成的后尾。

图2 唱拦门酒歌时的湘西苗族女装 图片来源:何相频 阳盛海著《湖湘少数民族服饰》,第69页

2.两者男装比较

湘西侗族芦笙衣(见图3)是侗族男子极具特色的民族盛装。芦笙衣有四种款式:左衽式、右衽式、对襟式和包裙式。湖南通道地区的芦笙衣多为对襟款式。图3左以深色长袖为内衬,外搭一件绣花背心。背心的花纹以自然婉转的曲线造型为主,腰部边襟为二方连续状的圆形造型,下身的帘裙由若干块方正的剪贴绣片拼镶于一体。图3右为正在吹芦笙的男子,头饰上插有白羽,芦笙衣的背心及帘裙上均大面积装饰有白羽。羽毛作为一种实物的民艺符号象征着侗家人“敬鸟如神,爱鸟如命”的图腾崇拜。“图腾对民族的影响之一就是以衣服来模仿图腾,如沅湘间的侗族,以鸟为主要图腾,他们服装多为鸟装,头戴鸟羽,衣仿鸟形,还在服饰上织绣人鸟图案。”[3]“《越绝书》载:‘大越海滨之民,独以鸟用。’《吴越春秋》也有‘禹崩之后……百鸟还为民田’。《博物志·异鸟》载:‘越地深山有鸟如鸠,青色,名曰治鸟……越人谓此鸟为越祝之祖。’”[4]湘西苗族苗老司法衣(见图4)是苗族法老司举行法事盛典时所着男装。“苗老司在苗语里称‘巴岱’。可分为两种:一是苗语的巴岱,称‘巴岱雄’;二是汉族的巴岱,称‘巴岱喳’。巴岱在‘四月八’节日中担任祭祀主持的角色,在民间拥有较高的地位。”[5]“巴岱雄做法事时,一般都身着民族传统服饰,头戴蓝白相间、深蓝色或黑色的布帕,上身穿蓝色对襟褂,下身穿深色长裤。”[6]苗老司法衣是湘西苗族傩祭等重要祭祀的法衣,其服饰在祭祀活动中象征着驱邪避灾、祖先崇拜的民俗语意。“凤凰县牛栏山村龙法胜祖传文本则唱到:老君赐吾一领衣,此衣不是非凡衣,正是三根桥头皇母大血衣,要得穿来不敢穿,敢怕红火朝身穿,要得背来不敢背,只怕红火朝身飞,今日有事坛前来穿起,诸邪百鬼化灰尘。”[7]

两者男装的相同性表现在两者的日常装均朴素少装饰,便于劳作,而其盛装均是民俗庆典与祭祀时所着华服,无论是侗族芦笙亦或是苗族法老司法衣均是民族图腾崇拜的象征。

两者男装的差异性表现在侗族盛装芦笙衣以羽毛装饰及绣花帘裙为特征,区别于周边汉族男装、湘中南瑶族男装。而湘西苗族男装苗老司法衣以色彩凝重、纹样神秘为特征,是举行庄严肃穆的法式时的着装。

图3 “萨岁”庆典时穿着芦笙服的侗族男子 图片来源:左汉中著《湖湘图腾与图符》,第200页

图4 湘西苗老司法衣 图片来源:何相频 阳盛海著《湖湘少数民族服饰》,第102页

3.两者背裙比较

湘西通道侗族独坡乡月亮花背裙(见图5)由上、中、下三个部分组成,其上盖片叫兜,作盖风之用;中间叫背带,作捆扎之用;下面叫背兜(也称为骑片),作抵托之用,统称为背裙(侗族叫“霞”)。此背裙主要由挑花工艺与织锦工艺相互拼镶而成,中心纹样为太阳花纹,四周为月亮花边角适形纹样,太阳花纹左右两端为蝴蝶纹。当孩子在母亲背上睡着时,母亲便把背带盖往自己肩头一搭,太阳纹部分恰好盖着孩子的头部,成为孩子的保护神。湘西苗族凤凰凤戏牡丹纹刺绣背裙(见图6),长96厘米,宽90厘米。此苗族刺绣背裙深灰色的底布上拼镶一块红色拼布。背裙上部拼镶一块倒置绿色三角形拼布,中间镂去三角形的红色拼布,倒置三角形区域为两只凤鸟双向对飞。背裙中心纹样为红色底布上绣凤凰戏牡丹纹,外圈点缀着细碎的碎花纹样。红色底布上部两角为适形碎花纹样,下部中间铜钱纹样,下部为左右双龙纹样。

两者背裙的相同性均表征着深情的母爱,是母亲与孩子之间亲情的纽带。蜘蛛纹是侗族背裙上随处可见的挑花纹样,寓意着“喜从天降、化险为安”。湘西苗族背裙上刺绣纹样主题丰富,符号所指观念是母亲对孩子的平安祈福。两者背裙的差异性主要表现于侗族背裙纹样自然崇拜观念更为突出,如主题纹样为太阳纹、月亮纹、星星纹、蜘蛛纹。湘西苗服背裙则主题宽泛,包含有祖先崇拜、生殖崇拜、吉祥祈福。

图5 湘西侗族月亮纹背裙 图片来源:何相频 阳盛海著《湖湘少数民族服饰》,第156页

图6 为湘西苗族凤戏牡丹纹背裙 图片来源:邹敏纳著《湖湘刺绣》,第249页

4.两者童帽比较

图7的童帽为龙凤纹侗族儿童绣花帽,由湖南通道侗族自治县生产。童帽外形轮廓呈瓜状形,采用打籽绣针法,富有立体感。童帽帽顶为一红色绒球,上部绣片上的纹样为凤纹,下部绣片纹样为两只相对的龙纹。童帽上的龙纹有吉祥富贵、望子成龙之民俗语意。湘西少数民族的龙纹、凤纹与周边汉族比较起来,弱化了汉族龙纹凤纹的至尊独用的寓意,更多的则意味着阶级弱化、男女平权,是俗民们喜闻乐见的吉祥祈福的象征。“在服饰绣品上龙纹是善良灵巧可爱的形象,并以特殊的针法绣成,赋予精巧、细腻的神韵。”[8]花草纹苗族儿童绣花帽(见图8)采用孔雀蓝绸面,前额有粉绿色花边,上有“自力”二字,前部饰有云纹绣片,嵌有桃形镜片。帽顶上有大红莲花花瓣,绣有花草纹;上端有蝙蝠纹装饰,坠有黄色丝线吊穗,帽顶还有丝绒飘穗,结构精巧,色彩丰富。莲花纹从民艺符号视域下解读,其符号编码的象征意义为多子多福、子孙兴旺。莲花纹、鱼戏莲纹、莲蓬纹不但在湘西苗服中极为常见,苗族云肩、胸兜、后尾、凤冠中也经常可见银质雕饰的莲花类型纹样。

图7 为湘西侗族如意纹童帽 图片来源:邹敏纳著《湖湘刺绣》,第257页

图8 为湘西苗族双凤牡丹纹纹童帽 图片来源:邹敏纳著《湖湘刺绣》,第257页

两者童帽的相同性主要表现为款式活泼、色彩明艳。侗族童帽立体造型呈现为瓜皮造型,色彩丰富沉稳。苗族童帽以剪贴绣片拼镶在深色的帽沿上,色彩更是绚丽明艳,整体以红绿互补色形成强烈对比。两者童帽的差异性表现于符号语意上的象征差异。侗族童帽上的龙纹凤纹更多的是一种吉祥富贵的象征。苗族童帽在湛蓝色底布上拼镶着各色剪贴绣工艺的花卉自然纹样,其中蝙蝠纹与铜钱纹组构寓意福在眼前,金瓜纹与石榴纹组构寓意多子多福。

二、湘西侗族与苗族服饰美学特征比较分析

1.湘西侗服纹样造型意象化、风格古拙化,湘西苗服纹样造型具象化、风格唯美化

湘西侗服纹样造型意象化、风格古拙化。侗服以挑花绣及织锦为主,没有湘西苗绣的具象秀丽之感而是造型似像非像。湘西侗族背裙上的月亮花纹、太阳纹、星星纹、榕树纹、万字纹、蝴蝶纹、蜘蛛纹无不是古拙意象的造型。与湘西苗服纹样、周边汉族以及湘中南瑶族纹样比较而言,侗族的蜘蛛纹极具特色,以触须状的意象造型区别于周边民族服饰。侗服的古拙化还表现在女装以深褐色棉布或亮布为材质,几乎没有刺绣纹样。节日盛装时的侗家女子,其精致的雕花银帽雕饰有各种花卉虫鸟装饰。

湘西苗服纹样造型具象化、风格唯美化。苗服女装款式繁多、华美,着云肩款式的女子上衣肩部从前至后刺绣着二方连续状的虫鸟纹样,云肩式女装常与绣花胸兜相互装饰。苗服纹样大多以湘西踏虎凿花的剪纸样本为原型进行刺绣,刺绣的针法繁多,如平针、挑针、打籽针、辫绣、剪贴绣等。踏虎凿花的样本大多从苗族人民日常生活中山林野趣的环境取材,花蝶飞舞、鱼莲嬉戏、双凤牡丹、金瓜石榴等自然景象依据服饰装饰位置进行适形造型。造型具象唯美、色彩亮丽对比、款式宽松多样、银饰精致繁复,以上种种构成苗服的唯美化风格特征。

2.湘西侗族服饰表征敬仰女性始祖“萨岁”,湘西苗族服饰表征敬仰女性始祖“蝴蝶妈妈”

“萨岁”是侗族敬奉的至高无上的神灵,是传说中的始祖母。祭祀“萨岁”庆典时的侗族女子头戴银质雕花凤冠,身穿深重古朴棉质中襟款式上衣,下装着百褶裙。男子在祭祀“萨岁”大典时着“芦笙衣”,上身为各色花卉与神秘图腾纹样的剪贴绣拼镶而成的马甲,下装着裤装,将侗族帘裙系于腰间。“祭祀‘萨岁’活动是侗族特有的宗教仪式。宋代陆游的《老学庵笔记》载有:辰、沅、靖州等蛮、仡伶……农隙时,至一、二百人为曹、手相握而歌。”[9]“从文化象征上来讲,萨岁文化是一种含蓄、内敛、沉静的文化,就像居于村寨僻静之处的萨坛一样,没有气势雄伟的庙宇、没有日夜不断的香火、没有庄严的偶像金身,但是她以一种润物细无声的女性柔情像母乳一样滋养着侗家人的心灵。”[10]

湘西苗族服饰象征的敬仰女性始祖“蝴蝶妈妈”表现在随处可见的苗族刺绣上。无论是苗族女装的云肩款式胸襟处、广袖袖口处,双层叠摆开叉式上衣的腰襟处,女装裤边襟处,亦或是童帽的帽沿处均绣着蝴蝶花卉纹。蝴蝶纹成为苗族服饰刺绣纹样最大的母题,包含中心纹样构成,或是三角形边角适形纹样或是圆形适形纹样或是蝴蝶与花卉二方连续纹样。“《苗族古歌》中描述:蝴蝶从枫木心孕育出来,长大后同‘水泡’、‘游方’,生下十二个蛋,由蛋中孵化出龙、虎、水牛、蛇、蜈蚣、雷公和姜央等兄弟,姜央就是苗族的祖先。‘蝴蝶妈妈’自然就是苗族的始祖了。”[11]“苗族流传下来的《焚中曲》说:‘杀猪扫村寨,祭祖先老人,祭祖祭蝶妈。’‘扫寨’所祭的就是苗族始祖——‘蝴蝶妈妈’。”[12]

3.湘西侗服自然崇拜突出,湘西苗服生殖崇拜突出

湘西侗服与湘西苗服共同表征祖先崇拜、自然崇拜、生殖崇拜、吉祥祈福的民俗信仰,其中侗服象征的自然崇拜尤为突出。“历代的俗民们不停地创造并使用民俗符号,用来满足他们在民俗文化方面的精神需求,所以民俗意图是产生民俗所指概念的出发点。人们拥有的趋吉避凶、迎喜接福、消灾免祸、除祟驱邪的民俗意图,都成为构成民俗符号含义的潜在能量。”[13]侗族背裙凝结着深沉的母爱,背裙的盖兜及背兜部分以挑花工艺为主,其边缘则以抽象的织锦图案装饰,背裙部分大多为织锦纹样。侗族背裙上的挑花纹样有月亮纹、星星纹、蜘蛛纹、万字纹、蝴蝶纹、榕树纹、凤鸟纹、竹根花纹等纹饰。而这些纹样集中体现了侗族民俗的自然崇拜观念,表征着侗族乡民对于自然神秘的敬畏与民俗信仰。

湘西苗服更被誉为“穿在身上的史书”,在华丽的湘西苗服上象征生殖崇拜信仰的观念尤为突出。常见表征生殖崇拜观念的纹样包含蝴蝶纹、凤穿花纹、金瓜石榴纹、福寿三多纹、鱼戏莲纹、双鱼纹、莲蓬纹等。蝴蝶纹寓意着多子多福,主要因为蝴蝶旺盛的生命力成为乡民对于生殖生命力的渴望。“凤穿花”是凤鸟与牡丹结合于一体,是苗族刺绣中最为经典的图腾标志,诸如“凤栖牡丹”、“凤戏牡丹”、“凤穿牡丹”、“龙凤呈祥”、“凤蝶图”等,可谓鸾飞凤舞、姿态翩翩。著名苗族学者沈从文先生写道:“凤是一种不世出的大鸟,一身包含了种种德性。历来人民都又如何在艺术上加以种种表现,越到后来越作得生动逼真,而且成为爱情的象征。”[14]金瓜石榴纹象征着多子多福;福寿三多纹以蝙蝠、寿桃、石榴三者寓意着多福、多寿、多子。

4.湘西侗服审美价值取向适度化,湘西苗服审美价值取向繁复化

湘西侗服审美价值取向适度化。举行祭祀“萨岁”庆典时侗族女子头戴银质雕花凤冠,雕饰有花草虫鱼纹饰,以缎带垂帘装饰。侗族女装色彩深重少纹饰,华丽的银饰成为其主要的装饰要素,侗族女装的颈饰项圈以粗大层叠为主要特征。侗族男装日常着装以宽松舒适为主,少纹样与饰品装饰。侗族男子以侗族亮布的中缝开襟款式为主,头戴角形帽,帽饰以羽毛装饰。侗族举行祭祀“萨岁”庆典时的“芦笙衣”以剪贴绣的花卉图腾纹样为主题,数块剪贴绣拼镶而成背心,男子下装在裤装之外以草条状的刺绣花带帘裙装饰。

湘西苗服审美价值取向繁复化表现在服饰款式、纹样及银饰装饰等方面。女装款式丰富包含大襟式、叠摆式、云肩式、四叉式、云勾式、四角挖云式等款式。刺绣纹样的唯美繁复表现于女装云肩处、胸襟处、广袖袖口处、腰襟叠摆处、裤腿边襟处无不绣着色彩强烈、造型自然婉转的花草虫鱼纹样。银饰的富丽璀璨亦构成湘西苗服审美价值的繁复化。身穿盛装的苗家女子以华美炫丽的银饰装饰自己,头戴银质雕花凤冠,以缎带垂帘装饰,耳饰以雕花耳饰为常见。极为华丽的苗族银质云肩以雕花缎带相连,一件银质雕花云肩需耗费一公斤银子,以红缎作底,花带镶边,银片上常常雕饰有龙、凤、狮子、牡丹等花纹,外沿为菱形银网。除去璀璨夺目的银质雕花云肩,着盛装的苗族女子亦穿戴银质雕花后尾。盛装中的苗族女子可谓富丽华美、光艳照人。

结语

本文对湘西侗族服饰与湘西苗族服饰的女装、男装、背裙、童帽典型类型进行了比较分析,发现两者服饰不但有着各自民族性的视觉语言特征,更是作为一种非语言的实物型民艺符号在日常生活与重大民俗活动中传达着民族信仰崇拜与集体意识。湘西侗服造型意象化、风格古拙化,湘西苗服造型具象化、风格唯美化。两者服饰均是女性始祖的崇拜表征,湘西侗服象征“萨岁始祖母”的敬仰,湘西苗服象征“蝴蝶妈妈”的敬仰。两者服饰同样承载着祖先崇拜、自然崇拜、生殖崇拜、吉祥祈福的寓意。湘西侗服象征自然崇拜尤为突出,湘西苗服表征的生殖崇拜更加突出。湘西侗服审美价值取向适度化,湘西苗服审美价值取向繁复化。从两者服饰作为民艺符号表征的形式层到信仰层再到价值层,湘西侗服与湘西苗服有着相似的文化溯源与不同的美学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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