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泡茶,却总忘记喝
茶水只被允许在山洞里飞奔
晾晒着时时刻刻的褐色光阴
茶垢像陈酿的花棉袄,层叠裹在东北女人的
大腿上
即使盘桓再久,白雪棉花里的白皙与光滑
摸多了也就掉了
念舊的花布料褪色成风声
只能听见奔走的呼号
还要等很久才能明白
原来不是喜欢喝茶,只是喜欢泡发
人世写满性染色体的大道理
例如栽种不能没有收获
当年代的余额越攒越多
道理于是变成牌坊律例
铭刻进永恒里
就连收获,也开始更名收货
种子随意撒向土壤
命令四季十月怀胎
处子的口齿不清不楚
依依哦哦地轻抚,采摘,挑挑拣拣
揉捻以及干燥
当然別忘了,还有高温和发酵
温润的乳罩包裹着最坚硬的金刚石
一直等到茶壶的口
喊出最后那一嗓子
滚烫马上踹开一道门
烧开摇摇晃晃的红晕
将货物落叶般,全部冲下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