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给自己设限就没有谁能限制你

2021-02-26 08:30城叔
北方人 2021年23期
关键词:哑剧德顺T台

文/城叔

王德顺:中国最酷大爷

空旷的地面上,须发皆白的王德顺一身飞行员装束张开双手笔直站着,周围有人端着两盆水毫不手软地泼到他身上,据说这是飞行员必经的仪式,时时刻刻提醒他们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

“中国最酷爷爷”王德顺,就在这一天驾驶轻型飞机冲上蓝天,完成了一场40分钟的飞行。他刷新了我国飞行学员最大年龄纪录,也圆了自己的飞行梦。

王德顺今年已经85岁,依然身姿挺拔,既不孱弱也不佝偻,不然也受不住泼水仪式。

在耄耋之龄学开飞机,并不是他人生中做过最酷的事,也许有人已经认出他了。79岁那一年,他机缘巧合上了中国国际时装周走秀。他不是模特,那是他第一次登上T台,没想到却一夜爆红,甚至在国外都引起了极大讨论。

T台上,他穿着有着东北大棉袄元素的长裤,赤裸着上半身,露出精干的身材和明显的胸肌。这完全不像一个79岁老人的身体!而且他台步肆意,大开大合,让人感受到蓬勃的生命力。30秒的T台秀,让做了一辈子演员却并不算知名的他,以一种特殊的方式红遍全国。

身材保持得这么好,但其实他50岁才开始健身。虽然是个演员,但他65岁才开始拍戏。如今在北京安家立业,但他49岁才决定裸辞北漂……

王德顺的每一步,好像都走得太晚了,如果是普通人,可能一句“来不及”就算了,但他却认真做着每一件他想做的事,而且几乎都做成了。

在王德顺眼里,年龄从来不是阻碍,哪怕是在85岁的时候,决定去开飞机这么不可思议的事。

其实开飞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看着书本上空气动力学、发动机原理的理论知识,王德顺也学到头大,每天要看七八个小时的书。但阻力不是却步的理由,就像自己说的,他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是老人,但也时时刻刻忘记自己是老人。如果活在别人的定义下,那他永远不可能飞上蓝天。

王德顺1936年出生在沈阳的一个农村家庭,他先是在沈阳电车公司当售票员,后来又去沈阳军工厂当工人。但是在他心里一直有一个文艺梦。

那时候沈阳工人文化宫上课不要钱,所以他报名了话剧班、舞蹈班、声乐班、朗诵班,为自己打基础。没想到入伍之后,他真的如愿进入文工团,复员后又被分配到长春话剧院,当了20年的话剧演员。

他对戏剧无疑是热爱的,但43岁那年,他却得了一场大病。起先只是在演出中昏了过去,不以为意的王德顺以为自己是学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体系学的太到位,因为这种表演方式强调的就是演员与角色合一的体验与表达。

但医生却告诉他,他是得了植物神经紊乱,以及窦性心律不齐的心脏病,不能够再这么动感情地演戏了,“再演下去要成神经病了”。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无疑意味着演艺生涯的终结,但王德顺竟然另辟蹊径,开始研究另一种方法派表演方式,甚至还创造了“造型哑剧”,这是世界上唯一的哑剧种类,影响力不小,让他的名字得以载入《世界名人表》。但哑剧在长春无疑是冷门且小众的,要想有所发展,必须去北京。那个时候,王德顺已经49岁了。

他身边的朋友都觉得他疯了,在这个城市他有房子有事业有社会地位,再过10来年就要退休了,还折腾什么呢?想了又想,王德顺还是决定辞职,然后带着妻子和儿女北漂去了。

北漂的生活并不好过,哑剧表演还没打开市场,有时候往往表演两个小时,只能拿到一两百块的报酬。

那个时候在北京租房是非法的,住旅馆又太贵,他们一家人只能借住在朋友家,经常搬来搬去,甚至还住过地下通道。

生活虽然艰难,但王德顺对自己热爱艺术的追求并没有停止。甚至因为哑剧表演需要更强的形体表现,他开始健身,后来受到罗丹雕塑启发创造的“活雕塑”表演形式,更是需要有好看的肌肉,他就更加注重健身。一直到现在,他每天还是要坚持健身两个小时。

闲不住的他,又在妻子的建议下开始接拍一些影视剧。年龄摆在这里,王德顺的角色大部分都是配角,但他的敬业程度依然不变,格外认真。长白山的冬季,79岁的他能在室外拍一天的戏,他说自己不觉得冷,也不觉得苦,只觉得自己在戏里。

拍《倚天屠龙记》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要演张三丰,特意去学会了太极拳和太极剑。他说一些飞檐走壁的戏,自己拍不动要用武替已经很不得已了,张三丰如果连太极拳都不会打,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从话剧到电视剧,王德顺对表演从不懈怠。而在生活中,他也是个闲不住的人。除了每天固定的健身时间,他还学会了游泳,滑冰这个爱好也已经坚持了30多年。想象着未来,他还展望着自己能滑到90岁呢。

王德顺的女儿是一名DJ,出于好奇心理,在女儿的教学下,80岁时王德顺还学会了打碟,真是走在潮流尖端的老爷爷!

王德顺和妻子是在文工团相识相恋结婚的,至今已经53年了。妻子支持他的梦想,也陪他挨过北漂的艰难岁月,直到如今,他们依然恩爱如初。逛公园想吃冰棍了,两个人只买一根,就坐在长椅上你一口我一口,是多年的习惯,舒服而自然。

王德顺拍戏,妻子就是他的助理。因为经常辗转不同的地方,而戏份基本上都不多,所以他们经常会在拍完戏之后相携去当地逛一逛。

王德顺85岁了,妻子也已经是79岁的小老太太了。奔波劳累了一辈子,但好在有彼此在身边互相依偎,恩爱如初。

60岁的时候,他曾写了一封给“一九九六先生”的信:“我并不盼望你的到来……它象征着我的成熟,也预告了我的衰老。好在我并不服老。”

他的不服老,是不轻易定义自己的人生,在有限的生命中活出无限的精彩。哪怕你昨天做不到的事情,今天做到了,也是一种进步。在任何事情上,都不要提前给自己预设障碍,年龄只是其中一种。

王德顺说,自己还会继续下一阶段的飞行学习,而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还会对什么产生兴趣,但不要紧,等他遇到想做的事,他肯定还是会去做。

用最大的热情拥抱人生,永远都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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