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石头里找一首蝴蝶的歌（组诗）

◎刘建利

[自画像]

我不动，像喝光了酒剩下的酒瓶子一样静止

我是一幅画

是生活给自己的素描

全然与色彩无关

仿佛一个男孩丢失了画笔

手里只有铅笔

五岁的时候

就用这支笔画出了二十五岁的自己

——在每一个孤独的夜里

我都是一面墙壁，挡着一片废墟

[蝴蝶效应]

屏息，听那些来自静默的呼声

空气凝固当中世界浮现

如同记忆般亲切，但远非你想见的面容

塔还没有刺破天空

还没有一条环路达到双位数

关于种子的尽头

播种的人也想得出确切的结论

而他们只知道个大概

遥远的湖边

一只蝴蝶扇动翅膀也会引发他们的担忧

没有确切的经度、纬度

但有人能从自身的困顿中发现它们的行踪

[等 你]

我还在等你

等着风，经过，把地上的石头谱成歌曲

让一只鸟唱，开口成林

弥补我已经不能写好的情诗

你离开，我也没好的相遇

我还在等你

每天重复，如同病痛中的野马每天练习死去

如同列车戛然而止

蚂蚁镂空大地

我还在等你

一棵果树在地球靠北的地方等待着结出一只金橘

等待的滋味像

折耳根，甘蓝菜，虾皮和海米

我还在等你

[来找我]

来找我

两手空空或者带一只迷恋着灯光与烛火的飞蛾

来春天找我

来一堆无论如何都不长草的石头里找一首蝴蝶的歌

像找你素未谋面的妻子

艳遇中错过的情人

像寻找一种未来一样找一种总与想象出入的结果

我会对你负责

我会用我野火出没的眼神对你负责

我眼神中

老虎的厄运

别指望我称呼你哥哥

除非你在相同的厄运中告诉我姐姐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