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工关键不安全情绪识别研究

2021-10-23 11:02李广利田水承严一知陈耀光吴泽玉
西安科技大学学报 2021年5期
关键词:易怒工种矿工

李广利,田水承,严一知,陈耀光,吴泽玉

(1.湖南工学院 安全与管理工程学院,湖南 衡阳 421002;2.西安科技大学 安全科学与工程学院,陕西 西安 710054)

0 引 言

煤矿人因事故中,矿工不安全行为是导致煤矿事故的主要原因之一,而矿工的不安全情绪又是不安全行为的直接诱因[1]。情绪影响着人对信息的接收、加工处理和行为反应过程,是矿工进行安全生产的一种内部动因,不良的情绪尤其是消极情绪易使人观察力、注意力等下降,致使违章操作增多,对煤矿安全生产可靠性带来了较大挑战。因此,识别矿工日常体验的关键不安全情绪,对建立矿工不安全情绪管控机制,提高人因可靠性具有重要意义。

现有研究对矿工日常体验的不安全情绪尚未达成共识。例如,马亚静指出矿工在日常工作中常出现焦虑、沮丧、愤怒、急躁、忧伤、兴奋、委屈、恐惧、敏感、易紧张等情绪[2];郑莹指出抑郁、焦虑和恐惧等是影响矿工不安全心理的情绪因素[3];吴真等指出强迫、抑郁、焦虑、敌对、恐怖和偏执等是影响矿工心理健康的情绪因素[4];张东指出压抑、抑郁、焦虑、急躁和厌烦是影响矿工不安全心理的情绪因子[5];褚建平等指出抑郁、焦虑和急躁等不安全情绪增加了矿工发生工伤事故的几率[6];代丽芳指出厌烦、悲观、急躁和焦虑是矿工日常体验较多的消极情绪[7];方敏等指出焦虑和抑郁影响矿工的心理健康状况[8];段军等指出矿工心理问题要高于一般人群,表现为烦躁、敏感、恐惧和易紧张等[9];李乃文等指出烦躁、恐惧、紧张和松懈麻痹等不稳定情绪是造成煤矿事故的主要诱因之一[10];李焕指出矿工在日常工作中常会出现焦虑、愤怒、厌烦和悲伤等负性情绪,增加了矿工的反应时,并降低了矿工的反应速度[11];田水承、马云龙等编制了矿工情绪测量量表,包含快乐、兴趣、满意、愤怒、厌恶、悲伤、惊奇、恐惧、蔑视、尴尬、痛苦和紧张等正性和负性情绪[12-13];惠璐认为焦虑、害怕和愤怒情绪是矿工出现较多的不安全情绪状态[14]。从以往的研究可知,影响矿工行为安全的情绪多为负性情绪,不同研究者提出的矿工不安全情绪类别也不尽相同,也未进一步深入研究矿工不安全情绪是否具有传记特征的差异性,不利于矿工情绪管理实践。文中将具体识别矿工日常体验的关键不安全情绪,并进一步分析其是否具有传记特征的差异性。

基于此,笔者将采用文献分析、访谈研究和问卷调查等方法具体识别矿工关键不安全情绪,并采用一维组间方差(analysis of variance,ANOVA)分析矿工关键不安全情绪是否具有传记特征的差异性,以期为提升矿工情绪稳定性和研究其不安全情绪发生机理奠定基础。

1 矿工不安全情绪初步识别

矿工不安全情绪的概念界定为:矿工因工作、家庭、社会环境等因素的单一或相互作用,使其对客观刺激反应之后所产生的过度体验;引起矿工生理及心理的不舒适感,进而导致矿工对危险感知能力或对事物判断能力降低。以往大部分文献[2-11]均指出矿工的负性情绪会引起矿工产生不安全心理或生理的状态,进而引发不安全行为;现场调研也发现负性情绪是引发矿工不良心理状态的主要诱因之一,可见,影响矿工行为安全的情绪多为负性情绪。因此,文章将主要关注能引起矿工生理及心理不舒适感的负性情绪。

首先,筛选出直接或间接研究矿工情绪的15篇文献[2-16],对其提及的影响矿工心理健康及安全行为的不安全情绪进行归纳总结,共计归纳出22种不安全情绪。其中,焦虑、抑郁、恐惧和厌烦等为文献提及频次较多的4种不安全情绪。

其次,访谈了采煤、掘进、机电、运输和通风等不同工作岗位的32名矿工(年龄均值42.74,标准差7.35;工龄均值22.38,标准差9.37)。访谈主题包括:①了解矿工最近一周的工作状态;②矿工在日常工作中常出现的不安全情绪、情绪来源及缓解办法等;③矿工自身最常有的不安全情绪、频次及持续时间等。采用文本内容分析技术,从2个角度分析矿工的不安全情绪。一方面,对矿工提到的情绪词语进行归纳;另一方面,从矿工的语言描述中提炼情绪词语。通过对文本内容的详细分析,总结归纳出12种不安全情绪。访谈中提及频次较多的不安全情绪主要有“厌烦、紧张、压抑、易怒、焦虑、困倦”等。

归纳文献研究及访谈研究提出的不安全情绪,将含义相同或相近的情绪词语进行合并,共提出了21种负性情绪,分别是:焦虑、沮丧、易怒、忧伤、委屈、恐惧、敏感、紧张、厌烦、悲观、敌对、恐怖、压抑、担心、惊奇、痛苦、困倦、不满意自己、不坚定、忧郁、抑郁等。但这些情绪是否是矿工日常生活中最常体验到的情绪状态需要进一步检验。

2 矿工关键不安全情绪识别

2.1 矿工不安全情绪调查问卷编制及实施

采用WATSON & CLARK研究消极和积极情绪测量量表的编制方法[17],直接以各个情绪项为调查题目内容,采用Likert 5级评分方法(“非常轻微或几乎没有”“比较少”“中等程度”“比较多”和“极其多”分别对应等级分值为:“1”“2”“3”“4”“5”),情绪项以形容词的词性出现。此方法编制的关于情绪的调查问卷具有较好的信效度[18]。

以一线矿工为调查对象,采用随机抽样的方法,在中国3个国有煤企进行了问卷调查。共发放问卷250份,回收问卷221份,回收率为88.4%;其中有效问卷196份,回收有效率为88.69%。其中,样本年龄分布为:30岁以下共24人;30~39岁共68人;40~49岁共77人;50岁以上共27人。学历分布为:初中或以下22人;高中99人;大专53人;本科及以上22人。婚姻分布:已婚171人,未婚25人。工种分布:采煤45人;掘进36人;机电39人;运输42人;通风34人。工作年限分布:5年及以下共18人;6~10年共61人;11~20年共82人;20年以上共35人。

2.2 矿工不安全情绪调查问卷信效度分析

采用Cronbach’sα信度系数法检验问卷的内部一致可靠性,检验被试对测量题项的反应是否相同或相近。当Cronbach’sα系数大于0.7时,表示问卷内部一致性达到要求,否则问卷将失去研究的价值。本研究调查问卷的Cronbach’sα系数为0.917>0.7,问卷的内部一致性非常好。

通过探索性因子分析中的KMO检验和巴特利球形度检验值来判断问卷数据是否适合做因子分析,从而判断问卷的效度。当KMO值大于0.6时,问卷数据适合做因子分析;当巴特利特球形度检验值的相伴概率小于0.05时,问卷数据适合做因子分析。本研究的KMO值为0.916>0.6;且巴特利特球形度检验的近似卡方为2 519.298,自由度为351,显著性为0.000<0.05,可知问卷数据适合做因子分析,表明问卷也具有较好的效度。

2.3 矿工最常体验的关键不安全情绪识别

笔者通过每个情绪在5个等级状态的均值进行判断,将均值达到中等程度以上的界定为矿工最常体验的关键不安全情绪,如图1所示。可知,“易怒、不坚定、紧张、厌烦、困倦、焦虑、压抑”等7种不安全情绪的均值均超过了3.0,即群体情绪体验在中等程度,为矿工最常体验的关键不安全情绪。而剩余的14种不安全情绪的群体体验均值在2.0~3.0之间,日常体验频次属于比较少。

图1 矿工关键不安全情绪

3 矿工关键不安全情绪传记特征差异性分析

3.1 不同年龄组间的差异性分析

分析结果见表1。易怒、不坚定、紧张、厌烦、困倦、焦虑和压抑等不安全情绪在不同年龄组间的差异性检测中,F(3,193)=0.033~2.053之间,P>0.05;Tukey事后检验结果显示不同年龄组在这些情绪上的差异性均未达到0.05下的显著性水平。

表1 不同年龄组间的方差分析

3.2 不同学历水平间的差异性分析

分析结果见表2。易怒、不坚定、紧张、厌烦、困倦、焦虑和压抑等不安全情绪在不同学历组间的差异性检测中,F(3,193)=0.068~2.272之间,P>0.05;Tukey事后检验结果显示不同学历组在这些情绪上的差异性均未达到0.05下的显著性水平。

3.3 不同婚姻状况间的差异性分析

由于婚姻状况(已婚和未婚)不足3个组,因此在一维组间方差分析中不进行事后检验,分析结果见表3。

表3 不同婚姻状况间的方差分析

不坚定、紧张、厌烦、困倦、焦虑和压抑等不安全情绪在不同婚姻状况间的差异性检测中,F(1,195)=0.205~1.509之间,P>0.05;而易怒情绪在不同婚姻状况组间的差异性结果显示,F(1,195)=4.559,P<0.05,表明不同婚姻状况组的矿工在易怒情绪上具有显著差异。未婚的矿工(M=3.60,SD=0.516)较已婚的矿工(M=3.04,SD=0.815)在日常工作中更容易产生易怒情绪。

3.4 不同工种间的差异性分析

分析结果见表4。易怒、不坚定、厌烦、困倦和焦虑等不安全情绪在不同工种组间的差异性检测中,F(4,192)=0.166~1.066之间,P>0.05;Tukey事后检验结果显示不同工种在这些情绪上的差异性均未达到0.05下的显著性水平。而紧张情绪在不同工种间的差异性结果显示,F(4,192)=3.073,P<0.05;Tukey事后检验结果显示采煤工种(M=3.83,SD=0.453)较通风工种(M=3.44,SD=0.785)体验更多的紧张情绪,而与其他工种相比没有差异性。压抑情绪在不同工种间的差异上,F(4,192)=4.689,P<0.05;Tukey事后检验结果显示从事采煤(M=3.51,SD=0.878)和掘进(M=3.40,SD=0.810)作业的矿工较从事通风(M=2.96,SD=0.658)、机电(M=2.97,SD=0.811)、运输(M=2.96,SD=0.701)作业的矿工在日常工作中体验到更多的压抑情绪。而从事采煤和掘进的矿工在该情绪体验上没有显著差异。

表4 不同工种间的方差分析

3.5 不同工作年限间的差异性分析

分析结果见表5。易怒、不坚定、紧张、厌烦、困倦和焦虑等不安全情绪在不同工作年限间的差异性检测中,F(3,193)=0.018~1.418之间,P>0.05;Tukey事后检验结果显示不同工作年限组在这些情绪上的差异性均未达到0.05下的显著性水平。而压抑情绪在不同工作年限间的差异性结果显示,F(3,193)=3.867,P<0.05;Tukey事后检验结果显示工作年限在11~20年的矿工(M=3.28,SD=0.785)较工作年限在5年及以下的矿工(M=2.50,SD=0.535)在日常工作中有更多的压抑情绪。

表5 不同工作年限间的方差分析

4 结果分析

文中识别出了矿工日常体验较多的7种关键不安全情绪,分别为:紧张、不坚定、焦虑、压抑、易怒、厌烦和困倦。而基于文献分析提及频次较多的有4种不安全情绪,分别是“焦虑、恐惧、抑郁和厌烦”,这与本研究结果稍有差异。首先,“焦虑和厌烦”与本研究结果一致,而恐惧和抑郁在本研究中并不是矿工日常体验较多的不安全情绪,其样本均值均为2.68,属于比较少范围;虽然煤矿井下工作环境复杂、危险,但矿工经常处于该环境中工作,心理层面上已经习以为常,恐惧情绪并不常有,反而体验更多的是紧张情绪。其次,本项目研究中的“紧张、压抑、易怒”等关键不安全情绪,在以往文献研究中的提及频次较少,以往研究也较少涉及到矿工经常会产生的“不坚定、困倦”等不安全情绪。

矿工关键不安全情绪在传记特征上的差异性分析结果表明,未婚的矿工因为婚恋、家庭等原因导致情绪不稳定,日常表现出更多的易怒情绪。从事采煤和掘进作业的矿工因较高的工作强度、较高的工作危险性等,与其他工种相比,压抑情绪更强。而随着工作年限的增长,工作11~20年间的矿工较刚参加工作的矿工也表现出更多的压抑情绪,这可能与长时间的不良工作状态和生活状态有关。而矿工关键不安全情绪在不同学历和不同年龄水平上没有显著差异。

虽然本研究识别出了矿工关键不安全情绪,并分析了不同情绪在传记特征上的差异性,但在样本选择上仍存在局限性。仅在3个煤矿收集了数据,且部分传记特征上样本量差异大,可能会对分析结果造成一定的影响。未来的研究中,可从全国不同区域分布的煤矿企业中选择调研样本,并尽量减小各传记特征样本量的差异,对分析结果进行反复验证。另外,也可研究矿工关键不安全情绪的形成机制,从而制定更加系统的矿工不安全情绪管理模式。

5 结 论

1)识别出了矿工最常体验的关键不安全情绪,分别是易怒、不坚定、紧张、厌烦、困倦、焦虑、压抑。

2)应重点关注未婚矿工的易怒情绪、采煤和掘进工种的压抑和紧张情绪、工作年限在11~20年矿工的压抑情绪等,及时检测,发现并做好不安全情绪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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