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极反馈:媒介融合背景下青少年媒介使用影响探究

2022-02-08 14:09杨靖毅
西部广播电视 2022年4期
关键词:题项媒介问卷

杨靖毅

(作者单位:河海大学公共管理学院)

Web 3.0时代,在信息交互技术高度成熟的基础上,5G、人工智能、大数据、区块链等技术不仅改变了传播生态,也改变了媒介使用环境,大众的媒介接触与使用状况呈现出交互性强、涉及面广、更新速度快的特点。如今的青少年作为“数字原住民”,是新兴媒介的新一批使用者。在此背景下,关注青少年的媒介使用影响和反馈可以更好地了解“数字原住民”的媒介使用行为,从而更好地帮助其培养健康向上的媒介素养。目前,学界对于青少年媒介使用的研究仅仅停留在影响探究层面,不够全面,因此本文首先分析与总结青少年的媒介使用情况与影响,在此基础上提出假设并通过实践证明,总结较为完整的反馈行为,为后续相关人员的研究提供帮助。

1 研究综述

1.1 媒介融合背景

1983年,美国传播学者浦尔首次提出“媒介融合”的概念,指各种媒介呈现出多功能一体化的发展趋势。从技术层面看,21世纪以后,互联网以极快的速度发展,随着以互联网为代表的技术革命的深化,媒介融合的大势更是对传播格局的重构起着深刻且巨大的作用[1]。在传播格局融合重构的过程中,依托于5G、物联网等技术,智能手机、平板电脑、智能手表等新一代媒介产品呈现出较强的交互性、便捷性,实现了媒介在时空维度的转向,从而实现用户在虚拟空间的互动。

1.2 青少年使用媒介现状

青少年作为一个特殊群体,其特殊的根本便在于成长环境。如今12~18岁的青少年自出生以来便沉浸于数字化的环境中。相关数据表明,城镇未成年人互联网普及率达到93.9%,农村未成年人达到90.3%[2],也就是说,如今的青少年与数字互联网已息息相关,媒介使用率较高。在日常生活中青少年媒介接触行为和以往不同,以线下教育为例,学生除了使用传统的书籍进行学习,教育类动画片、短视频及各种搜题软件也为青少年摄取知识助力。以媒体使用类型为例,学生对于网媒的使用也远大于纸媒、电视等传统媒体。换言之,以“05后”为主体的这一代青少年是随着媒介融合的趋势成长起来的,研究其与媒介的双向关系颇有意义。已有研究表明,“网络新生代”的儿童对新媒体的适应性、依赖性较强;一个由新媒介组成的全新的环境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未成年人的生活和思维方式。

1.3 反馈行为

根据传播学的定义,威尔伯·L·施拉姆与梅尔文·德弗勒等人所提出的传播模式中都涉及受众的反馈,指受众也可以是传输者,以达到信源-受众双向互动的目的。根据控制论的定义,反馈就是控制系统把信息输送出去,又把其作用结果返送回来,并对信息的再输出产生影响,起到控制作用[3]。

而本研究中涉及的反馈行为则为控制学理论的迁移,青少年媒介使用是信息流输送的过程,其产生的影响即控制论中所说的“作用结果”对青少年的媒介再使用产生的影响,起到正反馈(增加媒介使用行为)或负反馈(减少媒介使用行为)的控制作用。

2 研究设计

2.1 研究方法

为探究青少年媒介使用行为的影响和后续反馈作用,本研究先对相关文献进行梳理与分析,然后对青少年媒介使用的影响进行综述,并基于已有综述提出假设:在媒介使用中存在反馈作用。同时,使用问卷调查的方式对反馈作用进行评价,验证假设是否成立。首先,设计问卷,在笔者周边的青少年群体中进行小规模抽样调查,以0.7为量化标准,筛除可信度较低的问卷题目,多次筛除直至获得一份成熟的问卷。而后以非概率抽样的方式搜集南京市建邺区、厦门市思明区、上饶市信州区三个地区部分青少年(12~18岁)的相关数据,并对数据展开描述性分析,用M表示题项得分的算数平均值,评价数据的总体水平;SD表示题项得分的标准差,评价数据的离散程度,这两项指标可以帮助笔者更好地评价青少年媒介使用的反馈作用。

2.2 问卷设计

2.2.1 控制变量

人口统计变量。人口统计因素主要包括被访者的性别、年龄、目前学历、家庭年收入。

2.2.2 反馈作用评价

作为本问卷的核心调查指标,本研究采用李克特五级量表对受访青少年的反馈行为进行分析,用以评价他们的媒介再使用行为。例如:“你会因为搜题软件的便捷性、高效性而在往后的答疑中都采用同类搜题软件吗?”“你会因为某些软件(或电视节目、广播频道、杂志等)造成了不良影响(浪费时间、提供不良信息等)而放弃使用吗?”“你会因为视频软件提供了自己想观看的视频而在往后的使用中都采用同类视频软件吗?”等7个问题,这7个题项的均值构成了反馈作用的指标(M=3.49,SD=1.08)。

3 问卷数据

3.1 样本组成情况

本研究的正式调查采用非概率抽样的方法,于2021年7月14日至7月30日期间通过纸质问卷、问卷星在线问卷等形式在线下、QQ、微博等同时发布。被访者自愿无偿填写,笔者共收集有效问卷109份,删除年龄不在12~18岁的和答卷时间低于1分钟的问卷,最终有效样本量为108份,其中男性青少年47人,女性青少年61人。

3.2 描述性分析

在对青少年的反馈使用行为展开分析时,7个题项的均值达到了3.49(值域[1,5],SD=1.08),分值最高的题项为“你会根据媒介对自己的作用来改变使用时间与频率吗”(M=3.93,SD=0.72),分值最低的题项为“你每过一段时间会思考哪些手机软件(或电视节目、广播频道、杂志等)没有用并放弃使用”(M=3.04,SD=1.21),这表明受访青少年在媒介使用中是存在反馈行为的,假设成立。

4 多重影响:媒介融合造就新形势

本研究首先采用文献搜集法等方式对青少年媒介使用的影响展开综述,为后续反馈作用的实证调查奠定一定基础。

4.1 积极影响

在媒介融合的大趋势下,新兴媒介对于传统媒介传播话语权的冲击客观上促成了泛众化传播时代的到来,也为当代青少年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媒介体验环境与数不胜数的媒介接触机会,让青少年能够更好地行使自己的参与权,更快地融入媒介圈子。

4.1.1 时空延伸:平等参与与高效交流

传统认知上,包括青少年在内的社会大众要想参与社会或者家庭事务,就必须亲自在场。大多数时间里,青少年的参与权被极大地弱化或直接被成年人所接管,但在新兴技术愈发进步的今天,一方面,青少年可以通过智能手机、平板电脑、智能手表等智能终端,利用互联网技术打破时空上的限制,实现技术上的“在场”,在绝大多数地方都可以行使参与权;另一方面,如今青少年在媒介使用过程中会主动寻求信息、被动接收信息,许多以往只有成年人能接触到的信息也可以同步地输入青少年的认知中,青少年的参与能力会在潜移默化中得到提高,平等参与的可能性也极大增加。

同时,在当下的培养体系中,青少年的时间大多用来提高自我素质,青少年通过新兴媒介可以将碎片化时间用以参与社会事务或其他事务。以微博为例,作为新时代的产物,该产品定位便是“随时随地分享新鲜事”,对于青少年来说,他们不仅可以随时在微博、微信、QQ上发表心情或文章,还可以随时在网络媒体平台上与屏幕前的另一个人进行交流,提高了交流的效率。

4.1.2 平台打造:聚合兴趣与获得认可

圈子是以情感、利益、兴趣等维系的具有特定关系模式的人群聚合[4]。以兴趣圈子为例,人会以自我为中心寻找与自己有相同兴趣爱好的人,并形成特殊的关系结构。在以往电视、广播等主流媒介占据媒介市场时,青少年想要寻找情感寄托、兴趣伙伴,就只能通过亲友关系或经由特殊的活动、仪式集聚来实现,而新媒介的涌现打造了一批强关系社交平台,帮助青少年达到了这个目的。以微博平台的“超话”为例,每一个“超话”其实都可以视作是展现自我、交流同质情感的虚拟朋友圈。也就是说,未成年个体在圈子的寻找、构建及融入上获得了更多自主性与便捷性。这其中的积极意义不仅仅在于扩大社交范围,在心理学上这是一个寻求认可的过程,而融入圈子则是获得认可的途径。媒介融合的背景下,新媒体极大地加速了此进程。换言之,青少年在媒介使用中的获得感、认同感、满足感会大大高于从前。

4.2 消极影响

4.2.1 童年消逝:成人化的问题

尼尔·波兹曼在《童年的消逝》中,对童年消逝现象作出了经典论述,认为电子媒介不分观众,通过暴露成人的性、暴力以及成人世界的无能、竞争和担忧,瓦解其对于儿童的神秘性,从而导致儿童羞耻心的丧失、童年的消逝[5]。

媒介融合背景下,新媒体借助5G、大数据、人工智能、物联网等新兴技术在传播信息上打破了固有的物理区隔,可以传输海量信息,为青少年提供多领域、多层次、全球化的信息,这其中也包含着暴力、犯罪、色情等青少年原本接触不到的有害信息。这些信息一定程度上挤占了青少年理应接受的友善、法制、自律等正面信息的空间,这是媒介融合背景下信息世界入侵青少年文化边界产生的结果。首先,青少年正处于心智发育、价值观养成的关键时期,其心理和心智的变化是与周围环境互动协调的过程,因文化边界消逝,他们或多或少地将接受成人世界的价值理念,如“金钱至上”“弱肉强食”“唯结果论”等,这有可能会催生浮躁、冷漠、功利的价值观,让他们失去原本该有的共情能力,导致他们价值观念的成人化。其次,成人话语体系对未成年话语世界的入侵已成为学界共识,以往被视作成人专属的话语——“脏话”如今在青少年的世界里也不再是秘密和禁忌,孩子们从繁杂的信息世界里接触了许多跨越年龄的话语。青少年基于自己超强的学习能力对这些语言进行模仿,而后在社会实践中进行呈现,这在一定程度上将导致青少年的言语暴力、粗鄙等,造成“行为-话语”体系的成人化。

4.2.2 隐私泄露:透明化的信息

麦克卢汉指出,“媒介是人的延伸”,这意味着手机等智能设备也具有私密性的特征,获得的过程则以使用者的个人隐私作为代价。同理,青少年在使用网络的过程中,其个人信息也会被高流动性、高互通性的互联网所裹挟,大数据分析技术通过对用户的立体化、全方位识别,使得青少年的个人信息透明化[6]。

从社交平台的视角来看,目前各类网络社交平台并未对用户年龄作出限制,社交平台用户低龄化早已成为全社会公认的事实,满足自身社交需求是青少年网络接触行为的主要目的之一,青少年在网络上的社交行为还在不断延伸。而如今的网络社交平台融合态势使得平台间原本明晰的界限逐步被消解,青少年的信息将会在各平台的后台被窥视,也就是说,其信息泄露的风险也随之增加。同时,隐私的泄露不仅会增加青少年遭受侵害的风险,也会增加其监护人的监护成本。

5 两极反馈:基于资源保存理论

问卷结果显示,青少年使用媒介后对于自身的影响会对具体的某项媒介使用产生反馈作用。青少年在使用媒介过程中,可以丰富自己的社交、学习、娱乐等资源,从中达到上一代青少年受技术局限而无法实现的网络社会交往、线上获取知识、多媒介娱乐行为等目的,对其自身产生了增强参与感、更快融入圈子等正面影响。基于资源保存理论,个体具有努力获取、保持、培育和保护其所珍视的资源的倾向,为了持续获得利己的资源,青少年将重复、增加媒介使用行为。以评价“搜题行为的反馈”题项为例(M=3.40,SD=1.06),青少年会因为某搜题软件的便捷、高效而在往后的学习中多采用该途径,人们无法保证搜题行为对于青少年真正的学习是否有益,但可以肯定的是,青少年的行为选择中是存在正向反馈的。

资源保存理论指出,资源受损对于个体的影响远大于获得资源,也就是说,个体会倾向于及时止损。题项“发现隐私泄露后(收到陌生短信、电话等)你会减少或停止在互联网上公布个人信息吗?”(M=3.84,SD=0.82)的结果显示,即使青少年社会阅历不足,但在如今媒介融合大背景下,成年人的世界与青少年的世界边界已经模糊,对于隐私泄露这一大众化问题,青少年也有着自己的理解——避而远之,即负向反馈。

6 结语

媒介融合是大势所趋,边界消融已无法阻挡。在新的生活场域中,媒介使用无可厚非地将带来两面性的影响,青少年一方面享受着媒介融合带来的红利,实现平等参与、高效交流,另一方面不得不面对成人化、隐私泄露等问题。在此基础上,青少年后续媒介使用存在反馈效应,这为后续的研究奠定了一定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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