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论城市大脑建设运营公司作用及其实现路径

柳进军中关村创新研修学院院长

在人工智能、大数据等信息技术的驱动下，智慧城市进入以城市大脑建设为代表的、突出整体性和演进性的2.0时代，与之相应的，其建设方式也正由以往的技术型企业各自为战转变为由统一的平台公司开展城市大脑建设运营工作。笔者曾在城市大脑兴起之初，从城市大脑内在需求的角度就平台公司的定位做过探讨。而今各地已进行了诸多实践并取得一些成果，基于此，笔者将从建设效果反向思考，进一步讨论平台公司的功能作用及其实现路径。

自杭州2017年首次提出建设城市大脑至今，全国已有数十个城市（区域）开展城市大脑建设，而各地在建设理念和愿景上不约而同地表现出以下趋势：一是试图改变传统智慧城市建设中的烟囱孤岛现象，形成技术、数据、业务融合的格局;二是注重以城市大脑建设为牵引，构建数字经济时代的产业新生态。但在几年实践之后，我们却看到了如下现象：一是一些地区的城市大脑在技术层面上应用了新技术手段，但是在整体上仍然处于单打独斗、各自为战的割裂状态，而这一情况的背后通常是以纯国资平台公司居多;二是某些地区的城市大脑体现出一定的整体性，但是业务创新程度不够，且产业生态却较为封闭，这往往是互联网企业主导，与政府合作成立的平台公司进行建设运营;三是具备统筹性，且初步形成开放生态的城市大脑背后则是国有企业控股，具备一定科技能力的混合型企业。

那么为何在建设效果和平台公司之间会出现上述情况？这是由于城市大脑建设需要平台公司发挥建设、运营和生态构建的重要作用，但是这与一些平台公司的属性之间存在矛盾。具体来说，首先，城市大脑的建设是典型的新基建，在工程性质、技术迭代等方面与“铁公机”等有本质区别。形象地说，盖楼时可以机械地将各种建筑材料进行堆叠，但是各类软件系统却是需要通过开发各类接口和模块才能连接在一起。这就需要平台公司真正发挥“平台”的作用，能够有效地兼容、管理好与城市大脑相关的各类参与者，但是纯国资的平台是借鉴旧基建的代建制模式，由于人力、技术、经验、资金不足的问题，该类平台实际上发挥的是项目招投标的组织管理作用，各系统建设仍然按照原有方式进行，这就直接导致了城市大脑根本无法统筹;第二，城市大脑的首要作用是政府服务人民、促进城市发展。这一方面需要平台公司做好需求的理解、提炼和封装，实现技术、业务的融合创新，另一方面需要其做好持续的运营，通过持续的数据积累交互，挖掘新的应用场景，引入更多的新技术、新产品参与城市大脑建设，从而构建有序的、符合地方特色的数字产业生态。上述要求天然带有中立性和公益性，然而民营企业的逐利性却决定了他们无法花费太多精力在城市管理者的业务流程再造和创新上，而是寻找哪些业务应用能够成为其新的流量入口，而且参与建设的企业多数是互联网公司自身的生态。

綜上来看，混合型企业应当是平台公司能够真正发挥作用的现实路径，他们有机会在上述矛盾中找到平衡点，既在人才，技术等生产要素层面具备一定的能力，能够保障城市大脑的整体性，又能够兼顾公益性和逐利性，创造较为开放的创新生态。但是，这类公司同时也会面临更多的内部问题，例如市场化程度不够与保持人才、技术优势之间的矛盾，如何培养可持续发展能力，如何运营好生态等。笔者认为，首先，面对科技属性的压力，这类企业应当进一步深化股份制改革，探索通过企业上市、员工持股等多种方式提升市场化、专业化能力;第二，企业应当在与纯国资类、互联网类企业错位打击的竞争中沉淀出自身一套技术和业务属性兼顾的平台型产品，作为企业从区域性公司走向全国性公司的手段和工具;第三，可考虑通过成立产业联盟、投资孵化基金的方式来建设和运营产业生态，提升自身在生态中的影响力和号召力。

在城市大脑迅速发展的几年中，平台公司层出不穷，公司要深入总结城市大脑建设过程与成效，反思自身在其中发挥的功能与作用，探索更优的路径方案，真正成为区域数字化转型发展中的杠杆和变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