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军将向何处去？

文/ 松堂

天军的去留是仅次于要否重返月球问题的大悬念。天军的成立是特朗普军事改革方面最大、最具有标志性的事件之一，而且是经国会投票通过的。因此人们普遍认为，拜登不会仅仅为了证明“我不是特朗普”而开倒车。

▲ 2018 年6 月18 日，特朗普签署“太空政策3 号指令”

▲ 2019 年8 月29 日，特朗普宣布成立美国太空司令部

撤销天军不可能

尽管许多民主党人反对建立一个单独的太空军种，但他们都认为美军需要加强太空力量，“天军不是民主党人所希望的解决方案，但考虑到这个军种已经建成，民主党人将把重点放在天军的运行上”。

美国海军战争学院国家安全事务副教授戴维·伯巴赫说：“如果天军还没有建立，我想拜登可能不会做它的创造者。不过，拜登目前不太可能认真尝试撤销美国天军。”

天军作为美国武装部队的第六个军种，已经列入了美国法典第10 条，因此任何撤销天军的行动都需要国会立法。即使目前民主党在参议院赢得多数，但预计天军也不会成为党派之争的牺牲品，因为“天军已经制度化了”。

还有一些专家认为，天军的建立其实并不是党派问题。尽管是特朗普签字成立了天军，但组建这个新军种的最初努力源于2016 年年底众议院军事委员会的两党推动。那时，担任众议院战略力量小组委员会主席兼高级成员的众议员迈克·罗杰斯和众议员吉姆·库珀开始倡导设立独立的天军。两人的提案写进了2018 年《国防授权法案》中获得众议院通过，但在参众两院会议上被否决。2019 年12 月，国会通过成立美国航天部队的《2020年国防授权法案》。

太空作为一个独立于陆海空的领域，这种认识在特朗普上台之前就已经具备。许多民主党人以及特朗普任命进入五角大楼任职的一些人，反对建立独立的天军，认为只要提升航天部队在空军中的地位就行了，但当特朗普提出要成立天军的时候，大多数议员投了赞成票。拜登同样需要面对太空作战的问题，因此拜登政府可能对天军有更加坚定的支持。

▲ 成立天军之前，美国空军航天与导弹中心内的展览馆

▲ 航天部队司令雷蒙德

▲ 天军的建立是特朗普的功劳

▲ 一心组建天军的罗杰斯议员

不要学特朗普“大嘴巴”

但是围绕拜登的天军，业界还是有些担心的。主权财富基金的维多利亚·萨姆森说，特朗普政府对美国天军的言论充满政治色彩，让全世界都感到了震惊。他说，特朗普关于天军的每一次讨论都围绕着太空“作为一个作战领域”的理念展开，“对普通人来说，这种言论是关于战争的……它强化了人们对天军角色的负面理解”。

而且特朗普坚持美国的“太空主导权”，并将天军与载人航天联系起来，“在国际上造成了对美国天军预定目标的恐慌、困惑和忧虑”。

从这个问题延伸出去，就是拜登军事航天政策的另一个挑战，他要为天军确定未来任务，到底是更注重在太空中采取军事行动，还是更注重支持地面军事活动。翻译得直白一些，就是：拜登的天军是打算把太空变成新的战场，还是仅仅为地球上的战争服务而已？

美国的航天业界显然不支持前者。他们说，拜登应当以“建立军事空间活动的行为准则”为目标。“冷战期间，美国和苏联就舰艇和飞机如何互动来降低紧张局势、防止冲突达成了一致。美国应与其他国家合作，为军事空间活动，特别是那些可能导致误解或加剧紧张局势的活动，如交会和接近行动以及反卫星试验，建立类似的协议。”

▲ 美国太空司令部徽标

怎么花钱是大事

很多分析人士表示，希望看到拜登政府的国防部把重点放在“天军建立所要解决的问题上”，也就是军事航天采购的管理。

人们普遍认为，目前的美国航天装备采购流程过于缓慢和僵化，无法应对新出现的威胁，其中部分原因是缺乏中央权威。尽管国会两党都支持天军，但一直批评航天采购计划进展缓慢，与私营企业的技术创新步伐无法相提并论。

▲ 美国天军的旗帜

从拜登自己的发言来看，天军装备采购改革也势在必行。他曾经说：“我们必须放弃对那些与明天战争无关的投资。我们必须在应对未来威胁所必需的技术和创新（包括网络、太空、无人系统和人工智能）上进行明智的投资。”

美国国会刚刚通过的军费开支当中，要求为天军拨款150 多亿美元，其中约120 亿美元用于新系统的研发和采购。分析家们认为，拜登不会对这个预算有很大动作。考虑到美国当前的预算困境，各个军种可能都要削减一点开支。航天可能比国防预算的其他部分都要更受优待一些，但具体怎么花钱，可能要迎来一场改革。

▲ 美国天军航天与导弹中心

▲ 人们普遍认为拜登不会裁撤天军

天军领导人惴惴不安

2020 年12 月15 日，美国天军总司令雷蒙德将军说，他已经会见了拜登过渡团队的成员。虽然拜登走回头路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作为一个新军种的领导人，雷蒙德多少还是有点担心，因为天军的规模实在太小了。根据目前的建设计划，美国天军将由6400 名军人和1 万名平民雇员组成。而其他几个军种当中，规模最小的海军陆战队也有约18 万人之多。要是拜登政府心念一动，把天军大幅度改革一下，也不是什么不可想象的事情。

因此，雷蒙德抓住机会就强调自己的重要性。他说：“人们一直都知道，如果拥有进入太空的自由，或者说有进入太空和在太空中机动的自由，美国就更安全。”

既然天军最大的问题是人少，那么就设法多培养些自己人呗？雷蒙德说：“天军正在积极加入美国的STEM教育”。雷蒙德本人甚至亲自去小学给小孩子上课。这里有个“隐藏线索”需要强调，STEM 教育理念是民主党奥巴马政府期间创立的，而不是特朗普。

2020 年，美国天军进行了大幅度的扩编，从空军手中接收了不少部队、设施和资产，一个独立军种已经基本成型了。2020 年底，天军发布了自己的基本构架，也就是基地+特遣队的形式。按照雷蒙德的说法，天军2021 年的计划是继续保持建设总司令部和野战司令部，继续调入原来的空军航天部队人员，并且开始直接招收新兵。

美国天军会不会在拜登政府期间迎来第一场实战呢？其实在特朗普政府期间，美国天军已经参与了多次军事行动，提供通信、情报、导航、电子战等方面的支持，但是规模都比较小。真正应该讨论的是美国天军何时迎来一场大战，能让这个军种一战成名。拜登上台之后，面对乱象丛生的国内政治，会不会用一场对外战争来转移矛盾？可能性是有的。如果拜登做出这样的选择，将是天军首次成建制登上战争舞台，无论胜败都有很高的参考价值。

▲ 太空探索技术公司打算用“星舰”为美军运送补给

▲ 天军的官兵正在训练

▲空间监视是天军的重要职责之一

空间安全问题

美国国内的外交和安全专家们还在怂恿拜登，用软硬两手来对付中国和俄罗斯，特别是中国。

为拜登总统竞选活动提供非正式咨询的外交政策和军备控制专家弗兰克·罗斯评论说：“这是美国在外空问题上需要达成的基本平衡，找到一种与俄罗斯和中国等国在空间可持续性和安全问题上合作的方式，在必要时，在军事问题上推倒重来。”罗斯在布鲁金斯学会发表的一篇论文中写道，中国日益增强的反卫星能力将是下届政府面临的挑战。美国需要制定一项战略，阻止中国不断增强的反卫星能力。但美国政府也应努力与中国合作，解决轨道碎片、太空交通管理、卫星星座等可持续性和安全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