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易争端与新冠疫情背景下中国进口加拿大农产品格局变化及其应对策略

◎ 王妍霏，王文博，马续桐，陈柯君

（1.香港大学商学院，香港 999077；2.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 管理工程学院，河南 郑州 450046）

中国不仅是世界第一大农产品进口国，同时也是加拿大农产品的重要进口国[1-2]。近5年来，中国年均进口加拿大油菜籽13.79亿美元、大豆7.92亿美元、猪肉6.11亿美元、牛肉0.86亿美元、小麦3.15亿美元、大麦4.16亿美元。2020年3月以来，北美、欧洲等众多农产品主产国的疫情愈演愈烈，对世界农产品的生产和贸易造成了一定冲击。同时，世界主要农产品出口国加拿大与中国的贸易争端历经多次谈判尚未彻底解决，贸易争端或将伴随新冠肺炎长期存在，对中国-加拿大农产品贸易格局形成叠加效应。经贸冲突与新冠肺炎“双重冲击”背景下，中国进口加拿大农产品的格局将如何变化？研究这一问题将能够为政府部门制定“特殊时期”的中国-加拿大农产品贸易安全战略提供理论依据，为广大企业参加中国-加拿大农产品贸易提供实践指导。

1 中国从加拿大进口农产品的总量与结构变动

1.1 中国从加拿大进口农产品的总量变动

2016—2020年间，中国从加拿大进口农产品总量从1 431.27万t增加到1 741.34万t，增长了21.66%；中国从加拿大进口农产品总金额从50.65亿美元增加到71.39亿美元，增长了40.95%（见表1）。受贸易争端及新冠疫情的影响，与巅峰时的2018年相比，2019年、2020年中国从加拿大进口农产品规模有一定程度下降，但近年来中国从加拿大进口农产品规模总体上呈增长态势，中国仍然是加拿大的重要农产品贸易伙伴。

表1 中国从加拿大进口农产品数量与金额表

1.2 中国从加拿大进口农产品的结构变化

2016—2020年间，中国从加拿大进口油菜籽金额从143 979.70万美元减少到99 706.87万美元，下降了30.75%；中国从加拿大进口大豆金额从60 148.40万美元增加到116 176.14万美元，增长了93.15%；中国从加拿大进口猪肉金额从52 066.70万美元增加到117 499.38万美元，增长了125.67%；中国从加拿大 进口牛肉金额从8 938.40万美元减少到7 161.12万美元，下降了19.88%；中国从加拿大进口小麦金额从21 535.00万美元增加到65 485.34万美元，增长了204.09%；中国从加拿大进口大麦金额从22 508.70万美元增加到48 912.49万美元，增长了117.30%（见表2）。近年来，中国从加拿大进口大豆、猪肉、小麦、大麦的金额占比均有较大幅度上升；尽管受2020年中国对加拿大部分农产品实行限制进口政策的影响，油菜籽进口额出现一定程度下降，但是平均而言，中国从加拿大进口油菜籽的金额占比仍居所有农产品的首位。

表2 中国从加拿大进口的主要农产品及其占比表

2 贸易争端对中国从加拿大进口农产品的影响

自2018年孟晚舟事件以来，加拿大与中国的贸易争端有愈演愈烈之势，对中国从加拿大进口油菜籽和肉类产品产生了较大影响。2019年初，中国多地海关从来自加拿大的油菜籽中检测出“有害生物”，基于食品安全、物种入侵等考虑，将Richardson International和Viterra两家加拿大公司从输华油菜籽的注册企业名单中移除。中国从加拿大进口油菜籽金额占其油菜籽进口总额的比例从2019年的93.92%下降到了2020年的73.13%。加拿大媒体惊呼此举对其油菜籽出口造成了重大打击。2019年6月，中国海关在加拿大输华猪肉产品中检出莱克多巴胺残留，发现该批猪肉随附的官方兽医卫生证书系伪造，为保障消费者安全，中国要求加拿大政府于6月25日起自主暂停签发对华出口肉类证书。时隔4个多月后，当地时间2019年11月5日，加拿大恢复签发输华肉类卫生证书，其猪肉和牛肉正式重返中国市场。中国从加拿大进口猪肉金额占其猪肉进口总额的比例从2019年的7.43%增长到了2020年的8.08%。加拿大总理Justin Trudeau向社交媒体透露，加拿大猪肉和牛肉重返中国市场，对养殖户和生产商而言意义重大。

贸易争端对中国从加拿大进口小麦、大麦等粮食类产品影响不大。传统上，中国主要从澳大利亚、加拿大等国进口大麦、小麦，得益于澳大利亚与中国的外交争端，虽然加拿大与中国的贸易关系持续紧张，但近年来中国从加拿大进口大麦、小麦的金额总体上呈不断增加态势。

3 新冠疫情对中国从加拿大进口农产品的影响

2020年3月新冠疫情在全球蔓延之初，哈萨克斯、乌克兰、俄罗斯等一些农产品出口国为保障其国内供应安全，一度采取限制粮食出口等措施。随着后疫情时代的来临，这些国家陆续取消了源于疫情恐慌应激反应的粮食出口限制措施。

迄今为止，作为世界主要农产品出口国的加拿大尚未采取限制农产品出口的措施。然而，随着新冠疫情在加拿大蔓延，加重了劳动力短缺和供应链中断的风险，不可避免地对其农产品物流、加工形成了不良影响，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中国-加拿大农产品贸易的波动。2020年8月，加拿大MFI.TO食品公司的两家肉类加工厂暴发新冠疫情，60余名员工感染病毒，该公司主动暂停了对中国的猪肉出口。近期，由于新冠变异毒株德尔塔在加拿大出现，减缓了加拿大与中国关于油菜籽等农产品贸易的谈判进程，这或将影响中国从加拿大进口农产品的贸易成本和效率。

4 加强中国-加拿大农产品贸易安全、提升贸易效率的对策建议

（1）推动进口来源多元化，加强农产品进口供应链韧性。目前，中国与加拿大农产品贸易面临的最大问题，是进口来源过于集中。近5年来，中国从加拿大进口油菜籽金额占其油菜籽总进口额的比例平均在90%左右；从加拿大进口小麦金额占中国小麦总进口额的比例平均在27%左右；从加拿大进口大麦金额占中国大麦总进口额的比例平均在22%左右。较高的进口依存度增加了进口供应链的脆弱性，购买方可能面临较大的价格波动、结汇风险以及进口来源地政策变动和自然灾害风险。因此，中国应加大对农业食品企业融入全球供应链的支持力度，推动油菜籽、大麦、小麦等农产品进口来源多元化，避免加拿大等少数国家垄断中国进口市场。鼓励有条件的企业“走出去”，参与包括仓储物流、港口码头在内的全球农产品供应链投资建设，在“一带一路”等农产品主要出口国建立农产品物流园区，实施收购、集并、仓储、运输、加工、进出口的产业链一体化运作，实现产、销、加的有效衔接，持续增强农产品进口供应链的韧性[3]。

（2）增强贸易调控和风险管控能力，提升农产品贸易安全水平。受贸易争端与新冠疫情的影响，中国与加拿大的农产品贸易面临更多不确定性因素，对进口调控能力的要求越来越高。为此，建议中国相关政府部门采取相关措施。①建立针对高进口依存度农产品的进口监测和快速反应机制，根据国际国内供求、价格变化趋势，有效把握进口的时间与节奏，防范进口过度或进口短缺对国内市场造成过大冲击[4]。②做好应对贸易纠纷的解决预案，注重提升应对突发事件的综合能力，为农产品进口贸易做好保障。③努力获取中国-加拿大农产品贸易的市场主导权和话语权，由行业协会出面组织相关企业进行联合采购和战略采购，充分利用品种之间的竞争和国家之间的竞争，在采购中与加拿大企业进行博弈。

（3）提升国际物流绩效和贸易便利化水平，降低农产品贸易成本。基于人口众多、水土资源有限的现实国情，统筹利用国际农产品市场、国际农业资源来调剂国内油脂产品、肉类产品、饲料产品等农副产品的不足，将是中国政府的战略选择[5]。尽管受贸易争端和新冠疫情的影响，中国与加拿大的农产品贸易出现暂时波动，但是从长远来看，做为世界农产品主要出口国的加拿大仍将是中国重要的农产品贸易伙伴之一。因此，提升国际物流绩效和贸易便利化水平，降低农产品贸易成本，应是构建中国-加拿大农产品贸易长效机制的必要举措。中国、加拿大两国应重点加强跨国物流基础设施、海关效率、口岸服务功能提升和货物全程监控等方面的国际合作，破解国际物流绩效瓶颈，提高通关便利化水平，努力达到降低交易成本、增加贸易机会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