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生育时代子女性别因素对育龄妇女二孩生育意愿的实证研究

单路路　张梦汝　罗娟

摘 要：我国正处于人口老龄化与少子化重叠的低生育时代，许多育龄妇女二孩的生育意愿不强。从二孩的影响因素出发，重点探讨第一个孩子的性别对育龄妇女二孩生育意愿的影响。结果表明，职业类型、自身健康状况、子女数量、子女性别态度、第一个子女的性别都与二孩的生育意愿有显著关系;特别是第一个孩子的性别：第一个孩子为男孩，育龄妇女的生育意愿会下降，第一个孩子为女孩，育龄妇女的二孩生育意愿会增强。因此，应从生育成本的角度去提升家庭生育数量，减少性别偏好的影响。

关键词：育龄妇女;第一个孩子性别;生育意愿;低生育

中图分类号：C92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291X（2021）33-0058-03

引言

伴随着银发浪潮的到来，我国的经济、就业等面临着严峻的挑战，人口红利的优势已然弱化，如何在未来一段时间里缓解劳动人口短缺、降低社会抚养比就需要国家的人口调控政策[1]。然而，我国正处于低生育率时代，许多育龄妇女生育意愿不强烈，导致我国的出生率逐渐降低，长此以往，必然带来一系列的社会经济问题，生育问题亟须关注。2016年1月1日全国正式实施“全面二孩”政策，这成为了我国生育政策重要的转折点，从政策的角度鼓励育龄人群生育二孩，改变现在多数“四二一”的家庭结构，增强家庭养老的功能，从而减缓人口老龄化带来的一系列问题[2]。但是，二孩的生育意愿到底会受哪些因素影响呢？在二孩的生育上是否会存在性别偏好呢？因此，研究影响二孩生育的因素对提高我国的生育数量，从而解决我国低生育率的难题具有重要意义。

一、研究设计

（一）对象与方法

调查对象纳入标准是全国育龄妇女，年龄在18～50岁，采用随机抽样的方式，根据调查目的进行问卷设计，问卷内容主要包括育龄妇女个人的基本特征和生育意愿两大部分。剖析育龄妇女对子女性别、子女数量、理想子女数、二孩生育意愿的看法和具体情况[3]，在调查方式上采用纸质问卷和网络问卷两种方式。

（二）变量设置

1.解释变量。本文的解释变量为育龄妇女的个人特征和社会经济特征。主要有年龄、文化程度、户籍类型、就业情况、职业类型、家庭人均月收入、婚姻状况、家庭规模、子女数量、子女性别态度、第一个孩子性别等。

2.被解释变量。本文的被解释变量为二胎生育意愿，主要分为有意愿和无意愿两种情况。通过育龄妇女主观的感知、感性的选择来分析目前我国育龄人群的二孩生育意愿。

二、数据来源和模型构建

（一）数据来源

通过入户调查和网络问卷的方式，共回收问卷 7 212份，有效问卷 6 464份，回收率90%。由于本论文只研究育龄妇女，所以筛选出18～50岁的女性作为分析数据样本。经过对数据的处理，一共筛选出3 153份问卷数据。

（二）变量赋值与模型构建

根据样本的特征，对样本进行赋值。例如对于被解释变量二孩生育意愿，无生育意愿赋值为1，有生育意愿赋值为2;对于解释变量子女数量，0个子女赋值为1，1个赋值为2，2个赋值为3，4个及以上赋值为4;其余解释变量类似方法赋值。

构建育龄人群二孩生育意愿模型，分析影响育龄人群二孩生育意愿的影響因素，具体的数学计量模型表述如下：

其中，Yi表示第i个育龄妇女的二孩生育意愿，？茁P为影响育龄妇女二孩生育意愿的影响因素，包括个人的基本特征因素：年龄、婚姻状况、受教育程度等，？着表示该回归模型的随机干扰项，？茁0为截距。

三、结果分析

在统计模型中，当被解释变量描述人们的选择行为时，且可选值只有两个时，可以用二元Logistic模型分析问题。运用SPSS25.0软件对模型进行二元Logistic分析，具体结果如表1所示。

结果显示，模型中的育龄妇女的子女数量、子女性别态度的P值<0.001，表明这些因素与育龄妇女二孩的生育意愿高度相关。职业类型、自身健康状况、第一个孩子的性别等因素的P值<0.05，同样通过了显著性检验，说明这些因素与育龄妇女的二孩生育意愿也有较大相关性。而年龄、婚姻关系、婚姻状况、户籍类型、受教育水平、是否享受生育保险等因素P值>0.05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缺乏统计学意义。

（一）子女因素与二孩的生育意愿密切相关

首先，子女数量显著影响育龄妇女的二孩生育意愿，子女数量的偏回归系数为正，说明子女数量与二孩生育意愿呈正相关关系，子女的数量越多，相对的二孩生育意愿就越强。换句话说，就是愿意生二孩的受访群体，子女数量就越多。其次，第一个孩子的性别因素与二孩生育意愿高度相关，第一个孩子性别的偏回归系数为-0.045，与二孩的生育意愿呈负相关关系，说明性别因素反向作用于育龄人群的二孩生育意愿。

（二）第一个孩子性别与二孩的生育意愿显著相关

为了深入研究，本文做了第一个子女性别与生育意愿的多元Logistic回归分析，具体数据如表2所示。

本文重点研究子女的性别对育龄人群二孩生育的影响因素，第一个孩子的性别为男孩的偏回归系数β=-0.684，相应的OR值为exp（-0.684）=0.505<1，说明第一个孩子性别是男是女与二孩生育意愿负相关，与第一个孩子性别是女孩的人相比，第一个孩子性别是男孩的育龄人群二孩的生育意愿降低一个等级的可能性是0.05倍。也就是说，当育龄夫妻生下的第一个孩子是男孩，他们的二孩生育意愿就会降低;相反，当育龄人群生下的第一个孩子为女孩，他们的二孩生育意愿可能提高。这支持了西方学者所提出的生育抉择序次模型，即夫妻在一个孩子出生后，会根据孩子的情况，决定继续生育还是停止生育[4]。

四、结论与建议

（一）结论

通过实证研究，本文发现第一个孩子的性别显著影响育龄妇女的二孩生育意愿，如果第一个孩子是女孩，夫妻再要一个孩子的可能性较大;如果第一个孩子是男孩，夫妻再要一个孩子的可能性就相对较小。一方面，这可能与我国长期的重男轻女思想有关，在有一个女孩的基础上，夫妻很大概率会想要一个男孩，进一步达到理想的孩子性别结构。对男孩的性别偏好可能会驱使只有女孩或者多女孩的夫妻继续生育[5]。另一方面，考虑到家庭的抚养成本，生男孩在后期的经济投入和精神投入中可能比生女孩投入的要多。因此，当家庭中已经有一个男孩的情况下，夫妻会谨慎地考虑如果第二个孩子再是个男孩该怎么办，家庭会承担巨大的财务压力和后期的孩子成家压力，在很大程度上会降低再要二孩的概率。

在“全面二孩”背景下，生育意愿并不等于生育行为，二者之间的差距会严重影响到人口规模的预算。从本文的数据中，可以看出大部分育龄妇女还是将生育意愿上升到生育行为方面，有生育意愿的人群子女数量相对没有生育意愿的人群多。但是，我国正处于低生育时代，实际生育水平即子女数量与生育意愿存在一定偏离，本文仅仅用交叉分析与家庭子女数量进行衡量生育意愿到生育行为的做法略显不足。从生育动机到生育意愿再到生育计划最后到生育行为[6]，形成四个环环相扣的层次，其中涉及的因素复杂多变，需要进一步深入研究。

（二）建议

1.大力发展托幼事业，为二孩父母解除生育之忧。国家应积极调整托幼政策，降低托幼的成本，明确托幼工作的公益性和普惠性，形成覆盖城乡的婴幼儿照护体系，多开办社区托幼网点，开展短时看护服务，国家开办普惠性托幼机构，降低二孩父母的看护成本，也减轻了育龄妇女的长期生育压力[7]，不必太担心两个孩子都是男孩的养育成本。另外，大力发展托幼事业也会使得育龄妇女的生育意愿得到加强，更积极地把生育意愿转化为生育行为，逐步打消适龄夫妇的二孩忧虑。

2.加大财政对生育政策的支持力度，提升养育幸福感。人口问题从本质来看是经济和利益的问题。我国应在“全面二孩”政策的基础上，加大对育龄妇女生育的经济支持，给予生二孩的妇女一定的资金奖励，为育龄妇女创造二孩生育积极条件，建议完善的生育保障体系，借鉴西方的福利体系措施，让抚养二胎的压力尽量缩小[8]。例如可以减少二孩家庭个人所得税的扣除比例，或者提高二孩家庭生育保险的报销额度。积极宣传子女文化，提升家庭养育子女的幸福感。

参考文献：

[1]  杨晓畅，蒲川.全面二孩政策下重庆市育龄妇女的生育意愿及其影响因素分析研究[J].中国全科医学，2018，（14）.

[2]  王莉莉，张杰.全面二孩政策下“98后”对父母生育二孩态度及影响因素[J].南方人口，2018，（1）：48-57.

[3]  张丽萍，王广州.中国育龄人群二孩生育意愿与生育计划研究[J].人口与经济，2015，（6）.

[4]  杨菊华.意愿与行为的悖离：西方生育意愿与生育行为研究评述及对中国的启示[J].学海，2008，（1）：27 -37.

[5]  刘爽.中国育龄夫妇的生育“性别偏好”[J].人口研究，2005，（3）：2-10.

[6]  茅倬彦.生育意愿与生育行为差异的实证分析[J].人口与经济，2009，（2）：16-22.

[7]  张莹莹.全面二孩政策对中国生育水平的影响——基于多项Logit模型的探讨[J].西北人口，2018，（3）：34-43.

[8]  李龙，翟振武.生育一孩弱化二孩的生育意愿吗？——基于北京市“单独”家庭的考察[J].南方人口，2014，（5）.

Abstract：Our country is in an era of low fertility where population aging and declining birthrate overlap.Many women of childbearing age are not willing to have a second child.Starting from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the second child，this paper focuses on the influence of the gender of the first child on the willingness to give birth to the second child of women of childbearing age.The results show that occupation type，own health status，number of children，children’s gender attitude，and sex with the first child are all significantly related to the second child’s willingness to bear;especially the gender of the first child：the first child For boys，women of childbearing age will have a lower willingness to bear children.If the first child is a girl，women of childbearing age will increase their willingness to give birth to a second child.Therefore，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hildbirth costs，increase the number of family births and reduce the influence of gender preference.

Key words：women of childbearing age;gender of the first child;willingness to bear children;low fertility

[責任编辑 文 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