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形势下福建省纺织产业转型升级对策研究
——以纺织产业集群地长乐为例

倪海燕，付世伟，李永贵

（1.闽江学院 服装与艺术工程学院，福建 福州 350108；2.福州市纺织服装行业技术创新中心，福建 福州 350108；3.福建省纤维检验中心，福建 福州 350008）

1 长乐纺织产业发展概况

长乐地区纺织业发轫于家庭手工作坊式纺织，经过几十年的长足发展和培育，现在长乐地区已经逐步形成了纺织业全流程产业链。在棉纺业、化纤业以及织造、染整、服装加工等方面，逐渐发展成链条完整、企业众多、产业集聚、设施完备和技术较为先进的全国重要纺织生产基地，是长乐地区的支柱型经济产业以及福建省重要的区域化特色产业集群。长乐地区生产总值占福州市的30.17%，其中长乐地区生产总值的65.40%都来自于纺织产业的贡献。2020 年，面对突发的新冠疫情，长乐纺织产业依然取得了较好的业绩，全区规模以上纺织企业生产总值实现2143.61 亿元，同比增长5.63%，成为福建省突破千亿元的大规模产业基地。

截止2020 年末，长乐地区共有各类大小纺织企业约2360 家，从业人员达30.5 万人。长乐纺织业中，化纤纺织产业链发展比较完整，在棉纺织业方面也相对较有优势，主导产品为9.7～18.2tex 化纤、棉及各种混纺纱等。长乐纺织业年产化纤短纤、长丝和混纺纱接近3.6×106t。2020 年长乐规模以上企业实现产值955.53 亿元，同比增长4.30%；累计用电量36.12 亿度，同比增长6.54%。主要产品为涤纶短纤、长丝和锦纶长丝、切片。棉纺业方面，2020 年规模以上棉纺企业实现产值738.31 亿元，同比增长5.60%。针织业方面，2020年规模以上经编（含花边）企业实现产值549.49 亿元，同比增长3.00%。染整业方面，2020 年实现产值69.72亿元，同比增长4.10%。服装业方面，2020 年实现产值14.12 亿元，同比增长3.13%。

长乐地区纺织业在棉纺产品品牌化、技术精尖化和产业链条化方面优势明显。近几年，长乐地区纺织企业加快了纺织产业的生产技术转型升级步伐，特别是在人力资源日趋紧张的情况下，实施机器换人计划，主动对机器进行更新换代，使用全面自动化的机器设备来代替人工，从而使自身的技术更新换代得到长效发展。

近几年，长乐地区在化纤纺织方面实施攻坚行动，迅速加快了该地区纺织业中化纤产业的发展。其中锦纶民用丝生产能力已达到每年7.0×105t。该类产品目前已居我国其他区域生产能力前列。目前就市场而言，国际上生产涤纶、锦纶和氨纶能力较强的企业有巴斯夫集团年产5.0×105t、日本住友集团年产2.0×105t、美国强生公司年产4.0×105t 和杜邦公司年产6.0×105t。与这几家产业龙头企业相比，长乐地区化纤纺织目前相对实力较强。目前长乐地区力恒集团聚合1.5×105t 化合物产品项目已经启动，明年建成1.5×105t 聚合锦纶化纤项目，将有力支撑长乐市化纤纺织产业链的完整和实力的增强，使长乐成为我国规模最大的锦纶切片生产基地之一。这些年，长乐地区棉纺企业实施综合能力提升工程，着力加强了棉纺改扩建，大幅度提高了棉纺产能。目前许多纺织企业引进德国科尔迈耶机械生产技术、德国全套先进高速经编机、染整机设备，同时在自动输料系统、中控系统等新材料、新设备方面都引进了最新的先进技术，为今后长乐地区纺织业的长期领先发展打下了坚实基础[1]。

2 突发疫情下纺织产业面临的问题

2.1 纺织产业链条被打乱

在2020 年一整年中，长乐的纺织产业链条经历了由突然打乱到恢复生产、再到生产逐渐旺盛这样一条生产路径。新冠疫情爆发以来，国家采取了一系列果断措施，实行各种相对封闭的政策，使人员流动下降，企业暂时停工停产，在此状况下又面临着春节员工返乡、叠加生产流通领域速率下降的情况。此时，长乐纺织产业生产链条面临重压，在纺织、染整、坯布印染和成衣制造等方面，各企业之间原来的商路流通被严重打乱。特别是在棉纺业、化纤业等产业链条相对延伸较长，需要各个生产环节配合的集群式发展方面。新冠疫情的干扰，导致企业之间在货物运输、产业配套、物料衔接、人员分配和价格对接方面均出现了严重的波动[2]。

本研究以长乐地区规模以上的棉纺企业、纺织企业、染整企业、服装加工企业以及同类型的化纤企业为例，利用这些企业从2019 年12 月末到2020 年12月末的生产数据、经营现金流、货物运输量、销售数据等综合模拟编制形成长乐地区纺织企业生产景气度指数，以50 分为生产景气度区分线，50 分以上为生产景气，50 分以下为生产不景气，据此形成长乐地区新冠疫情期间纺织产业链条生产景气度指数。具体指数变化如图1 所示。

图1 长乐地区新冠疫情期间纺织产业链条生产景气度指数

从图1 中可以看到，长乐地区在2019 年12 月末纺织产业链条中各企业综合生产景气指数度为68.23分，高于50 分的生产景气度指数合格线，并且有较强的生产活跃性。但是，随着新冠疫情的突然爆发，在2020 年3 月末，该指数由68.23 分剧烈下降至32.14分，远低于50 分的景气度指数合格线。而且从2019 年12 月末到2020 年3 月末，该指数下降的斜率非常陡峭，表明在这一时间内，长乐地区纺织产业链受新冠疫情影响，生产景气度指数呈剧烈下降，而非趋势性蔓延式下降。在2020 年3 月末到2020 年6 月末之间，由于我国新冠疫情防控及时，措施得力，企业复工复产广泛开展，对企业生产能力的恢复产生了巨大的作用。可以看到长乐地区在这一时间段内纺织业链条生产景气度指数由32.14 分上升到50.69 分，处于生产景气度合格线上，表明此时长乐纺织生产链条阶段性恢复。此后从6 月末到12 月末，随着我国防控疫情进一步扎实推进，长乐地区的纺织产业链各企业生产逐渐恢复，此时生产景气度指数继续上升，由50.69 上升至62.67。在2020 年9 月末之后，随着欧美国家新冠疫情防控措施不得力，疫情的反弹压力加大，以及各发展中国家纺织业受到波及，纷纷陷入停产停工，而我国新冠疫情防控得力，外部需求旺盛，使得对长乐地区的纺织产品需求量大增。长乐地区纺织产业链条的生产景气度指数迅速攀升至71.79。表明在这一阶段，受出口增长迅速的影响，长乐地区纺织产业链条生产景气度指数迅速上升，长乐地区受新冠疫情影响的产业链得到明显恢复。

2.2 企业生产经营计划受干扰

一般而言，表征一个地区某一产业生产经营计划状态的指标有很多。例如，地区内企业订单量、订单完成率、机器启动率和生产交接率等指标均可以表征某一地区的某一行业生产经营状态。目前，学术界和企业界较为统一的表征企业生产经营的具体指标主要有接单量、订单完成率、机器启动率和货物运输车辆启动率，通过这4 个指标，能够间接反映出企业生产经营状况。本研究以长乐地区25 家规模以上纺织企业进行问卷调查，得出企业在新冠疫情爆发前后接单量同比增长变化、订单完成率、机器启动率和货物运输车辆启动率等方面的数据指标及发展趋势，从而通过这些指标表征出长乐地区受新冠疫情影响纺织企业生产经营计划受到的干扰程度[3]。

从表1 可以看出，在2019 年9 月末，长乐地区纺织企业在接单量、订单完成率、机器启动率、货物运输车辆启动率以及现金流量增长率方面均正向增长。这一阶段，长乐地区纺织企业的生产经营状况基本上是沿着正常的轨道运行。在2019 年12 月末，随着出口旺季的到来，以上指标甚至同比出现了部分增长。但是在2020 年3 月末，接单量同比暴跌至负80.89%；订单完成率暴跌至21.12%；而机器启动率跌至16.16%；货物运输车辆启动率更是由100.00%跌到5.30%呈现剧烈的下跌趋势；现金流量增长率更是同比下跌至负80.83%。在这一时期，通过被调查的25 家规模以上纺织企业可以看出，整个长乐地区纺织企业的生产经营受到严重冲击，在订单量、订单完成率上均大幅下降，机器设备启动率、货物运输量和现金流量上均出现暴跌趋势，受干扰程度很大。同期也可以通过长乐地区纺织企业协会发布的2020 年3 月末纺织企业生产加工总值来看出该地区规模以上纺织企业生产加工货物产值为623.57 亿元，与去年同期相比剧烈下降38.97 个百分点。不过，随着疫情得到有效控制，在2020 年6 月末和2020 年9 月末，长乐地区受新冠疫情影响的纺织企业生产经营指标均得到大幅度反弹，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指标全部在9 月末转正[4]。

表1 长乐地区受新冠疫情影响纺织企业生产经营部分指标受干扰程度

2.3 企业投资扩产能力受限

受新冠疫情影响，长乐地区纺织企业在纺织产业投资扩产能力方面意愿剧烈下降，投资趋势偏向于保守，投产能力也受到限制。根据长乐地区纺织协会公布的数据，在2020 年3 月末，长乐地区规模以上纺织企业在纱锭投产、整年运输、染整以及锦纶、涤纶和氨纶采购方面均出现了大幅度的采购意愿下降。其中在棉纺织品采购方面的支出同比减少70.53%；在涤纶、氨纶原材料采购方面的支出同比减少69.98%；在机织物、针织物等纺织产品的原材料上游采购方面同比支出减少69.17%。此外，长乐地区纺织企业对自身的基础设施投资意愿出现较大幅度下降，原来准备进行投资、扩产的永荣锦江年产1.0×105t 绿色差别化锦纶纤维项目、凯邦锦纶科技计划投资50 亿元打造年产4.0×104t 高性能锦纶丝项目、景丰科技2.0×105t 的智能化纺丝产能车间的配套仓库提升改造建设项目、恒申控股集团电子化学品及特种气体落地建设项目以及恒申年产10 万吨改性工程新材料建设项目被推迟投资或缩小投资，给长乐地区纺织行业发展造成一定影响。

2.4 企业销售和出口受限

受新冠疫情的影响，长乐地区纺织企业的销售状况与出口状况也受到大幅度的波及。在企业销售方面，根据长乐地区纺织协会统计[5]，在2019 年末，长乐地区纺织企业销售额为763.00 亿元，其中出口额为489.00亿元，较去年同期分别增长6.80%和7.30%。但是在2020 年三月末，由于新冠疫情的突然冲击，长乐地区纺织企业的销售额大幅下降，出口也由于我国和世界其他国家的闭关政策而受到巨大影响，其中企业销售在2020 年3 月末为127.00 亿元，同比下降79.17%；出口额为77.83 亿元，同比剧烈下降87.97%。长乐地区的纺织企业销售和出口在新冠疫情期间的数据反映出该地区纺织业受到外部需求和供给的剧烈变化影响。在2020 年6 月末和9 月末，该地区的企业纺织企业销售收入分别为372.00 亿和528.00 亿，较同期增长幅度为1.23%和3.48%，显示出强劲的恢复势头。这也与前边的调查数据相吻合。反映出长乐地区纺织企业在后疫情时代快速反弹的销售和出口数据，以及企业生产能力的快速修复。

3 新形势下推动纺织产业转型升级的策略

3.1 增强行业突发事件应急能力

通过抗击新冠疫情的经历可以看到，由于纺织行业是出口导向型产业，受国际、国内各种突发事件的影响较大，所以有必要建立纺织行业突发事件快速反应系统，以提高福建省纺织服装产业应对突发事件的反应能力。可以通过纺织服装协会的牵头抓总，成立由主要纺织企业参加的应急突发事件应急预案平台。在该平台上，对突发的国内外事件，特别是与福建省纺织业相关的事件提前进行信息的收集、情报的处理，同时对纺织企业未来可能的生产能力、上下游产业链、资金需求量和国际贸易环境进行监测。对企业产品的销售量、预期库存量以及其他各种有关的重要数据进行合成开发，建立综合化的指数，同时形成应急预案，对突发事件给福建省纺织行业有可能造成的产业链冲击，提前进行规划安排，做出详细的预案和机制，特别是在突发疫情、突发国际关税和非关税壁垒等方面，建立一套快速反应系统。当市场出现某一突发事件冲击时，能够使企业快速得到信息，提前进行生产布局调整、原材料采购变化以及出货量、销售量、订单量和采购量等方面的安排和布局，以减少突发事件带来的损失。

3.2 强化纺织行业互助机制

建立福建省纺织行业互助机制，特别是在流动性资金的帮扶上面，建立福建省纺织行业流动性应急资金帮扶机制，形成帮扶平台，在该平台上各纺织企业当遇到流动性问题时，可以求助于该互助基金，通过该机制成员的审核，按照市场化的利率方案，对某一企业暂时流动性困难进行帮扶。这一行动可以依托纺织服装行业协会进行推动，通过这一机制可以有效使部分纺织企业度过暂时性的流动性困难，以利于企业的稳健经营，从而确保福建省纺织行业长远发展。

3.3 提升企业产品创新能力

要大力提高纺织企业的科技创新能力，推动纺织企业绿色发展、智能化发展，提高无人化改造程度。由于目前福建省纺织服装企业中有相当数量的企业生产规模小、生产技术水平较低、效率不高，针对这些情况，需要在各企业之间进行兼并重组，扩大规模。此外，要增加对科技创新的投入，积极引进新技术、新设备，提高研发投入经费，加大引进专业高层次人才，利用现代信息技术和互联网技术对生产流程、生产工艺和生产过程进行数字化改造，特别是利用智能化、云端大数据等新式技术，对企业生产管理、经营销售等一系列流程进行互联网数字化改造。加快智能化、自动化进程，提高生产过程中自动化设备的占比，秉持绿色发展，走绿色发展之路，健全绿色发展意识，引进绿色发展技术。

3.4 加快工业数字化转型升级

在互联网时代，纺织企业也要紧随时代发展大势，打破传统批发模式、代理模式和连锁模式，充分利用互联网科技，把互联网技术的数字化、智能化融入到纺织纤维的开发、服装的面料设计、产品研发、服装生产以及纺织品销售等各个方面。在生产方面，要充分利用大数据分析消费者的个性化需求，建立和消费者直接面对面的信息沟通交流平台，实现个性化、定制化发展；在销售方面，充分利用网络声音，通过微信公众号、微博、抖音和快手等新媒体矩阵宣传去开辟企业新的营销渠道；在管理领域，积极引入现代互联网管理产品和管理理念，构建数字化、网络化和智能化的管理体系，提高管理效率。

4 结语

在当前全球经济复杂多变的形势下，福建省纺织产业在产品设计、原材料供应、加工生产以及消费流通等方面都具有高度的国际性，这无疑对福建省纺织企业发展带来巨大挑战。在供给方面，福建省纺织产业“低成本”优势逐渐弱化，如何提升产品竞争力，发挥企业在技术创新中的主体作用，是需要解决的重要问题。在需求方面，福建省纺织品主要出口欧美市场，但该市场不确定性、不稳定性明显增加，如何稳固市场、拓宽市场，是福建省面临的又一挑战。面对新形势新危机，纺织企业和政府要积极探索应对突发事件能力，强化行业互助机制，提升纺织产品创新能力以及加快工业数字化转型升级，共同开创福建省纺织创新驱动发展新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