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批评与群众史观的构建

2021-06-11 00:02黄竞谊
锦绣·下旬刊 2021年2期

黄竞谊

摘要:《神圣家族》作为马克思、恩格斯历史性会晤后合著的第一部作品,伴随着对青年黑格尔学派的思想批评,首次阐述了“人民群众是历史创造者”等具有群众史观特点的相关理论,架构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基本支柱。

关键词:《神圣家族》;群众史观;文学批判

《神圣家族》的每章内容的书写都有特定的对象,围绕以布鲁诺·鲍威尔为代表的青年黑格尔一派在《文学总汇报》上对《巴黎的秘密》发表的一系列文章展开,通过对文艺的论争演示出对哲学的论争,借以对青年黑格尔派脱离现实,鼓吹英雄创造历史的唯心主义思想进行批判,又在这个过程中首次系统而全面的论述了群众史观。

一、对青年黑格尔派的批判

(一)《神圣家族》与《巴黎的秘密》

谈及《神圣家族》中对于青年黑格尔派展开的批判,便必须提及欧仁·苏的长篇小说《巴黎的秘密》。值得注意的是有观点认为《神圣家族》中所体现的文学批判已初具“意识批判形态”色彩,认为对其是构建在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框架内确立的“意识形态批评”,但这种说法未免有失偏颇,恩格斯在评论斐·拉萨尔历史剧《弗兰茨·冯·济金根》的时候曾提到:“我是从美学观点和史学观点,以非常高的亦即最高的标准来衡量您的作品的”,而“美学与史学”的观点透过《巴黎的秘密》得到生动体现:这部小说“多半把教养的富者描绘为善人,底层人民描绘成恶人”、“将贫富与阶级对立行为为善恶斗争”,表现了流行于当时西方社会的基督教伦理道德思潮,青年黑格尔派的理论家企图联合基督教伦理道德思潮与思辨哲学,将其作为思想宣传的工具。实际上“美学与史学”观念最早由黑格尔在《美学》中提出,但不同于黑格尔突出“历史”重要性,马克思在《关于批评的讲话》中提到:“确定一部作品的美学优点的程度,应该是批评的第一要务”。

(二)《神圣家族》对青年黑格尔派的批判

首章中恩格斯对青年黑格尔派“降低自己的身份”,将哲学关注点从离人的物质生活最远的意识形态领域转移到时代弊病和赤贫化问题上的行为进行了批判,在恩格斯看来资产阶级所主张的自由、平等、民主等多方面利益,其最终成果为少数富人享用,而作为“大多数”的群众所能享有的权益十分有限。马克思提到了“批判的批判的秘密”来揭示青年黑格尔派的思想弊病,指出“他们在某种程度上不敢反对现存的政治体制,于是便来反对这个体制下的精神支柱——宗教,但他们也不敢公开反对现存的宗教,于是便来反对早期的基督教。”针对青年黑格尔派将《巴黎的秘密》作为自身哲学与政治主张广告的企图,马克思、恩格斯对其进行了有力抨击,指出文学活动应当“真实的评述人类关系”,通过对《巴黎的秘密》中文学人物形象加以分析,指出“鲁道夫”这样一位“批判的批判家”实质是“有道德的看家狗”。在此过程中他们也意识到底层人民生活困顿的现实情况,尤其注意到工人阶级中极度贫困的现象,国家逐渐分化为物质财产丰富的资产阶级和贫苦的工人阶级两个部分,也由此涉及到人类历史发展动力的问题。

二、群众史观的论述

(一)群众史观逻辑起点——“现实的人”

《神圣家族》明确了“现实的人”作为群众史观逻辑起点的历史地位,论证了人的解放的重要性,马克思强调“思想从来也不能超出旧世界秩序的范围:在任何情况下它都只能超出旧世界秩序的思想范围。思想根本不能实现什么东西。”只有人作为社会主体,用实践体现自身力量才能做到实现思想。实践是认识“人”的基础,只有从实践中去开辟道路,才能寻到理解人的本质的正途。不仅如此,马克思在《神圣家族》中指出,“人的利益是现实的、历史的,不是抽象的、批判的或人为的,人们为之努力、奋斗和争取的一切,都与他们的现实利益相关。物质利益能够引起人们的活动,而且是成功的活动”,“现实的人”也是“处于一定的现实的社会关系之中从事一定生产实践的人,而不是处在某种虚幻的离群索居和固定不变状态中的人”,且人在生产活动中必然会形成一定的社会关系,社会关系也是构成人的本质的主要内容,而人是通过社会关系实现彼此连接,利益的联动促进了社会关系丰富化。

(二)“对象世界”的现实性

现实性同样体现在“对象世界”上,人作为社会环境的产物,活跃在社会物质生产活动之中,自然科学与工业生产都是人类重要的实践活动,都表明了物质的生产力,而“批判的批判”主张把自然科学与工业排除在历史运动之外,没有认识到对象世界的根本力量是物质生产,而人便是这个现实对象的主体。《神圣家族》从“对象世界”现实出发对思维与存在的关系问题进行探究,论证了人与社会发展辩证统一的关系,也同时指出“人的发展是社会发展的最高价值目标”。青年黑格尔派把人和历史归于“达到自我意识”,马克思则认为,“恰恰是群众给历史规定了‘任务和‘业务,历史活动是群众的事业。历史活动除了有满足人们生存和发展需要而进行的物质生产活动外,还有改造社会、建立新秩序的实践活动,这些活动都要依赖人民群众来实现和完成,人民群众无疑挑起了历史的重担,成为了承担者和推动者。”然而人的存在并不是为了证明历史,人民群众用自身的实践参与历史进程,作为历史主体真正推动历史演进。

人与社会的联动关系,可以在马克思有关《第六届莱茵省议会的辯论》的文论中找到贴切的描述:“在宇宙系统中,每一个单独的行星一面自转,同时又围绕太阳运转,同样,在自由的系统中,它的每个领域也是一面自转,同时又围绕自由这一太阳中心运转。”人作为自转系统,并不是完全的鼓励运行,人与社会环境产生着不可分割的联系,更要求我们全面的看待人与社会环境关系,而这段话也能够揭示《神圣家族》中文学思潮与社会其他思潮的关联,作为一场以文艺论证演进的哲学论争,它生动的反映了文艺思潮并非孤立存在,而是与诸多方面的社会思潮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而这些社会思潮的转变与发展一定程度上又会作为载体的文艺思潮中来。

参考文献

[1]董学文.马克思文艺批判方法的本质特征[J].华中师范大学学报.2013 .

[2]陈雪雪.《神圣家族》的人学思想及其历史地位[J].天中学刊.2020.

[3]马克思恩格斯全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7.

[4]苏国辉.“比工人的意识更强有力的意识”的批判 ———恩格斯在《神圣家族》中的理论视野.湘潭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2020.

[5]《路德维希·费尔巴哈与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8.

(西北大学 文学院 汉语言文学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