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庆功传

2021-08-03 09:47普顺尧
金沙江文艺 2021年7期
关键词:手榴弹杨家阵地

普顺尧

曹庆功,男,汉族,1925年出生在云南省牟定县共和镇代冲曹家河村一个贫苦农民家庭,家中有父母和姐弟四人。曹庆功的父亲曹永常是个种田好手,多年来,靠租种地主家的幾亩田地维持一家人的生计。为了生活,曹永常还学会了木匠、篾匠、泥水匠等手艺,农闲时,也做点桌凳或编点篮子之类的农具到县城卖,挣点小钱,偶尔到附近的山上狩猎,换点盐巴钱,让一家人勉强糊口度日。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由于家庭贫困,曹庆功和姐姐曹兰芬,都没上过学,姐弟俩从小就学着做力所能及的家务。曹庆功六七岁时,已经能跟着父母和姐姐下田干农活,进山背柴火,下河捉鱼虾。十一二岁时,曹庆功就跟着父亲学木匠、篾匠,还跟着父亲到山上狩猎、挑柴。由于他聪明伶俐,脚勤手快,从小练就一副好身体,还学会了一些手艺。

尽管曹永常是一个农村的多面手,带着一家人起早贪黑忙里忙外,辛苦一年,然而,因受地主的剥削,家里依然一贫如洗。即使在丰收的年景,交完租后,家里的粮食也不够一家人填饱肚子。若遇到收成不好的年头,曹永常只好向地主借粮借钱,然后继续偿还永远还不清的利息。每次受地主恶霸的欺凌后,老实巴交的曹永常只能忍气吞声。少年曹庆功和姐姐也经常受恶霸家公子少爷欺负。随着年龄的增长,少年曹庆功对地主恶霸越来越反感,逐渐上升为对地主阶级的仇恨。曹庆功盼望着有一天能推翻欺压劳苦大众的地主恶霸,让平民百姓们都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大家从此不用向地主交租,不受地主恶霸的欺压和剥削,过上平安幸福的生活。可是,在旧中国的农村,国民党实行保甲制度,联保连坐,通过保甲长牢牢控制民众。官僚地主豢养着的大量乡丁、民团,与当地的地主恶霸狼狈为奸,横行乡里,欺压百姓,贫苦农民无力反抗。

1936年4月,红六军团在萧克、王震两位将军率领下从牟定经过。那一年,曹庆功11岁。4月16日,曹庆功怀着好奇心,和村里的小伙伴们来到天台街看热闹。在三清阁,他们听到了萧克将军慷慨激昂的讲话,亲眼看到红军发动百姓开展打击土豪劣绅、没收地主财物分发给贫苦百姓的斗争,曹庆功和小伙伴们非常高兴。从红军的宣传中,曹庆功了解到有一个叫日本的帝国主义国家已经占领了中国东三省,在中国横行霸道。而红军长征,就是为了北上抗日,拯救中国。曹庆功心里对红军充满了崇敬。他明白了红军是一支为全国贫苦大众打天下、拯救中华民族的军队。受红军进步思想的影响,曹庆功产生了参加红军、抗日救国的念头。然而,因年龄太小,未能参加。

1942年春,17岁的曹庆功被国民党“抓壮丁”,被迫参加国民党军队。尽管曹庆功很不愿意参加国军,但是,一方面身不由己,被迫参军;另一方面,听说日本帝国主义已经打到云南边境,如果再不抗日,家乡即将不保。怀着对日本帝国主义的仇恨,曹庆功参加了国民党军。经短期训练后,到滇西边境参加抗日战争。

在滇西边境,曹庆功所在的部队负责守卫滇缅公路,一边修路,一边护路。在此过程中,他和战友们多次打退了日军对滇缅公路的破坏,保证当时中国唯一的一条外援物资运输道路畅通,一直到抗战胜利。

1945年,抗战胜利后,曹庆功憧憬着可以回云南牟定家乡与亲人团聚。可是,国民党反动派又发动了内战。

1948年,曹庆功所在的部队被调到锦州,欲消灭我东北野战军。国军刚到锦州,解放军就发起了辽沈战役,曹庆功所在部队陷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包围之中。10月底,曹庆功所属的部队全体向解放军投诚。

经过解放军对投诚国军的短期教育,曹庆功对中国人民解放军有了清楚的认识,真正体会到了人民解放军与国军的根本区别。

曹庆功与投诚过来的弟兄们大都是贫苦农民出身,参军的经历差不多,当年都是被抓进军营的。他们在国民党军队里,吃苦受累不算,还经常受气。国军长官都是军阀作风,对士兵轻则鞭打,重则枪毙,根本没把士兵当人看待。而在解放军部队里,他们看到,部队首长都没有官架子,官兵平等。立了战功,士兵也能受奖;若违反军纪,军官也必受罚。人民解放军军纪严明,体恤百姓,与老百姓有鱼水情。这与国民党军队去到哪里抢到那里,形成鲜明的对比。在国军这么多年,他们从来没见过老百姓对军队这么好。他逐渐认识到,之前与解放军打仗,实际上是为蒋介石为首的反动当局当炮灰!

在解放军部队里,大家心情特别舒畅,如沐春风。绝大部分投诚的国军士兵都心甘情愿,高高兴兴地加入了人民解放军,曹庆功也光荣成为一名解放军战士,被编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40军119师356团一营一连。就这样,曹庆功与投诚过来的士兵们连军装都没来得及换,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调转枪口,投入了辽沈战役的战斗。

在战斗中,曹庆功看到:解放军虽无飞机空运物资保障,武器装备更是落后,但是,解放军得到千百万人民群众的支持,广大老百姓自发为解放军运送军粮、弹药,自觉参与救护伤员。而国民党军队虽然有美式装备,武器精良,却因与广大老百姓为敌,失道寡助,不得人心,人数虽多,可军心不齐,战斗力弱,屡战屡败。1948年11月2日,历时52天的辽沈战役结束,中国人民解放军歼灭了东北“剿总”及所属4个兵团部、11个军部、36个整师及地方部队计47?郾2万人,俘国民党军少将以上军官186名。解放军首次在兵力数量上超越国民党军。

解放军的军服终于发来了。换上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军装,戴上了鲜红的五角星帽子那一刻,曹庆功激动地凝视着鲜红的“八一”军旗:今天,他终于与旧军队彻底决裂。

在战斗之余,解放军一面对这些从国军中解放过来的士兵进行思想教育,一面鼓励他们学习文化知识,从教他们写各自的姓名开始,一笔一画教写字,教识字,教算术等。从来没有读过书的曹庆功对文化知识如饥似渴,在战斗空闲之余,曹庆功就抓紧时间向战友们请教,学写字,学算术,学看报纸,偶尔还学写日记。

三大战役结束后,经过血与火的洗礼,曹庆功明白:为什么号称800多万美式装备的国民党军,输给了只有100多万小米加步枪的解放军?原因只有一个:得民心者得天下!解放军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军队,以为人民服务为宗旨,以实现民族独立和国家解放为目标。全体官兵来自广大劳动人民,代表广大平民群众的心愿,为全国人民打江山。中国共产党提出的“解放全中国,振兴中华民族,让全国人民过上幸福生活”,——正是自己多年来藏在心里的美好愿望!军民齐心协力,官兵同心同德,这样的军队,无坚不摧。这样的军队,战无不胜。国民党输给共产党是历史的必然。

在训练和战斗中,曹庆功更加明白:只有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军队,才能得到人民大众的支持;只有这样的仁义之师,才能打胜仗;只有这样的威武之师,才能让中国人民站起来。从解放军身上——特别是党员干部的身上,曹庆功越来越感受到了中国共产党的伟大。

一天,连队指导员单独与他谈话。他向领导讲述了自己的身世,最后说:“若是1936年在家乡遇到红军时,我就死皮赖脸参加红军,那多好啊!”

“现在也不迟!”指导员笑着说,“庆功,只要你认真学习毛泽东思想,树立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理念,忠诚于党,忠诚于人民,为推翻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而战斗,你也可以加入中国共产党!”一股暖流,涌入曹庆功的心房,顿时暖透全身。曹庆功焕发了新的动力,迅速成长为具有高度政治觉悟的优秀战士。在战斗和生活中,他时刻严格要求自己,思想进步,作战勇猛,后来被提拔为356团一营一连七班副班长。1949年2月,怀着对中国共产党的敬仰,曹庆功向党组织递交了入党申请书。

1949年初,解放军挥师南下。4月22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发起了渡江战役,4月23日占领南京。之后,中国人民解放军按毛主席“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的指示,一路南下,解放了江南大部分地区。曹庆功先后参加了湘赣战役、衡宝战役、广西追击战,随部队歼灭了白崇禧主力部队。

1949年10月1日,曹庆功与战友们在军营里,从广播中听到了毛泽东主席在天安门广场向全世界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今天成立了!”他和战友们兴奋不已,激动得挥舞着五星红旗,大声高喊“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庆祝新中国的诞生。

1949年12月初,随着广西战役的基本结束,第四野战军前委着手解放海南岛的准备工作。12月底,中国人民解放军40军一路南下,曹庆功随部队进驻广西北海地区,剑指海南岛。

40军从没打过海战,士兵大多是北方人,很多战士不会游泳。然而,为了解放海南岛,40军军长韩先楚决定把这支陆军练成海军,让陆军打海战。他向全军下达海练命令:“一练敢拼必胜信心,二练海战游泳技能,三练熟悉海况能力,四练驾船战斗能力,五练战损协同自救,六练抢滩登陆歼敌。”按此“六练”重点,韩先楚要求全军“三个月内,一定要把自己变成海军,保证陆军也能打海战,誓必解放海南岛!”

1949年12月30日,集结在北海的解放军部队开始进行海上大练兵。连长一声令下,曹庆功与战友们跳进大海,开始海练。他们顶着骄阳,迎着风浪,自己动手做浪桥,绑秋千,搭跳板,做辅助海练器材,简易救生圈等,开始刻苦训练。

班里很多战士不会游泳,而曹庆功自幼在家乡的坝塘里泡着长大,游泳技术好。作为七班副班长,他既要练习海上驾船、射击等海战能力,还自告奋勇担当起全班战士游泳教练。曹庆功向大家讲解了游泳要领后,战士们一开始很兴奋,但是一到水里,全部呛水。在曹庆功的指导下,大家慢慢学会“狗刨式”,学会在水中憋气,学会泅水。不管晴天雨天,曹庆功和战友们天天都泡在海水里。经过十几天的艰苦训练,人人都脱了几层皮,个个都变成了“黑泥鳅”。曹庆功身上练掉了十几斤肉,但是,他在教战友们游泳的同时,他自己的游泳技术也突飞猛进。一个多月后,很多战士从“旱鸭子”变成了“浪里百条”,绝大多数人都能在海中游千米以上。曹庆功还学会了驾船,在小木船上射击,他们把几条小木船绑在一起,在“战船”上架炮。在海练中,曹庆功和战友们还琢磨出利用波浪上下活动的规律,提高海中瞄准射击精度。大家互帮互学,很快在全团普及。

1950年2月,一天,连指导员向全连宣布,经上级党组织批准,同意曹庆功等几位战士加入中国共产党。听到这个消息,曹庆功激动得流下幸福的眼泪。这是他有生以来最高兴的事。早在14年前——1936年4月,萧克将军带领红军来到牟定时,他就有一个梦想——加入红军队伍,两年前,他参加解放军后,他怀着对中国共产党无比敬仰之情,在军队中事事争先,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尽管他也想加入中国共产党这个光荣而伟大的组织,但是,曹庆功内心深处又总是担心:毕竟自己是一个从国民党军队中投诚过来的士兵,加入中国共产党可能只是一个可望不可及的神圣梦想。去年,连指导员找他谈话后,他对入党才充满信心。之后,他诚惶诚恐地向连指导员递交了入党申请书,他不知党组织能否批准。没想到,经党组织对他为期一年的严格考察,曹庆功政治坚定,作风优良,作战勇敢,上级党委同意他入党了!

在支部大会上,曹庆功面对鲜红的党旗,举起右拳郑重宣誓:

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承认党纲党章,执行党的决议,遵守党的纪律,保守党的秘密,随时准备牺牲个人一切,为全人类彻底解放奋斗终身。

宣誓人:曹庆功

在党的教育引导下,他终于正式成为一名共产党员,成为一名无产阶级革命战士!这对于曹庆功等从国民党投诚过来的士兵们来说,无异于重获新生!

新的生命,新的开始!曹庆功激动得热泪盈眶。

1950年3月,解放軍准备先攻下涠洲岛,为攻打海南岛做准备。40军军长韩先楚把这项光荣的任务交给119师,119师师长徐国夫作了安排部署,让356团作为攻打涠洲岛的先头部队。经过两次对涠洲岛的侦察,3月6日19时,356团及加强分队从白虎头起航出发,准备先攻下涠洲岛。3月7日凌晨2时10分,第一梯队在火力掩护下,驶入下背塘以西地段,距离岸上还有40多米时,曹庆功和战友们冒着敌人密集火力,下船涉水,迅速攻占了滩头阵地。岸上敌人见我主力登上海岸,便丢下阵地逃跑。曹庆功和战友们穷追不舍,抓了很多俘虏。

凌晨3时许,全团完成抢滩登陆任务,全部登上了涠洲岛。这一仗,我军全歼了涠洲岛上的守敌。战后,356团获15兵团通令嘉奖。时任40军军长韩先楚在1958年所作《跨海之战》中写道:“涠洲岛解放了,五百多敌人无一漏网,三百多只木帆船全部为我军缴获。这对我军大举登陆海南岛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

1950年4月16号,解放军开始大规模渡海进攻海南岛。在琼崖纵队的有力配合下,曹庆功与战友们横渡大海,登陆海南岛,经过15天的激战,至30日,海南岛获得了解放。残敌大部逃往台湾,其余溃散。

在解放海南岛的战役中,曹庆功奋不顾身,英勇杀敌,被部队记小功一次。

在北海海练时,曹庆功就从报纸上看到家乡云南牟定已经解放的消息。他非常激动:蒋家王朝终于被打倒了,家乡的父老乡亲们终于不用受地主的剥削和压迫了,全国人民得解放,农民翻身做主人。离家8年,曹庆功非常想念家里的亲人。他和战友们憧憬着战斗结束后就回家与父母亲团聚,参加家乡建设,成家立业,过上自由自在的幸福生活。

就在攻下海南岛的第二天,他看到战友们都向家乡的亲人写信,曹庆功也给远在云南牟定家乡的父母写了一封信,向父母表达思念之情,并说打完仗就回家与亲人团聚。

然而,美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1950年9月15日,麦克阿瑟率美军第10军于朝鲜半岛南部西海岸仁川登陆。10月1日美军越过北纬38°线,19日占领平壤,企图迅速占领整个朝鲜,同时,美国飞机多次侵入中国领空,轰炸丹东地区,战火已经烧到中国边境。

1950年10月8日,朝鲜政府请求中国出兵援助。中国应朝鲜政府的请求,毛主席作出“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决策,迅速组成中国人民志愿军,准备入朝参战。

听到美国入侵朝鲜的消息,曹庆功心里很矛盾。一方面,8年未回家,思乡之情如一只虫子,把他的心挠得发痒;而另一方面,美帝国主义在鸭绿江畔燃起的战火,更是把他的心烧得滚烫。不把强盗赶出,何以安居?何以乐业?作为一个中华儿女,一个热血战士,一个中共党员,曹庆功放下思乡之情,毅然参加了中国人民志愿军。

10月19日晚,中国人民志愿军总司令彭德怀率领第38、第39、第40、第42军、三个炮兵师以及一个高射炮团、两个工兵团,跨过鸭绿江桥,拉开了抗美援朝的序幕。

10月25日,志愿军打响出国第一战——温井会战。10月28日,119师奉命参加温井会战,负责围歼立石洞的伪六师。在这次战斗中,356团1营1连占领了公路两旁一座长满松树的小山,扼守公路,阻敌增援。由于地势平坦,于我军不利。营长指挥大家先构筑工事。因为是出国第一仗,战士们非常慎重,不顾行军疲惫,立即动手挖战壕。

工事准备完毕后,曹庆功和战友们冒着寒风,咬紧牙关,握紧枪,等待着敌人。

敌人的大炮开始向山头排射,而后,步兵便发起试探性进攻。曹庆功和战友们没有开枪。直到敌人靠近了,连长一声令下,战士们早等不得了,枪声如霹雳一般响起,倒下了一批敌人,其余抱头鼠窜。紧接着,敌人又发起了第二次进攻,曹庆功和战友们不慌不忙,依然等敌人靠近了才打。敌人进攻了一个晚上,丢下了很多尸体,退了回去。

天刚亮,敌人一个加强营在4辆坦克、2辆装甲车、7架飞机和多门大炮的掩护下,又开始了进攻。

炮彈向阵地袭来,在工事上轰炸,阵地上硝烟弥漫,土石横飞。曹庆功和战友们按照团部“做好隐蔽,保存实力;等敌靠近,瞄准射击,坚决守住阵地!”的作战方针,躲在战壕里,等敌人的步兵上来了才开火。敌人在飞机、大炮、坦克配合下,连续对我军发起了4次进攻。然而,由于356团准备充分,意志坚定,曹庆功和战友们冒着敌军的炮火,打退了敌人4次进攻,歼灭了很多敌人,没有让敌军前进一步。

一直到下午3时,兄弟部队赶来,全歼了敌人,356团1营完成了阻击敌人援兵的战斗任务。

出国第一仗——温井大捷,打出了中国人民志愿军的士气。

1950年11月28日拂晓,119师攻占了龙水洞,美二师38团残部溃退龟缩到军隅里地区。40军军长温玉成命令119师从水龙洞沿山间公路直接向军隅里以南的青谷里进军,切断从军隅里向南溃逃的敌军退路。

11月30日凌晨3时,356团一连奉命扼守青谷里以北的一个路口。因青谷里西北已经被我357团关了门,这条公路是青谷里敌军往南逃跑的唯一之路,公路沿山谷修建,两面是高耸的大山,公路下面是一条小河。

听到前面激战的枪声,连长命令一排、二排抢占了公路两边的两个制高点。架好机枪。师部命令:以消灭敌人为主,收缴美军汽车。连长就山势地形部署了消灭敌军、尽量不损坏汽车和公路的作战方案。为了阻止敌人的汽车逃跑,曹庆功和战友们在两山之间最狭窄的路段设了路障。

凌晨三时,远处传来了美军汽车引擎声。连长说:“老美的汽车来了,准备战斗!”当汽车进入到我军的伏击区,连长一声令下:“打!”,战士们一齐向汽车开枪,前面几辆汽车的司机被击毙,车子撞在山崖上抛锚。后面的汽车也无法通过。美军跳下汽车,躲在汽车后面负隅顽抗。我军奋起阻击,击毙了很多美军。敌人眼看冲不出去,就丢下车子往回逃跑。

天快亮时,美军在空军的掩护下,向南逃跑。曹庆功和战友们继续沿着通向青谷里的公路向南追击。一直追到尽头。越往前,丢在公路上的汽车、坦克和大炮越多,道路更拥挤。还不时碰到兄弟部队。因美军还在向插到三所里和龙渊里的113师猛烈进攻,我38军主力正在向113师靠拢。而我40军119师是正面进攻美军的尖刀部队。我38军和40军两支部队在这里汇合,如一把铁钳合拢,围剿溃逃的美军残部。

看到满路尽是敌军抛弃的汽车,师首长传来“要汽车”的命令。入朝作战以来,我军汽车损失严重,急需补充。

曹庆功和战士背起枪,会开车的战士跳进车,发动车子,大家齐心协力,把陷在路边水沟里的汽车推出来。经过几个小时的努力,二十几辆汽车被推上公路,成了志愿军的战利品。

天边已经泛红,趁敌军尚未发起进攻,曹庆功和战友们躺在一处避风的山沟里休息。天气寒冷,四五天来连续行军作战,战士们已经极度疲劳,曹庆功刚刚躺下就进入梦乡。突然,远处响起了敌机的轰鸣。敌情就是命令,大家立即跳起来准备战斗。十几架敌机在头顶低空盘旋,不断向公路两侧投弹、扫射——他们还在保护那早已没了主人的汽车群。这时,团部传来“抓俘虏”的命令。曹庆功和战友们在排长带领下,趁着敌机远离的间隙,迅速跳出掩体,向南搜索前进。他们连续翻过4个山头,机警地搜索着,竟然没有发现一个敌人。

大家正不知往哪里搜索,突然右前方山上响起枪声,曹庆功立即带着战士们迎着枪声冲过去,曹庆功冲在前面,一抬头,突然看见两个美军逃跑,他立刻端起冲锋枪扫射了一梭子弹,那两个美军随着枪声滚下山去。敌人已经溃散,放眼望去四处都是高山大沟,密密丛林,不见人影。

后续部队跟上来了,可大家不知道敌人藏在哪里。正在犯难,忽然从右前方的山脚下传来一阵喊叫声和汽车马达声。循声望去,可以清楚看到:在紧靠公路的一小片开阔地里,停着3辆大卡车和2辆小吉普车,山脚下聚集着一大片敌军。天上有几架喷气式飞机盘旋警戒,保护着他们。

连长立刻喊道:“目标,右前方敌群,二、三、四班向右,五、六、七班向左,冲啊!”曹慶功和战友们立刻像下山的猛虎扑向敌群。这时,一架敌机俯冲过来对我军扫射。排长大喊:“冲过去,靠近敌人,飞机就不起作用了!”

曹庆功端着冲锋枪,大喊一声:“同志们,跟我冲!”趁飞机扫射的间隙,曹庆功和几个战士连滚带跑,边冲边打,向公路压下去,很快压到敌人阵地上。敌人如热锅上的蚂蚁,乱成一团。

曹庆功发现前面有一挺敌军丢弃的轻机枪,立即跑上去,刚抓到机枪,敌军突然向他扫了一梭子弹,帽子被打飞,身旁的石头被子弹打得火星四溅,冒起白烟。曹庆功感觉头皮发痒,用手摸了一把,——手上沾满了鲜血。原来,刚才的子弹正擦着他的头皮飞过,还好,只伤了点皮。曹庆功怒火中烧,把机枪架在一个小土包上,以小土包为掩护,对着前敌群扫了一梭子弹。美军看到这位不要命的战士夺了他们的机枪,向他们扫射,一下子惊呆了。随着曹庆功手里“哒哒哒”的机枪声,敌群一阵惊叫,鬼哭狼嚎,溃不成军。

敌人已经全部被包围。美军吓傻了,不敢再抵抗,乱了一阵,龟缩在一起。七班战士迎头堵住敌军,曹庆功和战友们用英语对着美军大喊“汉子阿普!”(handsup!举起手来!)——这是曹庆功进入朝鲜后刚学会的英语,他也就学会这一句,没想到此时真用上了!

一个军官举着一面小白旗,哆里哆嗦地走出来投降。其余美军早已放下枪,举着手一个一个走了出来。

在这次战斗中,一连抓获了近百个美军俘虏,受到了师部的嘉奖。曹庆功因作战英勇,冲锋在前,缴获一挺轻机枪,击毙数敌,荣立大功。

自1950年10月入朝以来,到1951年1月,中朝军队与“联合国军”打了三次战役,中朝军队三战三捷。曹庆功随部队一路南下,收复了平壤,把“联合国军”打退到三八线以南,并攻下了汉城。

1951年1月,“联合国军”仗着有空军的支援,发起了第四次战役。因我军粮食、弹药补给不足,特别是经砥平里一战,中朝军队由运动战转为阵地防御战。彭德怀总司令计划争取两个月的时间,以集结兵力,改善交通,备足物资,待敌深入,再行反击。

3月12日,40军接到命令,在东起洪川北,西至座防山,南起洪川江北岸,北至金化以南的广大地区,组织防御。为此,军党委号召部队敢于独立作战,以少胜多,并要求部队构筑“四防两便”的防御工事。“四防”即防炮、防空、防火、防毒,“两便”即便于发扬火力,便于机动,保存自己,消灭敌人。119师与118师在洪川江北岸并肩防御。355团扼守座防山,356团扼守万村洞东山。

战士们按师部的战略部署,与敌军打起阵地防御战。

3月18日,敌人以4门榴弹炮和20多门迫击炮向万村洞东山持续轰击两个小时,紧接着便发起疯狂的进攻。连长下达作战命令,让曹庆功带着七班的杨家义和范玉良两位战士坚守286高地前沿,以待后援。

“曹庆功,你们能不能守住阵地?”

“请连长放心,誓与阵地共存亡!”

“只许共存,不许亡!”

“是!”曹庆功响亮回答。

曹庆功和两位战友立即带上武器——三人一挺轻机枪,每人一支冲锋枪、一箱子弹,每人十余枚手榴弹,一把锹镐,各自带着一天的干粮——每人一小袋炒面,向阵地出发。

春寒料峭,残雪未融。中朝军队正处在最艰苦、最困难、最疲惫、饥寒交困的严峻时刻。曹庆功的棉衣,又破了几个口子,右边袖子,已被磨掉,半截胳膊裸露着,冻得通红。曹庆功和战友们的两手粗糙得像鸡爪,裂开一道道小嘴似的大口子,不断向外渗透血丝。大家怀着对美帝国主义的痛恨,忘却了身上的创伤。他们相互帮助,用布条为战友包扎好手脚上的伤口,止住皴裂流血。来到阵地后,他们就迅速勘察地形,选择有利地势,用锹镐在坚硬的山石上挖战壕、筑掩体。挖了一早上,壕沟基本挖成,大家稍作休息,曹庆功说:“按‘四防要求,我们虽无法‘防毒,但须做到‘防空、防炮、防火。咱们现在这个工事只能防子弹。还必须再挖!”说着,曹庆功和两位战友又继续挖,一直挖到下午,他们在战壕的侧壁上掏出了几个防炮防空的猫耳洞,又清除了阵地周围枯草,扫清射击界,打出了防火带。

趁敌军尚未发起进攻,曹庆功和两位战友拿出炒面,从附近石头上捧了些积雪,大家一口炒面一口雪,吃了一顿午餐。

之后,他们在等待敌人的进攻。

三人正商量着防御方案。突然,远处传来了炮声。

“快隐蔽!”曹庆功大喝一声,三人立即跳进战壕。刚躲进猫耳洞,炮弹就铺天盖地向阵地袭来,不断在工事上爆炸,曹庆功的耳朵被震得隆隆作响,周围的泥土被炸得四处乱飞,熊熊的火焰把他们的脸庞映红,浓烈的烟火味呛得他们涕泪横流。杨家义躲在猫耳洞里大骂:“呸,狗日的美国佬,有本事上来呀,别弄这么多烟火呛老子!”

狂轰滥炸之后,敌人发起了第一次进攻。十几个伪军弯着腰向阵地冲来,后面还跟着几个美国鬼子。曹庆功知道,美国人怕死,让韩军往前冲锋,替自己挡子弹,美军在后面,说是冲锋,实际上是督战。他对两位战友说:“先让他们上来——给我们送点武器,等他们靠近了,往死里打,前后一起打,你们打前面的伪军,我打后面的美军。”两位战友点点头。在朝鲜大大小小打了上百次的战斗,他们知道,只要打死几个美军,敌人的进攻就会崩溃。

近了,伪军上来了。三十米,二十米,十五米,“打!”曹庆功大吼一声,突然抱起机枪,对着后面的美军就是一梭子弹,杨家义和范玉良也同时开火。

敌人没料到经受了这么多炮弹轰炸的阵地上,居然还有中国军人!

三人突然开枪扫射,伪军一下子倒下六七个,后面的美军也倒下五个。剩下的敌人抱头鼠窜,连滚带爬逃回阵地。

美军第一次进攻失败后,又疯狂地向286高地前沿阵地进行狂轰滥炸。曹庆功和两位战友只好又躲在战壕里。

部分工事被炸毁,到处是弹坑。

炮火轰鸣,硝烟滚滚。曹庆功发现刚才被他们打死的十几个敌人就在附近,有几具尸体已经被炮弹炸碎,惨不忍睹。尸体上的卡宾枪就在眼前。送上门来的武器,哪有不要之理。曹庆功回头对杨家义和范玉良喊道:“赶快收集敌军送来的武器,多多益善!”杨家义和范玉良早就盯上了敌军的卡宾枪了。趁着阵地上弥漫的硝烟,三人冒着炮火,机警地跳出战壕,越过几个弹坑,来到几个敌军尸体旁,各自从尸体旁捡拾起两三支卡宾枪,又从敌军尸体上解下几个弹夹和几串手榴弹,在硝烟中,他们又回到自己的阵地。

在美军炮兵的掩护下,伪军又发起第二次进攻。敌军从八峰山口偷渡过1个连,其中1个排慢慢向八峰山顶靠近。

“曹副班长,敌人从左边上来了!”范玉良指着左边大喊。然而,在轰隆轰隆的炮声中,曹庆功没听到范玉良的声音。杨家义看到范玉良的手势,跑过来推了一把曹庆功,指了指范玉良方向。曹庆功一看,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急忙选择有利位置,朝敌人上来的方向架起机枪。

“来吧,狗日的李承晚,我正等着你们!”

等敌人靠近,曹慶功突然端起机枪扫射,两个敌人应声倒下。紧接着,就连续向敌人投手榴弹。杨家义和范玉良从左右两边向敌人开枪,敌人不知道有多少志愿军在坚守阵地,扔下几具尸体,又退了回去。

曹庆功换上弹夹,抹了把汗水,对战友们说:“敌人还会有第三次进攻,我们要节省子弹,瞄准再打,坚决守住阵地!”

敌人的两次冲锋,都被打退。美军气急败坏,在286高地对面的八峰山上架起4挺重机枪,居高临下,突然向286高地前沿开火。子弹像雨点般袭来。

身旁的范玉良仰面倒在阵地上。曹庆功一看——战友范玉良头部中弹,已经牺牲了。“玉良——”曹庆功心疼地喊了一声。然而,战友已逝,没有回应,只有子弹在耳边呼啸。战壕上面的土石被打得火星飞溅,他们无法抬头。杨家义腿部也中弹,骨头断了,鲜血直流,他痛苦地倒在阵地上。曹庆功腿部也受了伤,他摸了一把伤口,还好,只是皮肉受伤,曹庆功不顾伤痛,大声问:“家义,还能打吗?”

“还没死,我还能打!”

“为范玉良同志报仇!”他往杨家义方向看去,杨家义的左腿鲜血直流,只见杨家义挣扎着向旁边一滚,躲到弹坑边,抓起一支枪,向敌人方向瞄准。杨家义身下的土壤已经被鲜血染红。

“快包扎伤口!”曹庆功大喊着,匍匐到杨家义身旁。

“曹副班长,不用包扎了!”杨家义咬着牙说,“老子……跟……敌人拼了!”

“少废话,这是命令!”曹庆功说着,从急救包里找出一条绷带,把最后一点云南白药全敷在杨家义伤口上,逐渐止住鲜血。曹庆功把杨家义的伤口包扎起来。“家义,坚持住,人在,阵地在!”

“人在,阵地在!”杨家义咬着牙说,“誓死坚守阵地!”

包扎好杨家义的伤口,曹庆功说:“家义,你守这边,我守那边,咱们交叉火力,一定要守住阵地!”

杨家义点点头。曹庆功回到刚才的战壕里,作好战斗准备。

敌人发起第三次进攻,像蚂蚁一样拥上来。曹庆功突然向敌人射出一梭子弹,敌人又倒下几个。对面八峰山上的重机枪还在扫射,而近处的敌人也向曹庆功射击。曹庆功躲在一块石头后面,向敌人连续投了几颗手榴弹,炸死几个敌人。然而,敌人仗着人多和八峰山上的重机枪的掩护,慢慢向阵地攻来。

杨家义拖着伤腿,斜靠在一块石头上,向敌人扫射。敌人只注意到曹庆功方向的火力,没料到杨家义从侧面射击,又倒下几个。敌人集中火力向杨家义射击,他身旁的石头被打得冒烟。杨家义因单腿支撑不住,滚下战壕。

曹庆功抓起一支刚捡回来的卡宾枪,对着敌人猛烈开火,把敌人的火力引过来。一时间,敌人又疯狂地向曹庆功方向射击,手榴弹不断在曹庆功附近爆炸。

杨家义挣扎着,爬上战壕,向敌人扔去几颗手榴弹。就在他扔出最后一颗手榴弹时,一颗子弹射中杨家义胸膛,杨家义英勇牺牲了。

“家义!”亲眼看到战友牺牲了,曹庆功瞪着血红的眼睛,咬着牙说:“我一定替你报仇!”

曹庆功一边喊着,一边向冲在前面的敌人连续扔出了几颗手榴弹。敌人又倒下3个。接着,他从战壕里快速来到杨家义身旁,拾起战友的枪,对着正在往上爬的敌人“哒哒哒”就是一梭子弹,敌人又丢下几具尸体,其余的敌人又退了下去。

阵地上只剩下曹庆功一人了,他多处负伤,全身是血。他反而镇定下来,冷静观察敌情,沉着应战。他一边躲着对面八峰山上的机枪,一边机智地在战壕里穿梭,忽左忽右,忽而扔手榴弹,忽而机枪,忽而冲锋枪,忽而卡宾枪,找机会向敌人反击。敌人被打懵了,以为我军阵地上还有几处火力点,左右两边进攻道路被封,一时攻不上来,只好又退了下去。

枪炮声停下来了,阵地呈现出短暂的寂静,静得只能听到狂风怒吼。

曹庆功揉了揉血红的眼睛,抬头看了看天:朝鲜的天似乎也变成了血红色,血红的云,血红的山,血红的风。曹庆功忽然想到祖国,想到家乡:阳春三月,沐浴在新中国阳光下的家乡——云南省牟定县,正是春风和煦、百花盛开的时节,爸爸妈妈和姐姐一定在自家的田地里忙碌着。

然而,眼下,三月的朝鲜,春风卷残雪,烽烟漫血腥!

他来到范玉良的遗体旁,轻轻地说:“玉良,你先走一步,哥替你报仇!”

曹庆功又来到杨家义遗体旁,杨家义还睁着双眼。他伸出带血的手,把战友的眼睛合上:“放心吧,家义,曹庆功誓与阵地共存亡!”

机枪和冲锋枪的子弹已经打完了,从阵地上捡回来的几支卡宾枪,子弹早已告罄。曹庆功从阵地上收集起一些手榴弹,堆在身边,数了数,还剩十枚。

他把剩余的手榴弹用嘴一颗一颗咬开盖子,露出拉环引线,再将手榴弹一颗一颗整齐地放在手边。之后,他躲在战壕里,镇定地盯着敌人的方向,等着敌人上来。

几分钟后,敌人发起了第四次进攻。这次,敌人分三路涌上来。

曹庆功突然跳出战壕,把两颗手榴弹投向敌群,随着手榴弹的爆炸,敌人又倒下几个。当敌人向他射击时,曹庆功已经跳回战壕。

敌人看到只有曹庆功一人在坚守阵地,胆子大了起来,用生硬的汉语叫喊着:“放下武器,我们也优待俘虏!”

“去你妈的!”曹庆功怒吼一声,又向喊叫的敌人扔了3枚手榴弹。3声愤怒的爆炸,敌人的喊声哑了。

敌人恼羞成怒,也开始向他投手榴弹。霎时,黑压压的手榴弹向曹庆功飞来,在他身前身后爆炸。

突然,身旁“轰”的一声巨响,他的左臂一热,失去知觉。曹庆功低头一看,左臂断了,鲜血直流。

手榴弹刚停下,敌人又蜂拥而上。

曹庆功躲在战壕里,咬牙忍着剧痛,右手抓起手榴弹,又连续投出3颗。敌人又丢下几具尸体,退了回去。

因伤势很重,流血过多,曹庆功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上了。

不知过了多久,曹庆功被一阵叽哩咕噜的声音惊醒。他发现,阵地上已经摸上来十几个敌人,有美军,也有韩军,乱轰轰的,在他身旁讲着他听不懂的“鳥语”。身边还剩下最后3颗手榴弹,他悄悄把3颗手榴弹抓在手里,把3个拉环套在手指上。

一个敌人突然发现曹庆功还活着,一下子惊呆了,举起枪对着曹庆功,刚用汉语说出“放下武器”。话音未落,曹庆功用尽全身力气把3颗手榴弹扔向敌群。

一声巨响,曹庆功与敌人同归于尽,壮烈牺牲!

让我们记住这一天:公元1951年3月18日,在朝鲜战场286高地前沿,年仅26岁的曹庆功,用生命践行了一个中国共产党人的誓言——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用生命铸就了一个中国共产党人的忠魂——永不叛党!用生命树起了一座中国共产党人的铁血丰碑——誓与阵地共存亡!

曹庆功牺牲以后,六班副班长李希才带领一个战斗小组反击,夺回了阵地。担架员罗洪福找到曹庆功的遗体,发现他全身多处负伤,左臂已断,右手食指和中指上还套着3个手榴弹拉环,身边散落着几十根手榴弹拉火线,周围躺着十几具敌人的尸体。

在抗美援朝的几次战斗中,曹庆功曾立大功两次。曹庆功牺牲后,被追记特等功,授予“一级战斗英雄”和“卫国英雄”光荣称号。他牺牲后,志愿军政治部曾将他的英雄事迹谱写成歌曲,在全军广为歌颂,激励广大战士们英勇杀敌,保卫祖国,维护世界和平。

责任编辑:李学智

猜你喜欢
手榴弹杨家阵地
杨家铭
无限追踪(二)
按图索骥
一道例题“引发”的探究
真实版“土豆雷”
漫画轻兵器之二十四
科学游戏孩子交往的新阵地
重保龄球
美丽的杨家溪
手榴弹高龄不下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